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那條河旁守著的npc還在嗎?”禾皎潔詢問剛從河邊逃出來的邱亦然和侯柯岑。


    兩個人渾身狼狽,麵色難看,不斷地向後扭頭。


    即使她們已經離那條河很遠,卻依然驚魂未定,渾身癱軟地倚靠在一起。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彼此的目光無奈又惱火:“這是什麽bug任務?!”


    四位女玩家碰麵之後,打算協力完成第三個任務,在小溪邊烤魚、吃棗。


    “這那許什麽勇也是閑得慌,做點什麽事不好?偏偏在農田裏跑來跑去,煩死了!”


    侯柯岑不滿地發著牢騷,她渾身上下都灰撲撲的,總覺得身上被泥土糊滿了,口鼻間一股泥腥味,這讓她渾身難受。


    “該輪到你們兩個去了。”邱亦然輕聲提醒道。


    這是她們四人之前商量好的事情,為了防止被敵對npc一網打盡,四人決定分成二人組輪流去小溪邊打探情況。


    她們依然記得當時和村民們在廣播站前看到的那一幕——村民因為偷跑去河裏洗澡,被一個刀疤臉的惡霸懲罰滾回了村子裏。


    而她們完成任務的那條小溪,恰巧連接著村裏那條河,有很大的可能也被村裏的惡霸們強占了。


    “這也太霸道了!”侯柯岑咬了咬牙,衝禾皎潔說道:“他們一直在河邊徘徊,根本不讓任何人靠近。我們剛才假裝腳崴了,想要引開他們,可是那群王八蛋,不僅沒來幫我們。還拿著武器想要……想要……”


    侯柯岑來自魅城公會,馴服男人是她的拿手好戲,可這群npc相當古怪,一點兒也沒被她的技能影響。甚至,她越靠近這群村霸,他們對她的敵意就越大!最後更是拿起了武器,威脅著準備攻擊她們——二人幾乎是被灰頭土臉地攆回來的。


    “不受引誘……”聽著侯柯岑憋屈至極的敘述,禾皎潔輕輕地思索著,“這大概是某種特殊設定,可能是來自副本更高的權限向他們定下的規則,我們不能正麵和他們對上。”


    “太荒唐了吧?!”侯柯岑聽了禾皎潔的判斷,簡直要冷笑出聲,“一個小小的破山溝,哪裏搞來這麽多規矩,一群粗野的惡霸而已,要我看這群臭男人就是沒見過我這樣的女人,所以驚喜到神經失常了……”


    “別忘了這是什麽時代,如果你繼續以這樣的想法過副本,遲早要壞了大事。”禾皎潔冷冷地懟了回去。


    頓時幾位女玩家之間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皎潔,我有點難受。”阿湯正呆滯地站在原地看著她們對峙,忽然,她的身體開始劇烈抖動,她實在忍不住了,弱弱地打斷了她們的對峙。


    侯柯岑一瞥她,更加來氣了:“你們好算計啊,套了我們這麽多消息,是想利用完我們就翻臉嗎?!這個女人看上去都要病死了,哪裏還有行動能力?你們根本沒打算去小溪邊!”


    阿湯看上去真的很古怪。她整個人分明沒有任何動作,可是身體周圍卻在不斷的抖動。


    就好像,她的皮膚下有什麽東西在不安分地湧動著。


    禾皎潔歎了口氣,毫不避諱她們二人的目光,一把扯下了阿湯身上的薄襖。


    ——薄襖之下,阿湯一絲不掛,但她的整個上半身已經看不出任何少女的輪廓了,肌膚表麵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手指頭,此刻它們忽然暴露在陽光之下,變得不安又躁動起來,開始瘋狂地蠕動扭曲。


    “這是什麽怪物!”侯柯岑駭然地捂住嘴巴,有些想嘔吐,她趕忙扯著邱亦然向後退了幾步。


    禾皎潔麵色如常,似乎早有準備:“阿湯,這東西正在傳染,你身上越來越多了。”


    “救救我……我不想死啊皎潔……”阿湯討喜的小圓臉不斷地淌著淚珠,她哀求著眼前的女人。


    “隻能繼續刮掉了。”禾皎潔心中歎了一聲,這個女孩的技能非常好用,對她接下來的通關很有助益,她並不想這麽快舍棄掉她。


    一把精致的小刀出現在禾皎潔手中,她沿著阿湯的脖頸,一點兒一點兒把她身上的手指刮了下來。


    隨著最後一根手指頭被清理幹淨,阿湯身上已經到處布滿了深紅的肉洞,但是卻沒有任何血液流出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在這些肉洞裏,似乎又有新的柱狀肉芽在慢慢探出來。


    阿湯的的臉色好了不少,有些感激地看著禾皎潔。


    “治標不治本。”禾皎潔這樣叮囑她,“少曬太陽,不知道為什麽,這對東西一看見太陽,就變得格外興奮。”


    阿湯趕緊裹緊衣服,緊張地點了點頭。


    禾皎潔扭過頭去,挑眉望向侯柯岑:“現在,我們要履行我們的諾言,去小溪邊探查情況,如果你們不著急,就在這裏等我們片刻。”


