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什麽虎狼之詞,驀地又找補了幾句。


    “我的意思是,你一看上去就很行!”


    完了……好像更加解釋不清了。


    秦然臉一熱,幹脆閉上了嘴。


    周嶼望向她,不禁挑了挑眉梢,麵上浮現出若有若無的笑意,曖昧氣息在車內瘋狂滋長。


    秦然被這種溫熱氣息包裹著,臉燙得不行。


    隻好慌不迭躲避這個眼神,整個人窩在座位上抱住雙腿,不敢再動。


    片刻後,周嶼卻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對,隻有你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74章 下雪


    不過才傍晚七點, 深冬的北京,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空是濃重的深藍色,一點星子都看不到, 月亮也悄悄躲進了雲層裏。


    送走了顧循和陸皓軒, 黑色商務車駛入一處小區,緩緩停在單元樓門口。


    “到家了, 醒了。”周嶼伸手揉了揉秦然的臉。


    回家的路上很堵,車子走走停停, 艱難行進,她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到了啊。”秦然迷迷糊糊應了一聲, 慢慢睜開了眼睛。


    車門一打開, 呼嘯寒涼的北風瞬間灌進車內, 秦然將身上的大衣裹了裹, 握著周嶼的手下了車。


    暮色深沉,小區裏的路燈一盞一盞亮了起來, 遠遠看去, 像發光的珍珠嵌在光禿禿的樹木之上。


    他們走了兩步,天空突然降下一絲寒意。


    白色的雪花如同飄絮,徐徐落下,落在他們的頭發,肩膀上, 帶著刺骨的冰涼。


    秦然從周嶼的黑色大衣上,拾起一片雪花, 仰頭看向天空, “下雪了。”


    “對啊, 下雪了。”周嶼伸出手, 接住輕落而下的雪花。


    他取下自己的圍巾, 將她圍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


    秦然拉了拉臉上的圍巾,認真看著他,“這是今年北京的第一場雪,天空都知道,你一回來,就下雪了。”


    周嶼被她的說法逗樂,低低笑了兩聲,問道:“你喜歡下雪嗎?”


    秦然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點點頭,“你知道嗎?我剛來北京的那天,也下雪了,也是那年的第一場雪。”


    她抬頭看著天空,眼底眉梢都染上喜色。


    周嶼的心底驀然湧上一股暖意,隨即握住了她的手,倆人一起朝前方的小花園走去。


    雪越下越大,地麵上漸漸鋪上了一層白色。


    這個小區的住戶不多,再加上此刻天氣太冷,小花園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秦然興奮地跳了幾下,在雪白的地上留下了一串淺淺的腳印,“果然還是要雪大一些才好玩,我來的那天,可憐地隻飄了幾片。”


    周嶼怕她滑倒,一直扶著她,看她這樣高興,忽然想到她剛才說的話,心中冒出一個疑問。


    看秦然蹦蹦跳跳個不停,他頓了頓,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


    “我記得你說過你是a大的,那為什麽會來北京?上海不好嗎?”


    秦然不料他會問這個,轉過頭,在簌簌雪花中凝視他俊朗的麵龐。


    她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在那短短的十幾秒鍾內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秦然眼眸一沉,回道:“因為那時候我外婆去世了。”


    周嶼怎麽也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


    “她去世前三個月,我把她接到了上海,想了很多辦法才讓她住上院,但依舊一點用都沒有,她最後還是走了。”


    秦然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講述一件和她無關的事。


    但周嶼卻知道,她說的每一句話,背後都是一段孤獨又難行的路。


    她那時候才大三,是怎麽把外婆接到的上海,在什麽地方落腳?怎麽讓外婆住進的醫院?住院的那幾個月,她又是怎麽付的醫藥費?


    還有,她一個人,外婆的後事又該如何處理……


    周嶼沒有說話,視線停在她清澈透亮的眼睛上,然後張開雙臂,輕輕抱住了她,拍著她的後背,“以後有我了,這些事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去麵對。”


    秦然微愣,慢慢抬起雙手,回應他的擁抱。


    “幹嘛呀?”她抽了抽鼻子,“不要把我想得那麽可憐,不是那樣的,我從來沒覺得自己過得很慘。”


    “我知道。”


    周嶼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她,像是安撫,又像是承諾,“隻是很想陪你走過那段路。”


    酸澀氣息陡然湧上心口,她感覺到自己可能要落下淚來,隻好閉上了眼睛,靠在他胸前,“我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你已經在陪著我了。”


