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茉吐槽:“他真是閑的,怎麽成天在外麵瞎跑,今天這麽熱居然還打球,服了!”


    開水煮著,方茉迫不及待打開冰激淩筒,挖了一大勺塞嘴裏,凍得她天靈蓋差點起飛,她哈著氣,不斷手指冰激淩,示意陳兮吃。


    方茉上個月買了一堆冰激淩大桶裝,一次性吃不完,一個人吃也沒滋味,她很喜歡跟陳兮搶來搶去一道吃。


    兩個人你一勺我一勺,涼意從頭爽到腳,悶熱一散而空,陳兮脖子酸痛,估計是最近做題姿勢不對,她捏著脖子問方茉:“為什麽你們高三了周六都不用補課?”


    “本來我們上一屆是要補課的,去年我們學校不是換了新校長嗎,新校長說要改革,所以我們這一屆新高三就受益了。”


    水開了,兩人端著泡麵和冰激淩桶回到客廳,窩在沙發上,隨便找了一部電影邊吃邊聊。吃完後方茉覺得不夠盡興,她還想往嘴裏塞東西。


    陳兮吃飽心滿意足,她揉揉肚子起身拉了幾下胳膊,手機短信聲響了一下,陳兮從包裏翻出自己手機,看到了廣告短信和方嶽發給她的q|q留言,方嶽讓她到家說一聲。


    陳兮回複方嶽,說她已經到家,剛剛才看到他發的消息。


    方茉坐沒坐相,一條腿搭地上,一條腿斜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問:“方嶽打球要打多久?”


    “他沒說啊。”陳兮道。


    “你問問他幾點回來,我想讓他幫我帶點吃的。”方茉手機在臥室充電,她懶得上樓拿。


    陳兮又重新拿起手機,聽著方茉報各種食物名字。


    方茉道:“先炸串,雞牛羊各來一點,蔬菜我一定要多一點的,藕片,必須要有藕片。還有麻辣燙……”


    “牛軋糖,牛軋糖讓他去新新家買,他們家這個月又出了新甜品,讓他再買一個草莓小蛋糕。”


    陳兮打字跟不上方茉的口述,她截停:“等會兒等會兒,麻辣燙裏還要加掌中寶,還有呢?”


    “我剛還報了什麽?”方茉自己也忘了,她收起腿,往陳兮肩頭一靠,看向她屏幕上打出的字,自然也看到了陳兮和方嶽上一條聊天記錄。


    方茉感慨:“我小老弟現在挺懂事啊,還知道讓你到家了跟他說一聲,怎麽我以前就沒這待遇。”


    陳兮說:“你跟我們又不一起放學。”


    “誰說的,我沒跟你一起放過學,但我跟他一起放過啊,你忘了我初中也是文啟的?”


    方茉初中也在文啟中學,她比方嶽大一屆,學校放學基本不會拖堂,親姐弟自然一塊兒上下學。但方嶽偶爾會跟朋友們有約,方茉每次一個人先回家,可從來沒收到過方嶽這種叮囑。


    “哦,”陳兮聽完就說,“所以你剛不是說了嗎,方嶽現在挺懂事,人長大了嘛。你就要這些是嗎,還有什麽?”


    “麻辣燙裏還要放麻花,”方茉又加了一樣,“還有泡芙,香草抹茶榴蓮巧克力各來一個。”


    陳兮看著像小作文一樣密集的文字,向方茉確認:“這麽多,吃得完?”


    方茉拍胸脯:“放心吧,我們三個人呢,下午茶和晚飯全在這兒了。”


    電影結束,兩人又找新電影看。


    方嶽沒馬上回複,應該是沒看到信息,陳兮和方茉又看了會兒電影,外麵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陳兮這時才收到方嶽的回信,他說等雨停了他再出校。


    陳兮告訴了方茉,方茉無所謂地點點頭,手機鈴聲在樓上響起,方茉跑上樓接電話,下來的時候她跟陳兮說:“我出去一下。”也沒說去哪兒,她隨便套了雙拖鞋就走了。


    新電影還在播放中,陳兮窩沙發上繼續看,方嶽開門進屋的時候,陳兮才從沙發上起來,走到門口去接他手裏的大包小包。


    方嶽隻讓她拿了幾樣甜品,“這些我拿,麻辣燙怕打翻。”


    陳兮問:“你全都買了啊?”


