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聽完會覺得茅塞頓開,等下次再遇到類似的題目時,她的大腦又會開始卡殼。


    秦晝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給她講完所有錯題。


    又將題型打散,套用同樣的公式,換湯不換藥的重新列出幾道。


    滿分五十分,周凜月最後得了三十二分。


    秦晝將批改出分數的試卷放在她麵前:“都是剛講過的。”


    她沉默不語,秦晝也沒有立刻開口。


    待時間又滑走數秒後,秦晝起身,將椅子往後拖了拖,後又重新坐下。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輕聲:“過來。”


    周凜月還握著筆:“什麽?”


    他並不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重複:“過來。”


    周凜月握緊手裏的筆,視線在他臉上和大腿來回轉換。


    他今天穿了條灰色的抽繩運動褲,布料看著很柔軟。


    剛才他講題時,離得很近,周凜月甚至聞到他身上有淡淡洗滌劑的味道。


    是那種類似樹葉的氣息。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對於未知的恐懼讓她想要反抗,想要搖頭。


    可在秦晝麵前,她好像喪失了說“不”的能力。


    最後還是聽話地站起身,走到他麵前。


    “趴上來。”他說。


    她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他有耐心的重複:“我說,趴上來,趴到我的腿上。”


    她沒動:“為......為什麽?”


    做錯了沒有懲罰,就永遠不會長記性。


    這是他給她的答案。


    等周凜月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趴在了他的腿上。


    他褲子的布料,的確很柔軟。


    對接下來的事情緊張且懼怕,她咬緊了唇。


    周凜月今天穿了一條緊身牛仔褲,上衣是寬大的t恤,下擺剛好蓋過大腿。


    而此時,t恤的下擺被少年的手輕輕拉開,剛好遮蓋住腰。


    舞蹈生的瘦不是那種幹巴巴的瘦,而是帶著力量感的纖細。


    他抬起手,又重重地落下。


    周凜月輕聲悶哼,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秦晝看見她眼底的淚,輕聲問她:“打疼了?”


    其實還好,不疼。她之所以哭是因為這種羞辱感。


    她居然被一個男生,打了屁股。


    他替她揉著傷處:“一個合格的教育方式一定是賞罰分明的,獎勵能賦予動力,而懲罰......”


    他頓了頓,停下給她揉傷處的動作,但手卻沒有從那裏離開,“等你下次再遇到同樣的題目時,你會想到什麽?”


    她忍下眼裏的淚水,哽咽著回他:“你給我講的解題過程?”


    他搖了搖頭:“你會想到,被我打的那一瞬間,是什麽感覺。”


    “記住那個感覺,第二次就不會犯同樣的錯了。”他動作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差了多少分,我打多少下。你自己報數,好嗎?”


    分明沒有給她拒絕的餘地,卻還多餘的在後麵加上一句溫柔的詢問。


    第14章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 周凜月羞紅著臉報數,挨完了那十幾下的打。


    疼倒不是很疼,秦晝應該是有特意?控製力道的。


    秦晝的這種懲罰方式的確是有用的, 那天之後,周凜月對待學習的態度比之前認真了數倍。


    放學後的後山空無一人, 周凜月被他壓在身後殘缺廢棄的牆壁上?, 直到吻到喘不過氣。


    他才稍微退開一些距離,與她額頭抵著額頭, 聲音輕微沙啞:“我剛才給你講的那些知識點都記住了?”


    她的唇被吻到紅腫,微張著輕喘, 好半天, 她才點了點頭。


    秦晝讓她複述一遍。


    雖然中途有些卡殼, 但想到若是說錯一個字, 還會像剛才那樣被他吻到喘不過氣。


    她還是非常艱難地一字不落說了出?來。


    少年總算露出?一點笑, 無端染上?的慢條斯理, 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不合年齡的儒雅:“以後有不懂的, 再來問我。”


    -


    周凜月循規蹈矩的學生?時代,因為秦晝, 而多出?了幾分膽戰心驚的躲藏。


    她總是害怕被發現, 害怕事情敗露。


    可就?是在這種膽戰心驚的躲藏之下,她的成績反而穩步上?升,最後考上?心儀的大學。


    周凜月自己都說不清她對秦晝到底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但是至少,她不抵觸。


    他對她做的那些事情, 她會下意?識的感覺局促與恐懼,但她並不抵觸。


    過往的記憶總在不恰當的時候被勾起。


    周凜月去看麵前男人的臉, 他身量修長,那身淺灰色的襯衣穿在他身上?, 被平直的肩骨完全撐開。


    腰窄而肩寬,是非常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他正好也看著她,眸色淡而沉。


    在周凜月眼中,現在的秦晝與讀書時期的秦晝比起來,其實變了很多。


    但唯有晦暗到讓人揣摩不明的情緒,一如既往。


    她被他看著,總有種獵物被猛禽盯上?的畏懼。


    於?是稍顯局促,握著球杆的手緩慢鬆開:“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吧,我還得去找我朋友。”


    天色漸亮,周凜月估摸著時間,林昭差不多也快醒了。


    她也正好借著這個理由?離開。


    說完這句話後,她下意?識抬眼去看秦晝,像是在等他的準予。


    他下顎微抬,並不留她:“去吧。”


    隻是在落下這句話後,他目光往後看了一眼。


    那個西裝筆挺,一言不發站在旁側的男人走到周凜月跟前,語氣斯文的揚手示意?:“周小姐,請。”


    周凜月愣了愣,沒有立刻給出?回?應。


    秦晝顯然也沒了繼續打下去的興致,隨手將球杆遞給一旁的侍應生?。又接過方帕擦了擦手。


    見她目光放過來,他揚了下唇,笑意?不深:“怕你迷路。”


    周凜月聽完後,也沒有繼續說什麽?,點了點頭,便出?了台球室。


    一旁的許裕寒見人走遠了才問:“我怎麽?感覺嫂子這麽?怕你。”


    秦晝坐回?椅子上?,輕描淡寫:“她連你都怕。”


    許裕寒嘿的笑了一聲:“你說嫂子這麽?小的膽,當初是怎麽?敢倒追你的?”


    coco一聽這話來了興致,那雙玻璃珠般透亮的淺棕眸子看著秦晝:“月亮嘴得你?”


    秦晝視線微垂,平靜地落回?她身上?去。


    說不清是因為她口裏的稱呼,還是錯誤的發音。


    許裕寒在一旁糾正:“追,舌頭卷起來說。”


    coco又笑著改口說:“月亮追得你?”


    秦晝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點燃雪茄。


    隔著冉冉升起的青煙,他目光沉靜的注視著那道逐漸閉攏的電梯門。


    coco像是覺察新奇,周凜月那種內向文靜的女孩子,居然也有主動的時候。


    “有詳細細節嗎?”


    許裕寒知道秦晝的耐心有限,於?是及時捂住了coco的嘴。


    並轉移話題詢問秦晝剛才怎麽?不去送一送。


    這是他今天抽的不知道第?幾根煙了,但他沒有癮。


    秦晝是在高壓環境下長大的,從降生?那刻起就?帶著全家所?有人的期望。


    家人對他寄予厚望,他也嚴於?律己。


    不對任何東西上?癮,也不可能讓自己去對某樣東西上?癮。


    “癮”之一字,代表了萬般枷鎖。


    一旦被禁錮上?,人就?會變得畏首畏尾,膽怯如鼠。


    魯珀特之淚可承千斤之重,卻受不了尾端輕微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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