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三條活生生的人命,而且還是才見過不久的人,就這樣突然消失在眼前,夕寶還是覺得有些難過。


    哦,她倒不是那麽聖母,在替那三個人難過。


    她就是覺得,人生實在太無常,真的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


    所以,還是要活在當下,珍惜眼前的生活,抓緊時間再多啃點鴨翅膀吧!


    夕寶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在伍青山察覺到小師叔情緒有些不對,想要找點話來安慰她一下,詞都還在腦子裏打轉,沒有整理好怎樣說出來的時候,夕寶已經喜笑顏開地拉著沈煜白分享鴨翅膀了。


    伍青山默默地將還未出口的話又給咽了回去,開始以玩笑的口吻,講起了方才聽到的八卦。


    “小師叔你知道他們是怎麽出車禍的嗎?”


    “難道小伍子你知道他們是咋出車禍的啊?”


    夕寶驚奇地看著伍青山,沒想到他居然會問出這個問題,難道他知道?


    這問題伍青山還真知道答案。


    方才夕寶挪到窗邊看車禍的時候,沒注意到車子左邊停著一輛開著雙閃的黑色轎車。


    但是伍青山卻注意到了,而且車子從轎車旁邊經過的時候,他正好聽到車子前麵站著的兩人的交談聲。


    其中一人帶著哭腔,操著濃重的方言說道,


    “勞資真的不是故意的!勞資就是一時氣不過!開跑車咋子了嘛,開跑車就可以隨便路上別人了嗦!


    勞資就想開快點去追哈尾,給他個教訓!哪曉得他突然就刹車橫在我前麵了。


    你看,這,這肯定出人命了,可咋辦,可咋辦啊?


    雖然隻有短短數語,但是伍青山也從中大概推斷出了車禍的原因。


    “他們啊,還是和之前別我們的車一樣,可能看人開車速度慢了點,就去別人家的車。


    結果被別的那人也是個火氣足的,車被別了之後氣不過,也去別跑車。然後兩車鬥氣之間,就發生了車禍。”


    伍青山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推斷出的車禍過程。


    夕寶又歎了口氣,“所以,這就還是應了那句話,有因必然有果。他不去別人的車,就不會出這場車禍。為了鬥氣而丟掉了性命,何必呢?”


    “我去,小師叔,你這話說得這樣老氣橫秋的,嚇得我還誤以為是殷師爺坐後邊呢!”


    “嘿嘿,我學媽媽學得像吧!”


    夕寶得意地搖晃了下腦袋,然後從後視鏡裏對上了伍青山的眼睛。


    夕寶趕緊叮囑道:“小伍子你別亂看,好好開車。”


    伍青山被夕寶這麽一說,趕緊點頭應是,認真開起車來。


    經過了之前差點出車禍的事,和方才看到的那場車禍,伍青山是再也不敢分心了。


    又開了將近一個小時,車子終於下了高速。


    在狹窄的鄉道上又開了十多分鍾後,遠遠就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那兒走來走去的。


    等車子在導航的目的地已到達的提示聲中停下來後,夕寶率先下了車,然後轉身問伍青山,就是這裏了嗎。


    伍青山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聽身後一道激動的男聲響起,


    “夕寶小天師!夕寶小天師你們終於到了!”


    然後一名男子走上來,激動地就要去握夕寶的手。


    夕寶被緊跟著下車的沈煜白一把拉到一旁,警惕地看著這名男子。


    “我是薛仁義啊夕寶小天師!就是我請你們過來幫忙的!”


    伍青山和沈煜白也是薛仁義之前見過的,一直都跟在夕寶身邊,他便也知道這兩人都是不能得罪的。


    此刻看到沈煜白一臉冷漠地看著他,那眼神裏的冰碴子都快把他給凍僵了,便趕緊自報家門。


    他生怕這個冷漠的小男孩,下一秒就要扛起桃木劍給他來一劍了。


    聽到薛仁義的話,夕寶安撫地拍了拍白白的肩膀,然後介紹道:


    “薛叔叔您好,這是夕寶的好夥伴白白,這是夕寶的助理小伍。”


    第384章 奇怪的荒地


    沈煜白的臉色在夕寶的“好夥伴”三個字中漸漸緩和了下來,也不再看著薛仁義了,開始四下張望起來。


    看到沈煜白的眼神移開之後,薛仁義暗暗鬆了口氣,然後和伍青山握了握手,寒暄幾句,這才帶著他們仨往村子裏走去。


    邊走邊接受這裏的情況。


    “我們村子叫薛家村,村子裏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姓薛。不過大多數人都外出去城裏打工了,村子裏就剩了些老人和小孩。


    來走這邊。


    我媽在我幾歲的時候就走了。我爺爺奶奶也很早就離世了,然後前幾年我爸也走了,家裏就沒其他人了,我也很少回來。


    我家後麵有一片竹林,我爺爺奶奶和我媽都埋那裏的。


    本來我也想把我爸埋那裏的,結果找的陰陽先生說那裏沒有合適的風水寶地了,又重新給我選了另外一塊地。


    那塊地還不是我家的,是鄰居大爺家的。


    好在那塊地自我記事以來就一直荒著,也沒種莊稼,所以聽說我要買的時候,鄰居大爺倒是很爽快就賣給我了。


    然後我就把我爸給埋那兒了。


    流程也都是按照陰陽先生說的走的,一絲一毫都沒出錯。


    可哪知道人一埋下去就出問題了呢!


