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還好,伯母這麽說,反而讓梁辭更加想知道盒子裏裝的是什麽東西,悄悄地找徐暮問,沒得到答案不說,徐暮還一臉神秘地讓她自己猜。


    家裏的人對徐暮都熟得不能再熟了,等著大堂哥出去把村裏的算命公請過來,算過之後寫下了幾個好日子,今年初的一概都不需要考慮,單獨把七月和八月的兩個好日子挑了出來。


    家裏肯定是要辦喜酒的,京城那邊也不能落下,所以就得辦兩場。阿公阿婆年紀大了,想趁著現在還算硬朗,就也想去京城走一趟。


    梁辭就站在旁邊聽徐暮和長輩們商量,最後定下了七月中旬在家裏辦一場,八月初在京城再辦一場。


    定好了日子,彩禮也送了大半,剩下的就是禮金了。


    徐朗作為家長,鄭重地拿了個存折出來,裏麵存了兩千塊錢。梁家的長輩雖然高興徐暮他們對梁辭的看重,但是這個禮金給得實在是太多了,一個勁地推辭。


    兩邊家長都在說禮金的問題,旁觀的人都驚呼著居然給這麽多的禮金。


    屋子裏外都吵吵嚷嚷的,卻讓梁辭覺得此時內心一片平和。好像是要從此岸到彼岸,以為中途會有曲折,但實際上卻是被人穩穩當當地護著過去。


    手掌突然被握住,她一抬頭,就撞進了徐暮帶著笑意的眼睛裏,然後她也彎眉笑了起來。


    給來圍觀的鄰居們都分了糖果餅幹,小侄女兩個口袋裝得鼓起來一個圓,一邊吃一邊湊過來問梁辭:“小姑姑,現在就要跟小姑丈走了嗎?”


    去年的寒暑假,小侄女和小外甥女把徐暮喊作“小姑丈”、“小姨父”,早就喊順口了,平時大家也覺得是小孩子還不懂事,喊著也沒什麽。現在在這個場合喊出來,梁辭就明白了小秋姐結婚那天被她喊“嫂子”時為什麽還會害羞。


    梁辭臉紅得發熱,在大家調侃的笑聲中拉過小侄女,跟她解釋小姑姑現在還不走。


    小侄女茫然了一會兒,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口袋,“可是我都收了小姑丈給的糖糖了。”


    在小朋友的意識裏,發了糖果就是要結婚了,自己家小姑姑也要跟著小姑丈回家了。


    童言無忌,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直到飯店,圍觀的鄰居們才各回各家。


    家裏都剩自家人了,伯母才把桌上最前麵的幾個盒子打開。泛著金光,差點把梁辭的眼睛給閃著。


    把外麵那層後麵貼上去的大紅紙,露出盒子本來的包裝,上麵的店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就在她哥新婚的第二天,她把在京城買的金鏈子送給嫂子,那包裝和現在桌上這些盒子完全一樣。擺出來的金項鏈金鐲子看著也很眼熟,分明就是當時和徐暮逛街時,他讓她試過的。


    徐暮還得意道:“其他的大件就放在家裏用,剩下的這些都給你,想帶走也方便。”


    家裏的長輩剛剛都看過了,知道彩禮裏有這麽一份貴重的東西。但是現在全都擺了出來,再看也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不過他們都打算好了,這些肯定是要放在梁辭的嫁妝裏帶走的。隻是就沒必要給外人知道了。


    還有剩下幾個盒子,看著不像是從外麵商場裏買的,盒子上的花紋繁瑣,她也猜不出來裝的是什麽東西。


    最後是徐暮自己打開給她一一介紹的,裏麵都是玉鐲和玉佩,據徐暮所說,這些都是他父母留下的,本來就是早早給他們兄弟倆準備以後娶媳婦兒用的。


    其中有個翡翠手鐲,徐暮打開後就給拿起來戴到了梁辭手上,“家裏的傳家寶之一,另一件是給未來大嫂留著的,這件就是你的了。”


    本來他哥還說把他的那份也給梁辭的,肯定地說自己大概率要打一輩子光棍了。被徐暮給拒絕了,並且拿梁辭她哥做了例子,“梁辭她哥之前也經常和梁辭說要打一輩子光棍,現在人家還不是結婚了?哥你年紀也不算太大,咱們家的條件也還可以......”最後在他哥冷冰冰的眼神中閉上了嘴。


    梁辭戴上手鐲後,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擺放了。梁辭隻看了一會兒,根本看不出來這些鐲子玉佩的好壞來,趕忙把鐲子又放回盒子裏,“還是收起來吧,帶著容易磕磕碰碰。”


    這可是傳家寶,一不小心磕壞了可沒得補,還是好好放著吧。


    留著放家裏,阿婆也不放心,總擔心有人爬進來偷了都不知道。想來想去,還是讓徐暮帶回家放著。


    兜轉一圈還是回到了自己家裏,這不是白帶過來一趟了麽。


    不等他還想別的法子來反駁,梁辭立刻就拍板決定道:“聽阿婆的,你把東西帶回家裏放著,比較安全。”


    於是最貴重的這一份彩禮又得帶回家去。


    家裏忙著準備好酒好菜,梁辭帶著徐暮去西江邊走走。怕被村子裏的嬸嬸阿婆們拉著問彩禮的事情,梁辭特意帶他繞後山的小路走。


    從西江吹來的風帶著一股濕氣,撲在臉上冰冰涼涼的。


    “還有一部分彩禮,等你回京城有時間了,再去公司給你。”


    徐暮突如其來的話讓梁辭有些怔愣,皺著眉頭問:“家裏那些還不是全部的彩禮?”


