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做的飯,都是一人一碗,一人一塊餅子的量,她和孩子能吃到飽飽的,但是鄭明宴吃下來,那就是三成飽。


    連著三頓,沒吃飽飯,等安寧和孩子們吃完以後,鄭明宴看向安寧:“家裏是不是沒糧食了?”


    “還夠吃幾天的。”安寧輕聲回答,有些疑惑鄭明宴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那下次做飯能多做點嗎?”鄭明宴目光灼灼看著安寧。


    “你吃不飽?”安寧小心詢問。


    她做的飯少了?她多做了兩個她的飯的,鄭明宴昨天和今天都比她吃的多不少,還吃不飽?


    “嗯,按照你平時做飯的量,再多做一倍吧。”鄭明宴沉聲說。


    拿著人家的錢和票,不給他吃飽不合適,安寧點頭答應:“我一會去鎮子上再買點糧食,中午就多做點。”


    “一會去鎮子上?我和你一起去。”鄭明宴說完,站起身收拾桌子上的碗筷,去洗碗。


    第19章 去隨軍


    安寧吃好飯,站起身要出去了,聽到鄭明宴的話立刻停下來:“我和孩子們去鎮子上就行了,你不用陪我們去。”


    她帶著孩子去還能自在些,帶著鄭明宴一起出門,走路都不自在,隨時感覺有陌生男人在她身邊,放不開。


    “我去鎮子上有點事,正好一起過去。”鄭明宴一錘定音。


    安寧不好再說反駁的話,隻能想著一會坐驢車的時候,她和孩子們坐一起,離鄭明宴遠一些。


    安寧想的很好,但是真坐車的時候,孩子們直接跑到了最前麵去坐,她們旁邊還有村裏別的幾個嬸子坐著。留給安寧和鄭明宴的隻有末尾的位置了,鄭明宴大步跨過去就在車尾坐下來了。


    安寧看著鄭明宴旁邊唯一剩下的位置遲遲沒上車。


    老劉叔拉著驢車繩子,見安寧不上車他催促:“鄭家的,你上不上車?不上車我走了。”


    “上。”安寧說完,咬牙上車。


    坐在鄭明宴旁邊,安寧周身都有些緊繃,乖乖坐在車尾,一動不敢動。


    鄭明宴目視後方,眼睛看著後麵不斷倒退的樹,餘光卻注意著安寧的一舉一動。


    七零年代的琅琊土路,人走在路上都有可能會絆腳,驢車走在路上更是時不時的顛簸一下。


    最開始的時候安寧還能緊緊扶著驢車,不靠近鄭明宴。


    但是坐了十來分鍾,身體放鬆,再次被顛簸後,她手沒輔助木車廂,整個人都往左邊傾斜。


    鄭明宴眼疾手快扶助安寧。


    鄭明宴是軍人,長期在部隊訓練手上都是繭子,粗糙的手一摩擦,安寧身體都緊繃起來。


    她鬆開鄭明宴,自己往右邊靠,緊緊扶助了驢車。


    一路顛簸,在安寧緊張的情緒中,驢車終於到了鎮子上。


    老劉叔把車子停在北城的一個大梧桐樹下:“十一點前我在這邊等你們,買了東西趕緊回來。”


    村裏的一些嬸子笑著答應,一起往供銷社走去。


    安寧帶著四個孩子,看向鄭明宴:“你不是有事要辦嗎?你去忙你的,我帶著幾個孩子去買東西。”


    安寧這迫不及待想遠離鄭明宴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深深看了她一眼。


    在她緊張,呼吸都上不來的時候,鄭明宴淡淡應了一聲:“嗯。”


    鄭明宴說完大步離開,安寧看著她走遠了,長舒一口氣:“走,我們去供銷社買衣服。”


    安寧說著,帶著四個孩子去了供銷社。


    七十年代,供銷社裏麵的衣服鞋子都很單一,不過新衣服,即使樣式單一,對小孩子來說也很好看。


    安寧給四個孩子一人買了一套衣服,她自己也買了一件淡藍色的外套。


    母女五個人,買了這麽多衣服,村裏同來的一些婦女都忍不住小聲私語。


    那些話安寧隻當沒聽見,帶著幾個孩子又去買了鞋子,隨後又買了毛巾、暖水壺、肥皂等等。


    玉航看安寧付錢的時候,手裏有一大把錢,等安寧買好日用品以後他忍不住拉住她的胳膊:“媽,給我買點糖吃好不好?”


    “我想吃大白兔奶糖,媽,你給我嘛?”


    玉航拉著安寧撒嬌,玉盈也眼巴巴的看著安寧,她心裏明顯也是想吃的。


    玉錦和玉姝沒說話,倆孩子還沉浸在自己有新衣服的喜悅中,這會正看著自己的新衣服喜不自禁呢。


    她手頭有錢,也有票,孩子高興,她也輕鬆的應了一聲:“行,買,今天不僅買大白兔奶糖,我們也買肉。”


    正好有鄭明宴給的肉票,買二斤肥豬肉帶回家,煉油,肉渣用來炒菜。


    安寧帶著孩子們去買了糖,隨手一人給她們一顆,隨後又往肉攤那邊走去。


    賣豬肉的人看到安寧過來,微微仰頭:“豬肉沒了,還有一塊豬肝,五毛錢一斤,不要票,要嗎?”


