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對視麵麵相覷,娘的,真跟醫務處的女同誌搞上了?


    什麽醫務處的女同誌,裴延城才不管,他此刻滿腦子都是宿舍裏那個女妖精。


    白同誌既然都已經跟著他了,雖說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修煉成形,但總得給她想個出路,左右還是給她按個老家介紹的媳婦身份來的安穩。


    一是江北離這裏路途遙遠不好查證,二是老家往年戰亂,還有不少搬進山裏隱居的鄰村,人口本就不好普查,將白夏這個黑戶往這上頭一安插,才能安排妥當。


    心裏裝了事兒,總惦記著要辦,月末一到,裴延城果真打了休假報告回江北。


    “你...白同誌,我回去打一轉安排好事情就回來,加上路程最多四天,你一個人在這邊,行嗎?”


    過了一周相敬如賓的同居生活,兩人雖話不多但也相處得不錯。化形後修煉果然比縮在花枝裏要事半功倍,白夏的身形看上去凝實了不少,裴延城都已經能看清她的瞳仁,原來是清亮的純黑色,不是棕色。


    “你要是不放心我,把我的花枝帶上一同回去,何必這麽擔心。”


    白夏眉眼掛著淺笑,指向裴延城收拾的一大包帶給爹媽的行李,示意將她裝在包裏。


    “那不行,路上要趕火車,那麽多人擠。”


    把你弄折了怎麽辦。


    想也沒想,裴延城一口回絕,縱使白夏說了無數遍她的花枝不會那麽容易折斷不用處處小心,裴延城也依舊不放心。又仔細將窗簾留出一個供她曬太陽的小縫,就踏上了去火車站的軍用吉普。


    *


    “裴團長在嘛?”


    短促的幾道敲門聲後,見沒人應答,又傳來了一道嬌滴滴的女聲。


    正在打坐修煉的白夏耳尖動了動,好奇地睜開眼去瞧。


    透過微微晃動的窗簾縫隙,正好能瞧見兩道女子身影。


    中等個頭,一個穿著軍區發的厚棉衣,另一個穿著深藍色的長款大衣,顏色雖不起眼,款式卻挺新穎,內襯的小墊肩顯得肩膀筆直,讓原本不高的身形都拉長了些。


    白夏眨了眨眼,還以為這年代沒有好看的衣服呢。


    “珊珊,裴團長應該是不在家,咱們下回再來吧。”


    “今天不是休息日嗎,他能去哪兒?你說他是不是躲著我!明知道我這周來找他,還不在家。”


    叫珊珊的女子不甘心的咬唇,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可裴延城的那層紗怎麽那麽難捅破,暗示了那麽多次都不知道她的心思。


    張園尷尬地撓了撓頭,心說,你就在裴團長來體檢的時候,提了一嘴這周去城裏逛逛,誰能聽得懂你的意思,況且那都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了。


    “可能隔得太久,裴團長忘記了吧,既然裴團長不在,咱們自己去城裏吧,不然趕不上車了。”


    “男人真是沒一個靠譜的!”


    聽到兩人的腳步越走越遠,白夏又重新閉上眼入定繼續修煉,心裏給化形後要做的事情名單,加了一個去城裏逛逛。


    冬日的陽光再強也透著絲寒冷,斜斜地從窗欞打進來,穿過白夏的虛影落在她身下的木凳上,泛出一圈圈的彩色光暈。


    身下坐的木凳是裴延城回老家前一周給她打的,凳麵寬敞正好夠她盤腿,放置在離裴延城的單人床一臂的距離處,還貼心的給她墊了個小褥子,雖然對白夏來說有沒有墊子並沒有什麽區別。


    一晃又過了兩天,裴延城如約趕了回來,車子剛駛進軍區,白夏神識就有所察覺,立刻滿眼笑意的提著裙擺站起身,立在窗後等他。


    活像斷了兩天糧終於等到鏟屎官回來的小奶貓,圍在裴延城的身邊喵喵個不停。


    “怎麽樣?事情還算順利嗎?你給我安排了什麽身份?”


