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她的父母便告訴她,她將來是宋家的媳婦,她深信不疑,按照長輩們口中的要求,努力做一個識大體的閨秀,做一個溫婉順從的未婚妻子。


    隻希望“日久見人心”,表哥會慢慢發現她的好。


    如今一切,皆成夢幻泡影。


    她甚至懷疑,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究竟是該尊崇安順的祖宗禮法,還是深入骨髓的冰冷教條。


    “表妹,你怎麽了?”唐姻不說話,宋彥整顆心都繃緊了。


    唐姻回過神,唇齒之間的話語也帶了澀意:“我並不知道,表哥與窈娘之間的事情。”她的眼睛明亮且澄澈,月色都要暗淡三分,“可是表哥,此事,你應當及時告訴我的。”


    “表妹……”


    宋彥有些懊惱,他想道歉,而“抱歉”二字顯得太輕、太輕了,輕到宋彥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月光傾瀉而下,在兩人之間染上一層疏離與冷清。


    唐姻默了默,唇畔扯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溫柔卻寂寥:“表哥,我們退婚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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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糙漢將軍的病美人》身嬌體軟病美人x寵妻糙漢大將軍,巨大身材差,甜寵~


    為避免亡國下場,安陽公主慕玉嬋被迫與殺人如麻的敵國將軍蕭屹川聯姻。


    慕玉嬋生來嬌美,風華絕代,一把楊柳細腰不知迷倒了多少人。可惜生來體弱,三步一喘、五步一咳,是個泡在藥罐子的病美人。


    人人皆知,嬌生慣養公主嫁給那個人高馬大,一手能折斷她腰的敵國將軍,便是羊入虎口,絕不會有好下場。


    可不曾想,那位病秧子公主嫁給過去後,不僅身子骨好了,更容光煥發起來。


    被診斷體弱無法懷孕的她,後來竟挺起孕肚,逞嬌呈美宛若一朵被悉心滋養的嬌豔牡丹。


    ·


    蕭屹川是大興最年輕的將軍,勢傾朝野,權傾天下,連皇帝都要敬他三分,可偏偏不是府裏這個病秧子公主的對手。


    病秧子公主身子雖弱,嘴巴卻毒,他本就寡言少語,自然沒一句說得過她的。


    說不服她,蕭屹川望向紅帳暖榻,決定換個策略。


    奈何慕玉嬋身子骨太弱,皮膚一掐就紫,她一咳嗽,他的心肝都跟著一起顫。


    蕭屹川渾身力氣使不出來。


    這是病,得治。


    還能怎麽辦,自己求娶來的媳婦,寵著唄。


    男人端著藥碗過去,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去白瓷般的腳背,目光深沉,聲音沙啞:“玉嬋喝藥。”


    慕玉嬋隻覺得腳背滾燙,用盡全力卻收不回被男人緊握的腳掌,隻好瞪他:“隻喝藥?沒騙我?”?


    第25章 退婚下


    ◎宋昕:四娘,你對我不必如此客氣。◎


    “退婚?”


    宋彥瞪直了眼睛, 簡直不可思議。


    這本該是他求之不得的結果,卻不知為何,心中那點欣喜在唐姻平靜的表情下蕩然無存。


    可話說到這兒, 宋彥仿佛像是自己主動走上烤架的鴿子, 想飛不能飛,隻好故作輕鬆,幹幹地道:“那我……多謝表妹成全。”


    “表哥, 您客氣了。”


    唐姻搖了搖頭,示意宋彥不必謝,吩咐遊船靠岸。


    “稍後回到宋府, 我自會向宋府的長輩們說明情況, 至於窈娘與表哥的過往, 我不會提及, 所以表哥不必擔心。不是你不想娶, 而是我,不想嫁了。”


    是她, 不想嫁了……


    唐姻話語直達宋彥心底,他的心倏忽一緊,竟汗顏地覺得自己不如表妹這般嬌柔的女子有擔當、膽色。


    尤其當唐姻說出“不想嫁了”幾個字的時候, 心中竟出現了失落的感覺。


    唐姻下了船,駐足在茫茫夜色中,看起來竟那樣單薄。


    宋彥攥了攥拳,開口道:“這麽晚了,我、我送你吧。”


    “不必了,還望表哥珍惜眼前人, 莫讓窈娘寒心。”


    短暫的四目相對後, 唐姻頭也不回地登上馬車, 隨馬車緩緩離去。


    車輪轉動,香嵐落了車簾,唐姻的表情鬆動下來,想到解除婚約,母親又要為她擔心,眼眸瞬間蓄滿了淚水。


    “小姐,您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香嵐不知發生何事,自不清楚從何勸起。


    唐姻盡量穩住聲線道:“沒什麽,讓車夫快些,我要去蘭亭院找大伯母,否則大伯母該睡了。”


    “這麽晚了,找大夫人作甚?”


    唐姻道:“我、我要退婚。”說著,淚水終於不受控製地撲簌簌落了下來。


    “什麽?”


