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頌喬顯然不想這麽輕易地放過她,“你最近和金莉莉聯係不少。”


    “不喜歡聞露?”


    金莉莉是陸氏珠寶線的總監,也是聞露的直屬上司。


    鬱清有些費解這是哪裏來的結論?


    不過她還是耐心解釋,“這幾天和金總監有人事工作的交接。”


    陸頌喬沒接話,等著她後半句怎麽說。


    “至於聞設計師,可能是不太熟悉讓您有了這種誤會。”


    這理由沒能讓陸頌喬滿意,他稍稍傾頭,“你對她真是無動於衷?”


    不然呢?


    鬱清輕輕地撫平文件上的褶皺,敷衍道:“那陸總您覺得呢?”


    “我以為你會恨不得殺了她。”陸頌喬明顯不信,或者說他不願意相信。


    聞露就是他特意選進來的,鬱清痛苦的來源。


    他不信鬱清永遠都能保持著這一幅處事不驚的木頭人形象。


    鬱清像是沒察覺到他的惡意,略帶驚訝地回頭看他,好心勸道:“陸總,現在是法製社會。”


    司機偷偷瞄了一眼後視鏡,隻看見陸頌喬唇角一僵,眼中的怒火快要化為實質了。


    他不知怎麽嘴巴一滑,插嘴道:“陸總,到地方了。”


    忽略到陸頌喬的冷冽目光,司機微微昂首,他就是被臨時聘來的,根本不怕這些個老板的威脅。


    這是什麽沒品的大老板,哪有這麽欺負女人的?


    車被穩穩停在醫院門口,鬱清朝陸頌喬擺了擺手機,趁他開口前道:“裴小姐需要我過去一趟,陸總您看……”


    看什麽,他還能綁了鬱清,去陪自己看情人不成?


    陸頌喬冷笑,下車前略帶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小心弄巧成拙。”


    吸引他的小手段用多了就不頂用了。


    鬱清:……?


    *


    雖然本意是為了擺脫老板,但是理由是真的。


    裴詩鳶十萬火急地語氣讓鬱清也免不了升起一絲好奇。


    兩人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麵,鬱清剛剛坐下,裴詩鳶就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雙手抵在自己的下巴出。


    鬱清看她眉頭緊鎖,滿臉糾結,也顧不上抽回自己的手了,小心翼翼地問道:“是發生了什麽麻煩事嗎?”


    “太可恨了,”裴詩鳶咬緊牙關,這下連鼻子也皺到了一塊兒。


    她憤恨地罵道:“陸頌喬這個烏龜王八蛋,他怎麽養了那麽多女人啊?”


    那麽多?


    在鬱清的認知裏,裴詩鳶和陸頌喬現在應該是相看兩生厭的狀態才對。


    可是現在裴詩鳶這樣怒氣衝天的模樣可不像是不在乎。


    母胎單身的鬱清搜尋了一下自己貧瘠的愛情理論,選擇勸她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您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陸總這麽……”


    “無恥!”裴詩鳶打斷了她的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咖啡都被震的晃蕩了一下。


    鬱清收回解放了的雙手,感覺現在不是自己發揮的時候。


    裴詩鳶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緒裏了,她咬牙切齒道:“陸頌喬可真無恥啊,他居然把情人都弄到自己公司當設計師了!”


    “他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你為他當牛做馬,他轉頭跟你仇人睡一塊兒!”


    這一刻,鬱清發現自己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幸好裴詩鳶並不是因為陸頌喬花心而生氣。


    她攪拌著咖啡,纖長的手慢慢繞著杯子轉動,濃香味慢慢擴散到空氣中,她平靜的神態讓裴詩鳶也冷靜了下來。


    查鬱清的過往,肯定是繞不開聞露的。


    哪怕別人說她再無辜,裴詩鳶也隻相信自己的直覺。


    所以她直接從聞露開始入手,沒想到一開始就是個驚天暴雷。


    裴詩鳶鄙夷道:“陸頌喬每個月都會從私人賬戶上給聞露轉過去一筆錢,數額巨大,供聞露的日常生活。”


    “聞露現在在蘇市的那個別墅,也是陸頌喬買的,他還會隔一段時間去一趟。”


    雖然她還沒查出當年實質的東西,但是在聞露的人品方麵她已經劃了個大大的叉。


    裴詩鳶自信道:“看著吧,這個聞露的狐狸尾巴我遲早會揪出來的。”


    鬱清斂眸問道:“那您知道他每月會給丁綿綿匯多少嗎?”


