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以為賀斂會跟著他們一起過去。


    徐青野也以為他大概是不記得自己了。


    男人卻邁開步子,徑直朝她走了過來。


    作者有話說:


    下本預收文


    《啞劇》(寶子們快去專欄收藏呀!! from 愛你們的眠~)


    梁殊跟了樓宴之三年。


    她非科班出身,從龍套演員演到頂級製作班底的大女主。


    圈內圈外對她的評價都是身段勾人,手段了得,諸多權貴皆是她的入幕之賓。


    難聽的話聽了不少,她卻從不在意。


    誤打誤撞進了這圈子愛上那個人,她從不回頭看,隻由著自己日日荒唐地過。


    直到那次。


    她被人算計跌落頒獎台,他全程冷眼旁觀。


    她終於意識到。


    樓宴之生性冷血,能打動他的從來都隻有最核心的利益。


    而她與他而言,不過螻蟻。


    梁殊走了,在拿下圈內最具權威的獎項後以自由人身份徹底告別影壇。


    有人說是炒作,隻是梁殊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


    非洲濕地草原,危機四伏,從城市深入腹地需要三天。


    她斷了念想。


    義無反顧跟著探險隊來了這裏。


    怎麽也沒想到還會再見到他。


    男人眼尾猩紅,見到她的時候衣襟還掛著血,念起她名字的時候卻是咬牙切齒:“梁殊,我輸了,比起心狠,我不如你。”


    第2章 再遇


    徐青野看似平靜,實則絞在身前,關節處微微泛白的手指已經出賣了她。


    她潛意識並不覺得賀斂會記得她,卻又希冀他也不要把她忘得過於徹底,有些感謝的話當年沒來得及說出口,她怕再次相遇也無從提及。


    而她的無措落在眾人眼中難免會演變成其他涵義。


    就在所以人都好奇他們之間關係的時候,徐池先一步橫在了賀斂的麵前。


    賀斂剛好走到上一樓的台階前,被這一攔,也就停在原地沒再繼續向前。


    徐青野的視線被阻隔。


    她隻聽賀斂的涼薄的聲線中摻雜著一些不耐。


    “有事?”


    徐池知道這位‘賀先生’應該是位大人物,總歸是有錢有權的那類人,說不好這次慈善活動的讚助都是來自京鶴集團。


    但比起這些,他更擔心徐青野,她這些年性子雖然冷了些,卻極少像現在這樣看著有些無措。


    所以他下意識地攔了。


    徐池僵硬地扯出一個笑,盡管賀斂臉上掛著明顯的不悅,他還是堅持:“賀先生,槐江小學就在隔壁,要不我現在帶您過去?”


    “我隻負責最後慈善資金審批環節。”言下之意是不打算參加接下來的活動。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多餘的話。


    徐池也有些摸不清眼前這男人的路數。


    徐青野卻不知何時已經走到男人的麵前,方才的緊張在看到賀斂脖頸處血跡的那刻全部化作擔憂,她抿了抿唇:“你受傷了?”


    “嗯,來的路上出了事故,借用一下洗手間。”賀斂語調平淡,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徐池聽見這話,懸著的心將將放下。


    原來隻是想借用洗手間。


    他真是實實在在地捏了一把冷汗。


    徐池指了指裏麵:“洗手間就在一樓,青野你帶賀先生過去吧,我們那邊結束就回來,有事給我打電話,陳姨就在後院。”


    陳姨是他們福利院的燒菜阿姨,也是住在隔壁的鄰居。


    後麵的這句明顯是不放心她和賀斂單獨留在福利院才說的。


    隻是徐青野現在一門心思都落在賀斂的傷口處,也沒管徐池的眼神暗示。


    許是方才對視的久了,耗光了她的勇氣,賀斂擰著水龍頭清洗傷口時,徐青野始終都沒看他,隻是拎著醫療箱站在門外。


    至於流水聲是什麽時候停止的,她也沒留意到。


    等再回神的時候,賀斂已經站在她的麵前了。


    他高她很多,頸間殘留的水漬正好直直地落入她的視線中,連同那條還隱隱滲血的傷口。


    傷口很深,一直曲折地蔓延到衣領以下,她想不出什麽東西可以劃出這樣的劃痕。


    “是樹枝。”


    “徐小姐看也看過了,現在方便幫我上藥嗎?”男人的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玩味,顯然是洞察了徐青野心中的疑問,對眼前這姑娘也多了幾分興趣。