    “嗯,”方嶽看了看屋裏,“就你一個?方茉呢?”


    陳兮說:“她剛接到個電話就出門了,跟你差不多前後腳,你沒碰上她?”


    “沒。”


    食物太多,兩人把東西全放餐桌,陳兮把一些需要冷藏的先放冰箱,有一個塑料袋裏是中式快餐,陳兮幫方嶽擱到一邊。


    方嶽渾身是汗,他在樓上浴室快速衝了澡,頭發沒幹的就下了樓。陳兮還在看之前那部電影,方嶽拿著快餐盒坐到沙發上,沒坐她太近,兩人占著沙發的一頭一尾。


    方嶽吃著飯問:“這是什麽片子?”


    陳兮說:“法國片,叫《洞》。”


    方嶽看著黑白昏暗的畫麵,問她:“講的什麽?”


    “越獄,”陳兮評價,“這片子是六十年代的,算是越獄片鼻祖了。”


    方嶽覺得幾個鏡頭有點熟悉,“你是不是之前看過這部電影?”


    “是啊,一開始我看不下去,看完覺得還挺有意思,所以現在二刷。”


    六十年代的法國黑白片,主要講述克勞德和小姨子私通,誤傷妻子進了監獄,他和牢房中的四位獄友合謀越獄的故事。


    他們弄了一片碎鏡子,把鏡子綁在牙刷上,伸出門上小洞,通過鏡片監視走廊獄警的行蹤,隨後他們在牢房地板上敲了一個通行口,幾人穿到監獄地下,找到了下水道的位置,開始每天砸洞的過程。


    全片後半部分都是機械化的分工合作,有節奏的敲敲砸砸,影片畫麵沉悶,劇情單調冗長,陳兮覺得最精彩的一幕就是影片結尾。


    他們終於砸通了通向自由的洞,隻要再耐心等上一個時機,他們就能走出這裏。就在眾人即將離開的最後一刻,綁在牙刷上的鏡片一個翻轉,一排獄警齊刷刷地出現在了鏡中,無言地監視著他們。


    驚悚又震撼。


    方嶽吃著飯,陪陳兮一塊兒看這部冷門的黑白影片,電影結束,茶幾上陳兮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方茉的電話,方茉叫陳兮去小區後門幫她拿東西。


    方嶽聽到了,收拾餐盒說:“我去吧。”


    陳兮脖子還痛著,反正現在沒法刷題,她閑著沒事,就說:“還是我去吧,你剛洗過澡,別跑了。”


    方嶽也閑著沒事,他順帶著垃圾,跟陳兮一塊兒下了樓。


    大雨將夏季的最後一場悶熱澆熄了,外麵微風嫋嫋,兩人走到小區後門,卻意外看到方茉和一個男生抱在一塊兒。


    陳兮目瞪口呆,這倆人抱得簡直難舍難分,嚴絲合縫,方嶽隻皺了下眉,然後就一臉平靜。


    男生隨即轉身上了出租車,方茉揮手目送,轉身的時候方茉看到了他們,很是淡定,“哎,老弟你回來了?我讓你買的那些吃的都買了沒?”


    方嶽淡淡地“嗯”了聲。


    “那快幫我搬,地上這些全是吃的,這家夥可真能買。”


    地上擱著兩個大紙箱,紙箱上還有塑料袋,塑料袋裏也是一些吃的。小區地麵不能行車,外來車輛又不能進地下車庫,方茉朋友趕時間,她也沒讓朋友幫她搬進去。才下過雨,紙箱都濕了,方嶽沒讓她們動手,他把兩個箱子疊一起,新換的t恤很快又髒了。


    陳兮保持緘默,方嶽沒說什麽,方茉拎著塑料袋,左看看右看看,為自己澄清:“我可沒早戀,人家這學期轉回戶籍地念高三了,趁著周末過來給我送趟東西。”


