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行,你過分了。”薑久痛的眼睛都紅了,沉著臉出聲控訴他。


    陸謹行原本沒想用力,可聽到她說的那些話,一時間就沒控製好手勁。他伸手掀開她的毛衣下擺,低頭查看,“哪裏痛?”


    啪!


    薑久一把拍掉他的手,雙手用力推他,“你太煩人了啊,明明是你非要問那些無聊又沒營養的問題?怎麽你說翻臉就翻臉?!”


    他翻臉了嗎?


    陸謹行撇撇嘴,好像是有點翻臉。誰讓她說的話那麽難聽,帶走他的錢不行,竟然還想帶著他的錢去找小白臉?這女人真的欠收拾!


    “好了。”薑久挽起唇,挑眉看眼他的手臂傷口,道:“你問也問了,掐也掐了,不是說傷口疼嗎?我去給你叫醫生。”


    男人再度拉住她的手腕,目光變的溫和,“你在關心我?”


    這不是廢話嗎?


    薑久忍不住翻個白眼,“對,我關心你。”


    經曆過昨晚的事情,她莫名的不想與他發生任何爭執。他手臂的傷口挺深的,聽他說疼,她真的開始懷疑傷口裂開。


    心底某處驟然一暖,陸謹行頓時感覺全身的不舒暢都被撫平。他伸手圈住薑久的肩膀,眼底印著幾分笑意,“騙你的,我傷口很好,一點兒都不疼。”


    “……”


    薑久怒急,這男人是不是腦袋也受傷了,怎麽忽然變的如此幼稚!


    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門,陸謹行鬆開懷裏的人,薑久終於趁機擺脫他的懷抱。紀塵推門進來,沉聲道:“三少,醫生說您情況沒問題,可以回家了。”


    “嗯。”男人應了聲,紀塵識相的轉身出去,先去開車。


    薑久站在病床邊收拾,她已經把他們身上的髒衣服都換下來,換好新的。從外表看,他們兩人身上沒有半點不妥。


    昨晚發生的事情,陸謹行不打算告訴父母。薑久也同意,上次陸謹行被陷害傷人的事情鬧出的動靜可不小,能少讓家裏擔心還是少擔心吧。


    “東西都收拾好了。”薑久整理好,拿起邊上的外套穿上。


    男人這會兒也下了床,正低頭整理受傷手臂的毛衣。幸好天冷,穿的衣服多,他的受又在手臂隱秘處,不容易被發現。


    “今天救我們的人裏,宋少時為什麽會出現?”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頭頂響起,薑久緩緩抬起頭,與他目光相對,“我也不知道。”


    薑久沒有撒謊,對於宋少時為什麽會出現,她其實也很詫異。原本她有機會問清楚這個問題,可直到宋少時離開,她也始終沒有開口。


    她不傻,有些事情,其實心裏還是有數的。


    去年回小鎮祭拜外婆時,宋少時曾經送過她,他應該沒有把這件事忘記。可今天宋少時為什麽那麽巧出現,她不想多問。


    也許有些答案,她明白,但如今的她和宋少時,那些話還是放在心裏吧。


    須臾,陸謹行穿上外套,牽過薑久的手,與她一起走出病房。關於宋少時為什麽出現的問題,男人沒有再問。


    走出醫院大樓,男人彎腰坐進車裏,薑久始終跟在他的身邊。


    黑色賓利駛出醫院大門,一路平穩駛向慈園。後座光線昏暗,薑久禁不住偷瞥眼身邊的男人,卻見他神色平靜,看不出半點波瀾。


    “陸謹行。”


    身邊的人聲音軟糯,陸謹行偏過頭,輕輕將她攬入懷裏,“嗯?”


    男人的懷抱寬闊溫暖,薑久不自覺將臉靠近他的心口位置,紅唇微彎,“昨晚我還以為,我們真的出不來了。”


    陸謹行低笑聲,手臂環住她的腰,“你是不是很害怕?”


    害怕?!


    回想昨晚身陷枯井的情景,那時的陸謹行忍住傷痛,擔心薑久受寒,硬把她從廢水中拉出,讓她整晚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薑久吸了吸鼻子,在他懷裏搖搖頭,“其實吧,我沒有那麽怕。”


    “喲,陸太太膽子果然變大了啊。”


    麵對他的調侃,薑久沒有反駁。她慢慢握住他的手,眼眶溫熱,“不是我的膽子變大了,而是因為昨晚我不是一個人,還有你陪著我。”


    她的手指微涼,縈繞在指間時,瞬間令陸謹行全身緊繃。他不自覺低下頭,盯著薑久主動伸來的手,緩緩握在掌心。


    “別怕,以後我都會陪著你。”


    男人的聲音近在耳邊,薑久彎起唇,眼底印著滿足。他的這句話,她真的聽進去了,並且小心翼翼收放在心底。


    半響,車子駛入慈園。紀塵將車停在小樓前,陸謹行下車後,先帶著薑久去主樓給父母請安。


    原本他們應該早上歸家,可傍晚才回來。顏玉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也沒有多說。陸謹行掩藏的很好,他手臂的傷口始終沒人發覺。


