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辰為何那一日闊別重逢,便忽然待自己那般熱絡?


    作者有話說:


    插個題外話哈!


    寶子們說喜歡我的預收,是哪一本呀?


    (捂臉)


    第47章


    薑知妤躺了數日, 身子尚未徹底恢複,有些僵硬地挪著下了地。


    一身潔淨的中衣下襯得她臉色更是蒼白,額上的傷處仍舊在隱隱作痛。


    薛鬱離那一砸倒是讓她誤打誤撞想起了前一世的經曆, 可那一日後來發生的種種,究竟為何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


    薑知妤環顧了一下殿內陳設,能猜測出自己應當是在皇祖母的壽成殿。


    想不到自己才搬出宮沒多久, 竟是又回宮來住了。


    薑知妤的搭在一旁的小幾上,如若當真是平日裏湯藥的問題, 其實很多事情便能解釋得通了。


    無論最後楚修辰是否娶了自己, 大概自己都難逃一劫, 一切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她印象很深刻, 前一世醒來後便得知兩人賜婚的消息, 所服的藥也恰好改了藥材,味道與平日不同, 不過當時她未曾察覺。


    許是她幼年在不知不覺中便傷了底子,心疾便是早就落下的, 為了不讓人察覺,薛鬱離才不許薑知妤再去騎馬——這種強烈刺激的行徑, 定會對她有礙。


    而平日裏, 又默默差人在補藥中摻了些什麽加重病情的藥物,才會神不知鬼不覺逐漸擊垮。


    若不是那一日?蒊皇祖母恰好與她說了當年薛鬱離入宮之事, 薑知妤並不會把這麽多的巧合串聯在一起。


    先皇後是血崩而亡,六妹妹的母妃也是血崩而亡,還有宮中的其他兩位妃嬪, 都是如此的巧合。


    雖是也是這般的概率, 難產血崩的嬪妃數目如此之多, 在太醫與穩婆的照料下仍舊這般頻繁, 便著實可疑。


    究竟在十幾年前,薛鬱離便這般謀劃,甚至自己都是她棋盤下的一枚棋子,她究竟為何?


    許多想法浮現,可這些也不過是薑知妤的猜測罷了。


    她尚未徹底清醒,腦中便不自覺開始推敲起這些事,有些兩眼發昏,身子向前一頃。


    身旁立即有人扶住了她。


    薑知妤陡然睜眼,隻見是溫嬤嬤扶住了近乎站不穩的自己。


    她適才過於沉湎在自己的心境與猜測中,倒是未曾注意到在這寢殿中服侍的人,居然會是溫嬤嬤。


    薑知妤被她一點點扶到一旁梨花凳上坐下。


    溫降香再一次上前,試探性地遞了一塊手帕,上頭繡著一朵小小的五瓣花。


    薑知妤愣了一下,隨後抬手接過,動作隨意地拭去糊在雙眸附近的淚。


    隨後她緩和了臉上的鬱色,平靜地看著溫嬤嬤:“如今更深露重,嬤嬤怎會在此?”


    薑知妤尚未恢複,聲音仍是輕飄飄地,又淺飲了幾口水,緩緩道:“溫嬤嬤,我聽聞你先前侍奉著阿寧的母妃……她當年,真是難產而亡嗎?”


    溫降香臉頰忽然抽動了一下,滿臉疑慮地看向了薑知妤,隻是匆匆一瞬。


    她很快便彎著身子,垂下了眼眸,點了點頭。


    她不知為何公主醒來便會問這種問題。


    “我聽聞宮裏曾經有好幾位嬪妃皆因難產而亡,你是乳母,想來也是生養過的,我正好也問問你。”


    薑知妤放下手中的杯盞,神情故作閑適。


    溫降香的身子此刻佝地更低了些,鬢角有幾縷碎發垂了下來,其中帶著幾根在燭光下閃著光澤的銀絲。


    比同齡的姑姑們,更顯蒼老。


    她身子顫了顫,繼續聆聽著。


    “十多年前,究竟發生了何事?”


    她隻是想詢問一番,溫嬤嬤在服侍薑汐寧母妃時,皇後身旁之人可有對翠藻殿做何舉措。


    溫降香竟有些慌亂地搖起了頭,朝身後退了幾步。


    是她今日讓五公主有所猜疑?她心中困頓。


    溫降香蹙眉頻頻後退,竟是提起裙擺,跪倒在了她跟前。


    “你起來!”薑知妤有些無措,“你這是做什麽?”


    薑知妤隻是想詢問她幾句,也並無其餘念頭。至於溫降香究竟是何人眼線,她眼下當真不在意。


    她扶起溫降香,便聽著殿外人聲響起。


    薑汐寧與隨櫻一同進了寢殿,身後還跟著提著藥箱趨步緊跟的太醫。


    溫降香見狀,連忙福身行禮,又朝著薑汐寧示意告退。


    見她退下,薑知妤也隻能作罷。


    太醫細細查看了一番薑知妤的傷勢,又詢問她如今身子狀況,便起身退下。


    薑知妤看著薑汐寧一臉欣喜的模樣,很是不適應,安撫著她:“我倒也不是什麽大病,你怎麽這麽晚還守在這裏?”


    薑知妤指腹輕點在薑汐寧的眼底,輕咳道:“你看看,你這幾日,沒睡好吧?”