    徐青野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隻是囁喏了半晌,最後隻是點了點頭:“好。”


    往日在校園中的能言善辯,到了他麵前全然偃旗息鼓。


    對其他人,徐青野多是懶得理會,總覺得無關緊要。


    而對賀斂。


    她有再遇的驚喜、有時隔多年的感激、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情緒,有時連她也不知道那情緒從何而來。


    福利院的一樓大廳沒有沙發,隻有幾把木質椅子,徐青野挑了一高一矮兩把椅子挪在一起,然後讓賀斂坐下。


    賀斂脫去外套,這個季節還沒徹底冷下來,他裏麵隻穿了件襯衫,襯衫解開最上麵的幾個紐扣,處理傷口也方便很多。


    盡管如此,徐青野還是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專注,重新清理了一遍傷口,上了兩次藥。


    “你處理傷口好像挺熟練的。”


    賀斂的話響在徐青野的耳邊,像是在隨意閑聊,比起之前在院子裏,態度又明顯溫和了許多。


    徐青野心跳加快了半拍,穩了穩擦藥的手指才回答:“福利院的小孩子多,難免會磕碰到,小的傷口就自己處理了。”


    “是嗎?”男人偏過頭,視線看向徐青野手臂上的紅痕:“燙傷?在福利院過得不好?”


    徐青野已經把自己被沸水濺到這件事徹底忘在腦後了,現在順著賀斂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自己手肘處留了一道疤痕,泛著紅腫。


    乍一看,確實有些明顯。


    “不小心弄上的,我過得挺好的。”


    賀斂掃過徐青野短了一截的衛衣衣袖,沒再說話。


    他似乎真的隻是隨便問問,並不期待她能給出什麽別的答案。


    賀斂轉過身在醫療箱裏隨意扒拉了兩下,從裏麵抽出了一管燙傷膏:“過來。”


    徐青野起初沒動,她不是沒有理解賀斂話中的意思,隻是他這是要幫她塗藥嗎?


    她不太確定。


    賀斂倒也沒強求她能主動,隻是屈身到徐青野的麵前,自然地拉過她的手臂幫她塗藥。


    室內的光線並不好,窗邊偶然路過的影子下塵埃飛舞,真實的觸感與光再次降臨她的世界。


    她有那麽一瞬間的貪婪,希望時間可以塌陷在此處,永不向前。


    ——


    時間臨近傍晚,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後院的小食堂裏每到這個時候總是最熱鬧的,福利院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會湊在一起吃晚飯。


    徐青野端著飯盤坐去食堂的角落。


    徐池一早就坐過來吃飯了,等她走過來,發現他盤子中的飯菜還一點都沒動,估摸著已經涼了。


    徐青野:“不吃飯?”


    徐池沒抬眼也知道來人是誰,於是繼續專注地在手機上打字回複對麵的消息。


    “不著急,一會兒再吃,沈濤說這次晨曦基金會估計能都給我們批一些錢,要是真能成,就能勻出一部分小雯的手術費了。”


    徐青野聞言撂下筷子,臉色倏地嚴肅了不少:“上次不是說小雯的手術費用夠嗎?所以現在還差多少?”


    徐青野:“我不是說過我那裏還有一筆錢,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隨時拿出來的。”


    徐池:“我……”


    “老徐就是比較軸,不想動你的錢,你就隨他吧,不然他又要睡不好覺了。”一道風塵仆仆的聲音從徐青野的耳邊傳來,還夾雜著一股清新的甜酒味。


    徐青野一回身果然看見梁殊的手上拎著個小酒瓶,背著一個黑色書包大步走了過來。


    她往裏挪了個位置,讓梁殊坐在自己邊上。


    徐青野接過梁殊遞過來的酒,拎起來打量了幾眼,酒的瓶身上精細地雕刻著幾種花紋,但是瓶子看起來就價值不菲:“哪裏來的酒?今天不是去劇組沒去酒吧打工?”


    “就是從劇組順來的。”梁殊聳了聳肩,又從書包裏拿出了兩個信封,推到了徐池的麵前:“今天慈善活動的照片洗出來了,我回來的路上碰見照相館小吳順路帶回來了。”


    “這個是什麽?”徐池捏了捏另外的一個信封。


    “今天工作的報酬,給的挺多的還都是現金,我懶得去存,老徐你留著買菜吧。”


    徐池到底沒忍住白了梁殊一眼,然後把那個裝著錢的信封丟回給了梁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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