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徽止麵上同樣如此,他說道:“我們柯家也有幾位醫術還過的去的醫士,董兄若不嫌棄,不妨到我們府上坐一坐,讓他們瞧瞧。”


    董章庭猶豫道:“這會不會太麻煩了?”


    柯徽止笑道:“我最近找到不少新的字帖,正好和董兄一起品鑒,屆時順道讓醫士瞧瞧,哪裏會麻煩。”


    董章庭這才說道:“既然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作者有話說:


    第一零七章


    和柯徽止約定好休息日去柯家見麵之事後,柯徽止沒有多留,有事離開了。


    董章庭站在池塘邊上,他說道:“這池塘裏麵有什麽東西,會讓人受傷嗎?”


    田家兄弟下意識上下打量起董章庭,關切問道:“董兄,你受傷了嗎?”


    董章庭搖頭:“沒,剛才那些人摔進池塘後,其中一人左手臂受了傷,我懷疑他可能是被池塘裏的某些東西刺傷。”


    他指了指池塘附近某塊湖麵道:“若是我沒記錯,他應該是摔在了這裏。”


    田農也不廢話,直接跳下池塘,朝董章庭說的地方慢慢走了過去。


    董章庭想要攔下他,然而對方動作比他說話都快。


    田牧在一旁打包票道:“董兄放心,我們兄弟對下水可熟了,一定幫你找出來你說的東西。”


    看著田家兄弟這副模樣,董章庭心中無奈,又微微鬆了口氣。


    之前他們表現出來能言善辯的模樣,讓他以為這兩兄弟之前憨厚耿直的模樣都是偽裝。


    但是現下兩兄弟的表現,無聲的說明這兩兄弟依舊是之前憨厚耿直的性格,並沒有發生改變。


    田農走到董章庭說的地方,停了下來,半蹲下來在池塘裏打撈。


    很快,他麵色疑惑的從水下撈出幾根尖銳的木刺。


    “我們昨天清理池塘時,咋沒看到這些木刺?”田牧看著這些木刺,同樣很疑惑。


    董章庭道:“田兄,你先從池塘裏出來,不要受了寒氣。”


    田農大大咧咧的擺擺手:“沒事,我在村裏經常要下水泡著,這一時半會不算什麽。”


    然而,耐不住董章庭堅持,田農還是從池塘裏爬起來了。


    董章庭查看了一下木刺,上麵隻有淡淡的紅色,卻已經足夠證明這確實是讓那人受傷的原因。


    “你們昨天清理池塘時,池塘裏沒有這些木刺嗎?”董章庭問道。


    田家兄弟對視一眼,確定的說道:“這裏之前是一座荷花池,底下都是些淤泥和石頭,此外就是早年枯萎剩下的蓮葉和花梗,我們昨天在池塘裏大概檢查了一輪,那時並沒有這些木刺。”


    董章庭查看起地上的木刺,雖然在池塘裏泡了一段時間,但是木刺上紋路清晰,並不像是在池塘裏和淤泥呆了很久的模樣。


    田家兄弟沒有說謊。


    他想起之前那些人意圖讓自己摔下池塘,如此一來,這些木刺就是為自己準備的。


    這些木刺並不算鋒利,最多隻能讓人受傷。


    可是,這些人為何要讓自己受傷?


    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嗎?


    又是誰指使的?


    董章庭的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這也是他之前故意裝病的原因。


    無他,太巧了。


    偏偏在他準備把那些人推進準備給自己的陷阱時,柯徽止出現了。


    若非他假摔,假裝無意把那些人繼續推下水,還不會那麽快發現這些人的目的。


    柯徽止,真的是他嗎?


    董章庭想起明禾之前說起,柯家正在調查自己和青羽衛千戶。負責這件事的莫非就是柯徽止?


    董章庭不確定,但是他決定去試探一番。


    確定好情況之後,董章庭問起了之前來找麻煩的幾人的身份。


    田家兄弟憤憤道:“這幾人都是書院裏二年生,為首那人叫王才,一直看我們兄弟不順眼,經常出言嘲諷我們兄弟。今天,是我們兄弟連累董兄了。”說道最後,兩人聲音裏都帶著愧疚。


