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婦人一聽到這甜甜的聲音,立馬就笑的合不攏嘴。


    “有有有,都有……”


    婦人將一塊艾草糕遞到顧嶠的麵前。


    “昨日見你喜歡吃,今兒特意多做了一些。”


    顧嶠接過糕點,淡淡的說:“謝謝。”


    婦人擺了擺手。“不用這麽客氣,喜歡就多吃一點,改天我再給你做。”


    溪蒼小鎮是一個民風樸實的小鎮,這裏的人,一個個都敦厚老實又熱情好客,待人也很真誠。


    小鎮雖不大,但卻很異常的熱鬧,尤其是恰逢端午節……


    從半個月前小鎮就開始熱鬧了起來,哪怕是下雨都沒有阻擋小鎮人的熱情。


    時九渡看到小姑娘坐在石凳上安安靜靜的吃著艾草糕,模樣乖巧極了。


    好像自從來了溪蒼鎮,小姑娘變的像個孩子了。


    “林嬸子,你也太偏心了,妹妹都有,我怎麽沒有。”祁顯珩手裏拿著粽葉走上前,腦袋往籃子裏湊。


    雲林嬸子好笑的將籃子裏的布掀開,裏麵滿滿當當的一碟艾草糕。


    “都有,都有……”


    另一個婦人笑眯眯的湊上前來。“雲林嫂子這是覺得你妹妹好看,稀罕她呢。”


    祁顯珩:“……”


    好吧,妹妹的確好看,他們也稀罕她;可妹妹對他們可冷淡了。


    蘇子陽輕歎了一口氣。


    “媽,舒子琿背後的人是顧嶠吧。”


    這件事情,蘇凝跟蘇子陽說過。畢竟舒子琿突然奪權,背後一定有所依仗;冧盛黛總的親自出現,更是證實了這件事情。


    “顧嶠與蘇墨關係很好,老爺子也很喜歡她。”他曾經聽到過老爺子與蘇墨談起過顧嶠。


    老爺子對顧嶠的言語間,很是熟悉。


    “而且她……”蘇子陽想起了那日顧星瓊碰瓷顧嶠的事情。


    也是那一日,他在醫院附近的店裏,看到了顧嶠。


    顧嶠身邊,有一個矜貴,氣質非凡男人正在為她撐腰,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鑒定室門口。


    親自盯著鑒定報告的祁家人。


    蘇子陽的心裏,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那日,安澈說。


    顧星瓊脖子上戴著他安家的信物,這信物在她脖子上,說不定祁家的妹妹就……


    後來的話被祁大少給阻止了。


    他應該是想說:說不定祁家真正的妹妹能透過顧星瓊找到,甚至就在她的身邊。


    顧星瓊確認與崔芹芹是母女關係。而崔芹芹事情,別人不知曉,但蘇子陽卻聽蘇凝提及過幾次。


    崔芹芹和過世的顧夫人,也就是顧嶠的生母雲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兩個人的關係異常的好,所以在顧嶠的事情發生後,崔芹芹才順理成章的借著這層關係,入住了顧家。


    如果說崔芹芹是顧星瓊的生母,那顧星瓊脖子上的信物,不是別人給的,也就隻能是崔芹芹。


    而那日,祁家為了防止再度被碰瓷,連崔芹芹的dna也驗了。


    鑒定結果是崔芹芹與祁家無任何血緣關係。


    蘇子陽一時之間,腦子裏浮現出了一個少女的臉,那雙清冷的眸子,與祁大少那雙冷若冰霜的眸子極像。


    還有,那日,他似乎聽到了一個孩子扯著顧嶠喊“姑姑。”


    而那個孩子正是祁家的孩子。


    祁家是什麽樣的家族,他也是這兩日才聽江教授提了這麽一嘴。


    如果顧星瓊身上的信物,原本是顧嶠的。


    那麽顧嶠就是祁家真正的表小姐。


    就算她不是,憑她與祁家的關係,與蘇家的關係;顧嶠要弄垮舒家,也不過是抬手間的事情。


    “媽,趁著她還沒有對舒家出手,收手吧。”


    “舒家本就不是我們的東西。”


    蘇凝自然聽到了蘇子陽欲言又止的話。“陽兒,你剛剛到底還想說什麽。”


    “顧嶠她怎麽了……”她與蘇墨關係好,上次蘇凝就知道了。


    但是,卻不知道顧嶠竟然與老爺子也認識。


    蘇子陽抿了抿唇。“她並不簡單。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去招惹她了。”


    “南城安家就是一個教訓!”


