張純良和閆寶離開了暗道,遵循自己的承諾,陪閆寶在他的兒童房玩了會兒皮球。


    不得不說,閆寶的笑聲實在是太難聽了,不知情的人說不定會以為他在虐待兒童。


    張純良正在心裏吐槽,小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後。


    張純良扭過去看她,敏銳地發現她臉上的表情不對勁,她臉色蒼白,神情驚惶又焦急。


    “快逃……快點離開這裏。”


    她說著話,衝上去把一臉茫然的閆寶抱了起來。


    下一刻,竟是把這個小胖子猛地推進了張純良的懷裏。


    張純良猝不及防,差點閃了腰。


    他漲紅了臉,把閆寶卡在自己的懷裏,生怕把他摔在地上。整個人看上去搖搖欲墜。


    還沒等他詢問小蕊,小蕊就捧住了閆寶的臉,仔仔細細地又把這個醜陋的孩子看了一遍,她怔了片刻,忽然又笑了:“我的小寶是不是最厲害的呀?”


    閆寶被他媽媽推的得頭暈目眩,不知道身在何方,但是聽見媽媽詢問,條件反射地大聲叫道:“小寶最厲害了!”


    “那媽媽和小寶玩個遊戲。”小蕊有些控製不住地探出一點猩紅的長舌,發出了奇怪“嘶嘶”聲,“遊戲的內容是小寶和哥哥藏起來讓媽媽找,如果沒有被媽媽找到,遊戲就不能算結束。如果先被其他人……比如說爸爸找到了,小寶就輸了,就不是最厲害的了。”


    小蕊沒忍住眨了眨眼,幸好,她已經流不出眼淚了。


    閆寶愣了一下,肥胖的臉忽然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的小眼裏泛出了陰沉又憤怒的光,他忽然大聲地說:“我不玩這個遊戲,媽媽,不好玩!”


    他撲騰地在張純良懷裏扭來扭去,想要被媽媽重新抱起來。


    張純良不堪重負,隻能先把他放了下來。


    小蕊往窗外望了一眼,表情變得凶狠極了:“必須玩!厲害的孩子都會玩這個遊戲!”


    這是小蕊第一次對閆寶露出這樣可怕的表情,閆寶嚇了一跳,緊緊地閉上了嘴,但是無論小蕊怎麽樣推他,拉他,他都像是黏在地上一樣,紋絲不動。


    她急得快要發瘋,又轉頭向眉頭緊鎖的張純良囑咐:“外麵有條蛇,你跟它走……它會把你送到池塘,不,池塘不安全了,到後門!房子的後門……你去那裏,我會把那條大蟒蛇引過去,這是唯一一條可以離開的路了。”


    小蕊吐了一下蛇信,瞳仁控製不住地收縮,似乎在進行某種變換。


    “這是唯一能活下去的路,我把它交給你,我隻有一個要求,你帶上閆寶,把他帶出去……”


    張純良不安地扭頭看了一下窗戶,在他和閆寶“冒險”的過程中,似乎有什麽不受控製的事情發生了。


    “究竟怎麽了?池塘……池塘發生了什麽事情?”


    搞不清楚這一切,張純良絕對不會貿然離開。


    小蕊抖了抖嘴唇,似乎想到了什麽事情,目光變得恐懼極了:“蛇,全死了……那個瘋子,和你們一起來的那個瘋子……他害死了我們所有的保護神……”


    張純良先是一愣,隨後冷汗就冒出來了。


    瘋子,他一下就猜到了是誰。


    他早知道顧長流不會善罷甘休,但沒想到他敢這麽瘋,一想到屋子裏所有的蛇被殺掉後會發生什麽,他就覺得棘手極了。


    沒有了鎮宅的蛇,首當其衝的就是外麵蟒山的大家夥們 ,它們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報複閆川的機會。


    而閆川絕不會坐以待斃,他會采取什麽應對的方法呢?


