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這?些你?拿去用,不?少都是滬市那邊的洋貨,稀罕得很!這?個收音機是跟毛子?換的,還能收到他們那邊的台,嘰裏呱啦唱歌還挺好?聽,就是聽不?懂什麽意?思?,還有這?個......”


    他拿地興起,卻全都被裴延城攔了下來,表情冷峻嚴肅,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你?這?收音機都是走私的,一查一個準,你?想害死你?嫂子??”


    看著有些少年氣的青年又是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樣,白夏從他手上隨手取下一盒香皂笑?道:


    “其他東西家裏都有,我跟你?哥都不?缺,不?過這?個肥皂我倒是挺喜歡,就收下了。”


    裴家男人似乎都很好?哄,立刻就又笑?出了一排白牙:


    “那嫂子?你?多拿點,別客氣啊,我這?有好?多呢。”


    邊說邊轉身將?堆在牆角的一箱香皂都搬了過來,什麽花香的都有。


    一副財大氣粗的土財主?架勢,再?配上他滿屋子?的貨,裴延城越看臉色越難看,虧得到現在沒被查到,也不?知道該說他人精明還是運氣好?。


    臨走前忍無可忍的裴延城也將?裴延輝拎上了車。


    “送你?回?宿舍,晚上少在街上晃。”


    轉頭瞧見縮在角落的裴延輝,臉上悶悶不?樂,為?防兩兄弟之間因為?小事出現嫌隙,白夏還在中間做起了和?事佬。


    “你?哥說得也有道理?,國家不?讓弄這?些,抓到了是要坐牢的。但是你?是大人不?是小孩,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自己判斷好?就成。不?過要我說,你?屋子?裏這?些糧食米麵拿去黑市太打眼了,不?僅體積大利潤低,真有黑貓來突襲檢查,你?想跑都不?好?跑。”


    慢條斯理?的一番話,說得兩兄弟的氣息都平穩下來,裴延輝似乎也聽進去了,抬頭看向嫂子?等她接下來的話。白夏餘光撇了眼正專心開車的裴延城,清了清嗓子?繼續開口。


    “嫂子?倒是覺得,你?不?如專心搗鼓一些利潤高體積小的玩意?,比如你?說的這?花露水啊,收音機啊,銷售模式也得變一變,每天去黑市碰,不?僅容易暴露還出不?掉多少貨,最好?成為?給別人鋪貨的上家。還有帶你?開車的師父,你?必須得跟他搞好?關係,別以為?人家不?說就沒發現你?的小動作,必要的話將?他也拉下夥......”


    糧食還是別碰了,現在全國都卻吃的,黑市嚴打也是緊著倒騰糧食的倒爺先抓。


    話還沒說完,車就猛地刹在了路邊,正說得起勁的白夏一轉頭,就對上了一臉匪夷所思?看向她的裴延城。


    白夏:......好?像一激動說過了頭,忘了旁邊還有個穿軍裝的。


    此時將?白夏教唆犯罪的全過程聽了個遍的裴延城,神色複雜極了。


    好?家夥,前半段話還在勸人不?要做倒爺,說著說著,聽上去反倒讓他往大了幹!這?丫頭不?是一直在山上沒下過山嘛,這?教人學?壞的主?意?還一套一套的。


    挪了挪屁股,白夏被他看的有些尷尬,別開了臉默默地看向窗外裝死。


    裴延輝是知道做倒爺犯法?,但是前提是被抓到!為?了賺錢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靠著小機靈就入了行,甚至還混得風生水起,轉眼就成了宣寧黑市貨最全的倒爺。


    但是白夏卻打心眼裏覺得做買賣沒毛病,這?也是靠自己的勞動將?正經商品南運北調,付出了時間跟精力,怎麽能算投機倒把呢。


    想國富民強,經濟發展是第一生產力,允許百花齊放私人做買賣少不?了。


    白夏私心覺得,這?政策早晚都得改。


    小丫頭故意?不?跟他對視,像隻將?腦袋縮進翅膀下的鴕鳥。裴延城心下覺得好?笑?,重新發動車子?往糧食局在宣寧的宿舍開。


    前頭兩人沉默了,坐在後座的裴延輝卻不?淡定了,滿腦子?回?蕩著白夏剛剛的話,越想越是覺得有道理?!


    他嫂子?簡直就是行家啊!神色激動的看向白夏縮進車座的背影。要不?是他哥在,恨不?得馬上就拉她入夥了。


    從今以後他嫂子?就不?是他嫂子?了,是他親姐!


    *


    “你?教給延輝的那一套,說得這?麽順暢,是不?是早就想這?麽幹了?咱家後院的小藥園,就是為?了這?個考慮的?”


