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電話號碼被泄漏,被短信羞辱謾罵轟炸到不敢開機的人;


    是被迫跳下天台,勾住了那根欄杆,在生死之間搖搖欲墜的人。


    回憶起她痛苦的那半年,如今僅僅用了幾分鍾就晃過一遍。


    再沒有比時間更厲害的藥了。


    鬱清翹起唇角,表情看不出半點異常,“怎麽提起這兩個人。”


    文強被判十年,現在應該還在吃牢飯。


    而趙譽福,聽說沒兩年就從學校辭職了。


    “這兩個人,在你出事以後,賬戶裏多了一大筆錢。”


    鬱清甚至笑了一聲,風輕雲淡地仿佛不是當事人,“我知道。”


    為了錢,可以向學生潑髒水,可以向陌生人揮刀。


    錢可真是個好東西。


    裴詩鳶的話頓住,她那雙平常都用來睥睨人的眼睛,此時微微睜大,露出一點像是擔憂的光芒,“打這筆錢的人,就是聞露。”


    “還真是她啊,”鬱清頓了幾秒,然後淡然道:“你當時的直覺確實很準。”


    裴詩鳶不可置信,“她到底跟你哪來的仇啊?”


    如果從聞露當初發表的初稿存稿時間來看,她從大二就開始籌備了。


    也就是這邊鬱清的初稿遞交給導師,她那邊就仿造鬱清的稿件再畫一版稿。


    而鬱清的導師配合著刪掉原始稿件,等到鬱清大四了,再找人‘揭發’鬱清‘抄襲’的事情。


    如果不是裴詩鳶自己調查的,她很難想象會有人為了報複一個幾乎沒什麽交集的人而埋了兩年的線。


    “這也是我想問的,”鬱清也同樣推斷到了聞露開始的時間,“而且她現在並沒有後續的動作了,這才更讓我不解。”


    鬱清之前沒有證明自己無辜的證據,但是聞露在畢業後除了暗戳戳地挑撥幾句,對抄襲這件事竟然緘口不語。


    如果真的恨鬱清想毀了她,聞露大可以舊事重提。


    “被許婷警告過?”裴詩鳶想了想隻有這個能說得過去了。


    鬱清搖頭,“她應該不知情吧。”


    如果許婷知情,沒理由瞞著。


    “也對,”想到之前的調查,裴詩鳶突然靈光一閃,“會不會是陸頌喬跟她其實不是那種關係,而是他在幫你誘惑聞露,封她的口?”


    鬱清被她這腦洞大開的想法鎮沉默了。


    裴詩鳶訕訕道:“開玩笑的。”


    陸家想封她的口哪用得上色-誘。


    “那你打算怎麽辦啊?不會這次還跟我說算了吧?”


    鬱清斂眸,“不會。”


    *


    第二天一早,陸裴兩家聯姻結束的消息就上了熱搜。


    這其中裴家的風頭最盛,因為和結束聯姻同時發布的還有一條任命裴詩鳶作為總監入職裴氏的決策。


    這就是在向外界傳達裴詩鳶作為下一任繼承人的消息。


    因此,陸裴結束聯姻也是順理成章的。


    沒了這個可探究的噱頭,媒體將熱點指向了裴家的上一任繼承人。


    作為家族棄子的裴勝祖,被媒體作為頭條的封麵掛在了各個社交平台。


    裴家再怎麽走下坡路也仍是個豪門,因此新聞隻是淺淺帶過他是私生子的事,把狙擊的重點放在了他的桃花上。


    鬱清順手刷了一下實時新聞。


    發現上次京市見過麵的素素也被列入了裴勝祖的‘後宮’名單,標題是一個讓‘情場浪子’收心的單親母親。


    不過讓她駐足的原因,在於爆料圖中素素牽手的小男孩兒,正是昨天見過麵的陸安寧。


    她再刷新,網上關於素素和陸安寧的消息就已經不見了。


    鬱清現在有那麽一點想去某平台匿名回答問題。


    《現實中你遇到過什麽霸總小說場景?》


    如果之前的白月光和替身不夠經典,那這次的‘帶球跑’算嗎?


    隻是陸安寧的事還沒正式公布,鬱清提前大家這麽多天吃到這個瓜,總有一種無處分享的憋屈感。


    男朋友的作用在這個時候顯露無疑。


    鬱清試探,“你最近有聽到什麽關於陸家和裴家的事嗎?”


    她這麽問,那肯定是媒體還沒挖掘出來的事,蘇穆合理推斷,“陸家私生子的事情?”


    鬱清忍不住感慨,不愧是薑氏,什麽消息都瞞不過他們。


    她覺得蘇穆肯定知道比自己多,於是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那個孩子,真的是精通八國語言,能在各國電腦裏暢遊的頂尖黑客嗎?”