    豬肝沒豬肉好吃,但是也是葷菜,而且不要票,安寧立刻答應:“要。”


    賣豬肉的人把竹竿拿起來稱了一下,隨後遞給安寧:“一斤半,七毛五分錢。”


    交了錢,安寧拿著豬肝帶著幾個孩子離開。


    城北的大樹下,鄭明宴正和老劉叔聊天,一些已經到了的婦女也坐在樹下嘮嗑。


    看到安寧帶著幾個孩子過來,有個婦女忍不住道:“鄭家的,你這大包小包的買了不少東西啊,這是明宴回來了,家裏有錢,使勁花?雖然明宴在部隊有津貼,但是你也不能這麽造啊,這麽花下去,家裏錢遲早敗光。”


    婦女冷嘲熱諷,話是對著安寧說的,但是卻時不時看向鄭明宴,那眼神好像在告訴鄭明宴:看看你媳婦多敗家,一點都不知道省錢。


    安寧看都沒看那人,隻淡淡發反問:“花你的錢了嗎?”


    那婦女被懟的瞬間臉色變了,青著臉看著安寧,卻又沒話反駁。


    老劉叔和鄭明宴站起來,老劉叔解開驢車繩子:“上車回家了。”


    一群人陸續上車,幾個孩子依舊是湊到了前麵坐著。


    這次安寧動作也快了,她跟著孩子們一起跑到了前麵坐著,獨留鄭明宴和村裏的一個中年嬸子坐在車尾。


    一路安寧聽著村子裏的人說著八卦到了村裏,下車就帶著孩子們疾步往家裏走。


    鄭明宴不緊不慢的跟在她們後麵。


    還沒進家門,安寧遠遠的就看到她們家門口坐了一個人。


    玉航率先往前跑:“是姥姥,姥姥給我送好吃的來了。”


    玉航說完蹦跳著往家裏跑。


    鄭家門口,盛母看到玉航往她身上撲,扭著肥胖的身子躲開了,伸頭往安寧這邊看:“安寧,你個......”


    盛母開口想罵人,看見安寧後麵的鄭明宴,到嘴的話立刻收回去。


    “你來幹什麽?”


    安寧拎著東西站在家門口,目光冷凝。


    盛母想罵人、想打人,但是看著後麵的鄭明宴她啥都不能做,心裏恨的牙癢癢,麵上隻能對著安寧賠笑。


    “安寧,你救救你爹吧,你爹被公社的人帶走了。”


    “你爹是家裏的頂梁柱,他要是被教育,以後家裏就完了。”


    “這麽多年,我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你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爹被教育,安寧,你求求明宴,求他救救你爹。”


    盛母去拉安寧的手。


    安寧快步往後退:“你離我遠點。”


    距離盛母遠了,安寧覺得安全了,才淡淡說:“他怎麽了?”


    鄭明宴是把盛父送進監獄去了嗎?進監獄好啊,那種心術不正的偽君子,最好能一輩子待在裏麵不出來。


    “公社來人說你爹占用公家資源、作風不正、思想不正,把你爹帶走教育了,你弟今早掉在糞池裏,把腿摔斷了,因為你爹的事情你妹妹的工作也沒了。”


    “安寧,明宴有本事,他認識公社的人,你讓他去救救你爹。”


    安寧忍不住嘴角勾起,聽到盛家人慘,她心裏是真高興。


    讓她去救盛家人,那是不可能的。


    “鄭明宴幫不了你,你回去吧。”


    安寧說著拿著東西往屋子裏走。


    盛母不甘心,伸手去拽她的胳膊,在她沒碰到安寧胳膊的時候,旁邊的鄭明宴大步走過來了,拽住了她的胳膊,微微低頭,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聽到那句話,盛母不可置信的抬頭,眼裏帶著滿滿的驚恐。


    鄭明宴鬆開了她:“滾。”


    一個字冷漠至極。


    盛母站在鄭明宴身邊,身子都忍不住顫抖。她不敢看鄭明宴,也不敢對他說啥,隻能對著安寧罵:“小賤種,那是你爹,你怎麽可以讓明宴那樣做?”


    “養不熟的白眼狼,狼心狗肺的破爛玩意,早知道我就掐死你了,賤種......”


    盛母一句句罵,越罵越難聽。


    安寧沒說話,把東西放在院子裏就去拿大掃把,鄭明宴雙目寒涼如冰:“再多呆一秒,你和你兒子都一起進監獄。”


    鄭明宴氣勢太強,他那認真的樣子,盛母多說一個字,他真的會送她去監獄。


    盛母怕了,大聲罵了安寧一句,轉身拔腿就跑。


    盛母走了,安寧的掃把也沒用了,她隨手把掃把放在院子牆壁一角:“你和她說了什麽?”


    “就告訴她金福的腿是我弄斷的,你爹是我送進監獄的。”


    安寧讓玉錦和玉盈把衣服、一些日用品拎回堂屋,她拎著豬肝去廚房。


    “別說他是我爹,他不配。”


    “嗯。”鄭明宴淡淡點頭,跟著安寧進屋。


    廚房裏,安寧把豬肝清洗切片,放鍋裏焯水,趁著焯水的功夫她把井水裏的半隻雞拿了出來,剁雞做地鍋雞。


    “你為什麽不願意隨軍?”在安寧剁雞的時候,鄭明宴低沉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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