    想到那大殿中的祭壇,4個圍繞著祭壇的棺材,張純良抿了抿唇,嚴肅地看向了小蕊。


    小蕊本就纖細的身體正柔軟地擺動著,她自己似乎沒有發現身體的變化,看著張純良的目光中帶著懇求。


    作為妻子和母親,即使她不知道丈夫正在籌謀著什麽,也隱隱有些發現。她敏銳的直覺告訴她,自己的兒子快有危險了。


    如果說現在還有什麽能救閆寶的方法,大概就是這個人類——不,是這個人類背後那一條快要成龍的巨蟒。


    如果它肯庇護孩子,那麽即使去到蟒山,也不用擔心他受到什麽威脅。


    小寶這麽厲害,他一定可以平安地長大。


    “我不要當厲害的孩子了。”閆寶忽然就睜大了眼睛,醜陋的臉上不受控製地抖動,看著兩個大人的眼神滿是凶狠。


    但是小蕊知道,他在害怕,他在央求她,“媽媽,小寶不是厲害的孩子。”


    他似乎在尋求肯定,慌亂地把目光投向張純良,希望自己剛交的好朋友能夠幫他說話。


    小蕊嘴唇抖了兩下,她想說些什麽,卻被屋子外的一陣尖叫打斷了。


    “不要,求求,求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吳飛水的的聲音,她聽上去已經快要崩潰了。


    張純良眼神一凝,和小蕊對視一眼,迅速地向客廳跑去。


    吳飛水怎麽也沒想到,何芷居然還活著。


    不,應該說,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曾料想到,一個人變成這樣還能繼續活著。


    何芷依舊穿著她的那身睡衣,很久都沒有換下來過。她感覺自己肢體有些僵硬,走起路來慢悠悠的,但因為睡了滿足的一覺,精神前所未有的愉悅。


    “你們為什麽要那樣看著我?”她的脾氣難得平和起來。“我剛剛聽到門外有大喊大叫的聲音,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平靜地看向吳飛水:“窮鬼,你再在這裏喊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就撕爛你的嘴。”


    吳飛水眼裏蓄滿了淚,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你是怎麽出來的?”白雲柳神情戒備,眼裏透露著不可思議。


    “起床穿鞋,然後走下來,你是白癡嗎?這也需要我告訴你?”何芷又覺得自己開始暴躁起來,為什麽這群人要這樣看她?為什麽她覺得自己又開始喘不上氣了?


    張純良和閆寶他們就是這個時候跑過來的。


    看見何芷如今的模樣,他還沒站定,就扭過頭閉上了眼。


    之前那個嬌俏柔弱的女孩已經消失了。眼前的骷髏——沒錯,骷髏,已經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血肉,渾身上下支著一副慘白的骨頭架子。


    但奇異的是,她頭骨下麵的粉嫩的腦器官依然存在,這可能就是她現在還可以和人正常對話的原因。


    張純良做好心理準備,深吸一口氣,再一次扭頭觀察起了她——何芷單薄的睡衣中間有些東西微微在鼓動,一收一縮非常規律,那應該是她還沒有被吃掉的心髒。


    “何芷,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你還是人類嗎?”白雲柳高聲嗬道,“你到底做了什麽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掏出自己的隨身鏡,向何芷的方向扔了過去。


    鏡子在地上打了兩轉,攤開在何芷麵前。


    女孩又一次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眼前森白的骷髏,和她做出了同樣垂下頭的動作。


    這樣的場景,她隻在最可怕的噩夢裏看見過。可是現在,那群人告訴她,這是現實。


    眾人警惕地看著麵前的怪物,怕她忽然暴起傷人。


    可何芷隻是在原地沉默半刻,然後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


    那笑聲越來越大,細密的血管在她的喉間震蕩著收縮,看上去怪誕又恐怖。


    “賀,賀安怡!你好厲害啊,你怎麽可以這麽厲害。”骷髏嘎嘎地張大嘴巴,在眾人驚悚的目光中淒厲地叫喊道。


    聽到熟悉的名字,張純良知道自己的猜想成為了現實。


    何芷這樣體弱,早該第一個就被蛇群吞吃掉,可是她卻活到了現在,這不是幸運,而是一種惡毒的報複。


    賀安怡肯定用了某種方法操控了蛇群,每天一點一點蠶食著何芷的身體。


    這個一貫驕傲的女孩,最愛的就是別人對她的稱讚和追捧,她萬分享受別人崇拜的目光。


    那賀安怡就把這一切都毀掉,她要讓何芷,在眾人的厭惡作嘔的目光中死掉。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何芷變成這樣,為什麽沒有任何知覺?


    如果她在剛被蛇攻擊的第一夜就向眾人求救,那大概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她比張純良早來一天,在賀安怡還在野營地的時候,她已經到達了別墅,那個時候就可能遭到了攻擊卻不自知。


    那這群人裏,究竟還有誰,在背後不動聲色地籌謀著這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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