    唉,小哥你是不知道啊,我前幾天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要不是聽夕寶小天師的話,買了張護身符,這兩天我都不敢睡覺!


    嘿還別說,小天師這護身符還真不錯,我貼身戴著之後,這兩晚都睡得可沉了,一次都沒夢到我爸!


    哦,對了,就是這裏了。”


    薛仁義一路上一直嘮嘮叨叨的說個不停,夕寶和沈煜白都不搭理他,他就一直拉著伍青山說。


    好不容易終於到目的地了,伍青山都暗自慶幸,終於是到了。


    眼前確實是一個荒地,占地麵積還挺大,除了中間新壘起的墳墓周邊幹淨點,地裏到處都長滿了各種野草。


    這片地左邊是別人家的田,右邊緊挨著就是一片樹林,不遠處樹林的盡頭就是一座低矮的丘陵。


    按理說這地理位置應該是很好長莊稼的,怎麽就這樣荒著了。


    伍青山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薛仁義解釋道:


    “這個我還真知道。


    這事當時也鬧得挺大的。


    當年這塊地才分給鄰居大爺家的時候,他們也是興致勃勃地種了莊稼的。


    可不管鄰居大爺家種的是秧苗,還是蒜苗,又或者是川芎林子,過幾天一看,都蔫在了地裏,死掉了。


    可把鄰居大爺家給心疼壞了。


    那時候條件也不好,全家的口糧全靠地裏種出來的。


    他們家試了幾次都不成之後,也不敢再浪費莊稼苗了,就這樣這塊地就荒了起來。”


    “還有這種奇怪的事?”


    伍青山驚訝地看著麵前的這塊荒地,問夕寶,“小師叔,你能看出來啥不?”


    他倆方才說話的時候,夕寶已經在看周圍的地勢和風水了。


    聽到伍青山問,她當下也就直接開口說道:“這塊地確實是個風水寶地。”


    不僅是塊風水寶地,還是塊難得的上佳風水寶地。


    夕寶指著墳地四周的地勢一一解釋道:


    “你看這塊地的前麵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溪流,背後靠著丘陵,且丘陵走勢蜿蜒曲折,像是將這塊平地給圍在了裏麵。


    這就形成了山環水抱,左青龍,右白虎,前水流,後靠山的絕佳風水寶地。


    這樣的墓穴藏風聚氣,葬之可令後世官運亨通,富貴無比。”


    夕寶將自己所學的風水知識都靈活地運用了起來,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聽得薛仁義激動得臉色漲紅,張著嘴巴想要說點什麽,可因為太激動了,啥也說不出來。


    不過作為局外人的伍青山,十分清醒地提出自己的疑問,


    “既然小師叔說這裏的風水這麽好,那薛哥的老爸,應該很高興才對啊,咋會跑去薛哥夢裏揍他,還哭個不停啊?”


    被伍青山這個問題一提醒,薛仁義才反應過來,是啊,要是這墳墓真是這樣好,那他爸為啥還那麽反常?


    兩人都眼巴巴地看著夕寶,等待夕寶小天師的答案。


    夕寶被兩人這樣充滿期待地看著,無奈地聳了聳肩,老實地回答道:


    “夕寶也不知道啊!”


    在伍青山和薛仁義失望的眼神下,夕寶毫無感覺地開始在荒地四周的田埂上轉悠起來。


    她還記得媽媽的叮囑,先找一下這附近是否有個風水陣,將墳地裏的屍骨給遮蔽住了,讓她和媽媽都算不出來具體方位。


    沈煜白雙手插兜,老神在在地跟在夕寶身後,也慢悠悠地轉著。


    不過他的姿態看起來很是悠閑,但是實際上眼神裏滿是警惕。


    他從方才一走到這荒地邊上,心裏就有種不是很舒服的感覺。


    說是害怕也談不上,就是讓他覺得,這裏不太對勁,暗中仿佛是有什麽凶猛的野獸躲藏著,正在注視著他們一般。


    所以沈煜白不敢離開夕寶半步,生怕又像那天晚上,離得太遠了,夕寶一出點啥事他都來不及出手相助。


    可夕寶帶著沈煜白將整片荒地都繞著轉了兩圈,也沒有發現任何風水陣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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