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也霎時間跌到了穀底, 根本沒?來得及遺憾自己先?前沒?打聽清楚白夏的身?份,跟她打好關?係, 滿腦子?反倒都是自己的蠢模樣, 對方指不定?在背後有多嘲笑她。


    與鄭美娟陰沉到極致的心情截然相反的, 是裴延城心裏霎時間溢滿的驚喜。


    男人低頭垂眸看向揚眉一臉傲嬌的媳婦, 舌尖輕輕抵住尖銳的犬齒,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炙熱又溫情。


    ‘我丈夫’這三?個字, 從她的口?中說出來, 怎麽就這麽悅耳,裴延城隻覺得聽多少遍都聽不夠, 得寸進尺地在心裏希望媳婦私底下也這麽叫他了。


    不管是‘裴延城’還?是‘延城’, 名?字所?有人都能叫,可丈夫不一樣了,是獨屬於她的稱呼,隻有她一個人叫得。


    就像他叫她媳婦一樣。


    一想?到專屬於彼此特殊的稱呼, 裴延城就覺得老臉都開始發燙,根本顧不得對麵的鄭美娟了。


    摟在白夏腰間的手臂收緊, 食指指腹在掌下的軟肉上?摩挲了一下。


    突然的動靜弄的白夏條件反射地扭了下腰,有點癢, 感覺到裴延城已經有些待不住的催促,白夏也不打算再跟鄭美娟在這裏浪費時間‘寒暄’。


    不等她出聲又接著開口?道別:“鄭美娟,那我們?先?走了,有什麽事情等開學再說吧......”


    話說到一半就被不耐煩的裴延城摟著腰往停車的地方走。


    獨留下麵如菜色的鄭美娟。


    耳邊還?能聽到白夏衝她男人說話時,嬌滴滴的聲音:“你幹嘛急吼吼的,我話還?沒?說完呢。”


    語氣充滿了恃寵而驕的小?性?子?,那高大的軍官更是輕言慢語的哄,聽得鄭美娟心裏更是酸的發苦,又不免帶上?了一絲後怕。


    怕白夏最後一句話意有所?指,‘有事等開學說’,什麽意思?難不成開學後她還?要找她算賬?


    腳下一軟,鄭美娟突然覺得大學生活,好像也不是那麽期待了。


    *


    “沒?想?到你男人竟然還?是個副師,牛掰啊白夏!”


    白夏坐裴延城的車回去,左右都是要回城裏,正好將程玉春三?個也順道帶上?,在京大門口?放下了張向紅跟王芳,這才把程玉春送到了家門口?。


    程玉春下了車也不急著進大院兒,攀著白夏這邊的副駕駛車窗,神秘兮兮地貼近她咬耳朵,臉上?寫滿了八卦,還?不停地衝她使?眼色。


    看她語氣這麽篤定?,白夏突然有點好奇,他們?的軍裝又沒?有軍銜,程玉春是怎麽知?道裴延城是什麽級別的。


    心裏想?著就問出了口?,誰知?道程玉春好似就是在等著她問這話似的,立刻揚起一雙跟男孩似的濃密劍眉,語氣得意極了:“也不看看小?爺我長了雙孫悟空的火眼金睛。”


    說著還?流裏流氣地衝白夏拋了個媚眼。


    坐在一旁的裴延城:......


    怎麽就那麽想?踩油門呢。


    “行了你們?回去吧,謝謝你們?送我回來,白夏咱們?學校再見!”


