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追春默默無語地看著她們嘻嘻地笑,他又看了向民歡,好像要找什麽似的。


    大家也不說話,隻是互相看著。


    韋護愛含笑問馬追春:“你的弟弟被打得怎樣,傷得重不重?”


    馬追春說:“右手臂骨折了。正在治療中。”


    “龍雲飛父子不知害過多少人,孩子們要小心呀。”向民歡說,然後慢慢地離去了。


    馬追春馬上攔住向民歡:“叔叔請等等。”


    “幹嗎?要攔路搶劫?”向民歡說。


    “對!我要把叔叔劫到酒店裏去吃飯、喝酒。”馬追春笑嗬嗬地說。


    韋護愛等幾個少女聽了嘻嘻哈哈地笑了,覺得向民歡和馬追春都是個很幽默的人。


    “隻劫叔叔去吃飯,不劫我們了?”趙春桃開玩笑說。


    “連你們也一劫去的。”馬追春莞爾而笑說。


    “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韋護愛笑眯眯地說,“我姐妹不是一般人,要劫走也不會很容易的。”


    “我獨自一人從遠方來,無親無友,無依無靠,人常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可是我無能,在外也沒有朋友,隻是孤苦伶仃。‘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馬追春說。


    韋護愛和蘭香都笑了。


    蘭香嫣然一笑說:“裝起可憐來,想不到英雄的人物在困難中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也唱起無奈的歌。”


    “不!應該說,威武不屈的英雄也有溫柔的時候。”馬追春笑哈哈地說。


    “蘭香,他說,行邁靡靡,中心搖搖。什麽意思呀?”施家豔問蘭香。


    蘭香笑了說:“是《詩經》裏的一首詩《黍離》。他說那幾句是說,他獨自流浪在外,‘腳步遲疑,心裏慌亂不定。理解我的人,知道我心裏的憂愁。不知道我的人,以為我在尋找什麽。老天爺呀,這是誰造成的呀!’”


    施家豔笑了說:“好好的話不說,念起詩來,真是英雄裝文雅,一點也不像。”


    大家哈哈地笑了起來。馬追春也跟著她們一起笑了。


    蘭香說:“馬大哥,你是客,我們是主,應該是我們請你吃飯才對。可是我們現在有急事,不能請你了,也不能接受你的請了。你就請向叔叔去吃就是了。我們還要走路。”


    “那你們先忙吧。日後我再請你們。”馬追春說。


    她們慢慢地走了。馬追春隻是默默地看著她們走,也不知道如何說了。


    向民歡笑了說:“你還是劫不了她們的。老夫想你隻能惹事了,別的事你是不會了。”


    馬追春隻是笑了請向民歡去吃飯。


    龍雲飛父子在一天一夜同時被人打成殘廢傳出後,百姓們無不拍手稱快,江湖人也震驚,議論紛紛。龍雲飛平時橫行霸道,禍害百姓,青山鎮四圍的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吃啞巴虧。


    青山鎮四圍是龍蛇混雜的世界:奇俠施福居住思賢村,慈善的員外蘭家豪居住在蘭家村,魔王夏德文兄弟居住夏家村等。黑白兩道,慈善凶惡混在一起。但他們誰也不願和誰為仇,誰也不惹誰,隻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過各自的生活。


    韋護愛等人去清月觀,一路上聽到許多人議論龍雲飛被小偷打成殘廢的事。有一個人說,人間最可恨的是兩種人,一是貪官汙吏,一是地方惡霸,這兩種人都是人間害人的魔鬼。


    蘭夫人聽了悄悄地問韋護愛姐妹,“惹事太歲”馬追春和龍家有什麽冤仇?或是路風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韋護愛告訴她,十天以前,馬追春的弟弟和未婚妻在迎客店吃飯時,龍群見他弟弟的未婚妻漂亮,就要搶。馬追春的弟弟保護他的未婚妻逃跑,自己被打得重傷,手臂骨折了。馬追春是來報複,龍家父子都成殘廢也是好事。


