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詩文眉頭緊蹙,瞧著老溫嚴肅又帶著笑意的神情,不禁問道:“你們之間,有什麽任務還能讓我插得上手?”


    老溫不悅地嘖了聲:“瞧你這孩子說的話,我們什麽時候還能把你忘了不成?幹什麽事兒,可都想著你呢。”


    不信。


    溫詩文心裏肺腑著,又道:“那你說,什麽神秘任務,還跟於鶴清有關。”


    老溫正準備說話,聞言伸著手指警告似的指了下她:“人比你大多少,叫哥或者叔叔。這要讓你媽聽到了,又要數落我沒教好你。”


    “我媽這不是不在嗎。再說了,人也沒比我大多少,算起來還是同齡人。”她小聲嘀咕著,抬眸試探性的看了眼父親,忙著催促道:“您別話說一半,接著說啊。”


    “行行行。”老溫繼續說:“這不是你媽紅娘病又犯了,想著小於年紀也不小該成家立業了,正好身邊有幾個合適的人,就是不知道他喜歡什麽類型的……”


    說著,他突然哼笑了兩聲:“想著你倆關係好,你幫你媽打聽打聽,看他喜歡什麽類型的。”


    原本舒緩好的心情立馬變得格外煩躁。


    溫詩文抿著唇,靜靜地看著他,說:“不用問他,我知道他喜歡什麽類型。”


    “那你說說。”說著,老溫隨手拿過身後的本子和筆。


    “大眼睛、長頭發、個子高、腿長、整體偏瘦……”她頓了秒,繼續道:“對了,還要那種說話不那麽好聽的。”


    說前幾個的時候,老溫同誌聽話的一筆一劃記著。可越往後聽著,他越覺得不對勁。


    這幾個描述,不就是在說他寶貝閨女本人嗎。


    他放下手上東西,忍不住嗤笑:“你這孩子,怎麽這麽隨我。”


    “?”溫詩文沒忍住,啊了聲。


    “自戀。”


    “……”


    默了一陣,溫詩文指了指沒關嚴的房門,好心提醒著:“門沒關,人在客廳說不定都聽到了。”


    老溫同誌瞧著二郎腿,一臉小樣的神情:“我進來之前,小於已經回去收拾東西了。”


    溫詩文餘光下意識掃視著門外,收回的瞬間眸色突然停在原地。


    她瞧著門外不遠處坐著的男人,暗暗吞咽著口水。


    “爸……”她視線沒動,慢吞吞地問:“你確定他沒在客廳?”


    話音剛落,門外不遠處的男人突然抬眸,目光精準地朝她看來,隨後唇角輕勾,起身整理著衣服朝這邊走來。


    想到自己剛剛的胡言亂語,她隻能在心裏祈禱於鶴清沒聽見。


    “我確定啊。”老溫同誌篤定地拍著胸膛:“我進來之前還把他送出——”


    話沒為說完,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隨後,男人清冽的嗓音,慢悠悠地從門縫中傳來。


    “溫老師。”


    作者有話說:


    昨天愚人節沒上來,祝大家天天快樂!!!


    這章評論有小紅包~


    ? 第30章


    “溫老師。”


    男人指骨分明的手指抵在門框上, 指尖放在門邊輕輕地推開房門。


    老溫同誌明顯愣了下,但他畢竟是常年混跡於人情世故之中, 又仗著自己年齡輩分大, 轉眼便把自己佯裝成局外人。


    他故作老態的扶著腰起身,唉聲歎氣道:“我老了,不跟你們年輕人說話了。”


    說完, 他便連忙起身朝外麵走去,臨走,還不忘不經意地叮囑道:“你們兩個小年輕說說話,我去給你們裝點東西帶回去。”


    聞言,溫詩文頓時也顧不上尷尬不尷尬, 直接眼前的於鶴清, 朝老溫離去的背影說道:“爸,您別給我裝那些,我在學校用不著。”


    而回答她的, 隻有老溫同誌翻箱倒櫃地聲音。


    她無奈抿著唇, 微張唇小聲嘀咕著。


    臥室再次陷入一片靜謐, 她呆坐再床邊, 指尖緊扣著床邊絲線。餘光控製不住地往男人那邊亂瞟, 隻見原本倚靠在門邊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書桌那邊。


    於鶴清手上拿著桌邊擺放的小玩意兒隨手把玩著, 垂眸望著眼前姑娘:“生疏了。”


    空蕩的臥室回響著男人帶著磁性的嗓音。


    溫詩文神情怔楞, 顫著眼睫緩緩抬眸:“什麽?”


    她下意識問。


    於鶴清扯著唇嗤了聲,手指把在脖頸後往後仰著身體。


    此刻的他穿著平日裏的家居服, 米色的寬鬆衛衣在他抬起手時衣擺正好卷到腰肢上方, 露出一截精瘦的腰腹, 以及被陰影遮蓋的腹肌。


    有了上次教訓, 溫詩文沒再敢偷看, 眼神隻飛快地略過一眼便移開了。


    他拖著嗓音,慢悠悠問:“不想跟我說話?”


