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用手比劃:“你剛出生的時候, 就那麽一點點, 從小就愛生病, 我和你爸總擔心養不活你,有時候我半夜睡著睡著就因為夢到你沒了哭醒,後來你長大了, 每天都擔心你會被別人欺負, 擔心你遇到什麽意外事故。現在你到了結婚的年齡, 又擔心你遇人不淑,以後我們不在了你寄人籬下被人低看。”


    謝一緋被她說的喉頭有些哽咽,她抵在白薇薇的肩膀上,低聲道:“媽,是我不好,總讓你們擔心。”


    白薇薇輕撫她的發,“怎麽會,你就是媽媽的小天使,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能和你爸有你這個女兒。”


    母女聊天的時候,外麵的走廊裏,看似熟睡的墨玨杉突然睜眼。


    他的麵前,站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穿著一套醫生的純白衣服,旁邊跟著穿著一套灰色工裝的斐辰。


    墨玨杉沒說話,他站起身,看了看手裏拎著的小被子,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長椅上,和這兩人一起朝走廊的盡頭而去。


    謝雄在半夜醒來時,入耳就是妻子與女兒絮絮叨叨的對話聲,他沒有睜眼,就一直聽著這些聲音。


    他能感覺到獸化的胳膊已經變成人胳膊,表麵雖然恢複原樣,可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胳膊那處的血液循環時令他心煩意亂的燥亂暴動,偶爾還會有種骨頭血肉裏瘋狂長出刺釘的疼痛感,仿若錐擊,還是從內到外的錐擊,疼的渾身想要顫栗,想要發瘋。


    他咬著牙抿著唇,一動也不動,耳邊妻子和女兒的柔柔軟軟的言語仿似世間最動聽的聲音,令他的疼痛都緩解了不少。


    母女兩個就這麽說了一整晚的話,一直到後半夜才眯了一會,不過很快就被護士叫醒,要求她們去走廊裏睡。


    陪護晚上不能在病房中睡覺。


    謝一緋走出病房才發現墨玨杉並沒有在長椅上。


    是去衛生間了?


    她並沒有想太多,走廊裏的病房很多,每間病房前都有長椅,這些長椅都沒人。


    謝一緋又和護士要了兩條小被子,和白薇薇各找了一條長椅躺下。


    第二天護士通知謝一緋離開,陪護最多隻能有一位。


    謝一緋在離開之前和負責父親的醫生談了談,確認了父親的病情現在屬於穩定狀態,而且她可以在每周擁有一次來探視的機會,這才帶著墨玨杉一起離開。


    這次是由救護車帶著他們離去的,墨玨杉的電動車也被扛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雖然有窗戶,但從窗戶處看不到外麵,謝一緋猜測那些進了四院的病人和家屬或許都不知道四院在宋縣。


    她又想起病房裏也有窗戶,但窗簾一直拉著,就算打開朝外瞧,晚上的窗戶外一片漆黑,白天的窗戶外是看起來非常不真實的藍天白雲,所以那扇窗戶應該是假的?


    墨玨杉蔫蔫的,從上了車就沒說話,隻把頭倚靠在她的肩膀上,謝一緋猜他是昨晚沒睡好,幹脆把他的頭扶在自己的腿上,讓他枕著自己的腿睡覺。


    與此同時,無比大的莊園中,貓著腰的秦歡藏在皮卡車的後備箱裏,眼看著就要離開莊園的大門,車子卻在大門前停了下。


    門衛的對講機裏有聲音在叫:“秦小姐不見了,所有人檢查自己的領域,莊園大門封閉不要再打開,除非先生回來。”


    開著皮卡送菜的司機見門柵欄久久不開,探頭問門衛:“怎麽回事?快把門打開,我要出去了。”


    門衛搖頭:“門壞了,打不開,你先等等,我們管家已經喊了人來維修。”


    “臥槽不會這麽倒黴吧。”皮卡車司機很是無語,他還要去別家送菜呢。可對方這麽說了,又是大主顧,他也不敢真罵罵咧咧,隻能在心底一頓輸出,又打電話給老板安排別的車送貨。


    老板還沒起床呢,一聽頓時無語:“那麽大一莊園是豆腐渣工程嗎,大門說壞就壞,就算壞了,找人上門維修分分鍾鍾的事情,怎麽還要你等著,誤工費他們給賠償嗎?”


