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蹭了兩下,弄得顧堯野心裏一陣酥麻癢意。


    他不敢再耽擱,鞋都沒換便徑直往樓上去。


    一路上到三樓臥室區域,顧堯野踢開了主臥的房門,借著落地窗外清冷的月色,他小心翼翼地把江靜月放到了大雙人床的床尾。


    放人時,他整個身子幾乎覆在江靜月身上,動作極慢極輕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後,男人並未第一時間起身退開。


    他站在床尾,彎著身子,兩條手臂分別撐在熟睡的女人耳側。


    柔軟的大床被他壓出凹陷。


    夜風從半開的落地窗灌入,半透明的窗簾翩然翻飛,月光落在地板上,靜謐的屋內,正氤氳著曖昧。


    居高臨下打量著江靜月半晌的顧堯野,最終還是憑借過人的自製力和僅剩的一絲理智,徐徐抽手離開,直起身去。


    他反複告誡自己:不能淪為禽獸。


    如果他今晚聽從本能對江靜月做了些什麽,他們之間,以後怕是連朋友都沒得罪。


    以江靜月的脾性,絕對會恨他一輩子。


    當然,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她會送他去吃牢飯。


    -


    腦子被冷涼的夜風一吹,顧堯野頓時清醒了許多。


    他起身退開後,去落地窗那邊關上了窗門。


    隨後還把兩層窗簾順手帶上了。


    屋裏頓時漆黑一片。


    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


    寂靜的黑暗中,顧堯野甚至聽見了床上女人平緩輕淺的呼吸聲。


    他摸索到床頭那邊,開了一盞暖色調的壁燈。


    隨後在柔和的光線下,他回到了床尾,彎腰握住江靜月的腳踝,替她脫了鞋。


    後來顧堯野又將她挪了位置,往上躺一些,更舒服。


    做完這些,他才起身走出主臥,打算去把次臥收拾一套床上用品過來,今晚在主臥這邊打地鋪,方便照顧江靜月。


    然而,就在顧堯野從次臥那邊回來時,他發現原本應該乖乖躺在床上,等他打好地鋪給她打水擦臉的江靜月,居然不見了人影。


    與此同時,男人看見了從床尾一直延伸到主臥衛浴門口,那扔了一路的衣物……


    起初是外穿的v領毛衣、打底的襯衫,然後是長褲,甚至貼身衣物……


    顧堯野一路望過去,冷白的俊臉越來越熱,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沒幾秒鍾的功夫,他看見衛浴裏的燈亮了起來。


    隨後是淅淅瀝瀝的水聲,以及女人歡快的歌聲。


    她哼唱的是一首人盡皆知的兒歌,聲音和水聲混在一起,有些朦朧。


    但是不難聽出,唱歌的人心情很好。


    抱著枕頭被子站在主臥門口的顧堯野:“……”


    他後知後覺地將視線從衛浴磨砂門上收回來,長眉蹙著,盡可能地將方才瞥見的內衣顏色、形狀從腦海中抹去。


    可顧堯野忘記了,那些被江靜月扔了一地的衣服,還得他來撿。


    所以哪怕他真的將那兩樣小件衣物忘記了片刻,轉眼也在撿起它們時,全都想了起來。


    甚至這一次,他連衣物的質地手感也感受得一清二楚。


    男人撿衣服時,手有些抖。


    心裏燙得厲害,燥熱從臉到脖子,甚至是耳根。


    無時無刻不在燃燒他的理智。


    他根本沒空去想江靜月為什麽會醒過來,更不明白她怎麽會跑去洗澡。


    把衣服一件一件撿起來後,顧堯野突然想到接下來自己將要麵臨的畫麵,心頭突突跳著。


    被困在心底深處的野獸,瘋狂掙紮著,拚了命想要衝破枷鎖,闖進衛浴去……


    哪怕根本不清楚衛浴裏的情況,顧堯野依舊能聯想出裏麵正在上演的畫麵。


    無非是□□的江靜月站在熱氣騰升的蓮蓬下,哼著小曲,舒舒服服的衝著澡。


    氤氳的水霧,會如煙似霧地籠著她……


    每一幀畫麵在顧堯野腦海裏成型,都是對他的折磨。


    男人拚命吞咽著,凸起的喉結滾了滾,出了一身熱汗。


    “……”顧堯野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


    理智告訴他,不能再在這間屋子裏待下去。


    不然衛浴裏傳出來的水聲和江靜月哼哼唧唧的聲音,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半分鍾後,顧堯野帶著江靜月的衣物離開了主臥。