    “沒。”


    溫詩文撇著唇角,抑住心裏的煩躁,問:“幾點走?”


    對於女孩的岔開話題於鶴清也不在意,隻問:“收拾完了嗎?”


    她嗯了聲,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書包:“早就好了。”


    “行。”他抬著腳步俯身上前,手指剛碰上書包袋,卻又被人拽過一旁。


    溫詩文神色怪異地背上包:“我自己拿。”


    空落的手心滯在空中,他斂著眼眸摩挲著指腹,又緩緩收了回去。


    全程兩人的交流像極了那種最熟悉的陌生人。


    從臥室裏出來後,隻見老溫同誌已經給他們一人裝了一瓶自己釀的果酒。


    上前給他們包裏一人塞了一罐,輪到她的時候,還不忘叮囑:“你平常喝點這個就行了,別喝那些,喝多了四仰八叉不記事兒,還傷胃。”


    “知道了。”溫詩文本身也不愛喝酒,溫聲應著。


    秋日的正午本就刮著微風,再加上在山腳下,周圍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樹木。


    輕微的風力刮過一處處山穀,吹到她們這邊逐漸形成陣風,而風力吹過山間樹木時發出地呼嘯聲,在空曠的山穀傳來陣陣回響。刺耳的聲音,聽得人忍不住發顫。


    溫詩文鮮少來這個,提著包從公寓樓出來的時候沒站穩,差點被風吹倒。


    好在身後的於鶴清發現及時,直接一隻手把她拎到自己身前,寬闊的脊背為她遮擋著大片吹來的風。


    驚魂未定,她喉嚨提著一口氣,剛站穩,整個人又隨之撲在男人滾燙的胸膛上。


    他穿著並不厚,隻是一件衛衣搭了件外套。耳廓緊貼著男人胸膛,聽著裏麵傳來強有力的心跳聲,震得生疼。


    凜冽的寒風中,他們緊緊地相擁在一起,感受著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體溫。


    如果可以,她想將時間永遠都定格在此刻。


    但現在,她不可以。


    所有的事情停留在那天還沒有結果答複,她不能這樣。


    就算是考試不通過,老師也會把錯題標明出來。更何況於鶴清是說了會給她答複的,她可以不相信他感情狀態,但不可以不相信他的為人。


    隻是……


    “詩文。”


    思緒倏地被打亂,男人清冽的嗓音隨著微風從頭頂傳來。


    他拖著尾音,溫潤的聲音從威震地胸腔傳出來:“要抱你上車嗎?”


    經男人一提醒,她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緊攥著人家衣服的手指連忙鬆開緊緊抱著書包,整個人也隨著慣性往後退了一步與男人拉開距離。


    她紅著臉頰,但內心作祟,仍然抬頭哽著喉嚨說:“才不要你抱。”


    於鶴清意味深長地望她一眼,薄唇開合,慢條斯理地說了個行。


    而他沒發現的是,身下的腳步竟不知何時朝女孩那邊慢慢挪了過去。


    身後的大廳門突然發出吱呀的聲響,兩人默契地全都回頭望去,隻見老溫同誌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提著垃圾下來。


    看到他們兩個還愣了愣,把垃圾扔了才走過來問:“你們怎麽還不走?”


    說話時,他不停地抖著雙腿,雙手也緊緊插在口袋裏不肯拿出來,甚至臉也幾乎快埋在領口裏。


    “就走了。”溫詩文應道,看到眼前父親這模樣,忍不住問:“有那麽冷嗎?您不是穿棉襖了嗎?”


    她隻穿了一件風衣,衣領敞開。站在這山間,雖然寒氣緊逼,但也不到穿羽絨服還冷成這樣。


    想到這,滴溜溜轉的眼神默默瞥了眼身旁,身旁男人穿的更是單薄,但站姿仍挺拔,像是感受不到寒意。


    老溫同誌沒好氣地擺擺手:“我一個中年人跟你們年輕人比什麽。”


    說著,他越過女兒,看向身後的於鶴清:“小於啊,你回去開車慢點,下周報告想過來就來,不想來沒事就帶著詩文轉轉,別讓她整天呆在宿舍不出門。”


    這一刻,溫詩文不禁覺得自己父親格外偉大,最起碼沒有白來。


    抑住心中的激動,她麵上強裝鎮定,露出不耐的神色,順著寒風小聲嘀咕:“我才不要跟他一起。”


    她想,最起碼這樣目前在於鶴清麵前立的人設沒塌。


    隱約感覺到頭頂傳來一道視線,緊接著,男人低沉地嗓音說了聲好。


    “你這丫頭,有你這樣的嗎?”老溫同誌站在原地不停的來回搓著手臂:“行了,你們快走吧,我凍死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小跑進公寓樓內,直到玻璃門緩緩合上,他才停下朝她們揮手。


    瞧著這一幕,溫詩文撇撇唇角也沒說什麽。轉過身,餘光斜了眼身旁人,故意端著架子:“還不走嗎?”


    說話的瞬間,正巧風停了一瞬。


    於鶴清垂下眼睫,自顧自從女孩肩上拿過書包,依然走在她身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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