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和阿頌同歲。”


    二叔歎氣:“他要是有阿頌一?半聽話,我也不至於這麽替他操心了。”


    秦晝輕輕轉動無?名指上的婚戒, 聲音溫和:“年紀還?小, 難免會貪玩一?些。”


    一?陣寒暄過後,二叔婉轉而含蓄的表明了自己的真實來意。


    自己這個小兒?子不成器,去?哪兒?都待不長,在自家公司也仗著太子爺的身份遲到早退, 那些部門領導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這個當父親的都管不了,卻還?想著往秦晝身邊塞。


    秦晝似笑非笑:“我們那兒?都是一?些髒話累活, 恐怕二叔會不舍得的。”


    二叔忙道:“年輕人總得磨練磨練,你?給我往死裏管。”


    閑聊了這幾句, 他才注意到秦晝是一?個人站在這兒?。


    二叔視線往後掃了掃:“你?老婆呢,是叫......周......”


    秦晝說:“周凜月。”


    二叔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時沒想起來。這名字好啊。凜月,秦晝,連名字都配。”


    是嗎。


    他也笑,隻是那笑顯得格外淡:“今天身體有些不適,就?先告辭了。您代我向姨祖母問聲好。”


    二叔還?想留他:“這才剛開始,最起碼吃完飯再走。”


    被他婉拒了:“凜月還?在外麵等我,有空我會帶她?上門探望的。”


    如此,二叔才停下挽留他的動作,找來人送他出去?。


    周凜月坐在車上等他,一?個人低著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秦晝打開車門坐上去?,見她?已經係好了安全帶,手上拿著一?盒藥。


    他單手將安全帶扣上,視線落在她?手上。


    是一?盒感冒藥。


    “哪來的?”


    周凜月聽到聲音抬眸,手隔著車窗往外麵指了指:“剛去?買的。”


    他淡聲哼笑:“家裏一?大堆,廢這個勁?”


    話雖然這麽說,但唇角上揚的弧度倒是直接出賣了他最真實的心理。


    “先放著,回家了再吃。”


    周凜月點了點頭?,把藥放下,趁他發動車子前?又將手貼在他額頭?上,感受了下/體溫。


    那雙柔弱無?骨的手貼上來,像是降溫神器。


    空氣中的那股馨香更加濃鬱。


    周凜月皺眉收回手,臉色凝重:“還?是很?燙。你?今天是不是吹了冷風?”


    他看了眼穿在她?身上的外套。


    周凜月一?愣,也同樣低頭?。


    秦晝的外套一?直都在她?身上,而他自己隻穿了件襯衣,晚上風大,他們又出去?了好幾次。


    想到這兒?,周凜月突然心生愧疚。


    見她?擔心成這樣,秦晝倒是心情大好。


    從?這兒?開車回家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因為秦晝提前?打過電話,今天不回家吃飯了,所?以阿姨早早歇下。


    周凜月換了鞋就?把客廳的空調暖風打開,然後進到廚房接了杯熱水,又去?抽屜裏翻找出醫藥箱來。


    她?蹲在那裏扒拉體溫計的背影,嬌憨地像一?隻布偶貓。


    偏偏又格外認真,比對起手裏的電子溫度計和水銀溫度計。


    秦晝一?言不發的看著,當下寂靜,至少在這一?刻,她?的心裏眼裏都隻有他。


    體溫測完後,38.8度,算高燒了。


    周凜月看著體溫計上水銀的刻度,滿臉擔憂:“要不還?是去?醫院吧。”


    “不用。”他的聲音已經被高溫燙到輕微嘶啞,卻還?是輕描淡寫,“吃個藥睡一?覺就?好了。”


    周凜月不理他,走到沙發旁拿出包裏的手機:“我給趙醫生打個電話。”


    趙醫生是家裏的私人醫生,平時都是負責周凜月的後期護理。


    之前?的那場車禍,她?的身體和心理都受到了很?大的創傷,即使到現在,她?仍舊需要不斷的去?檢查複查。


    從?電話撥通,到醫生過來,前?後也不過才半個小時的時間。


    簡單的檢查過後,趙醫生說他是最近勞累過度加上休息不足,導致的抵抗力降低。


    也沒給他輸液,開了點藥,讓他吃了好好睡一?覺。


    醫生離開後,秦晝曲起手指在她?鼻子上剮蹭:“聽到沒,小問題。”


    周凜月替他掖好被子:“那你?就?好好休息。”


    為了方便監督他,她?還?特地搬來一?張凳子,放在了他的床邊。


    秦晝眼底浮著淡笑:“監督我?”