    蘇凝瞳孔一緊。“安家,真的是她動的手,不是……”


    不是說安澈和顧星瓊碰瓷祁家,才被……


    蘇子陽無奈的說道。


    “媽,你莫不是忘記冧盛背後的主人是誰了。”


    “沒有冧盛帶頭,那些人敢針對安氏嗎?”


    “祁家的事情,隻不過是一個催化劑而已。”


    真正先動手的,還是顧嶠。


    “媽,沒有了舒家;你和爸不想回京都的話,我可以養你們。”雖然他現在掙的不多。


    但是再加上實驗室的錢,一家人安穩的過,還是可以的。


    “陽兒,那你外公那邊,你打算怎麽辦。”


    她是知道自己父親一直把自己的兒子當繼承人培養。


    “陽兒,就算是顧嶠,我們未必也不是沒有勝算的。”而且,她還有底牌沒有拿出來。


    蘇子陽卻笑了一聲。“媽,我已經決定好了。”


    “好了,教授喊我了。下次有空我再電話給你。”


    蘇子陽掛斷電話,看著漆黑的夜空,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希望母親及時收手,不要再去招惹她。


    否則,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


    舒家和衛家的事情,傳入京都某院時,已經是大半個月後了。


    這段時間,書房的主人一直在關注祁家的事情,以至於沒有發現衛家的事情。


    等他發現時,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了。


    如果不是蘇凝的事情,驚動了蘇家。他或許還不知道,衛家和舒家的婚事,被顧星萱給截了。


    “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衛家和舒家的婚約,不是早早就定下來了的嗎?


    而且,一個顧星萱,身後並沒有任何的背景,衛家能圖什麽。


    “衛家主堅決這麽做的。舒家也並不知情。”


    “至於原因,衛家說是對顧星萱負責。”


    男人越聽越疑惑,手下隻好將芫城玉石會上的事情,跟男人說了。


    包括後麵顧星萱威脅的話。


    “顧星萱應該握住了衛家什麽把柄,要不然,衛家主也不會臨時改變主意。”


    “甚至不惜得罪舒家。”


    男人冷嗤了一聲,提起筆,再度在宣紙上落下一行行的字跡。


    “衛家最疼愛的就隻有一個金疙瘩,衛家的兒子衛磊;看來顧星萱應該是找到了什麽衛磊致命的證據。”


    他早就知道衛家的衛磊遲早會成為威脅衛家的一個棋子;但沒有想到顧星萱運用的比他還要熟練。


    該不該誇獎一句,不虧是跟著崔芹芹長大的呢。


    倒是將崔芹芹的那些手段,學了個十成十。


    “現在顧星萱還因為易老孫子的原因,進了芫城畫協。”手下多嘴,又提了這麽一句。


    男人淡淡的輕笑了一聲,手裏的筆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連易老的孫子,她都能拿下。”


    “看來以往倒是我小看她了。”


    “主子,那我們要不要……”


    男人眼皮輕輕一抬。“怎麽,就這麽一點東西,就能入我眼了?”


    手下:“……”


    沉默,不敢說話。


    可那兩位,說到底也是主子的親生女兒呀。


    星瓊小姐,說放棄就放棄;甚至不惜放出證據,讓星瓊小姐成為那些人眼中懷疑的對象,就為了撇清自己與星瓊小姐的關係。


    星萱小姐好不容易有了一點成績,不僅在脫離顧家以後攀上了衛家,一躍成了衛家少夫人。


    現在又與易老的孫子關係匪淺;還進了芫城畫協。


    隻要幫星萱小姐找到適配的心髒,往後星萱小姐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說不定,以後還能幫上主子的忙呢。


    幾分鍾後,男人將手裏的兒狼毫筆放下,紙上是一排排好看的小楷。


    整體的小楷文厚重而不輕佻,深沉而不失恣狂,不激不厲,而風規自遠,空靈淡蕩。


    給人一種大雅的觀賞感。


    都說字如其人,可他的字,卻隻反應了他的表麵。


    “看來,你是覺得,我們暴露的東西太少了。”


    “恨不得,她馬上就盯上我們是吧。”


    手下心裏一緊,連忙搖頭。“主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男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輕曬了一聲。“如果再露出什麽馬腳,你就可以去跟艾冶作伴了。”


    手下臉色一白,驚惶的低下了頭。“主子。”