    “你這幾日不在,我修煉的速度都慢了,今晚我想跟你同榻修煉,可否?”


    最後一句話險些將裴延城嗆到,眼疾手快的關上了宿舍門,轉頭赤紅著耳尖正色開口:“白同誌你我雖然婚約定下了,但是還沒有成親,怎麽能同榻而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末了許是見她怔愣的模樣有些心軟,清了清嗓子輕聲道:“也不用急於一時,以後時間還多著。”


    白夏:......


    你睡你的,我修煉我的,隻占你一小塊地方又不幹什麽,怎麽就同榻而眠了呢!


    見他往屋內走得急促,白夏不甘地上前強調:“是修煉!我不需要睡覺。”


    第4章


    “所以我現在的身份是林躍村的孤兒白夏?”


    林躍村原是裴延城所在的林樂村的鄰村,兩村隻隔了一座林樂山,可惜戰亂那些年受了迫害,大半個村子都被屠殺沒了,零散的一些村民組織起來一起遷到了深山裏。


    就是建國後新村委上去勸他們下山回村居住,也沒多少人願意下來,都是被戰亂弄怕了,隻願在大山裏過著自給自足的平靜生活。


    裴延城點頭:“嗯,你原有個跛腳的奶奶,半年前去世,你將她安頓好後就打算下山生活。”


    說到這裴延城突然有些不自在,邊將爹媽給他帶的特產拿出來,邊頭也不抬的繼續說:“途中遇到野豬,險些遇害,正好遇到我回鄉探親將你救下。這便是我們如何結識的過程。”


    至於之後,肯定是情投意合看對了眼,一來二去就確定了戀愛關係。


    裴延城耳尖有些發紅,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大,裝著土豆的網兜被他的大手勁扯散,滿滿一袋土豆叮叮咚咚地滾了一地。


    區區一個野豬就讓她險些遇害?白夏倍感屈辱地聳了聳鼻尖。


    罷了,誰叫她現在的確是個弱雞。


    點點頭算是記下了裴延城的話,便蹲下身幫他將散落的土豆重新裝袋。雖然現在身形還沒有徹底凝視,但是白夏已經可以觸碰物體,隻是費些力氣。


    裴延城的餘光一直停留在白夏的身上,見她直起一根手指,費力的戳著滾到她繡鞋邊的土豆,精致的小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不由得也跟著屏氣凝神。蔥白的食指戳了一分鍾,終於戳回來一個土豆,裴延城不禁替她大大鬆了口氣。


    他的小妖精這麽弱,他可要好好保護。


    *


    翌日一早晨訓完,裴延城去跟趙師長報到,順便將翻來覆去改了好幾遍的戀愛報告給交了上去。


    頂著趙師長吾家的老豬終於會拱白菜的欣慰眼神出了辦公室,剛走出大門就被早堵在門口的方自君攔個正著。


    “我就瞅你訓練完神神秘秘的,合著是來打戀愛報告了!”


    身著橄欖綠的方自君倚在牆邊,一臉揶揄的衝裴延城擠眼。


    都是偵察兵出身,裴延城也沒奇怪怎的給他曉得了,反正從頭到尾也沒打算隱瞞,大大方方地承認。


    “等事成那天好好請你們吃一頓。”


    見他眼梢眉角都恨不得帶著春,方自君一哆嗦,覺得牙酸:“嘿,你丫瞞的夠緊的,多長時間了啊。”


    要不是老張周日遇到了醫務處的範萍珊,還不知道這兩人已經暗度成倉了都!這小子太不地道了,跟人姑娘約好了都能忘!哥倆就等著他省親回來好好拷問拷問。


    “才開始,要不是這周回鄉,也不會遇到她。”


    裴延城利落地戴正軍帽,意氣風發地下了台階往136團走。


    “回鄉?不是醫務處的範同誌?”