    得到了徐暮肯定的點頭,梁辭暗暗吸了一口氣,“你這是要你的家產都給送我啊?”


    她就是那麽一說,但是徐暮還真的點頭了,“是啊,我兩個公司的股份都分一半給你,以後分紅都直接打進你的賬戶裏麵。”


    她呆愣的樣子憨憨的,像突然得到一大袋小魚幹的喵喵,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徐暮笑著捏捏她的臉,發現她這個寒假臉又肉了一點,道:“不過你沒做生意的頭腦,等你開了賬戶,到時候錢還放我這兒,保準好好用這筆錢來發財,讓你做個富婆。”


    現在重點是這個嗎?


    梁辭連忙擺手道:“不行,公司的股份怎麽能給我......”


    “我給我未來媳婦兒的,怎麽就不能了?之前我和你說過的不記得了?別信那些愛不愛的,把錢拽手裏最實在,哪天我要是......啊呸,我肯定不會做這種事。反正給你就拿著,看人不能看他說什麽,得看他給了什麽。知道吧?”


    道理還挺多,但是他什麽時候和她說過這些了?


    “就這麽定了,我和大哥都商量好了的。反正這些東西以後都是給咱們孩子的,你先拿著還是我先拿著,都一樣。”


    這怎麽能一樣?梁辭道:“那還是你先拿著,以後有......”怎麽突然就說到了孩子的問題了。


    頓了下,繼續道:“等以後有孩子了你再給他們不就好了。”


    “這些都是形式,咱們家的大錢都歸在我這兒管著,我的股份分了一半給你也沒什麽影響。”徐暮故意問:“你該不會拿這些股份坑我吧?”


    梁辭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當然不會啊!”


    “嗯,那不就行了?!”


    徐暮說完就往江邊走,撿起岸邊的小石子打水漂,結果全都是一個“咕咚”直接沉了水。嘴裏嘟囔著這邊的石子不好,都打不起水漂來。


    瞥了他一眼,梁辭隨手撿起了一塊扁平些的,斜著身子扔出去。


    “一、二、三、四......七、八!”徐暮數著數,轉頭驚訝地對梁辭道:“足足有八個!”


    梁辭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一點都不謙虛道:“還是太久沒打過了,我小時候可以一次打十二個,整條村沒有人比我打得多的了。”


    徐暮笑著揉了揉她腦袋,看見江麵上有條小船,突然笑了下,道:“我想過要不要雇條船來送彩禮,不過想想要是一下船就暈吐了,可能不太好。”


    難得他這麽實誠地承認了自己暈船,梁辭哈哈笑著,不過看著西江水時眼神溫柔,好像是在和誰對視。


    這一段西江水,曾載著她走出西塘村,如今有了寬敞的大路替代,它仍這麽安靜祥和地緩緩流淌著。


    直到大堂哥出來喊他們回家吃飯,徐暮才意猶未盡地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起碼能打出兩個水漂了。


    “走了,回家吃飯。”徐暮非常自然地去牽梁辭的手。


    “徐暮。”


    “嗯?嘶......”


    梁辭停止掐他的手背,突發感慨道:“沒想到我出來走一圈,我就變得這麽富有了。”


    “有錢了可不能學壞!”徐暮警告道。


    梁辭壞笑道:“那就不一定了,你看你還敢把股份轉給我?”


    徐暮:“......”


    嗬,別想騙他。


    第115章


    了彩禮定了結婚的日期, 徐暮和徐朗就先坐火車回京城了。梁辭下學期沒有課程,距離開學還有一個多星期,想著明年就不一定回家過年了, 立刻就決定待到差不多要開學了再走。甚至還有了後悔訂婚早了的念頭,不過被她哥拍了下腦袋,道:“這種想法不能再有了。”


    當然是不能再有了, 她也就是隨便說說, 再來一次退婚......不敢想。


    徐暮去梁辭家送彩禮的事情很快傳得整個梁明光單位的人都知道了,韋坤媽媽還不知道情況, 今早出去買菜看到了江小秋,知道她是梁明光剛娶的老婆, 心裏就有了別的計較。


    念著梁辭現在也大四還有半年就大學畢業了, 而自己家韋坤也調到了縣城工作還沒有對象。以前覺得和梁明光搭不上話, 現在梁辭有大嫂了,找江小秋說正好。


    就是當她七拐八拐地終於說了來意, 不僅是江小秋, 連帶她來找江小秋的親戚張大嫂都沉默了。


    韋坤媽媽說她兒子和梁辭是好朋友, 想著過來和江小秋嘮嘮點事情。張大嫂就以為她是想找人家辦事, 看在情麵上幫她引見,沒想到她說了半天, 意思是想給她兒子和梁辭說親事!