    蘭夫人說,龍雲飛家人在青山鎮,不管他們做什麽,也沒有人敢說敢勸。他們就是打死人,也隻給了一些安家費就了事了。受害者自知倒黴,也不敢告官,就是告到官府也沒用。夏家更不用說了,他們兩家是親戚,更是一唱一合。他們想怎樣就怎樣。但他們對她們蘭府卻十分尊重,從來不敢亂來胡鬧。夏家兄弟對蘭家豪十分尊敬,常常見麵時以兄弟相稱,但蘭家豪也不想和他們見麵,在避開時才見他們,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也不敢問。


    施家豔說:“要是我的武功多高一點,那天我就把迎客店給毀了,把龍雲飛給毀了。不過,從此以後龍雲飛也怕我了,每次他見到我都向我問好。”


    “你以為他真的怕你嗎,孩子?第一是他笑裏藏刀。第二是他怕你爹。他知道你是奇俠的女兒,他惹是傷你,他就怕你爹找他算賬。夏家兄弟還怕你爹,他敢不怕嗎?”蘭夫人說,“孩子們,做事要小心,不要去惹魔鬼,他們沒有人性。他們就是狗,你若惹它們,一不小心被它們咬了一口,也不好受。最好還是避開他們是上計。”


    “你不用擔心,我們知道的,蘭夫人。”施家豔說,“我們不會讓他們咬的。要是當時,春桃、春花的武功和我一樣,夏德文和龍雲飛就有苦吃了。”


    趙春桃心有餘悸地說:“要是當時護愛姐沒有拚命地救家豔的話,要是當時唐叔叔不在旁邊,我們幾個姐妹可能都死了。”


    蘭夫人說:“那時要是夏德文和龍雲飛傷了你們,你們的末日也到了。施大俠和林女俠也會一起來找他們。可是你們有三長兩短了,就是讓他們償命,你們也不幸啊。”


    趙春桃說:“到時也沒有辦法了,我哥也會找他們的。”


    她們邊聊邊走,半天時間來到了清月觀。清月觀觀主帶著逍遙道姑等徒弟們熱情地歡迎她們,熱情地和她們聊天。


    蘭夫人獻給道觀五百兩銀子。


    蘭夫人告訴逍遙道姑她們,她已經認韋護愛為幹女兒了。


    逍遙道姑謝謝韋護愛和施家豔當時救了她和她師妹白蘭花。


    韋護愛說:“伯母不用感謝。你是天劍哥和春桃的母親,也就是我的母親。就是看到任何人被魔王欺負,我們也都會出手相救的。”


    “現在我的兩個孩子都平安了。我也放心了。”逍遙道姑說。


    聽了逍遙道姑的話,韋護愛心裏忽然想起趙天劍,他母親說的話,意思是趙天劍也平安。趙天劍應該來看她的母親的,不然逍遙道姑如何說,她的兩個孩子都平安呢?她想問逍遙道姑,趙天劍來看她嗎,然而回頭看了趙春桃,還是讓她問她的母親吧。趙春桃一定會問的,她和韋護愛一樣都非常擔心趙天劍的安危。趙春桃果然馬上問她母親,她哥來看她沒有。逍遙道姑說,半個月前來看過她。


    韋護愛和施家豔等人聽了都是很高興。


    趙春桃問:“娘,我哥去哪裏了?”


    逍遙道姑搖頭說,她也不知道,趙天劍沒有告訴她,隻是請她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韋護愛問:“伯母,天劍哥來看您幾次了?”


    “問這幹嗎?你們都好吧?隻希望你們平平安安就好了。”逍遙道姑說,她微微一笑看了大家。


    韋護愛聽了明白,知道趙天劍一定經常來看他的母親的。那為什麽趙天劍又不來看她和她哥哥呢?她和她哥哥都很想念他呀。他是她兄妹在江湖上最喜歡的朋友。是不是趙天劍已經是把她給忘記了。她是那麽愛他呀。她心裏忽然感到有點失落感,失望感。他會不會愛上了那個女扮男裝的邱奪珠了。邱奪珠會不會是神珠呢?她越想越擔心她可能會失去了心裏最喜歡的趙天劍,她心裏好難過。


    趙春桃告訴她娘,她們姐妹都很好,韋護愛和施家豔等姐妹們都是很關心她。她們姐妹都是情同手足。


    逍遙道姑看著趙春桃,又看了韋護愛和施家豔,沉默不語。


    她們聊了好久,蘭夫人說回家了。韋護愛本想留在道觀裏幾天,她要在這裏等著趙天劍,她想隻有在這裏才能看到趙天劍了。但是讓蘭香獨自陪蘭夫人回家又不放心,也不好意思。這樣蘭夫人心裏一定想,她不是親生母親,韋護愛不會很愛她的。韋護愛隻好跟著蘭香她們一起陪同蘭夫人回家。