    感覺到駕駛位的低氣壓,程玉春識趣地拍了拍車頂,轉身?就往大院台階上?走,待車子?發動駛離,她還?站在門口?朝白夏招手。


    “她姓程,又住在總政大院,應該是程司令家的小?孫女,也是唯一帶在身?邊養著的,程家家風清廉,即便是文|革鬧得最嚴重那會兒也一直保持中立派。"


    他現在隸屬於四九軍區,雖說不歸在程司令麾下,但是兩方都比較親有來往,程玉春能猜到他的身?份也不奇怪。


    自文|革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小?七年了,除了他們?軍部有幾位泰鬥坐鎮,受到的影響較小?,處在風口?浪尖的政界幾乎來了個大換血。


    近兩年局勢終於慢慢清朗,這筆帳早晚是要算的。


    那些乘著邪風上?位的終歸是要下馬。


    裴延城擔心的倒不是白夏交了那些朋友連累了他們?,反倒是因為知?道那些人最終的結局,怕小?姑娘深交了後會傷心。


    所?以一開始交友的時候,涉及到軍政部的,還?是弄清楚背景比較好。


    雖然都說禍不及子?女,但是你乘邪風的時候,惠及了子?女,等落馬的時候子?女怎麽可能不受影響。


    白夏這兩年跟在裴延城後麵耳濡目染,對眼下的局勢看到倒比旁人要清明些,當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程玉春這個朋友可以深交。


    程家在這年頭都能保持中立,可見家主是個有風骨的,想?來程玉春能被她爺爺帶在身?邊養著,也不會差。


    說來相處也隻有一個月的時間,白夏倒的確有些喜歡程玉春那幾個了。


    程玉春外向勇敢,張向紅質樸聰明,王芳可愛純真,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卻都能讓她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


    手心的合心結又開始發燙了,白夏左手按在手掌上?,閉眼深呼吸了一個周天,調整了下腦海深處似有了鬆動跡象的魂識。


    “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注意到媳婦的臉色有些泛紅,光滑白皙的額角都罕見的暴起兩道細細的青筋,裴延城立刻收斂了神色,緊張地目光落在白夏的身?上?,腳下的油門也暗暗發力,車速肉眼可見地快了起來。


    白夏平穩了下呼吸,慢慢睜開眼,寬慰地衝他搖搖頭:


    “我沒?事,就是感覺快要到化形的時候了。”


    這話一出口?,險些砸懵了裴延城,頓了一瞬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那我能做什麽?要先?準備哪些東西?要不要選個偏僻的山穀?”


    思及此,裴延城立刻就想?到了山北軍區後山的那一片山穀,可惜話還?沒?出口?,立馬就自己搖頭否定?掉了。


    那片山穀離軍區太近,要是出了什麽異常,輪崗的哨兵第一時間就會上?山檢查,不穩定?因素過高,再者因為白夏發現的那片紅薯地就在山穀,後山早就不再隱秘了。


    現在還?時常有家屬結伴上?山,就想?著能不能好運氣也找到一片菜地。


    思緒電轉之間,裴延城眼前一亮。


    “我帶你回到紫從山吧!你是從在那裏長大的,回去曆劫肯定?要比在城裏安全很多,而且紫從山的範圍極廣,就是出現了異常排查也不會那麽快查到......”


    越想?裴延城越覺得這事兒有道理,說著說著就自顧自地點了點頭,似乎還?挺滿意自己的這個提議。


    白夏看裴延城皺著一雙眉毛,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平時話少的能不說就盡量不開口?,此時的話不僅多說得還?特別急切,神色也異常的嚴肅認真,那語氣弄得她似乎今晚就要渡劫了似的。


    悄悄露出一雙小?虎牙,無聲地笑開了。


    你要問行軍打仗,裴團長,哦現在是裴副師長了,還?能說得頭頭是道,立馬就給你指出一二三?四點的注意事項。但是妖精化形,他哪知?道這些,就是想?查都沒?有資料給你找,可真是難為他了。


    白夏側了側身?麵朝向裴延城,小?臉搭在深綠色的靠椅上?,望向他的繾綣目光像兩團柔和的燭火。


    “不用這麽急,說渡劫也不是那麽快的,一般一周左右的時間我會有預感,到時候咱們?再計劃去不去紫從山都可以。”


    一回生二回熟,白夏如今也不是第一次化形了,也算是個有經驗的老司機。


    “行,到時候一定?提前跟我說。”