    沒過兩分鍾,他又急急忙忙折回房間,從衣櫃裏翻出一件嶄新的,沒穿過的黑色t恤,扔在了床尾。


    做完這些,顧堯野才又逃也似地離開主臥,把江靜月的衣服拿去洗衣房。


    他自己則去外間的公共衛浴衝了個澡。


    -


    原本顧堯野是想衝澡,壓一壓那股衝動,順便散散火氣。


    可是站到淋浴底下時,一些不合時宜地畫麵又浮於他腦海中。


    於是衝澡也壓不下邪念。


    男人隻能閉上眼睛站在淋浴底下,單手撐著冰涼的牆壁,靠幻想消滅心中罪惡的念頭。


    嫋嫋如霧的水汽環繞他周身,滴落的水聲,也掩不住男人亂了節奏的呼吸聲。


    緊繃感始終得不到緩解,因為他腦海中,畫麵始終揮之不去……


    後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堯野終於兩手撐著牆壁,低垂腦袋,任由水柱淋在頭上、身上。


    折磨終於結束,他緊繃的肌肉鬆懈下來,空落落的心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饜足之餘,顧堯野緩緩抬起頭,隨手抹去了臉上的水痕,睜開眼。


    視線落在牆壁上許久,男人才加快速度衝洗完,套上家居服出去。


    距離顧堯野進入浴室,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之久。


    他有些擔心江靜月,怕喝醉了酒的她在浴室裏暈倒。


    但是又怕自己貿然進入主臥,看見什麽不該看的……


    為此,顧堯野在主臥門口徘徊了許久。


    最終,對江靜月的擔憂最終還是戰勝了俗念,男人屏息凝神,膽戰心驚地推開了主臥的門。


    室內靜默無聲,還是隻有床頭一盞壁燈暖橘色的柔光助人視物。


    顧堯野先是探頭朝屋裏看了一眼,望向浴室那邊。


    見裏麵的燈已經關了,門也帶上了。


    他才敢去看之前扔在床尾的t恤。


    確定t恤不見了,男人這才大起膽子,將視線挪向大床之上。


    果然,洗完澡的江靜月已經躺在床上抱著被子睡著了。


    顧堯野輕手輕腳地走近,俯身細細查看女人的情況。


    這才發現,她穿的竟然不是他拿出來的那件嶄新t恤,而是他曾穿過的一件黑色襯衣……


    霎時間,顧堯野腦子裏的思緒被騰升的熱意燒沒了。


    他大腦一片空白,不久前才壓下去的惡念,又如野草般瘋長起來。


    隻因床上的女人穿著他穿過的襯衣,躺在他躺過的被窩裏,衣擺底下兩條白的發光的腿還夾著他夾過的被子……


    因江靜月是側睡,麵朝著顧堯野這邊。


    他還眼尖地注意到,她襯衣扣子全都扣錯了。


    一邊領口斜斜敞開,露出半邊鎖骨和些許肩頸部位的肌膚來。


    她的皮膚白得像雪,在黑色襯衣的映襯下,對顧堯野而言,有著非常致命的吸引力。


    他不由得吞咽了一下……


    撐在床畔的手,指節蜷緊又鬆開,很想做些什麽。


    後來,顧堯野真的伸出了手,鬼使神差地探向女人沉靜美麗的睡臉,渴望觸碰……


    哪怕他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在歇斯底裏叫囂,罵他畜生、禽獸。


    男人也還是撫上了女人肌膚細滑的臉頰,聲音艱澀低啞,魔怔一般:“靜靜……我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顧堯野的聲音很小,如夢囈。


    他雙眼深沉,在床畔坐下後,一手撐著床沿,一手試探似地貼上江靜月微涼的臉頰,食指指腹溫熱,悄然摩挲她肌膚細膩的臉頰。


    明明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罪孽深重,不該如此,可顧堯野的身體卻不聽使喚,修長勻稱的指節依舊若即若離地蹭著江靜月的臉。


    直到他越發過分,指尖觸碰到江靜月的嘴唇,不小心驚擾了她。


    嘴角有些癢的江靜月不高興地蹙眉,腦袋微偏,一口咬住了男人徘徊在她唇角的指尖。


    下口特狠,疼得顧堯野倒吸一口涼氣。半晌,他才在密密麻麻蔓延開的疼意後,看著咬了他以後,順勢抱著他那隻手沒事人似地睡過去的江靜月。


    心裏不由升起熟悉的觸電般的酥麻感,痛並快樂地煎熬著。


    沒人知道,他這一晚處在何種水深火熱中。


    他一宿沒睡,渾身硬著,在床沿側躺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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