    踏著月色,兩人一進家門,裴延輝就倚在牆邊開門見山的開口。


    白夏剛從臥室拿好?衣服,還沒推開洗澡間的門,就被男人秋後算賬的話定在原地,敢情路上不?說她是有延遲呢。


    第34章


    握著門把?手的細滑指腹泛著粉色, 精巧圓潤的下巴高高地抬起,看向裴延城的雙眸澄澈透亮,挺起小身板問?心無愧極了:


    “中藥鋪子是可以收藥材的, 你身為一團之長難道不?知?道嘛?”


    高高揚起的尾音透著狡黠,讓裴延城喉頭一噎。


    兩步走近, 厚實的皮靴底落在地磚上聲?音幹淨利落, 彎腰湊近齊肩高小臉,漆黑的雙眸微眯:


    “那是我錯怪你了, 也對,思想覺悟這麽高的白夏同誌, 怎麽可能?會去做投機倒把?呢。”


    一字一頓粗啞的聲?音放得?極其緩慢, 像是在逗小貓一樣。


    白夏視線突然有些躲閃, 目光從裴延城的臉上隨意飄到了客廳一角, 幹脆鬆開了握著門把?的手, 背靠在木門上清了清嗓子:


    “投機倒把?不?還是看怎麽定?義, 延輝賣的東西很多都不?要票, 又比供銷社的花樣多,有人寧願冒著被?抓的風險都要去黑市買, 不?是更能?說明盲目抓‘投機倒把?’的問?題, 政策是服務人民,可不?是給人民使絆子的。”


    女人聲?音軟軟的,手上還拿著一件她睡覺穿的寬鬆長裙,淺黃色細綢緞的料子隱約透出她皓白的手腕。隻是在被?他?攔住時隨口說的幾句話, 卻讓裴延城本就隱隱含笑的雙眸亮起星星點點細碎的亮光,仿佛這話也說到了他?的心坎裏。


    他?家小媳婦總是能?在很多事?情上, 跟他?產生契合的想法。


    但他?麵上卻不?能?表示任何的讚許,伸手揉了揉她肉肉的粉腮:


    “強詞奪理?。”


    聲?音輕緩帶著寵溺, 白夏見他?好像沒有太反對,抬手拽下男人在她臉上作亂的糙手,乘勝追擊地問?起了裴延輝的情況。


    裴延城收攏五指回握,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板正的背脊即使放鬆的隨意站著,也挺得?筆直。


    “他?那些精細糧倒稀罕,但是不?好並入食堂的采購,更不?能?走糧食局的公帳。”


    裴延城話一頓,繼續開口:


    “不?過可以用村戶以物換物的法子,給他?換些軍用票,錢是別想了。”


    劃上錢就是投機倒把?了,說不?清的。


    周邊的村戶經常用秋收分的細糧,來軍區換粗糧跟一些票證,其中布票跟自行車票最吃香。裴延城目前隻能?消耗掉他?的糧食,其他?的他?也不?會再管。


    如果裴延輝真打算繼續做這個買賣,他?貓抓耗子似的查他?也攔不?出,不?過起碼得?讓他?換個更隱蔽的地方。今天傍晚去看的倉庫就在路邊,即便周邊沒有什麽人住,也依舊太打眼,隻有一條明晃晃的大路,被?堵住的話跑都不?好跑。


    白夏聽出他?的口氣?沒那麽嚴肅,甚至對於裴延輝投機倒把?的事?實還有些放任自流的模樣,溜圓的眸子在燈光下轉了兩圈,垂眸抿著唇沒吭聲?,似是又在打什麽注意。


    *


    跟裴延城成婚到現在,白夏一天已經可以化形七個時辰了,特別是自從圓房之後,修煉的速度可以說是一日千裏。要不?是他?每天都精氣?神十足,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白夏都快要以為自己是不?是真的采補了他?。


    盯著手心已經習慣了灼熱的圖騰位置,洗漱完後的白夏並沒有化為魂體,隻合衣躺在鋪了涼席的床榻上。


    裴延城怕熱,夏天的時候床上都鋪著竹製的涼席,磨得?光滑的竹片貼在身下冰涼涼的。


    屋外的水聲?停了,白夏翻了個身麵朝牆麵,排列細密的竹片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半掩著的房門被?推開,耳畔傳來的腳步聲?沉穩又幹脆,跟他?的人一樣幹淨利落,即使穿的是拖鞋,沒有絲毫的拖遝。


    隨著鼻尖縈繞的水汽接近,另一半的床榻也被?壓得?下陷,後背轉瞬就覆上一隻修長有力的胳膊。


    衝完涼水澡,他?手指帶著些微微的涼意,從側躺著的白夏的背麵繞到她身前,準確地輕握住她隨意搭在小腹上的手。


    粗糲的食指像一隻帶著毛刺的小刷子,輕柔地從她的指尖順著手背劃到手腕處,再掃到胳膊的位置,似撫帶蹭地打著圈。


    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像是在等她的回應。


    白夏麵頰微微發紅,思及那事?好像真的能?提高她修煉的效率,甚至分開的這幾天,她也沒有像裴延城在小旺村失蹤的那些日子,感覺到修煉跟不?上日常的消耗。


    因此也沒抗拒,任由他?粗糲的指尖在她皮膚上遊走,感覺到她的順從,裴延城改變策略不?再像先頭那樣淺嚐則止的試探,粗硬的短發還帶著洗過澡後的濕氣?,就挾裹著溫熱的呼吸朝白夏的後頸襲來。


    隻亮了一盞昏黃的小燈的屋子裏,空氣?都變得?曖昧焦灼,白夏被?裴延城帶得?漸漸情|動,就在劇烈起伏的胸口,轉身撲向身後人的懷中時,靜謐的後院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時不?時還有兩道輕微地鼻哼聲?,那動靜就像是......


