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片開闊地,遠遠望去甚是荒涼。這裏沒有明顯的建築物,根本不適合藏人。宋少時邊找尋邊思考,他沿路過來,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薑久!”宋少時左右張望,視線所及依舊空空蕩蕩。他一路走過來都沒有看到人影,這裏屬於沒有開發的土地,平時壓根沒有人經過,周圍連顆樹木都沒有。


    沒有人氣,這是宋少時最明顯的感覺。可小鎮地方不大,紀塵已經安排人去搜索過,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而高速路也查過,路口監控沒有拍到陸謹行的車子,那就說明他們肯定在進入高速前這段路上出的事情。


    那就隻有這裏,陸謹行和薑久肯定是在這附近出事,按照時間推理他們應該沒有被轉移。如果有轉移,肯定能夠找到蛛絲馬跡。


    可現在,完全沒有發現別的痕跡。


    宋少時薄唇緊抿,心裏急得要命。他似乎能夠感覺到,薑久好像就在附近,可附近的所有地方他們都找過,如果人在,究竟還能在哪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遠處天光大亮。宋少時看眼手機,他已經在這周圍轉悠了四十多分鍾,但都沒有什麽收獲。


    “薑久!”


    宋少時咬緊牙關,繼續往更深處的空地走去。這片區域沒有開發,泥土地坑窪不平,非常難走。


    驀地,他眼角餘光似乎看到什麽東西。周圍到處都是黃褐色泥土,地麵上掉落的那包粉色紙巾變的尤其顯眼。


    男人幾步跑上前,彎腰將紙巾拾起。落滿灰塵的紙巾看不出特別,仿佛就是被人隨手丟棄的垃圾。


    宋少時盯著紙巾數秒,瞬間蹙起眉。要是他沒記錯的話,以前薑久用過這個牌子的紙巾,那時候她還說喜歡這款紙巾的包裝,粉粉嫩嫩少女心。


    “薑久,你在哪裏?”宋少時猛地收攏掌心,將紙巾緊緊攥在手裏。他拔腿往四周奔跑,心中既有雀躍又有失落。


    這包紙巾是不是薑久留下的記號?可他喊了這麽半天,如果她真的在,為什麽連個回答都沒有?!


    枯井中,薑久全身冷冰冰,嗓子沙沙的疼。她剛才喊的過於用力,聲帶都要喊破了。她這會兒呼吸都感覺喉嚨不舒服。


    身邊的男人溫度依舊很高,薑久心急如焚。她伸手推了下陸謹行的肩膀,“不要睡著,你一定要堅持住。”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話,薑久整顆心沉到穀底。她咬緊下唇,卯足全身的氣力,正要準備再次求救時,隱約間聽到有什麽動靜傳來。


    起先她以為自己被關在這裏太久,出現幻聽。須臾,她聽著那陣陣由遠及近的喊聲,終於興奮地彎起唇。


    “在這裏,我們在這裏!”


    薑久深吸口氣,忍住喉嚨的不適,再次高喊出聲,“救命,我們在這裏!”


    空地前,宋少時往前的腳步瞬間停住。不遠處有一道悶悶的聲音,雖然聽不真切,但絕對有人在喊。


    宋少時欣喜若狂,急忙順著聲源往前跑去。


    “救命啊——”


    那陣悶悶的呼叫越來越近,宋少時沿路找尋,不久,終於在一處凹陷的泥土地附近,發現有個井蓋。


    “久久,是不是你?”


    “救救我們!”


    那道聲音確實從枯井中傳來,宋少時狠狠咒罵了聲。他想過所有可能困人的地方,唯獨忘記這些地下井。


    須臾,宋少時先通知其他找尋的人趕來,然後他自己跑到井邊,雙腿跪地透過那個孔洞喊道:“久久,我是宋少時。”


    井下,薑久聽到上麵傳來的說話聲,緊提著的心立刻放下。她嗓子裏冒出血腥味,此刻連回應幾乎都發不出聲音。


    宋少時雙手用力打開井蓋的開關,薑久隻聽碰一聲,她頭頂的黑暗一下子被陽光取代。突然照射下來的強光,令她眯起眼睛,但她還是不自覺仰起頭。


    宋少時上半身彎下去,看到枯井下麵的兩人時,不禁怔住。好在他很快回過神,急聲道,“你受傷了嗎?”


    “沒有。”薑久眨了眨眼,努力適應刺眼的陽光。


    這口枯井有些深,宋少時無法把薑久拉出來,隻能等人趕來營救。幾分鍾後,紀塵帶人迅速趕來。


    有人拿出安全繩,宋少時動作麻利的將一端纏在他的手臂上,然後將另外一端從進口丟下去,“抓住繩子,我拉你上來。”


    “不行!”薑久搖搖頭,一口回絕,“陸謹行受傷了,你們先救他。”


    聞言,紀塵趴在井邊看眼下麵的情況,劍眉緊蹙,“三少,您傷到哪裏?”