    薑汐寧掖緊薑知妤身上的被衾,讓她手不要再隨意亂動,低聲道:“阿姊醒了就好,這幾日我們都很擔心你,萬幸沒什麽問題。”


    薑知妤睜著眼看著身旁之人,又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薑汐寧,其實自己以往也也小磕小碰,不在意這些的。


    前一世連死都不怕了,這小傷屬實自己沒太在意。


    見薑汐寧親自將殿內燭火又熄了幾盞,薑知妤啟唇道:“六妹妹,我這般睡了有多久?”


    “已經是第四日了。”


    薑知妤頓了頓,“那……母後她如何了?”


    她的眼迅速掃過床前那掛著著一枚香囊,很快又垂了下來。


    “母後她,仍舊是老樣子,意誌仍舊是不清,所以……”


    薑知妤打趣地笑了笑,“所以你們都這般擔心我吧,擔心我醒過來也胡亂撒潑了?”


    “我才,沒有……”薑汐寧有些微微擰眉。


    “我瞎說的。”薑知妤嘴角仍舊掛著笑意。


    “其實阿姊也不必擔心,太醫們醫術精湛,想來不久母後的癔症也會治好,阿姊不必擔心。”薑汐寧坐在床沿,一本正經地勸慰著她。


    夜深,薑知妤拉著薑汐寧一道同床而眠。


    這幾日薑汐寧大概是沒睡一個安穩覺,才沾了枕頭便睡下,呼吸均勻。


    睡了那麽多日,薑知妤自然沒有任何困倦之意,聽著身旁六妹妹均勻的呼吸聲,隻是沉沉地歎息了一聲。


    溫降香為何會對她提及薛鬱離一事便如此緊張?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如若當真是薛鬱離,害死了六妹妹與皇兄的生母,眼下薑知妤該如何麵對他們呢?


    薛鬱離明麵上隻有薑知妤一個女兒,甚至不曾提請撫養過其餘嬪妃的皇子。


    即便太子已定,如今是固若金湯、板上釘釘之事,她仍舊是皇後。


    她若當真不是為了固寵,那麽這般一番辛苦籌謀的原因,或許──


    要重新回到薛家身上。


    ·


    公主蘇醒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宮闈,眾人來噓寒問暖一番,被叮囑不宜勞頓的薑知妤也隻能端坐在床頭,笑以相迎。


    一時之間,本該清靜的壽成殿,今日門檻都快被人跨得發爛。


    一波一波新麵孔舊麵孔出現,薑知妤都有些乏了,讓半夏替自己再去沏了壺茶來。


    前幾日的重陽宮宴中,她與那匆匆有著一麵之緣的幾位朝中命婦,倒是曾打過照麵,僅在那日宴上罷了。


    再後來,她便尋了一個由頭,去含光殿挖桃花醉了。


    當這幾位命婦在自己麵前顯擺著自己送來的禮品是何許的時候,薑知妤正一邊兩耳傾聽著,一邊撥出一縷發絲,在胸前把玩起來。


    原本寢殿中尚存著微絲的檀香氣味,她聞了幾日也慢慢習慣,如今被這滿屋一股脂粉味嗆得有些反胃起來。


    “五公主殿下,臣婦今日送來了我營州母家產的上好千年山參,最適合殿下補氣色了。”


    說罷,女人還得意地朝著身後那盒山參挑眉一笑。


    “這些東西借花獻佛倒也是不必,在宮裏殿下都不缺,”另一位命婦裝束的婦人與她攜手一道而來,不服輸地也誇耀起自己,指了指自己身後丫鬟端著的物件。


    “殿下,臣婦聽聞殿下素來喜歡種植花卉,臣的夫君原先在廣陵任職,我對那花草也和公主一般頗感興趣,這是我一直珍藏著的《洛陽牡丹記》和《南方草木狀》的原作,還是我托了不少人幾經輾轉得來的,希望能討公主歡心。”


    薑知妤手微微一頓,抬起頭給半夏一個眼神,便立即讓她將這些禮物收下。


    屬實是無事獻殷勤。


    眼下宮裏宮外無人不知薑知妤受傷昏迷,這錦上添花想來是杯水車薪,但是雪中送炭應當還是能讓公主對自己留個好印象的,於是紛至遝來,就希望能提一嘴自己的兒子,在公主耳畔略微提幾嘴。


    可薑知妤自知,自己這下的不是雪,而是蒙蒙細雨罷了。


    一位是當朝太傅之子,一位是內閣中堂之子,兩位夫人是閨中密友,從攀比兒子,又轉移到了攀比夫君身上來,聽得薑知妤頭都大了起來。


    “不知殿下對犬子可還有印象?他說,昔日國公府的三公子大婚當日,他曾經有幸一睹殿下芳顏。”


    薑知妤抿了抿唇,斟酌片刻,“那個……李泓崢嘛,本宮還有點印象……”


    “殿下,犬子姓魏呀!”


    魏夫人身旁的女子旋即便用手帕捂著嘴嘲笑起來。


    薑知妤臉滾燙起來,也不好再作表態,便推說著自己今日仍舊有些不適,便打發了她們退下。


    薑知妤繼續躺下,攏緊了雲錦薄被在身,背對著床沿站著的半夏。


    “這姓李還是姓魏,又和我沒多大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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