    小豬仔!


    白夏旖麗的思緒一掃而空,扭著腰就從裴延城的懷裏掙脫,趿著拖鞋往客廳跑的時候,臉頰還透著未褪下的紅暈。


    就著窗外的月光一打開客廳的燈,打眼就瞧見後院跟客廳的窗戶縫中,正奮力朝裏拱的粉色鼻子。


    被?獨自留在屋內的裴延城側了個身仰躺在涼席上,看著白花花的屋頂上吊著的暖黃色的鎢絲燈泡,俊朗的硬挺五官有一瞬間的凝滯。


    “延城!那野豬的崽竟然找到我們家來了,也不?知?道怎麽闖過軍區的層層關卡的!”


    裴延城循聲?回頭,就見到穿著一襲淡黃色短袖睡裙的女人,背著窗外的月光站在堂中,四肢纖細白嫩,胸前還抱著一隻髒兮兮的小豬。


    那豬通體沾滿了泥土,已經分不?清顏色,卻隻有一隻粉色的豬鼻子還算幹淨,哼哧哼哧興奮地蹭著他?媳婦的胳膊。綠豆點大的小眼睛,更是肆無忌憚的朝房子裏打量,在轉頭的時候,正好對上已經翻身坐起的裴延城審視的目光。


    孩童巴掌大的耳朵突然立起,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般後腿不?停地往後蹬,鼻腔內發出急促的哼哧聲?妄想威懾對方。


    小豬仔不?過十五六斤的重量,四肢卻力道十足,尤其是最有力的後腿,猝不?及防蹬得?白夏險些抱不?出。


    慌忙調整了下抱著豬仔的姿勢,白夏有些嗔怪地瞪了裴延城一眼:


    “你嚇它幹嘛。”


    裴延城:??


    坐在床上還啥事?沒幹的男人咬緊後槽牙,果然這小豬仔比它媽還要煩人。


    長腿往下一跨,徑直上前就單手拎過白夏懷裏的小豬,揪著它的後頸皮就給豬關進了後院的雜物間。


    “裏麵沒吃......”


    白夏小跑著跟在後麵,話還沒說完,就見裴延城動作迅速的已經從後院拔了兩顆大蘿卜,打開門就丟了進去。


    開門關門一氣?嗬成。


    白夏檀口微張,還沒想好再說些什麽,對方已經單手擁著她的肩膀將人帶進了浴室,另一隻手上還拎了兩大瓶暖水壺。


    先前她嫩黃色的睡裙,早就被?小豬身上的泥土染得?髒兮兮的。裴延城將開水一股腦地倒進浴桶,打開了水龍頭,從廚房又拎了兩瓶開水進來。


    直到將大半木桶的水兌得?溫熱,才伸手環住白夏的肩,指間輕輕扯開係在胸前的帶子,寬鬆的絲質睡裙就從肩胛處滑落,裴延城目不?斜視,單臂抱著人往木桶裏放。


    白夏配合地摟住他?的脖子,勾起筆直的雙腿躍進浴桶。


    溫熱的水汽,氤氳得?本就不?夠明亮的浴室燈光更加朦朧。


    “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下山的,對了,你昨天在家有沒有瞧見它?我覺得?這隻豬仔很通人性?,也不?知?道是不?是開了靈智......”


    沾著水漬的十指攀著半人高的木桶邊緣,坐在浴桶內的白夏,隻漏出一張粉白的小臉在外麵,胸口以下都縮在溫水裏。裴延城一聲?不?吭地蹲在她身後,伸手將她滿背的黑發都用皮筋挽起來固定?在腦後。


    男人的手法很笨拙,顯然很少做這樣的事?,頭發綁得?鬆鬆的像是生怕把?她弄疼,忙活了一會兒卻還是有兩縷沒有綁好,細碎的發梢高高地翹起,搭在修長纖細的脖頸上沾著濕意,烏黑的發色將白皙的皮膚襯托得?更加瑩白。


    裴延城眸光深沉,將手裏的毛巾吸飽了水,輕輕擦拭在眼前的玉背,突如其來的溫熱讓白夏瑟縮了一下,突出的蝴蝶骨讓雪白的背脊中間凹出一條淺槽,裹挾著熱氣?的水流順著這條凹槽滾落,匯進浴桶,蕩出一圈圈的水波。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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