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知對她的反射弧有些無奈,坐下開始參悟那本防禦修法——《萬象生》。


    樓聽許知道她大概是要帶平靜去覺醒體質,既然那天把自己打暈,那今天不主動帶自己一定也是不方便的,便乖覺地坐下準備吸收內丹。


    能有和她的光屬性相合的靈獸少之又少,這是一條雷鬼電鰻的內丹,修為足有四萬年,也算是龍瀾的厚重謝禮。


    隻有平安不太放心地過來叮囑平靜,兄妹兩個頗有一種“臨行細細囑”的模樣。


    見樓聽許不但沒要求同去,還乖覺地坐地上吸收,折瀾都有點意外了。


    這人怎麽這次不吵著要去了?難不成是被泉漾打怕了?


    趁著那兩兄妹仍在細語,折瀾走到樓聽許身側。獨特的香味令樓聽許很快就意識到誰站在自己背後,迅速睜開眼,仰起頭看她。


    折瀾的頭頂擋住了陽光,發絲被勾上一層金色邊緣,即便是這個角度,她仍是無可挑剔的。


    “……前輩……何事?”她為美色所怔了兩秒,四個字也說的斷斷續續。


    折瀾垂眸看著她,樓聽許黑白分明的眸子含著些許水汽,這個角度俯視她,這人少了清傲,多了些乖順聽從的味道。


    她想起縱獸以前喜歡抱著些幼獸撫摸,忽然猜測那時她的心情,是否也像自己現在這樣。


    “可是上次被打怕了?”


    她問的直白,向來不會拐著彎說話,不過語氣溫和許多。


    樓聽許愣了一息,理解她的意思之後搖搖頭:“我知您有為難之處,您叫我等,那等就是了。”


    明明就該這樣的,但不知為何,她不梗著脖子和自己對著幹,折瀾還有些不習慣。


    她奇怪於自己不尋常的心理活動,抬起頭側過身:“知道就好。”


    兩人安靜幾秒,折瀾不情不願地多問一句:“可有委屈?”


    樓聽許搖搖頭:“沒有。”


    折瀾瞥了她一眼,心道這人慣會裝模作樣,嘴上說不委屈不想去,實際上肯定特別想去!


    哎呀她小小年紀倒是什麽都能藏得住。


    折瀾再看看那雙清澈的眼睛,轉過身去。


    可憐見的,明明委屈還不說。本殿也不是不通人情啦,給你帶回點什麽也不是不可以啦。


    另一邊的平靜也在仰著頭聽哥哥的教導。


    “……折瀾姐姐說什麽就做什麽,別怕,實在不成功也別有負擔,有哥呢。”


    平靜乖巧點頭:“放心吧,我什麽都聽折瀾姐姐的!”


    寧鶴年把平安拉過來:“公公爹爹的,我看小靜都比你爽快,別耽誤時間了。”


    澄灼靠著鬱知也笑:“有時候我覺得小靜更像姐姐些,平安太不穩重了哦,努力吧!”


    平安無聲笑笑,還真被澄灼猜中了。


    他和平靜是龍鳳胎,若不是因為那場屠殺,他現在大概還在叫她姐姐。


    可這天下隻剩他們兩個了,他不想再讓“姐姐”為自己奔波,他隻想好好守護自己的妹妹,讓她單純快樂地過一輩子。


    不過這些事沒有說的必要,誰更年長都無所謂,反正他們會一生守護彼此就是了。


    他坐在樓聽許身後一點的位置開始修煉,折瀾則帶著平靜入海。


    察覺兩人離去,樓聽許才睜開雙眼,眼前是一層一層的浪花翻卷,遼闊的海麵很容易讓人放鬆緊繃的神經。


    真奇怪,為什麽前輩一靠近,就總覺得渾身都繃緊,仿佛如臨大敵,又好像不該這麽形容。


    前輩不是敵,她一輩子都絕對不會站在折瀾的對立麵。


    那這種心慌緊繃的感覺,究竟是什麽?


    樓聽許望著海麵有些茫然,這副情態被澄灼和研究符紙的寧鶴年看在眼裏,兩人傳遞一個眼神,都搓著屁股挪到樓聽許麵前來。


    “小樓,難不成折瀾姐姐才走你就開始想念她了?”


    寧鶴年嘿嘿一笑:“跟著一起去嘛!免得在這兒巴巴地等不是?”


    樓聽許蹙眉,對“想”這個字眼不太懂。


    她確實是在想折瀾的事不假,但潛意識裏總覺得這個“想”和他們口中的“想”不太一樣。


    “我……”


    看出她想否認,澄灼馬上追問:“哎!你不想那你盯著這邊看什麽?”


    樓聽許啞然,在兩道灼熱的視線,和兩道隱晦的視線中,仍舊選擇死不承認。


    “我隻是擔心平靜能不能順利喚醒體質。”


    果然,說起正事,很快把這兩個八卦但頭腦簡單者帶偏了。


    他們都知道平靜體質的事,現在終於能覺醒也是由衷為她高興。見成功轉移話題,樓聽許不由得鬆了口氣。


    澄灼退回到鬱知身邊才想起自己為什麽過去的,不禁小聲咕噥。


    “難道我想錯了……”


    鬱知側目看她似乎真的很苦惱,無奈一笑,低聲道:“沒有哦。”


    “嗯?”澄灼眼前一亮,趴在她耳邊說悄悄話:“你也這麽想的嗎?”


    鬱知耳尖最先接觸到澄灼的呼吸,她下意識捏起衣角,氣音“嗯”了一聲。


    “被人轉移話題都不知道,你隻看到她一臉嚴肅,卻沒瞧見她轉移話題之後鬆了口氣的樣子。”


    鬱知轉過頭,眸中的神色意味深長:“大概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吧。”


    這話像是在說樓聽許,也好像是在說自己,更好像是說給澄灼。


    她們似乎都看不清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澄灼的嘴巴都縮成“o”形,激動地蒼蠅搓手:“我就說我看的最準了!”


    鬱知頓了幾秒,轉回頭的同時,不知道在故意和誰唱反調:“最不準了。”


    澄灼此刻正是信心滿滿的時候,聞言非要爭取機會展示自己:“你不信?那以後我也幫你看。”


    鬱知歎了口氣,已經開始心煩了,抬手把她的頭扭轉過去:“有那麽多精力沒地方用的話先看你自己吧,別來煩我了。”


    澄灼:?突然就惱了?


    另一邊表麵上寫符,實則飛速在小本上記錄的寧鶴年滿心激動——等平靜回來就交換給她看!


    怎麽突然感覺……這兩個人也那麽好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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