    “……好像沒查到。”


    裴詩鳶也反應過來了,她低聲問:“你是說,有人故意讓我查到的?”


    “我也不確定。”鬱清翹起唇角,似乎完全沒有被影響到。


    陸頌喬再不務正業,陸家在蘇市也是橫著走的,這種很好隱藏的事怎麽會那麽容易讓遠不如他的裴家查到。


    “但是不管怎麽樣,這件事是真的啊!”


    裴詩鳶趁鬱清不注意用手指頭戳了戳她的臉頰,嚴肅地告誡道:“這可別憋著,會容易憋出病的。”


    老實說,鬱清對這件事的表現太過於鎮靜,鎮靜到讓裴詩鳶感覺到莫名的不安。


    鬱清被她戳臉的動作弄得動作一頓,她反過來安慰裴詩鳶道:“不會的。”


    這可不行,退一步越想越氣。


    裴詩鳶搖搖頭,坐到她旁邊壓低聲音問道:“你和我講實話,你不會要一直呆在陸氏吧?”


    鬱清處事那麽果斷,怎麽偏偏到了陸家人身上就開始優柔寡斷了?


    就是拿許婷當親媽,這也該適可而止了。


    鬱清偏過頭,她其實並不是太喜歡裴詩鳶,如果說原因的話,那就是邊界感。


    無論是裴詩鳶自作主張地調查還是自來熟的親密,都讓鬱清感到不適。


    但是真的對上那雙明顯透露著怒氣的眸光,她還是沒能撒下這個謊。


    “快了。”


    “到底要多快啊?”裴詩鳶有一種奇妙的直覺,鬱清好像並不是太排斥的她的親密動作了。


    於是她得寸進尺地攬住鬱清的手臂開始耍小性子。


    兩個人‘黏黏膩膩’的動作,被隔壁的黃毛看在眼裏,苦在心裏。


    他視死如歸地把兩人的‘握手表心意’,‘依偎’,‘摸臉調情’等圖片發給了備注為表哥的人。


    “表哥,天涯何處無芳草,不然咱再看看吧?”


    果然,像鬱助理這麽優秀的美女怎麽可能是單身,又不是誰都跟他表哥一樣像個又臭又硬的石頭。


    蘇穆:?


    慕容熙揪住一把頭發深深歎了一口氣,表哥平常哪秒回過他消息的啊。


    愛情果然是讓智者變成蠢貨的毒藥,哲學書誠不欺他。


    他語重心長地開解道:“表哥,咱可不能做那破壞別人感情道德敗壞的人。”


    “人家女財女貌的,你這性別明顯就不符合人家要求。”


    “柏拉圖說了,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緣分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


    蘇穆:“位置。”


    開解失敗。


    慕容熙努力忽略心裏對鬱清‘女朋友’的一絲絲愧疚,共享了實當前位置。


    做了虧心事,總是覺得良心不安,慕容熙貓著腰從角落悄悄離開。


    路過兩人的桌子,他壓緊了帽子,在心裏嘀咕道:這位不知名的富婆姐姐,要是你女朋友被我表哥翹了,你就去報複他。


    冤有頭債有主,我隻是迫於表哥的脅迫才幹這種缺德事的。


    *


    蘇穆到咖啡廳時,先撞上的是慕容熙給他發的鬱清的‘女朋友’。


    裴詩鳶眼睛亮了亮,她向前一步攔住了蘇穆的步子,“……薑總!”


    不過她平日就喜歡擺冷臉,所以完全沒意識到她這個時候更像是來找茬兒的。


    蘇穆掩下眸裏的冷意,衝她微微點頭。


    裴詩鳶心裏有些忐忑,頭一次單獨見男神,總怕自己表現得哪裏不好,她僵著臉道:“我叫裴詩鳶,之前在翁姐姐的成年禮上見過您。”


    蘇穆眸光微閃,這張臉是陌生的,但是名字他卻熟悉的很。


    陸頌喬的未婚妻。


    他微微彎眸,溫潤道:“記得,裴總近來身體可好?”


    裴詩鳶莫名感到危險的氣息盡數散去。


    她忙不迭地點頭,“他好得很。”


    “嗯。”


    意識到兩人確實是無話可談,而且鬱清還在等著和自己‘閨蜜會談’,裴詩鳶趕緊讓開位置,“那您先忙。”


    蘇穆看著她朝著裏間走,轉頭離開了咖啡館。


    他一時著急,完全沒想過這個時候如果被鬱清發現的後果。


    不能這樣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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