    侯柯岑和邱亦然的表情非常難看,她們對視一眼,當即決定離開。眼前這兩個女人,一個怪物,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和她們合作沒有任何意義。


    “神經病。”侯柯岑不甘地怒罵一句,拉著邱亦然離開了。


    禾皎潔平靜地目送她們離開,轉而帶著阿湯向小溪邊走去。


    ……


    她被騙了。


    阿湯早就在逃亡中不知道去了哪裏,而禾皎潔最後一件攻擊性道具也消耗殆盡,但是依然沒有阻止那個可怖的npc向她迅速逼近的步伐。


    侯柯岑那個女人,她根本就沒有接近那條小溪。因為她知道,溪邊的這群所謂的“村霸”npc,根本就不是她能對付的。


    她編造一切的謊言,隻是為了降低她們的戒備心,讓她們主動來找死,吸引走這群npc的注意。


    禾皎潔心中又沉又冷,終於恍然大悟,但是已經遲了。


    此時,眼前的高大強壯的男人咬著煙頭,和身邊的人嬉笑怒罵著,甚至沒有正視眼前這個闖入他們領地的小螻蟻,隻是輕飄飄地卡住她瘦削的肩膀和脖頸,然後隨意一擰。


    “嘎嘣。”


    禾皎潔的表情定格在愕然和迷茫之間,她輕易就被扯掉的頭顱被隨意扔入水中,發出“噗通”一聲。村民借給她的皮筋早已不知道掉到了哪裏,那黝黑順滑的一頭美麗長發在水中幽幽蕩開,如同一團怎麽也洇不散的墨。


    ……


    “熱嗎?”張純良擦了擦下巴的汗,有些擔憂地看著眼前的許二。


    許二正盯著火堆發呆,聞言直起腰看向了張純良,怔愣地看了他幾秒,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熱。”他從身旁的小木盆裏拿出一塊白毛巾,擰幹水分以後遞給了張純良。


    張純良輕咳一聲,接過毛巾,避開了許二似乎有點想給他擦汗的期待目光。


    說實在,張純良覺得自己此刻就像個神經病——哪個正常人會在這麽熱的午後,硬要拽著別人在田地裏生火啊。


    隻是,現在的機會實在是太好了——張純良目光灼灼地盯著二人身邊的小溪,恨不得馬上從裏麵逮到幾條魚,完成最後一個任務。


    許二看他不停地看著小溪,以為他有點熱,於是把木盆裏的水倒掉,重新舀了一盆更清涼的。


    “不要下水,小良。”許二拽了拽他的衣袖,讓他離火遠一點。神色自若地喊出了這個名字,“再等等,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


    張純良一僵,還沒等他對許二肉麻的稱呼表示出抵觸和抗議,就先被他話中的“他們”二字吸引了思緒。


    於是他頓時歇了想要下河抓魚的心思,乖乖地坐回了原地。


    ——那群許二的“朋友”,是他們在河邊行走聊天時,恰好碰到的。


    僅和這群npc一個照麵,他渾身的警報就開始瘋狂提醒著他——趕快離開這裏!


    那群人絕對不是普通的npc,他們手上拎著血淋淋的,不知名的某種骸骨。身材粗壯高大、充滿力量,當他們看到了許二與張純良二人後,就倏然停在了原地,然後用那雙陰冷的、莫名幽暗詭異的眼睛不斷打量著張純良。


    張純良喉頭發緊,坐立難安,恨不得立刻告辭離開。


    在這時,許二搭住了他的肩膀。


    “小良。”他側過頭看向張純良,輕輕地喊了一句。這聲音小到似乎不想讓人聽到,他細致專注地觀察著張純良的表情。


    張純良並沒有注意到他忽然改變的稱呼,此刻他渾身的汗毛倒立,用盡力量抗拒本能的恐懼感,於是隻能下意識地應了他一句:“……怎麽了?”


    那群人依然在看著他,他們一動不動,用那種堪稱悚然的目光注視著二人。


    在那一瞬間,張純良忽然出現了錯覺,他和許二好像兩隻倒黴的白兔子,身邊圍滿了冰冷獰惡的大鱷魚。


    “小良。”許二仿佛得到了某種鼓勵,聲音大了一點兒,他露出個不太好意思的笑,向張純良介紹道,“這些是我的朋友。”


    一時間,無論是張純良,還是對麵的幾個凶猛的npc,都莫名地抖動了一下。


    “……朋友?”張純良看了一眼身旁正專注地注視著自己,容貌清俊身姿挺拔的白襯衣青年,又“嘎吱嘎吱”地扭過脖子,看向了對麵的那群可怕的高大惡霸,不由得喉頭一滾。


    像是受到了某種提示,走在最中間、氣息最危險的那個黝黑的凶惡男人向前一步,他麵容猙獰抽搐了半刻,向一臉驚悚的張純良露出一個僵硬可怕的笑容。


    “你,你好。”他磕絆了一下,然後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粗聲地詢問:“有、有什麽,需要幫、幫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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