    教室裏,陳兮想到這,她從書桌抽屜掏出一個麵包。這麵包就是方嶽早上給潘大洲吃的同款,全是方茉那位同學送的,太多吃不完,方茉讓他們幫忙消化。


    陳兮拆開袋子吃了一個,又分了一個給張筱夏。


    晚自修第一節 競賽課結束,第二節課開始是自習和答疑時間。班級裏不留老師,學生們有問題要去專門的答疑教室。


    樓明理拎著書走了過來,跟張筱夏調了個座。


    方嶽在最後排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就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


    周二,白芷把劇本梗概給了陳兮和樓明理,也給了他們幾張寫好的初稿,讓他們抓緊時間理解人物背景。


    課間,陳兮和樓明理坐在教室花壇邊對戲,他們的手虛空握著,像拿著一隻杯子,兩人一來一回說著什麽,然後兩人舉杯碰了碰。


    沒有杯子,他們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方嶽走出教室後門,手上拿著隻真水杯。


    午後,陳兮靠著廊柱,手拿書本似模似樣,樓明理站在她麵前,微低著頭,手指了一下她的睫毛。陳兮抬手揉了揉眼睛,兩人不知道又對了句什麽台詞,忽然相視一笑。


    方嶽和沈南浩從他們麵前經過,沈南浩問樓明理:“去不去打球?”


    “不去了,忙呢。”樓明理回。


    晚自修前,陳兮去教室後麵接水,水桶空了。飲水機邊上有一桶新的,方嶽起身幫她換了桶裝水,“白芷劇本搞定了?”


    “沒呢。”陳兮等著熱水。


    “那你今天怎麽一直在‘排戲’?”


    “白芷打算周末開拍,讓我們先熟讀寫好的劇本。”


    “周末前她能寫完?”


    “不一定,她說不行的話就邊拍邊改,不然時間會來不及。”


    正說著,就聽白芷一聲抓狂,陳兮和方嶽循聲看了過去,白芷正掐著腰跟張筱夏抱怨,“好氣啊好氣啊!”


    dv社的人不買她的賬,白芷請不到專業攝影師。


    “水開了。”方嶽提醒。


    “哦。”陳兮接熱水。


    方嶽問她:“劇本講的什麽?”


    “不能說,”陳兮很當回事,“白芷說得保密,怕被別班竊取她的創意。”


    陳兮嘴巴該緊的時候特別緊,就比如董珊珊的事,那回籃球賽,方嶽問她跟廖知時聊了什麽,陳兮隻說了董珊珊,卻不說具體,即使當時這事已經不算秘密,她還是不自覺地維護對方,不想廣而告之,直到上個月新聞沸沸揚揚,方嶽才知道真相。


    現在白芷要她保密,方嶽自然知道撬不開她的嘴,方嶽也沒多問。


    方嶽去上了個廁所,在廁所碰見樓明理,樓明理當時在跟隔壁班交流微電影的事。


    隔壁班問:“你們班女主角是誰?”


    樓明理說:“陳兮。”


    “哦,她呀,那你們班穩了,顏值吊打我們班啊。”


    樓明理笑道:“謝謝謝謝。”


    “你們劇本都弄好了?”


    “沒呢。”


    “故事有了沒?”


    樓明理嘴巴也嚴,他隻肯透露:“反正全是感情戲。”


    幾人一道出了廁所,各自回教室,方嶽走在樓明理邊上,突然開口:“我記得你以前提過,你家都是電視台的?”


    周三中午,白芷宣布男主角改人選了。


    陳兮和張筱夏都很驚訝,周一才定下人,周三就換人,白芷變心太快。


    白芷解釋:“是樓明理主動卸任男主角,他要當攝影師。”


    樓明理本來就對演戲沒什麽興趣,他家人都是媒體行業的,家中就有專業攝像機,專業設備肯定吊打dv機或者相機一類的攝影器材,而且他自己就會用那機器。


    白芷又不傻,權衡之後立刻拿下了這位攝影人才。


    陳兮問:“那現在誰是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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