    周凜月點頭?,起身去?捂他的眼睛:“秦晝,你?快睡吧。”


    她?的手掌蓋在他臉上,敏感的掌心傳來睫毛扇動時的輕微瘙癢。


    他拉開她?的手,握回自己手中。


    “你?在這坐著,我怎麽睡得著。傳染給你?怎麽辦。”


    她?搖頭?,鄭重其事:“我身體也很?好的。”


    她?從?小就?進行各種高強度的訓練,閑暇時間還?會去?健身房做一?些有氧。


    這眼神倒是認真,清透明亮,像是一?口清泉,站在井口就?能將底部看得一?清二楚。


    秦晝掀開被子,拍了拍空著的身側:“坐一?晚多累,來哥哥身邊躺著。”


    她?沉吟片刻,欲言又止,提醒他:“感冒......是不能做劇烈運動的。”


    他輕微挑眉,待聽懂她?話裏的意思後,又眯眼輕笑:“那我慢點動。”


    周凜月的臉比他這個高燒患者還?要紅,她?下意識退後幾步,試圖打消他這個可怕的念頭?。


    “你?還?是聽醫生的,這種時候就?應該好好休息,不然容易誘發心肌炎。”


    她?語重心長的與他講。雖然每多說一?個字,臉上的溫度都在不斷往上升。


    秦晝看她?這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那點感冒引起的輕微煩躁一?掃而光。


    他不逗她?了,笑容溫和道:“那就?陪我躺一?會。”


    他正?經和不正?經的時候完全就?是兩個人,在說話的語氣上就?有著非常明顯的區別?。


    周凜月猶豫了會,最後還?是聽話地脫鞋。


    待她?整個人都躺在床上之後,秦晝順勢側過身子將她?摟在懷中。


    他的手搭放在她?後腰,手指輕慢地撫過身子蜷縮而凸顯出輪廓形狀的脊骨。


    他說讓她?陪他躺一?會,倒真的隻是躺著,也沒碰她?。


    沒一?會兒?,周凜月聽見他逐漸平穩的呼吸聲。


    她?微微側了側身子,想調整姿勢,放在她?腰上的手臂便越發用力。


    他低下頭?來,將她?按回自己懷裏。


    嗓音低沉,帶些鼻音:“乖一?點,別?亂動。”


    然後周凜月就?乖乖聽話,不動了。


    她?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被他摟在懷裏。


    突然想到自己小時候有一?隻可達鴨的玩偶,那陣子姐姐選擇去?國外,父母不放心,也決定一?起過去?,最起碼先陪著她?在那邊熟識環境。


    周凜月獨自一?人被扔在家裏,由當時的保姆照顧。


    她?年紀小,晚上睡覺害怕,開著燈也覺得床頭?床下都是幽靈。


    那個可達鴨是老師送給她?的。


    從?那天起,她?每天睡覺都會抱著它。


    隻要抱著它,就?會睡得很?踏實。


    後來父母鬧離婚,搬家的時候那隻可達鴨不知?道被他們扔去?了哪裏。


    可能是當成吵架後的垃圾一?起卷走扔掉了。


    周凜月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很?懷念那隻可達鴨。


    秦晝的身上總是有股很?淡的香火味,即使他不信佛,可姥姥還?是讓人在他家裏弄了個神龕,並強迫他每天都去?上個香。


    秦晝敷衍到了極致,點燃就?算完事兒?。


    周凜月卻在這股淡淡的香火味中,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她?是突然驚醒的,夢裏在坐過山車,突然到了俯衝的下坡,那種失重感讓她?瞬間驚醒。


    眼睛睜開,正?好對上秦晝帶點探究的視線。


    他側坐著身子,睡前?還?放在她?後腰的手,這會已經被她?枕在腦後。


    他眉頭?微皺,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


    確認沒有發燒之後,他低聲問她?:“做噩夢了?”


    周凜月搖了搖頭?,不算噩夢。


    “那怎麽突然抖了一?下。”他替她?把被子掖好,“冷?”


    她?告訴他:“網上說,睡覺的時候突然抖一?下是在長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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