    方自君覺得奇怪,抬腿追上去,尾音都拔高了些,引得路過的戰友朝他們望過來。


    他這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聽得裴延城雙眸一眯,臉上沒了喜色:“什麽範同誌,老方你說什麽胡話。”


    見是自己跟張從發搞錯了,方自君也覺得尷尬,幸好沒張揚出去,這就把張從發遇到範萍珊的事情給交代了清楚。


    不說不行啊,老裴這臉一拉下來誰看著不怵。


    三兩句一開口,裴延城眉頭就擰得死緊。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那範同誌長什麽樣他都不記得,約什麽約,他看上去像是會陪女同誌逛商場的嘛!


    等下值回宿舍的路上,表麵嚴肅話不多的裴團長,卻在心裏細細打起腹稿。思索怎麽開口跟白夏解釋他跟範同誌沒有關係。


    畢竟張從發跟方自君能誤會他跟範同誌的關係,難免當時正處在屋內的白夏不會亂想。


    深冬的夜色黑的早,裴延城透過小前院的矮圍牆,隻能瞧見屋子黑洞洞的窗戶。


    濃眉輕皺,他以後是不是該回來早點,漆黑的屋子沒開燈也不知道她怕不怕。


    而此時被懷疑怕黑的白夏,正鳩占鵲巢的盤腿坐在裴延城的床頭修煉,要她說還是這裏修煉的速度最快。耳尖微動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白夏立刻起身重新回到自己的木凳上。


    “今天回來的挺晚呀,很忙嗎?”


    白夏抬手輕攏鬢角碎發,跟進屋的高大男人套起近乎。


    她果然是怕黑,這是希望自己以後回來早點。


    裴延城默默點頭嗯了一聲,拿著換洗的衣服去了澡堂,再等他把髒衣服洗好回來,白夏已經坐在了他桌前,正費力的翻看他桌上的毛選。


    嫩黃色的寬袖隨意地平鋪在他常伏案的書桌,出挑的眉眼本就極漂亮,在昏黃的燈光下籠著一層薄紗,更顯得仙靈飄渺,因為翻書費力,小臉隻好斜側著看,挺翹的瓊鼻逆著光好像暈了一圈光環。


    裴延城一時間都不忍心踏進屋,生怕破壞了這幅畫。


    還是白夏見他許久不進來,不免急得嗔他:“傻站著幹什麽,快幫我翻一頁,脖子都酸了。”


    土豆圓滾滾地好戳,可這一張張的紙太難精確了,一不小心就翻過去好幾頁。


    放下手裏的瓷盆,裴延城恍然的上去幫她翻書,他的手掌寬大,指節上有很多細小傷疤,卻極為修長,一整個張開都能將攤開來的毛選蓋了個全,更別提書頁邊白夏的小臉。


    “想什麽呢,再翻一頁。你也坐,你處理公務我就在旁邊看書。”


    邊說白夏一邊虛虛的上手去挽裴延城的胳膊,作勢要將他拉到身邊坐下。明明對方沒有絲毫力道,裴延城卻好像被她拉得無法動彈,頂著略帶潮氣的寸頭,乖乖的挨著她坐下。


    不用低頭就能聞到馥鬱的梅香,一時間屋子裏隻有筆尖落在紙上刷刷的書寫聲,以及偶爾的翻書聲。


    “周日的時候是不是有個女同誌上門找我?”


    裴延城裝作偶然想起似的不甚在意的開口,餘光卻在暗中觀察白夏的反應。


    “嗯,是兩個女同誌,翻頁。”


    兩個?


    裴延城停下了手裏的鋼筆,修長的兩指撚起一頁紙翻過,解釋道。


    “她們是醫務處的護士。”


    “嗯。”


    白夏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這字雖是簡化體,卻也能辨得,倒是更好書寫了。


    “我跟她們不熟。”


    “嗯,翻頁。”


    白夏正看的入迷,不在意的鼻間輕嗯,隻催促著他翻頁。


    大掌是伸過來了,卻整個將書頁蓋住。


    白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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