    保安就在旁邊站著,皮卡車司機隻敢“嗯嗯嗯是是是”。


    等他掛了電話,保安已經招呼他去安保亭裏坐坐。


    大莊園的安保亭很大,前麵是窗口值班,後麵有等候區,還有安保休息區。


    保安給司機倒了茶水,和對方閑聊,聊著聊著,說起了皮卡車後車箱的大小,保安一副沒見過皮卡車車廂裏什麽樣的表情,司機笑哈哈的讓他自己打開後備箱去看看。


    保安就走出安保亭,打開皮卡車的後車廂蓋子。


    秦歡沒聽到他們在保安亭裏的對話,可她把之前保安和司機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司機相信大門是壞了的,但秦歡知道大門絕對沒壞,她不在房間裏的事肯定被發現了。


    聽到腳步聲靠近皮卡車,秦歡努力讓自己的身體朝最裏麵縮,緊貼著皮卡車頭廂的位置。


    車鬥廂蓋緩緩朝後回縮,秦歡看到陽光照出的那片的亮光在逐漸的靠近她,她如同壁虎貼在側壁上一動也不動,大腦卻在飛速的運轉,目之所及,除了前麵擋著的幾個空箱子沒別的東西,但這些空箱子不能把她的全身遮擋,如果保安發現她的存在,她是不是可以用武力製服對方,再搶走皮卡車司機的車鑰匙闖出大門?


    雖然她因為獸族武力弱的緣故殺傷力不大,但她想,她的肚子裏有寶寶,保安估計會有顧慮,隻要她不怕死的硬闖,對方必然不敢把她怎麽樣。


    車鬥的電動箱蓋在縮到最後的三分之一的時候停了下,沒再繼續回縮,或許保安是覺著一眼可以望進裏麵,什麽也沒看到,所以按著遙控又把箱蓋合攏。


    扭頭對站在安保亭外的司機道:“空間還挺大的,要是開這種車出去玩,是不是可以在後麵搭帳篷?這是你自己的車還是公司給你配的車。”


    “公司配的車,我自己可買不起。”司機說道:“這種車子不如那種帶冰鮮的麵包車配送好,不過你們老板的這座莊園在山上,山下的大橋還在修路,麵包車不好走,沒皮卡車利索。”


    保安:“說起來那條路修了很久了吧,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修好,我們出現也很不方便。”


    “不知道,市政修路這種事情,能拖就拖,這樣他們才能賺錢。”司機一副很懂的模樣:“唉幸好最近沒下雨,不然這路更難走。”


    他們兩個就在安保亭外聊天侃大山,秦歡聽的一清二楚。


    皮卡鬥的箱蓋一合攏,裏麵就是漆黑一片,這黑暗不僅沒讓她害怕,反而令她安全感十足,就算有些陰冷,就算有些悶熱透不過氣,可她覺著隻要熬一熬,再熬一會堅持下去就是希望。


    迷迷糊糊間,箱蓋緩緩地再次打開,秦歡屈起身體,眯著眼朝外望去,外麵的陽光更熾烈,她覺得自己眼好像花了,看不清外麵有什麽,隻隱約瞧到有個黑影在緩緩靠近她。


    是司機嗎?她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那座牢籠?


    作者有話說:


    拜托大家收藏一下吧,收藏就差一點點了嗚嗚嗚


    第26章 你被控告假孕


    秦歡看不清對方, 對方逆風而站,就是一團黑影,她見對方緩緩的蹲下在了她麵前, 像座小山般極有壓迫感, 下意識地說:“你好, 請你別害怕,我不是壞人,我願意給你一筆錢,我……”


    那人將外套扔在她的頭上,然後傾身, 將她的身體打橫抱起,“我沒有害怕哦,我的小歡歡,我現在很開心呢, 你能給我多少錢?是像第一次那樣,給我一萬?或者是和上次那般, 給我十萬?嘖, 能擁有你給的錢, 做夢都令我覺得開心。”


    他踩著梯子一步步走下皮卡車, 聲音慢條斯理, 可步伐邁的大而快, 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跟著好幾位醫護人員。


    秦歡沒想到自己折騰了這麽久, 謀劃這麽久,依舊聽到的是這個惡魔般的聲音。


    她第一次的確是給了這家夥一萬的□□費,分手時候, 她也的確給對方打了十萬的分手費。可她也是後來才知道, 這錢對他來說就是毛毛雨, 偏偏他經常要掛嘴上,分明是在奚落譏諷她。


    秦歡氣得抬手把蒙在頭上的衣服扯開掙紮著踢打他。


    有了衣服的緩和,陽光不像剛剛那麽刺眼,但她睜眼這一刻,還是被刺的晃了晃眼。


    男人將她豎著抱起,把她的踢打與掙紮完全沒當回事,伸手拍了一把她的屁股,他說:“安分點,別踹了,命根子踹斷誰給你幸福。”