    艾冶曾經是主子最得力的心腹,誰也比不上。甚至可以說是和主子從小一起長大的。


    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主子親手殺了艾冶。


    而據聞,艾冶死後,主子連他的屍體都沒有放過;甚至可以說是真正的屍骨無存。


    手下是見識過自家主子那可怕的手段……


    得罪主子的下場,他不敢輕易嚐試。


    “主子,我知道了,沒有下次。”


    男人輕抿了一下唇,淡淡的說:“這段時間,讓他們都安分一點。”


    顧星瓊和崔芹芹的事情,已經讓她已經有所警覺了。


    在老爺子的壽宴前,他可不想出現任何的意外。


    *


    碧海華庭,顧嶠懶懶的窩在沙發裏看書,時九渡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


    房間裏除了空調的聲音,便隻有男人翻動文件,簽字的聲音。


    以後,隔了十幾分鍾,還有少女翻動書籍的聲音。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男人抬了抬眸子,先是望向沙發裏窩著的少女,小姑娘明顯有些昏昏欲睡了。


    即使是敲門聲響起,她都依舊懶洋洋的模樣。


    “進。”


    門被推開後,時九渡才看到走進來的人,來是不是十泉,而是廣白。


    廣白先是朝時九渡打了一下招呼,這才走向顧嶠。


    “大小姐,蘇三爺出手了。”


    顧嶠散漫的嗯了一聲。


    “棺材本掏空了沒。”


    廣白嘴角一抽,最近大小姐跟溫小姐都學了些什麽,怎麽連這話都會說了。


    廣白搖頭。“沒有。”


    蘇三爺在蘇家大半輩子了,還是有些積蓄的,不至於掏空棺材本。


    顧嶠可惜的嘖了一聲。


    “那就讓舒子琿加把勁,讓他把棺材本掏出來。”棺材本不掏出來,怎麽可以驚動背後的人呢。


    隻有見了棺材,他們才會落淚,不是嗎?


    廣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對了大小姐,還有兩件事。”


    顧嶠顯然對廣白要說的事情,並沒有什麽興趣。


    不過廣白秉承了自己的職責,還是耐心的一一說了。


    “蘇子陽貌似放棄了舒氏。他好像要專心走醫學這條路子了。”


    隨著顧星瓊的事情,蘇子陽之前與蘇三爺的約定也作廢了。


    顧嶠顯然並不意外這個結果。


    那日在蘇氏醫院附近遇上祁家人時,她明顯注意到不遠處,有一道探究的目光。


    她本就是異於常人,上車時,她特意看了那個位置一眼。


    她在對麵商店裏,看到了蘇子陽,以及那位他網上的劈腿對象。


    她似乎記得,她聽誰提起來,貌似現在蘇子陽已經跟著江教授在蘇氏旗下的醫院實習。


    那天顧星瓊的事情鬧的那麽大,說不定,當時蘇子陽就在現場。


    顧嶠懶懶的又翻了一頁書後,了無興趣的問。“還有什麽事。”


    廣白繼續說第二件事情。


    “衛家的貨源這一個月內,被人給息數斷了。”衛家出事的事情,顧嶠早就知道了。


    要不然衛家也不會抽走在舒氏的資金。


    廣白彎下腰,湊近顧嶠繼續說道:“好像是樓下的祁大少讓人做的。”


    廣白本來都不記得這件事情了,可最近祁家人來的太勤快了。


    他經常隔三差五的在碧海華庭看到祁家人。


    不是祁家的大少,就是祁家的二夫人,或者是那位上午還在神尢比賽現場,下午就坐在樓下沙發上的祁顯珩。


    今天倒好,祁家不僅來了一個祁家大少,祁二夫人也來了,祁大夫人也來了,祁顯珩也來。


    就連祁老爺子竟然都來了……


    顧嶠昏昏欲睡的眸子,終於頓了一下,有了一些反應。


    不過反應卻也並不大,很快又有些昏昏沉沉了。


    廣白繼續說道。“衛家準備在這次的翡翠公盤上扳回一局,已經在大力的收攏資金了。”


    “還有之前從大小姐手裏買走的那塊半賭原料,衛家也放出話會在翡翠公盤上,當場解。”


    這是衛家現在唯一可翻盤的機會……


    顧嶠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突然睜開了一雙清明的眸子看向廣白。


    “蘇老爺子壽宴什麽時候?”


    廣白撇了一眼不遠處書桌上放著的請帖。


    請帖上周蘇少不是親自送過來了麽。


    “好像是翡翠公盤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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