    “還好。”剛剛一直神誌不清的男人開了口,薑久驚喜的看著他,“你醒了?”


    陸謹行朝她勾了勾唇,“你先上去。”


    “可是你的傷……”


    “聽話,你先上去。”


    男人開口的聲音極其虛弱,薑久遲疑片刻,然後伸手揪住丟下來的安全繩。井口很小,她呆在這裏,確實影響救援。


    安全繩一點點被拉起,薑久雙腳漸漸脫離汙水。當她的肩膀被拉出井口時,驀然看到陸謹行整個人倒下去。


    “陸謹行!”


    身體被一股大力拽出向前,薑久整個人跌到地上。宋少時急忙解開扣在她手腕的繩索,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薑久轉身又跪在井口邊,心急的叫道:“陸謹行,你怎麽樣?”


    紀塵已經下去救人,薑久雙手緊握成拳,半跪在井口邊,神色過分的緊張。


    宋少時脫掉外套,輕輕披在薑久身上,“久久,你真的沒有受傷嗎?”


    身邊的人麵色蒼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井下,完全沒有聽到宋少時的詢問。當她看到紀塵將安全繩纏在陸謹行的腰上時,整個人明顯鬆口氣。


    宋少時眯了眯眼,盯著薑久臉上的情緒變化。須臾,陸謹行被救出來,但人卻有些昏迷。


    “陸謹行!”薑久起身衝過去,男人雙眸緊閉,臉色有些蒼白。


    紀塵吩咐人把車開過來,立刻將陸謹行放到車後座。薑久幾乎沒有猶豫,隨同他們一起上車。


    嗡!


    黑色轎車發動引擎,紀塵雙手握著方向盤,調轉方向後,一路把車開出這片空曠的地方,朝高速路行駛。


    宋少時來不及多說,眼見薑久坐上車離開,他也隻能開車追上。


    兩小時後,市醫院。


    早已等候的醫生護士,將陸謹行送進診室。薑久被護士攔住,家屬暫時不能進去,要等醫生治療結束。


    紀塵守在診室外,神色冷冽。


    薑久站在邊上,一張精致的小臉黯淡無光。她身上的衣服被汙水弄髒,頭發淩亂,整個人看上去都有點糟糕。


    走廊有不少人經過,大家目光好奇的在薑久身上打量。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怎麽搞成這幅邋遢模樣?


    不多時候,護士出來通知,醫生給陸謹行檢查過,他隻有手臂處的傷口感染需要清理,其他沒有什麽大問題。


    薑久長長鬆口氣,全身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紀塵,你先回家取兩套幹淨的衣服送來,我和陸謹行都需要整理一下。”


    紀塵看眼診室中的男人,又看看薑久身上的髒衣服,勉強點了點頭。三少有潔癖,醒來看到髒衣服肯定要鬧。慈園那邊還不知道陸謹行受傷,確實需要瞞著點。


    須臾,紀塵轉身下樓,趕回慈園拿東西。


    走廊邊上,宋少時背靠牆壁,手中握著煙盒,眼神定定落在薑久身上,“昨晚是什麽人襲擊了你們?”


    薑久緩緩轉過臉,望見宋少時那張臉時,這才慢慢回過神。原來他還在,一直都沒離開嗎?


    “不清楚。”薑久回想昨晚那幾個男人,他們帶著統一的黑色麵罩,說話沒有明顯的口音,行為動作都很利落。


    宋少時把手裏的煙盒塞回口袋,幾步走到薑久麵前,“陸謹行有很多仇家?”


    聽到他的問話,薑久腦袋裏第一時間跳出的就是顧家。昨晚那些人細想起來,其實都是衝著她來的。那幾人一直用刀抵著她的脖子,最後又把她逼入那口枯井中,這分明就是蓄謀好的。那片荒無人煙的空地,還有那口枯井,絕不是臨時起意。如果她一個人被關在井底,沒有人及時發現,說不定那地方真的能夠成為她的葬身之地。


    薑久想想都感覺後怕,手法極其毒辣陰狠。


    “久久。”宋少時見她怔忪,好看的劍眉越蹙越緊,“陸謹行樹大招風,有很多人都想要他倒黴,你在他身邊很容易受到牽連。”


    “不是的,”薑久下意識為他辯解,“昨晚的事情明顯有人計劃好的,那些人應該不是衝著陸謹行,而是衝著我來的。”


    前幾天遊輪宴會,顧安寧吃了大虧,按照顧家千金的脾氣,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其實她想要對付的人肯定是自己,隻是沒想到恰好被陸謹行撞上。


    薑久收斂思緒,似乎想起什麽,沉聲道:“今天的事情,我應該謝謝你。感謝你及時趕到救了我們。”


    聞言,宋少時眼底的寒意更深。從獲救到現在,薑久處處護著陸謹行,難道她對那個男人動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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