    秦歡一口咬在他的後脖頸。


    男人微微出頭,唇間滾燙的氣息落在她耳邊:“大庭廣眾之下,別這麽刺激。”


    秦歡似乎這才發現男人身後跟著好些個醫生,這些醫生此刻全部低垂著頭一副“我什麽也沒聽到什麽也沒看到”的模樣。


    秦歡:……


    她氣得惡狠狠擰對方的胳膊。


    但下一刻,她的臉色突然蒼白,身體下意識的蜷縮顫栗。


    肚子一陣抽疼,疼的她幾乎要出不上氣。


    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痛苦,腳步更快,但抱著她的動作始終穩當當的沒有一點顛簸。


    “歡歡,我們做個交易吧。”他的眼中一片焦慮,可聲音聽著卻如掌控人心的上位者諄諄誘惑,“如果這個孩子一直在你的肚子裏,我就準許你一直有出逃的機會,當然,如果這孩子不在了,那你的機會也會被剝奪,你會被我綁在床上,直到肚子裏再次懷上一個孩子哦。”


    他的聲音溫柔像是引導小朋友怎麽取糖吃,可他說出來的話卻聽得秦歡一片冰冷。


    她問:“你把我囚在這裏,就是為了這個孩子?”


    男人聲音含笑:“對呀,不然你覺得還能是為什麽?”


    “如果孩子順利生下了,你會放我走?”


    “當然會,我們家族的傳統就是去母留子。”


    “去母留子”這四個字聽的秦歡齒寒,她譏諷:“你們家族傳統該不會是廣撒網多捕魚吧?”


    “是的。”男人說:“家族的傳承不能斷。”


    秦歡抿唇,神情冷了下來,不再因為這種和他爭執:“如果我在這期間逃跑成功,你也能放手?”


    “當然。”


    “我不信。”


    男人笑了起來,他嗓音喑啞低沉:“歡歡,我的話什麽時候有食言過?”


    秦歡將腦袋伏在他的肩膀上,眼皮下垂奄奄一息,整個身體軟綿的像是失去了支撐的骨架,回應的聲音更像是蚊子叫:“哦……”


    男人垂下眼,目光掃過托著秦歡屁股的手掌,就算看不到,可他也感受到了黏腥腥的濕膩。


    秦歡再醒來時,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負責她日常起居的覃姐問她:“秦小姐,先喝點粥再出去走走?先生買了好些垂耳兔在院子裏,先生想讓你幫忙為它們取名字。”


    “垂耳兔”三個字令秦歡的身體僵了僵,別人或許不知道她獸體是什麽,可那家夥□□過無數次她的耳朵,又怎麽可能不清楚。


    禽獸!他就是故意的!


    目光掃到床邊的輪椅,見她一臉困惑,覃姐忙說:“醫生說小姐受了寒,最近不適合下地走路,先生怕小姐在床上躺不住,特意買了這台輪椅,功能很多呢,先生對小姐真好。”


    覃姐絮絮叨叨,又開始和秦歡說最近的注意事項,但秦歡都沒聽進去,她恍恍惚惚的,想起了昏睡前那家夥說的話。


    他說,隻要她肚子裏的寶寶還在,他就給她出逃的機會,隻要她出逃成功,他就放她自由。


    她的手緩緩撫在肚子上,那裏已經微微隆起,隻是不細看,根本察覺不出來。


    如果她真能離開這裏,就還有機會讓她的肚腹重新歸於平坦。


    謝一緋又開始進入了工作模式。


    斐辰和四院是什麽關係?


    謝一緋沒有猜來猜去,約了幾次斐辰,對方都因為上班沒時間和她見麵,謝一緋幹脆在飛信子裏問了斐辰:【你在四院工作?你看起來不像是四院的醫生。】


    斐辰並不是秒回,過了很久很久,他才回複:【不是醫生,我是安保人員,這次被派遣負責這邊的事情】


    謝一緋:【什麽事情?電影院獸化傷人事件?還是電影院獸化傷人事件後續被傳染事件?】


    斐辰:【都有】


    謝一緋:【除了我爸的其他受傷人員,他們的情況都怎麽樣了?】


    斐辰:【保密事件,我隻負責安保,其他不問。】


    謝一緋:【我爸的情況呢,他會和別人一樣死嗎?】


    斐玨:【上麵很重視你爸的情況,他的身上用了新型藥物,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別擔心,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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