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依獸村裏,折瀾前腳才離開,後腳平靜就急匆匆叩門。


    樓聽許過去拉開,平靜見是她愣了一秒,而後馬上說起正事:“大師姐!獸潮又來了,村長說乞求您和其他的師兄師姐能去幫忙!”


    樓聽許秀眉微蹙,她記得折瀾的叮囑,並未一口答應,反而提上劍:“此事從長計議,叫他們過來,我們先見過村長再說。”


    平靜點點頭,叫了距離最近的平安和澄灼,另外兩個人由樓聽許用生機牌喚醒。


    四人急匆匆跑來,樓聽許細聲傳音:“村長有蹊蹺,莫要貿然答應,一切謹慎行事。”


    幾人紛紛應下來,跟著樓聽許見了村長。


    村長此刻正在大廳急的團團轉,瞧見他們來了,當即就踉踉蹌蹌跑過來,試圖抓住樓聽許的袖子哭訴。


    樓聽許將他震開,警惕地揮下一道結界。


    村長一愣,旋即順勢坐在地上,哭天搶地:“你們修仙的不就是為了守護黎民百姓嗎?現在獸潮來襲,你!你們不但不幫我們,反而如此戒備我們,這是何道理!”


    道德綁架,用在一般年紀輕輕的修士身上,是很管用的一招。


    不過用在樓聽許身上……她自有評判世事的標準,旁人想以此要挾,她是渾不在意的。


    樓聽許不語,其他人就也不說話,都學著樓聽許的樣子,凝視地上大哭的老頭。


    村長哭得淒慘,哭得激人憤慨,最後哭得尷尬,自己爬起來。


    “你們是哪個宗門的!如此冷漠不近人情,我定要去你們宗門告你們!”


    他換了一個招數,樓聽許仍舊一句話都不說,主打一個以不變應萬變。


    老者見她如此沉得住氣也有些意外,咬咬牙,幹脆使出殺招。


    “群獸欺我依獸村盡是老弱婦孺,好!既如此我們就拚了!”


    他說完便抽出牆上掛著的刀,舉在手裏:“來人啊!我們一起出去,和它們殺一個你死我活!”


    刀被一把抽出,樓聽許一眼看到異常——按理來說這把刀外表金玉翡翠點綴其上,他又年歲甚大,應該不常用才是。


    可那刀鋒寒光駭人,分明是常用的狀態。


    村長還未發覺自己這個逼迫的舉動暴露了自己,他一言既出,其餘的村民即使不願,也不敢違背,紛紛拿出家裏的武器就準備出去。


    澄灼不知內情,難免有些擔憂:“這些人一點靈力都沒有,真這麽出去不是送死嗎?”


    平安看向樓聽許,若她動,自己也會率先出動,若她不動,自己也從旁守候就是了。


    樓聽許看看村長去的方向,仍舊不鬆口:“且看他要如何,不得插手。”


    幾人點點頭,雖然不插手,但也尾隨行至村口上方。


    果然,村口已經被模樣猙獰,厲聲吼叫的靈獸們擠得水泄不通,呼聲震天,離著老遠就能感受到驚人的氣勢。


    好在有一個屏障相隔,如若不然,恐怕他們都要被波及!


    “小樓,我們可要動手?”寧鶴年問。


    樓聽許搖搖頭:“且靜觀其變。”


    話音才落,林青雨和她的四個師兄也走過來,聞言不禁冷哼一聲:


    “身為修仙者本就是為了守護黎民百姓的,你們不知是哪兒聽的教誨,大敵當前卻畏縮不前,真是丟盡了修仙者的臉!”


    樓聽許回頭,瞧見她已經恢複原狀的臉,眸光陰沉:“你若還想受一耳光,便繼續說。”


    雖然恢複了,但疼的感覺暫時還記得,林青雨不由得心虛,左右看看,那個女人不在,心裏才大膽了些。


    “怎麽,我說的不是事實?承蒙老人家收留,現在卻袖手旁觀,真是冷血!”


    樓聽許不欲和她做這些口舌之爭,甩袖背過身,一句話也沒說。


    澄灼早看她不順眼了:“你要是想去就去,我看看你一個金丹後期能有多大能耐。”


    林青雨咬著下唇,驚疑不定——她輕易看穿自己的修為,這證明她的修為高於自己,那就是元嬰期。


    元嬰期的修為還對樓聽許言聽計從,難道樓聽許的修為比她還要高?


    不可能!她接連兩次被廢修為,即便有靈脈應該也都毀了才是,怎麽可能修為反而要高於自己?


    她尚在止不住地猜測,四個師兄已經一咬牙投入到結界的防禦之中去了。


    老人瞧見他們過來,笑著感激:“多謝各位拔刀相助!小老兒深謝了!”


    大師兄憨厚一笑:“不必言謝,這本是我們應該做的!”


    其餘人也瞄著樓聽許等人附和:“是啊是啊,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不像有些人!”


    寧鶴年揉著腦門:“我真的是有點想罵他了,這個三師兄是怎麽的?智商全都用來修煉了嗎?”


    樓聽許看看天色,即將黎明,她記著折瀾說的“天明必回”,幾次看看手裏那個水珠凝成的小人,都不忍捏碎。


    罷了,反正即將天明,等她回來即可。


    樓聽許把小人收在朝宗裏,仍舊帶著幾人觀戰,不為所動。


    這次靈獸們的攻擊顯然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更凶猛,結界都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老者也意識到不對勁,回頭看樓聽許幾人,神色不明,半晌快步走過來。


    他再次做出顫巍巍的樣子來懇求:“各位仙士!求求你們幫幫我們吧!我們願以全部的錢財報答各位!”


    他說完這句話,撲通跪倒在地,其餘村民見狀也紛紛效仿,跪在地上使勁兒對著樓聽許幾人磕頭。


    寧鶴年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簡直被拜的頭皮發麻:“樓師姐,不若我們還是幫一把?這再這麽下去,都要折壽了。”


    平安也有些不忍,不過是因為看到這一村子的男女老少,就想起自己被屠殺的村人,心生憐憫。


    “是啊大師姐,你瞧那還有白花花頭發的老人在磕頭呢。”


    樓聽許卻沒那麽多憐憫,她自知自己隻有一雙耳朵,隻聽折瀾的話就夠了,沒必要多聽這麽多百姓的懇求。


    見其他幾人麵露不忍,她幹脆盤腿打坐:“莫聽,莫看。”


    幾人見她如此沉穩,心知這件事不是可以輕易插手的,也都紛紛坐下開始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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