    香嵐手忙腳亂地為唐姻擦眼淚,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她以為唐姻與宋彥吵了架在說氣話,可不曾想唐姻下車後,真的直奔蘭亭院去了。


    “小姐,您不是說真的吧?為什麽呀?六日後便是大婚了,宋府的請帖可都發出去了呀。”


    “這我自然清楚。”所以她才如此急迫。


    因為時間早一刻,那麽影響才能降低一分。她這般,已是盡力顧全宋府的顏麵了。


    二人穿過東園的曲水溪流,遠遠看著蘭亭院的熒熒光亮朦朧在深夜裏。


    大房的人還沒睡,唐姻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忽地,一道熟悉的、沁涼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做什麽去,這般急?”


    唐姻循聲望過去,身旁雪蘭院的杏花樹下,宋昕負手持劍而立,劍身上寒芒爍爍,樹下布滿落花、落葉,該是在此處練劍來著。


    唐姻低了低頭,並未正麵回答:“我去趟蘭亭院,路過此處,打擾三表叔了。”


    香嵐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搶聲道:“三爺,您快勸勸小姐,她要退婚!”


    宋昕收劍入鞘的手腕一僵,之前他還聽說唐姻晚上與宋彥一道遊船去了,怎麽甫一回來,便要退婚。


    他將佩劍揚手扔給信鴻,提燈走進了些,抬手舉在唐姻麵前,夜色中的一簇燈火染上了唐姻的臉頰。


    淚痕未盡,眼角微紅,羽睫上還沾著半幹未幹的淚珠。


    宋昕放下燈籠,淡淡問了句:“哭了?”


    “沒、沒有,我沒事的。”唐姻抿了抿唇,將頭輕輕側向一旁,似乎這樣就能掩飾掉臉上失落的痕跡。


    宋昕垂首看著她:“他欺負你了?”


    唐姻咬了下唇,依舊搖頭。


    宋昕察覺出唐姻似乎不大想說原由,便不再追問,隻是在分辨,唐姻口中的“退婚”有幾分真意。


    “退婚的事,你當真想好了?不是氣話?”


    唐姻定定地說:“想好了。”


    宋昕冷然道:“那你可曾設想,若與宋彥退了婚,該何去何從。”


    唐姻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一泓碧波:“既然和宋府沒了婚約,我自然不好再留在這。”


    “那你去哪?回杭州府?唐國公涉案,你母親朝不保夕,你若回去,日子不會比宋府好過。”


    “這我知道。”


    見唐姻一副心意已決的模樣,宋昕更近了一步:“世間人情冷暖,向來是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你可知,你父親落馬後,與他交好的朝臣紛紛退避三舍,與他作對的政敵又幾次三番的向萬歲諫言、遞折子。你可知,你回到杭州府,會麵臨怎樣的搓磨。”


    宋昕的聲音平穩,語速平淡,但那種壓迫感卻如浪潮般壓了過來,唐姻不由得退後半步:“……我知道。”


    唐國公府過去有多風光,如今就有多落魄。


    與王嬤嬤往來的書信上,嬤嬤不止一次提過,父親入獄後,母親的日子有多辛苦,也曾親眼見到蘇州家中的窘迫。


    唐姻指尖發涼,宋昕說的這些,她不是不懂,隻是她不曾經怕過什麽搓磨與痛苦,隻怕父母傷心罷了。


    想起前段時間去杭州府省親時,母親聽聞她定下婚期,臉上是何等的喜悅與欣慰。又想起地牢中,父親對她的叮囑與掛懷。


    唐姻不敢想象,若是父母知道她擅自退了婚,一定會失望吧。


    宋昕語氣稍作緩和,拉開了些距離,側身看著隨風搖曳的枝葉:“其實,你是二嫂的親侄女,也不必一定要離開的。”


    宋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從現狀上看,留在宋府,的確是唐姻最合適的選擇。


    而“合適”也隻是“合適”罷了。


    她怎能任父母受苦,自己貪戀榮華安穩留在宋府做一個不孝之徒呢。


    “表叔,我知道,您是替我憂心才對我說這些。”唐姻深吸了一口氣:“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如今退了婚,我也該回去侍奉母親左右。”


    又對宋昕深深一拜道:“這段時日三表叔照顧我良多,侄女銘記於心,若有將來,定會報謝恩情。”說罷,她回首叫上香嵐:“我們走吧,天色已經晚了。”


    烏雲遮住皎月,星辰晦暗不明。


    宋昕靜靜看著唐姻離去的方向,眼底的思緒比夜色還要深沉幾分。


    他想要的,從來不是什麽報答。


    路過雪蘭院,唐姻到了大爺與大夫人所在的蘭亭院。


    蘭亭院內燈火通明,唐姻本以為今晚大伯父與伯母隻是睡得晚,卻不曾想,蘭亭院內婢子皆忙忙碌碌。


    幾位郎中穿梭在院子裏蹙眉交談、麵容緊張,時不時有小廝將血水從宋彥的臥房內連盆端出。


    院子正中央受家法的刑凳、虎尾粗的鞭子仍未撤走,鞭身上染滿了血跡,已然看不出原先的顏色。


    唐姻疑竇叢生,找到大夫人,未等開口,便看見大夫人哭得紅腫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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