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嘉年剛剛接起電話亭對麵的接線員的說是從西北黎城郵電部打來的電話, 便覺得十有八九是小妹丁書涵的電話。


    所以才會還沒等電話那頭出聲,他就先說出了小妹的名字。


    其實丁嘉年心裏忐忑得不行,不知道小妹突然的電話是不是在西北出了什麽事, 心直接就揪在了一起。


    丁書涵剛剛還沒有想好跟原主大哥說些什麽, 現在聽到原主大哥如此一聲,不知為何心頭微微一顫, 話直接就說了出來。


    “大哥, 是我。”


    聽到小妹熟悉的聲音,電話那頭的丁嘉年趕緊問出了自己的心頭所想,“怎麽突然來電話了?姓陸那小子是不是欺負你了?還是出什麽事了?”


    一句話便是三個要緊的問題。


    丁書涵知道這原主大哥碰到自家妹妹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心急、不考慮後果, 趕緊開口安撫他。


    “大哥我沒有事,我是來告訴你好消息的。”


    “我這次在西北這邊的掃盲大會被評為優秀先進個人了。”


    明明是好消息, 可是電話那頭遲遲沒有聲音,丁書涵還以為這電話出問題了。


    “喂?聽得到嗎?喂……”


    丁書涵都想舉手示意業務員了, 電話那頭才傳來丁嘉年的聲音,“聽得見。”


    帶著股掩蓋不掉的鼻音。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 對麵的丁嘉年剛剛大概是哭了。


    丁書涵沒有料到對麵那個為了自己在西北的各種條件據理力爭、根本不怕冒犯軍官的丁嘉年會因為自己這句話而落淚。


    但她並沒有點破,而是笑嘻嘻地說:“那大哥你怎麽不恭喜我啊?”


    丁書涵就怕丁嘉年胡思亂想, 便將自己的喜悅表現得明顯些。


    聽她這一如既往地上揚語調,還帶著微微的笑聲,丁嘉年便知道她肯定沒有受欺負。


    然後便是不停地問她的近況, 還有吃飽沒、辛不辛苦這種關係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丁嘉年剛剛那聲厚重的鼻音在丁書涵耳邊揮之不去, 她少有的很是有耐心。


    一句句地回答著丁嘉年不斷拋出的問題,甚至還怕對方胡思亂想,很多事情都講得很細, 就怕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打了快十分鍾的電話,才將他想問的一切問完。


    問完後丁嘉年還怕丁書涵報喜不報憂, 又問了好幾遍她在西北過得好不好。


    環境和條件肯定是沒辦法跟大哥家的小洋房相比,但就算是比不上又怎麽樣,她肯定是不會回東山的,她要留在陸文曜身邊尋求未來的庇佑。


    所以她自然不會讓丁嘉年擔心這事。


    “好,當然好啊!”她說得很肯定,“大哥,都說這麽多遍了,要不是不信你就來看看我唄,不就知道了~”


    這話丁書涵隻是為了讓丁嘉年放心,並不是什麽邀請。


    卻不想電話那頭的男人突然答應,“那我看看車票,安排一下。”


    丁書涵完全沒有料到會是如此發展,可偏偏自己剛剛說出來的話怎麽圓都不對,勸他不來就跟她心裏有鬼一般。


    若是她開了口,依照丁嘉年的性格,他絕對會恨不得買今晚的火車票趕緊趕到西北。


    還沒等丁書涵想好如何處理這事,電話那頭的丁嘉年繼續說道:“小陸在不在旁邊,你讓他接電話。”


    丁書涵稍稍猶豫了一下,可是電話那頭的丁嘉年催得緊,仿佛她再晚幾秒,他究竟要覺得自己被陸文曜威脅了。


    她隻能轉過身看向不遠處等待的陸文曜。


    丁書涵甚至手還沒有招,他就快步朝她走來,然後低聲問她:“怎麽了?”