    片片雪花落得比剛才還要快、還要急,不一會兒,他們身上都積滿了白色。地上、台階上、長椅上也變成白茫茫的一片,在夜暮燈光輝映下,顯得格外好看。


    過了半晌,周嶼輕輕放開她,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衣口袋裏,“走吧,我們回家。”


    “好,回家。”秦然仰起頭,露出舒心笑意。


    *


    倆人回到家已經快九點了,吃完飯,秦然懶洋洋地癱在沙發裏,拿出手機繼續觀察今天的熱搜。


    “周嶼給素人化妝”這個詞條仍然飄在熱搜榜上,但很奇怪,評論和廣場上都沒有人提到她。不要說議論她了,就連“羨慕”這樣的言論都很少。


    輿論走向基本分成兩類,一類是說周嶼太蘇了,能不能給我也化化妝;另一類是這次的新品好好看,種草了。


    偶爾有路人提到她,下麵都會人評論,“尊重素人隱私噢”“不要太關注素人”之類的。


    秦然刷了會,覺得有點反常,怎麽會一點負麵的評論都沒有?


    周嶼洗完澡出來,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眉心都快結在一起了,於是坐到她身邊,伸手撫了撫她的眉毛,問:“怎麽了?有人罵你?”


    秦然搖頭,指著手機屏幕,“不是,是根本沒人罵我,怎麽會這麽幹淨?”


    周嶼笑了笑,“這不挺好的。”


    秦然突然想到什麽,目光移到周嶼身上,遲疑了一會兒,“是不是你?”


    周嶼倒沒有掩飾,回道:“是,我讓顧循監測的輿情,適時引導評論風向。”


    然後擦了擦自己頭發,“你以為我會沒有任何預案,就把你拉上去嗎?”


    秦然終於恍然大悟,他那時候還對自己說了句“別怕”,原來是這個意思,他也想得太全麵了吧,那麽緊張的情況下,都能想到要做這些事。


    隨後,她拿起手機,點開置頂微信,做了一件幾個小時之前就想做的事。


    下一刻,周嶼放在茶幾上充著電的手機一閃,他放下浴巾,探出身子去拿手機。


    誰知剛一打開,他就沉默住。


    【.】:qin向您轉賬520元。


    為什麽突然給他轉錢?


    周嶼拿出轉賬界麵,在她眼前晃了晃,疑惑道:“這是?”


    秦然露齒一笑,“你的酬勞啊。”


    他一下就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下午那個活動。


    周嶼點了退回,望向她的眼眸微眯,從唇邊溢出絲笑意,“這麽少?不夠。”


    “哼,有就不錯了。”


    秦然跪在沙發上,直起了身子,從他的脖子上拿過浴巾,“再幫你擦幹頭發,總夠了吧?”


    周嶼沒有接話,安靜地坐著,任由她擺弄自己的腦袋。


    因為這段時間都在拍《訪客》,吳白的職業是警.察,所以他的頭發比之前短了不少,用浴巾擦了一小會兒,就沒什麽水珠了。


    秦然把浴巾放到一邊,對他說:“等我會兒,我去拿吹風機。”


    她剛才是跪在上麵,腳趾不小心勾住了包包的鏈子。她一站起,隨著“嘭”地一聲,包包順勢滑落到地上。這個包沒有拉鏈,裏麵的東西稀裏嘩啦滾落一地。


    秦然連忙一腳踩到地上,蹲下去撿東西,周嶼也很快彎下腰一起幫他撿。


    忽然,她看到有樣見不得人的東西露出了一半,急忙伸手擋住,想把這東西塞回包裏。


    “等會,我看看。”


    周嶼試圖撥開她的手,她卻捂得死死的,一直在搖頭,“不許看。”


    “好,不看。”


    周嶼聽話地將手伸回,秦然立刻把那東西塞進去。


    誰料下一秒……周嶼又猛地伸出手,撓了撓她的咯吱窩。


    秦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逗得往回一縮。


    手一離開地麵,周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包裏抽出了那本書。


    完了完了,秦然扶住額頭,無語凝噎,欲哭無淚。


    她今天出了門才收到短信,怕回家太晚快遞驛站關門了,所以就直接去取了快遞。


    誰知道,是前段時間徐曄曄安利她買的那本書。


    也就是……


    “如何征服……”周嶼歪頭看著這本奇怪又露骨的書,半邊眉毛揚得老高,“英俊少男?”


    秦然已經不敢看他了,臉紅得像一捏就會破的薄皮柿子,滿腦子都是豆瓣社死小組還收不收二次社死的人?


    周嶼一本正經地指著自己,“英俊少男?”


    她垂死掙紮,“不是。”


    “不是?還有比我更英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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