    他想?陪在她身?邊。


    車子?在金魚胡同?前的小?廣場停下,裴延城拉起了手刹,順勢將白夏的手握在掌中,聲音粗啞低沉,帶了抹對於未知?領域的擔憂。


    話落低頭還?在媳婦的手上?香了一口?。


    偷香的動作衝散了車廂裏莫名?有些緊張的氛圍,白夏睨了他一眼,果斷地抽回手徑直打開車門下車。


    一個月沒?有回家,院子?裏倒還?跟白夏走時一樣,深秋掉落的鬆針也被裴延城掃的幹幹淨淨,全鋪在了羅漢鬆下的花圃裏。


    中午簡單的吃了碗蒸蛋,白夏就打著哈欠進了房間,蓬鬆的棉被還?帶著淡淡的陽光曬過的味道,白夏脫了身?上?的軍裝,迫不及待地踢了鞋子?就跳上?了架子?床,捧著棉被將臉埋在其中深深地吸了口?氣。


    果然還?是家裏的床睡的舒服。


    因為不習慣集體生活,一個月都沒?怎麽睡到好覺的白夏,枕著蓬鬆的棉被,沒?一會兒就陷入了睡眠。


    迷迷糊糊地就感覺有人在扯她的被子?,艱難地睜開眼,正對上?裴延城湊近放大的俊臉。


    裴延城見她醒了便不再小?心翼翼,直接將她從被子?上?抱起來,掀開棉被才將她又放回了床上?。


    “被子?蓋好再睡,穿這麽少小?心著涼。”


    “你不去新建的訓練基地嘛?”


    白夏順勢一滾就進了被窩,趴在枕頭上?揉了揉眼,睜著一隻眼睛睡眼惺忪地看向他。盤起來的長發已經被抖散了,鬆散的鋪了滿肩,透過窗簾印進來的光線反著柔順的光澤。


    此時的白夏收斂了棱角,就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裴延城眸光黑亮,靠坐在床頭,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眼下的長發。


    “這麽急著趕我走?午覺也不讓人睡?”


    白夏一噎,這人還?真會給人亂扣帽子?。


    白了他一眼:“又沒?人不讓你睡,上?來吧。”


    說著就掀開了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角,示意他躺進來。


    她裏麵穿的是一件新換的短袖,純白的袖口?跟她白皙的胳膊都要分不出界限,入目隻覺得幹淨的白,白得晃眼。


    美人主動邀請,裴延城怎麽可能不應,三?下五除二就脫了身?上?的軍裝,直接將美人兒摟在了懷裏。


    趁著她睡得迷迷糊糊小?聲哄道:“媳婦,咱們?換個稱呼好不好?叫名?字顯得生疏。”


    白夏枕著他手臂,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蜷著,眼皮也懶得沒?掀開:


    “那叫什麽?你還?有小?名?兒?”


    “叫丈夫。”


    白夏:......


    腦子?混沌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閉著眼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什麽亂七八糟的,丈夫怎麽喊,叫老公還?差不多。”


    裴延城喉間發出得逞的笑意,將懷中人往自己這邊又摟近了一些,垂首埋在她耳側,聲音低沉暗啞透著絲哄騙的嫌疑。


    “那聽你的,就喊老公,先?喊一句我聽聽?”


    第65章


    裴延城話說出半晌, 懷中人卻沒再有?動靜,手指微頓,伸手將她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臉輕輕托起, 這才發現?白夏已?經徹底睡著。


    呼吸綿長均勻,殷紅的檀口微張, 隨著呼吸還能嗅到馥鬱的梅香。


    裴延城:......


    無奈地搖搖頭?, 伸手將被子拉過她的肩頭?,掖了掖被角, 也?就著靠坐在床頭?的姿勢合上雙眼開?始小憩。


    等白夏睡飽了再醒過來時,裴延城已?經去了訓練基地。


    放下他留在梳妝鏡上的紙條, 白夏打?著哈欠懶懶地伸了個懶腰, 就拿起牙刷毛巾去了院子裏洗漱。


    這一覺睡得有?點久, 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 正是上工上學的點兒, 金魚胡同一片安靜, 就連樹梢上的尖細的麻雀叫也?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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