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白哭笑不得,“所以你是跑小區門口等我去了?”


    女孩可憐巴巴的吸吸鼻子。


    電梯到了,陸知白走進去,又是連按關閉鍵:“沒等到就哭了?”


    “才不是這個原因。”含含糊糊的反駁聲。


    陸知白心又軟又癢,溫柔的哄她:“那是想到恐怖片嚇哭了?”


    “不是。”


    “那是怎麽了?”陸知白想不到理由了,蘇棠不是那麽愛哭的人,唯一哭得多的地方,就是他們感情坦白的時候。


    電話那邊沉默下來,陸知白感覺到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發生了,等電梯到了一樓,他焦急的跑出去,直奔小區門口。


    可當電話裏女孩又發出聲音時,他倏然放緩腳步:“知白,我問你,你是因為什麽喜歡收集青蛙?”


    她用的詞是收集。


    那這就代表,她看到了他衣櫃裏的各式青蛙。


    從而看到……


    眼簾裏映入女孩清瘦的身影,她站在小區進來一點的一根路燈樁下,昏黃的光芒如瀑灑下,他看到她左手上捏著一隻紙青蛙,以及一張兩寸大小的相片。


    陸知白驀然駐足,和她隔著一段距離遙望。


    喉結艱澀的上下滾動,沉吟須臾,他回她:“因為你送我的紙青蛙。”


    蘇棠緊緊咬住下嘴唇,眼淚簌簌的掉,“為什麽還留著那個紙青蛙?”


    “我當初就回答你了,我覺得很可愛。”陸知白道。


    蘇棠嗚咽一聲:“還有理由嗎?”


    陸知白:“還有……我潛意識裏,在那時候就喜歡你了,所以舍不得扔掉,一直留著。”


    蘇棠哭出聲音:“那你這麽多年,為什麽都不肯主動聯係我一次?你應該比我更自信吧,為什麽你也還是沒有踏出那一步?”


    陸知白喉嚨哽得發痛,頓了良久,他緩緩說出這些年埋藏的秘密:“出國後,我一開始就是時不時的會想起你,有時候會拿手機登錄國內的q/q,看你有沒有找我,但你一直沒有發消息,我那時候覺得這樣也好,我們隔著浩瀚的海洋,就算聯係上,就算你我互相喜歡,但以我們隻有十六七歲的年齡來說,又能承諾彼此什麽呢?”


    “我爸媽從大一就在一起,二十二年的時間,我爸最後都能出軌背叛我媽,那我們這樣異國的距離,感情又能維係到幾時?所以我對自己說,你不找我,那就這樣吧。”


    “而我當時也看輕了這份朦朧的好感,覺得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忘記你,你或許也會忘記我。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發現我越來越想你,直到我恍然大悟,你對我不是過客,不是可有可無時,那已經是四年後了,我跑上我們學校的天台,看著那似曾相識的地方,我想起了你給我送藥擦藥的那天,我徹底明白,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可我也在那一刻明白,我們已經錯過。我時常點開你的對話框,想要給你發個什麽信息,卻又不敢發出去,很怕你已經談戀愛,也怕你已經忘記我,久而久之,我便愈發不敢,隻想著回來a市,說不定哪天可以偶然的和你相遇。如果你那時候談戀愛,結婚了,那我會默默的祝福你。”


    蘇棠眼淚越掉越多。


    原來……原來他內心的想法也跟自己一樣,原來他那樣的天之驕子也會害怕膽怯。


    原來她在想他的這十年,他也在想她。


    心裏再也沒有任何的負擔,蘇棠深情的傾訴,“陸知白,我喜歡你,從高一第一次見你,在那塊公告欄前,我就開始喜歡你,一直喜歡到現在。”


    陸知白:“我也喜歡你,就是抱歉,要比你晚一些,是在你送我紙青蛙的那一天,而我真正明白這份感情,是在那天的天台,你知道嗎?我那天很難過,我爸媽吵了架,即將離婚,我心裏很難受,身體也疼,我誰也不想理,但你卻像顆小太陽一樣出現在那個天台,笨拙的撒著謊說是因為想要我給你輔導學習才送我藥,我那時候覺得你好笨,撒謊都不會,卻又笨得可愛,你還給我擋太陽,下午的課,拿筆都拿不穩,你說你怎麽那麽笨呢?”


    “你原來看到我給你擋太陽了?”蘇棠哭著反問。


    陸知白:“看到了,為了不讓你又撒謊解釋,我裝作沒看見,我還知道你送我的雨傘是你唯一的一把,對嗎?”


    “這個你也知道?”


    “我還知道很多很多,我在高一上學期就知道你喜歡我,可我那時候不喜歡你,所以開學後對你故意冷淡了些,想要你別再抱幻想,你卻一點不計較,以賣麵包的方式給我準備午飯,又講笑話逗我開心,不知不覺,我開始喜歡上你在我身邊出現的感覺,我覺得很溫暖,你還記得歡送會上我對你說的話嗎?”


    陸知白並不要蘇棠回答,他自己繼續說:“我說感謝你給我的幫助和鼓勵,棠棠,高一那一年,是我心情最波動最糟糕的一年,而你的出現,溫暖了我,給了我很多鼓勵,所以那話不是場麵話客套話,你也不要在我麵前自卑,你一直都很好,我也很慶幸在最好的年華遇見你,又在有能力後,再與你重逢。”


    蘇棠哭得泣不成聲,根本沒辦法再說話。


    陸知白一步步堅定的走向她:“棠棠,高中的你鼓起了自己最大的勇氣靠近我,而我隻是站在原地,沉默的看著你,我很抱歉,以後,你就站在原地,不管你在哪,我都會走到你身邊。”


    蘇棠視野裏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恍惚間,她仿佛看到那個穿著藍白校服的少年,單肩挎著書包,插兜朝她走來。


    這一刻,那缺失的十年空白,似乎具現在這短短的距離上,隨著彼此拉近,他們回到2012年的夏天,從不曾分離。


    他們又坐在13路公交車上,戴著同一副耳機聽歌,還是當年那一首。


    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杆上多嘴


    你說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覺


    手中的鉛筆在紙上來來回回


    初戀的香味就這樣被我們尋回


    我接著寫把永遠愛你寫進詩的結尾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


    後來你還記得高中暗戀的男生嗎?


    後來你再遇見高中暗戀的男生,還會為他悸動嗎?


    蘇棠:還記得,還會。


    願所有想念,不被遺忘。


    願所有喜歡,終得圓滿。


    作者有話說:


    【番外會順著寫的,繼續白棠夫婦甜甜的戀愛!】【歌詞是周傑倫的《七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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