    一路上,她們仍然有說有笑。他們在一個小酒店休息,聽到了一些江湖人議論江湖上的事。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聊,他們說,聽人說比武招友的閃電神俠不再在江湖上出現了,而夏德武好像也失蹤了,夏家的人正在到處找他。他的失蹤會不會是給閃電神俠不開擂台招友有關。


    有一個說:“敢向夏德武挑戰的人,我是第一次聽見。閃電神俠一定和夏德武有不共戴天的仇,不然沒有人有這個膽量向夏德武挑戰的。那就是死路一條。”


    又有一個人說:“不能這麽說,夏德武武功雖高,但是山外還有山的。閃電神俠沒有一定的能力,他也不會公開向夏德武挑戰。他是想在江湖上人人見到夏德武都如同老鼠怕貓一樣打敗夏德武,讓世人知道魔王並不是最可怕的,還有人能製服他們。”


    “誰在說我師父的壞話。”有幾個青年走進來說。


    那兩個說話的青年聽了大驚,也不敢出聲了。


    有一人指著那兩個人說:“是不是你們在罵我師父,不想活了吧。”


    有一個回答:“是又怎樣?”


    “是我罵夏德武不是人而是野獸,怎麽樣?他本來就不是人,而是野獸。”施家豔說。她見那兩個人一見了夏家的人就怕得如同老鼠怕貓一樣。就像他們剛才說的那樣。她要證明江湖上不是人人怕夏家的魔鬼如同老鼠見貓的。


    夏德武的那些徒弟本來要打了那兩個議論夏德武的青年,聽到施家豔大膽地罵夏德武是野獸,全部轉身過來看著施家豔等人。


    韋護愛也得準備保護蘭夫人。


    店家急忙過來勸大家不要打架,批評施家豔:“小姐,你是不是頭腦有問題,敢罵夏員外。快向他們道歉。”


    施家豔笑眯眯地說:“店家,你看我像頭腦有問題嗎?夏德武害過多少個家庭家破人亡?害了多少女人?你知道嗎?就是夏德武現在在我的麵前我也會罵他。你們怕他,你以為我也怕他嗎?他的幾個狗腿難道比上他還厲害?我也領教領教。我們到外麵,不影響店家做生意。”施家豔指著夏德武的幾個徒弟說。


    大家聽了都睜大眼睛看著他們。剛才議論夏德武的一個青年人驚說:“小姐就是江湖說的‘飄風玉女’,還是‘冰清玉女’?”


    “你猜?”施家豔嘻嘻地笑說。


    店裏的人都是驚喜地看著施家豔,店家也驚呆了。


    那青年驚喜地說:“兩位小姐都是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還沒認識兩位小姐。失敬!失敬!”


    “‘飄風玉女’是我姐姐,我就是‘冰清玉女’,施福的女兒。”施家豔笑嘻嘻地說。


    夏德武的那些徒弟聽了都害怕了。他們知道師父還怕“飄風玉女”和“冰清玉女”,她倆聯手師父夏德武也不是對手。她們幾個可能有一個是“飄風玉女”。他們想到這裏,急忙向施家豔道歉,請她原諒,他們有眼不識泰山。然後急忙退出店裏。


    施家豔笑著說:“我是開玩笑的,想不到狗腿子也被一個少女的開玩笑嚇跑,謝謝‘飄風玉女’和‘冰清玉女’。你們的名聲就可以嚇壞了魔鬼,有一天我會拜你們為師,那是多麽幸福的呀。”


    大家都笑了。


    那些人退出店外,聽了後,一個指著施家豔,說:“誰怕你這個黃毛丫頭,出來讓我先揍你一頓,再拿你到夏府快樂快樂。”


    施家豔聽了,身子一閃而去,身子快如輕燕飛去一樣,那個說話的人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已經“哎喲”一聲痛苦地叫。人已經被施家豔一拳打倒在地上了。施家豔又給他鼻子打了兩拳,打得他叫苦連天。


    大家大驚,同時一陣熱烈的掌聲。


    那個人急叫饒命,其他的同夥也求施家豔手下留情。施家豔說:“這回原諒,下次還敢我本小姐麵前露狗牙,就是死。夏德文都被我姐妹倆打得急求饒命,好多人都說不要饒他。我姐妹心地善良,還是放了他。你們算什麽東西?”