    董章庭想起王才幾人對自己的態度,可不像是遷怒的模樣。


    事情的真相怕是和田家兄弟以為的相反,王才幾人今天的目標就是自己,田家兄弟才是被牽連之人。


    心中有了思路後,董章庭不打算將田家兄弟進一步牽扯進這些事裏。


    他轉而聊起了另一個話題:“說來,兩位田兄的口才,遠勝當初啊。”。


    聊起這個,田家兄弟並不白淨的臉上泛起些許紅色,顯然想起之前那次辯論時,自己兩人糟糕的表現。


    兩人說起了自己的經曆。


    田家兄弟兩人通過在農學的天賦進入書院,在詩詞歌賦中天賦上天賦說的上平庸。


    如今二十來歲,也堪堪在院試中,踩線拿了秀才功名,之後在科舉中便再無進步。


    兩兄弟考科舉,其實也就衝著秀才功名可以讓他們家的土地得到一部分免稅的額度才耗費大量時間精力去考試。


    等千辛萬苦把秀才功名考下來,又去試著考了兩次舉人,確認兩人真的沒什麽天分,索性放棄了繼續考,回鄉繼續專研起了熱愛的農學。


    他們會來東山書院參加考試,其實也是因為他們家的土地被當地一家大地主看上了,想要低價收走。


    但是田家兄弟不過是兩個秀才,哪裏敵得過大地主家的勢力。


    若非他們還算有個功名,那家大地主怕是連錢都不願意給他們。


    在他們兄弟強撐著不願意買地之時,那戶地主家的管事不耐煩道:“兩個破秀才,給臉不要臉。讀書人又怎麽樣,還不是我們王家隨意擺弄的東西?若你們是東山書院的讀書人,我家老爺還要忌憚一二。就你們,嗤。”


    田家兄弟雖然被親戚勸著認下這件事,卻也牢牢記住了東山書院這個名字。


    在東山書院招生的消息傳來後,兩兄弟收拾包裹,毅然來了午京,借著太子改革東山書院入學方式的機會,順利進了東山書院。


    不過進來後,他們很快發現自己在很多地方都和同學差距很大,想要全麵跟上同學的進度,委實有些困難。


    最後兩人選擇在自己擅長的農學深入耕耘,將下課之後的時間都花費在了農學上。


    在前陣子,他們意外遇到了齊師。他很喜歡田農培育的蓮子,時不時來要一些,順道給兩兄弟一些指點。


    一段時間下來,兩人在各種課程上的進步堪稱突飛猛進,口舌也淩厲許多。


    董章庭聽罷兩人的經曆,捂了捂胸口。


    田家兄弟擔憂道:“董兄,是不是你胸口又不舒服了!我們帶你去看看醫士吧。”


    董章庭擺手拒絕了:“不用,我回去躺躺就好了,你們忙自己的事吧。”


    他就是有些酸了。


    為什麽,他就沒遇到過這種好事!


    田家兄弟見他堅持,隻能擔憂的看著他離開了池塘,朝舍院走去。


    董章庭離開不遠後,回首望去,田家兄弟又跳進池塘裏繼續之前的清理。


    他微微歎了口氣,大概隻有擁有這種赤誠心性的人,才會有貴人主動相幫吧。


    他這種和赤誠之心,早就沒有半點關係之人,還是靠自己吧。


    他回到舍院時,錢豐收正在看一封家書,神色有些憂慮。


    董章庭關切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錢豐收搖頭:“家裏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罷了。”


    董章庭見此,也沒有追問。


    雖然錢豐收盡量穩定自己的情緒,但是接下來兩日都有些心不在焉,一下課就找機會離開書院。


    因為最近會試結束,之前的清談會也因為太子被刺殺,變得悄無聲息。


    東山書院之前對一年生再一次加強了門禁,不再允許學生上學時輕易離開書院。


    董章庭默默讓人給錢豐收偷溜出書院給了不少方便。


    然而,接下來幾天,錢豐收的狀態並沒有恢複。茅升更是發現錢豐收隱隱有了休學回鄉的念頭。


    到了這份上,董章庭也不能固守著身為友人的分寸感。


    在一次錢豐收深夜一臉疲憊的從外麵回來時,董章庭和茅升攔下了他。


    “豐收,你最近遇到了什麽難事嗎?”董章庭問道。


    錢豐收見董章庭和茅升兩人,一前一後站在自己身旁,完全攔下自己溜走的路線。


    心中明白,自己這段時間的失態,都落友人心中。


    錢豐收原本想好的敷衍之詞,在看到友人真誠又擔憂的目光後,沒有說出口。


    三人坐在涼亭中,一壺酒放在暖爐上聞著。


    錢豐收捧著杯子,將熱酒一口灌了下去。


    熱酒下肚,這段時間的愁思似乎也隨著酒水下肚了。


    他說道:“這幾天,讓你們擔心了。”


    董章庭問道:“你遇到了什麽難事,和我們說說。哪怕不能幫上忙,起碼也能讓心情鬆快一些。”


    錢豐收見他們一副自己不說,就不放他走的架勢,也不再強撐,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錢家是靠賣酒興盛起來的,經過三代人的努力,如今在江南也算排得上號的豪商。


    時至今日,酒在錢家依舊算是舉足輕重的產業。


    因此,錢家在各地買了不少土地用來生產各種釀酒的原料,比如糧食,花卉和雜糧。


    雖然沒有世家大族那般威風赫赫的地位,但是錢家日子過的也算不錯。


    然而,幾個月前樂家在錢家下了一筆巨大的酒類訂單。若是能完成這單生意,賺取的利潤頂得上往年兩三年加起來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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