    不多時候,陸謹行帶薑久回到小樓。昨晚的事情,在陸家沒有激起任何波瀾,薑久微微鬆口氣,直到此刻才感覺人很疲憊。


    一夜睡得很沉,半夜裏有次驚醒,可因為有陸謹行在身邊,薑久整個人都感覺很安全。她不自覺往他身邊靠近些,想要距離他的氣息近一些。


    翌日早上,薑久睜開惺忪的睡眼時,眼前映入一張男人放大的俊臉。她眨了眨眼,發現自己躺在陸謹行的懷裏。


    而她並沒有排斥這種親近,甚至還主動伸出手。


    男人皮膚白皙,一點兒也不粗糙。薑久沿著他高挺的鼻梁往下,手指觸到他的下巴時,忽然被按住。


    “摸夠了嗎?”


    薑久混沌的大腦瞬間回過神,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為剛剛自己的失態尷尬的要死。她想抽回手開溜,偏偏這男人手勁大,故意拽著她不鬆開。


    “怎麽,撩完就想跑?”陸謹行剛睡醒,聲音沙啞,有種小性感。


    薑久臉頰更加火燒,麵對他的質問半個字都回答不出來。她輕咬唇瓣,手腕掙了掙,依舊動不了,“我,我……”


    “你什麽?”陸謹行饒有興味欣賞她的窘態,“陸太太嘴巴不是很能狡辯的嗎?好,我給你一分鍾,你可以解釋。”


    薑久鼓起腮幫子,狠狠咬牙,“我沒什麽解釋的。”


    不就摸他一下嗎?真是的,這男人要不要這麽小氣?她被摸的還少嗎?!


    “嘖嘖嘖。”陸謹行搖搖頭,嘴角微彎,“你現在膽子真的大了,在我麵前還敢耍賴?”


    “嗬。”薑久笑了笑,毫不示弱的回答,“對啊,我就在耍賴。”


    頓了下,她又笑道:“反正我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沒用,耍賴這招其實也不錯,三少你說對嗎?”


    男人一把拉過薑久,將她壓在身下。他單手撐在她的身邊,居高臨下盯著她的眼睛,“你喊我什麽?”


    “三少啊。”


    陸謹行抿起唇,神色不悅,“三少是外人喊的,你天天掛在嘴邊像話嗎?”


    昨晚在枯井,這女人一口一個陸謹行,現在脫離危險,她又把三少這兩個字搬出來。所以說啊,這女人變臉跟翻書一樣。


    薑久記憶力很好,按照他之前的話回敬過去,“我不就是外人嗎?”


    “……”


    陸謹行勾了勾唇,他算看出來了,原來薑久這女人,也是個不吃虧的主兒。她總會把他之前說過的話用心記住,然後在某一時候拿出來堵他的嘴。


    “外人?”陸謹行俯下臉,薄唇抵在薑久的鼻尖,嘴角微彎,“我和你各種角度都深入的了解過了,還能是外人?!”


    “好吧,如果陸太太這麽說,那一定是我還不夠努力。”


    說話間,陸謹行伸出手,開始解她睡衣的係帶。薑久臉色紅的滴血,手忙腳亂去推他的手,“陸謹行,別鬧!”


    “現在不叫三少了,嗯?”


    他說話時尾音輕輕上挑,聽的薑久全身發麻。她咬唇一把推開他,狠狠丟下流氓兩個字,迅速跑進浴室。


    吧嗒。


    浴室門關上,陸謹行盯著那扇緊閉的門,慢慢從床上起來。哼,以後這女人再敢跟他矯情,他就這麽治她!


    須臾,男人打開臥室門出來。紀塵早已在書房前等候,隻是不敢去主臥打擾,安靜有分寸的守在外麵。


    “三少。”


    陸謹行推開書房門,紀塵跟在他身後進去,拿出一塊鉑金手表放在桌上,“這是在黑市找到的。”


    男人掃了眼表,沉聲問道:“人呢?”


    紀塵神色冷冽,“我到的時候,人去樓空,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嗬,顧騰達手腳倒是麻利。


    陸謹行將手表丟進垃圾桶,“顧家還有什麽動靜?”


    “肖宇和顧安寧對外宣布訂婚。”紀塵上前半步,微微低頭。顧安寧做的事情不難查,隻是那晚的幾個男人已經找不到。


    陸謹行輕笑聲,“訂婚這麽大的事情,我應該送份大禮才對。”


    “是。”紀塵心領神會,轉身出去辦事。


    陸謹行坐在轉椅中,偏頭看向窗外。


    肖家最近半年發展很快,青州地處中心位置,四通八達,顧騰達就是看中那塊地才要與肖家聯姻。隻要他們宣布開發,未來三個月內兩家集團的股價升值空間巨大。


    若按肖家的實力背景,青州的地皮根本不可能拿到。如今肖家擠走實力強悍的集團,獨吞下青州,這說明肖家的背後一定藏著什麽人。


    在雲市,還有什麽人能在陸家的眼皮底下藏得如此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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