    蘇穆:“……嗯?”


    想到鬱清以前的讀書愛好,蘇穆反應過來了,他委婉道:“清清,他還隻是個五歲的孩子。”


    手比腦子快的鬱清下一秒撤回了自己的問題,“發錯了。”


    “不過資本家們的生活可真是亂啊。”


    蘇穆:“也看人,薑總身邊就沒有這種情況。”


    鬱清回複:“是啊,他隻是個無情的商業機器罷了。”


    “你們薑總才是我心裏真的資本家,是那種當年要被五花大綁送去遊街的合格資本家。”


    蘇穆默然,這話怎麽聽起來似誇非誇,似損非損。


    想到公司內部矛盾還沒理清,陸頌喬又搞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鬱清感覺頭都隱隱作痛,“這兩個資本家幹脆在一起算了。”


    薑行之太精,陸頌喬太蠢,中和一下沒準都能為建設美麗華國作出重大貢獻。


    蘇穆手邊的咖啡到最後也沒喝進去,他為自己爭取了一下擇偶權,“這也不必吧?”


    “怎麽?”鬱清調侃,“你已經被資本家收買了嗎?”


    蘇穆連忙表忠心,“我隻是覺得兩個都是無良資本家,放到一塊兒臭味加持對環境不好,還不如都消滅了。”


    鬱清笑出了聲,發了個‘6’過去。


    蘇穆不解,“嗯?”


    鬱清:“誇你呢,啵啵。”


    作者有話說:


    薑總:今天也是被女朋友主動親親的一天(羞澀)


    今天應該還會有第二章 ?我努努力_(:3」∠)_


    第37章


    為了給陸安寧證名,陸平一改平日的深居簡出,趁著陸安寧舉辦生日宴,給蘇市能叫上名頭的豪門都發了帖子。


    直到宴會前一天,陸頌喬才從別人嘴裏知道這件事。


    他怒氣衝衝地連夜從京市趕了回來,陪他一起回來的是麵貌已經變了一番的丁綿綿。


    陸頌喬名義上已經恢複了單身,帶丁綿綿正大光明地進公司也沒了顧忌。


    從前幾日丁綿綿出院開始,網上關於爭辯她是否整容的討論就沒停下來過。


    粉絲拿著她各個時期不同角度的圖,賭咒丁綿綿隻是妝容變化。


    鬱清收回視線,再次對粉絲的嘴硬有了一定的了解。


    “鬱助理在蘇市居然沒有注意到這些嗎?”丁綿綿的臉還沒恢複到最自然的狀態,所以她不敢做太大的動作,隻能僵著臉說話,“頌哥在京市很難照顧到蘇市這邊的情況的,鬱助理你也該為頌哥著想一下。”


    鬱清提醒,“我會考慮給陸總聘請一位私人偵探的,如果丁小姐需要的話,還可以為丁小姐介紹一位工商管理教授進行常識授課。”


    被她這麽不給麵子地懟回來,丁綿綿當即臉色就不太好。


    陸頌喬恢複單身以後,她剛得意沒多久,就知道陸頌喬私生子的事情。


    還好陸頌喬對這個半路跑出來的私生子並沒有什麽關注,甚至連那個偷偷給他生孩子的女人都沒有過問,她這才放下了心。


    現在裴詩鳶已經不可能回來給鬱清當老板娘了,鬱清還看不懂現在的局勢嗎?


    不巴結自己,難道等那個偷偷生孩子的賤女人上位?


    還是鬱清根本就是在坐山觀虎鬥,想當最後的那個勝利者?


    丁綿綿咬緊牙關,告誡自己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


    在京市,她找了那麽多人去‘照顧’鬱清,結果連鬱清的頭發都沒摸到,反倒是自己的資源一再降級。


    就連陸頌喬插手,都沒能挽回這些資源。


    到底是誰在背後幫鬱清?


    陸頌喬像是壓根沒聽見鬱清對丁綿綿和他的嘲諷,皺眉問:“陸安寧和他媽都在老宅嗎?”


    任誰活了二十多年突然被告知有個五六歲的親生孩子都很難接受,陸頌喬對這個一麵都沒見過的兒子說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鬱清如實回答,“小少爺是在老宅,至於小少爺的生母我也沒見過。”


    “晚上和我回一趟老宅。”


    陸頌喬瞥了一眼滿臉都是麻木的鬱清,補充道:“我爸叫我帶你的。”


    丁綿綿忙追問道:‘頌哥,那我怎麽辦?”


    “一會兒讓李民送你回公寓。”自從丁綿綿出院後,陸頌喬對她的態度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仿佛一下回到了兩人相識的那些日子,他輕撫著丁綿綿的臉說道:“我晚點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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