    大家這回明白她真是“冰清玉女”,身手如此又快又好。一個青年人笑了說:“如果‘飄風玉女’和‘冰清玉女’能收我為徒弟,我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她們現在隻收女徒弟,不想收男徒弟。”施家豔笑盈盈地說。然後她對夏德武的那些徒弟說,“還不快給我滾?是不是還想挨揍了才肯走?”


    那些人急忙謝謝施家豔,扶著那受傷的那人走了。


    忽然有一人一邊鼓掌一邊走過來說:“原來你就是‘冰清玉女’!她們三位誰是‘飄風玉女’?”


    韋護愛和施家豔等一看是馬追春,急說:“馬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你們猜?不告訴你們。到時候你們才知道,也才讓你們知道。”馬追春笑嗬嗬地看著她們說。


    趙春桃笑了說:“我們知道,也不告訴你。”


    馬追春哈哈大笑說:“我現在就跟著你們走,直到告訴我為此。”


    “厚臉皮!”趙春桃嫣然一笑說。


    “臉皮不厚如何會成功?”馬追春爽快地笑了,然後他對蘭夫人說,“夫人,我能到你家住一夜嗎?我家離這裏太遠了,回不了了。”


    “人家和你不熟悉,去到府上過夜,半夜三更偷了東西我們會吃虧。”趙春桃笑了說。


    “春桃,別這樣說人家。孩子,你就到我府上過夜吧,沒事的。”蘭夫人說。


    “謝謝夫人!”馬追春說。他感到非常高興。


    韋護愛等姐妹們也笑了。


    韋護愛說:“你還沒回家照顧你弟弟?還在外流浪?”


    馬追春說,他弟弟有人照顧了。他想在這裏玩個把月,看著閃電神俠和夏德武比武後才回去。


    他們邊走邊聊天,來到了蘭府。韋護民和蘭芬、張海浪、文海遊也都在蘭府。韋護民急忙來認識蘭夫人。蘭夫人說:“孩子,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不管你去多遠,別忘記要回家,爹娘都想你和你妹妹。要經常回家看看。”


    “知道了,娘!”韋護民激動地說。


    蘭夫人叫來他們幾個兄弟姐妹,對他們說:蘭芬是老大,韋護民是老二,蘭芳是老三,韋護愛是老四,蘭香是老五。


    施家豔笑了說:“祝賀你們兄弟姐妹今天有緣相聚,從此全家永遠團圓!”


    蘭家豪大開宴會慶賀全家團圓,自己得了兩個孩子。蘭家豪對韋護民兄妹說,要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別把他和蘭夫人當作外人,他們永遠是他和蘭夫人的孩子。


    韋護民兄妹說,他們也把他們當作自己的親生父母一樣,這裏就是他們的家。


    馬追春祝賀他們全家團圓後說,他今天很榮幸,認識了這麽多的兄弟姐妹。是他生來最快樂的日子。許多時候機遇是靠自己大膽來創造出來的,如果他不厚臉皮問蘭夫人到蘭府過夜的話。他也不會認識韋護民等人。而他們聊得很投機。馬追春在兩年以前已經是聞名江湖的“惹事太歲”了。蘭家豪也聽到這個外號,知道他是一個英雄。


    馬追春好奇的問蘭家豪,他聽他的師父說,夏家在這裏無惡不作,許多富有的員外都逃離這裏,到別處居住了,而蘭員外在這裏卻穩如泰山。蘭員外也是個武功高強的武林中人吧。但沒聽說,夏家兄弟來蘭府鬧過。


    蘭家豪告訴他們,他曾救過夏德文兄弟,當時夏德文兄弟還沒有的成為魔鬼之時。他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到現在說出來,他還怕別人罵他和魔王同流合汙,害百姓。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以前救過夏德文兄弟。


    說到這裏,有一個仆人進來說:“老爺,有一個女俠說來拜訪老爺。她還在門外。”


    蘭家豪華聽了急忙起來出去看是誰來了。


    大家聽了也都看著他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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