    張大嫂的老公和梁明光都在鎮政府裏工作, 梁明光家裏連著有喜事,回來上班後拿著喜糖分了一圈,誰不知道他兄妹倆一個結婚了一個訂婚了?


    這事辦得......太尷尬了!


    張大嫂都不好意思去看江小秋的臉色, 大家都住在一棟家屬樓裏, 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碰上麵了多尷尬。而且梁明光都確定要調到縣裏的單位了, 不說交好,不和人家交惡也是要的。


    不等江小秋開口,張大嫂趕緊打著哈哈道:“表嫂你別開玩笑了,小辭前幾天才訂了婚。你看你,是不是搞錯了啊,是想讓小辭給韋坤介紹介紹以前的朋友吧?”


    韋坤媽媽表情都僵住了:梁辭訂婚了?她怎麽都沒收到消息?


    而她自己也不想想,自己平時就沒怎麽關注,臨到看見人了才突然想起來,和梁辭家裏也沒什麽親戚朋友的關係,不知道消息也不奇怪。


    江小秋沉著臉,冷笑了一聲道:“我倒是沒聽過我們家小辭說過有個姓韋的好朋友,不然家裏辦喜事怎麽都沒想著叫朋友也來家裏湊湊熱鬧?介紹對象就更是說笑了,小辭和你家兒子以前是同學,大家認識的都是一批人,應該用不著我們家小辭給介紹。”


    張大嫂尷尬得隻能嗬嗬笑著。


    韋坤媽媽聽出來江小秋話裏的嘲諷,知道自己鬧了個大烏龍,也坐不下去了,著急忙慌地找了個蹩腳的借口就跑了。


    留下張大嫂心裏氣得要死:也不解釋清楚,留她在這兒當壞人!


    江小秋很快就換了臉色,拉著張大嫂的手軟聲道:“嫂子,我剛剛那氣不是衝著您,實在是那人說話太氣人,我們家小辭正經讀大學出來,能被他們家看上還得燒香拜佛了?別說我們家小辭訂了婚,就算沒訂婚沒對象,甭管她家兒子多好,我都不給小辭嫁到這家去!”


    “你就當她說話放屁,別放在心上。”張大嫂總算沒那麽尷尬了,還好人家拎得清沒遷怒她,以後這親戚還是少來往算了。


    江小秋麵上看著已經不糾結這件事了,等梁明遠一下班回來就問他梁辭和姓韋的同學關係好不好。


    梁明遠嫌棄地撇撇嘴,“一般般的同學關係吧。有個拎不清的媽,誰敢和他交朋友。”


    給梁明遠說了韋坤媽媽今天過來說的話,江小秋特別叮囑道:“那就行,這事就別和小辭說了,聽著就生氣。”


    梁辭在家待得人都變懶了,快要回學校的前兩天才把自己的論文翻出來,按著之前的思路又給改了一版,小侄子看見她在忙著寫東西,跑去問他爸媽:“大學生和小學生有什麽區別?都是要寫作業,大學生放假還要趕作業!”


    最後小侄子得了一頓揍。


    徐暮他們回京的時間太趕,阿婆匆忙準備了一些東西,但是覺得給他們帶走的遠不夠。所以到梁辭準備開學回京城時,阿婆提前三天張羅著準備給她帶走的吃的用的。最後收拾出來一個大包裹。


    對此,她已經麻木了。


    沒有哪次不是大包小包帶一堆的。


    梁辭提前一天去鎮上住下,等第二天一早和她哥坐大巴去縣城,然後在車站和小秋姐匯合,最後他們三人再一起坐大巴去火車站。


    依然是去京城上學,還是在舊安火車站出發,但是來送她的人從此多了一個。等她踏上列車遠去,這次,哥哥的身影終於不顯得孤單了。


    坐上火車後不久,梁辭給他們三個拿從家裏帶的喜糖時,才察覺到周圓圓情緒不好,而齊勝小心翼翼地哄著。坐兩天的火車下來,周圓圓把嘴閉得嚴嚴實實,完全不提這件事情。


    梁辭悄悄對林燕道:“可能是鬧別扭了,這次鬧得還挺厲害,燕姐你回學校了再開導下她。”


    林燕無奈地笑道:“放心吧,我都習慣了。他們兩個隔一段時間就得別扭一次,還好他們兩個性格互補,鬧別扭不到兩天總有人先低頭。別看他們現在鬧得凶,和好也快的,放心吧。”


    仔細想想,也是。周圓圓和齊勝這麽多年的青梅竹馬了,兩家人還都早就認識,婚也訂了,就等著畢業後登記結婚辦喜酒了。一點點小摩擦不會影響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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