    “我大哥找你。”表情和語氣都很是為難。


    畢竟丁嘉年還在電話那頭等著,她實在是來不及把前因後果解釋清楚,將電話聽筒遞給了陸文曜。


    陸文曜接過電話聽筒沒有一絲猶豫,丁書涵湊近能稍稍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


    可是對麵的丁嘉年不知道想說什麽,專門提醒陸文曜讓丁書涵不要在旁邊。


    陸文曜自然是知道丁書涵聽到了她大哥的話,沒有開口而是看著她那雙烏潤的杏眼。


    兩人對視三秒後,丁書涵知道自己在這裏沒法偷聽了,便識趣地走到了剛剛陸文曜等自己的地方。


    張建平見他們倆亂換倒也不奇怪,畢竟他們打電話也好幾個人擠在一個聽筒前,就為了能省點錢。


    很明顯陸副營長和嫂子好像都不太缺錢。


    丁書涵忍不住伸長脖子,仔細觀察著陸文曜的表情。


    就怕丁嘉年萬一在電話裏口出狂言惹怒了陸文曜,又將他要跟自己離婚的念頭給激起來了。


    那自己來這西北和這段時間的努力都白費了,真的就隻能“霸王硬上弓”然後道德綁架對方了。


    這當然是她最壞的打算。


    丁嘉年沒有跟陸文曜說很多話,兩人說了幾句後,就掛掉了電話。


    陸文曜的將聽筒放下後,丁書涵確認他的表情也不難看。


    她才稍稍放心,剛剛他和丁嘉年的通話過程,他幾乎沒有怎麽張口,都隻是下意識點頭和說上幾個字。


    不知道究竟答應了什麽。


    陸文曜將電話聽筒禮貌地遞給業務員,結算了剛剛的話費,然後業務員又在紙上寫了些東西再交給他。


    大概是話費收據之類的存根。


    他剛接過收據,丁書涵就等不及走到他身旁,明顯很著急想要知道剛剛他們通話的內容。


    陸文曜自然是知道她的急切,還沒等到她開口問,他就先開口了。


    “你大哥想過來看看你,問我怎麽安排行程,還有來西北建設兵團的介紹信。”


    他說話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風格。


    淡淡的,聽不太出他的情緒。


    “你同意他來?不會給你添麻煩吧?”丁書涵試探著他的態度。


    已經明晰自己心意的陸文曜,聽到她這話並不覺得是什麽試探,而是關心。


    “不麻煩啊,你哥哥來看你,怎麽會添麻煩。”語氣比剛剛多了點很淡的笑意。


    丁書涵看他模樣就知道,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丁嘉年來意味著什麽——說不定看了這居住環境後,他就覺得自己家妹妹受苦了,嚷嚷著讓自己跟他離婚。


    想想就頭疼。


    當然這話,丁書涵肯定不會跟陸文曜講。


    看樣子這丁嘉年來這西北看自己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那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給丁嘉年打完電話後,他們剛準備離開郵電部去隻隔著一條街的國營百貨。


    郵電部的大門還沒有走出去,丁書涵突然想起來那在東山同樣對自己很好的陸老爺子。


    “你怎麽回事,來這裏了也不給爺爺打個電話!”語氣裏有點點不滿。


    陸文曜也沒有料到她竟然還記得自己爺爺,他每次寫信回家的時候都會特意寫到丁書涵的近況,就是為了讓臨走前語重心長囑咐自己一長串要照顧好丁書涵的爺爺放心。


    當時他都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和丁書涵究竟誰是爺爺的親孫輩了。


    自家老爺子也是傲嬌,一封信也沒回過,也不知道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心思沒。


    倒是有次自己信裏沒想到最近丁書涵有什麽趣事,就沒有寫在信上。


    沒想到信到東山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了爺爺的電報質問自己是不是欺負丁書涵了。


    聽到丁書涵主動提起,陸文曜既意外又替爺爺欣慰。


    即便長途電話費不便宜,但是能讓自家老爺子樂嗬上好久,這錢就花得值。


    業務員看著他們二人剛剛離開又回來,還以為自己的剛剛的收據哪裏出了問題。


    “怎麽了,是剛剛收據哪裏有問題嗎?”


    陸文曜客氣地擺了擺手,“麻煩再我們一張信息單,我們還要再打一通長途電話。”


    他這話成功地讓業務員稍稍一愣,看他們夫妻二人的眼神都變得有些複雜。


    敢情他們夫妻倆來郵電部是來“揮霍”啊!


    這次陸文曜很長記性,記得剛剛丁書涵直勾勾地眼神,索性自己念著信息單上要填的字,讓丁書涵來寫。


    都說字如其人,但陸文曜覺得丁書涵是個意外。


    她的字算得上娟秀,當然也是好看的。


    好看來形容丁書涵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可偏偏沒有絲毫清秀的氣質。


    她站在哪裏就格外明豔生動,讓人很難移開眼神。


    業務員和剛剛一樣熟練地轉動著電話的撥號盤,轉了幾圈後,又說了句轉接到具體地方。


    電話通了後,她將話筒不知該交由他們二人誰手。


    “你來吧,爺爺比較想你。”陸文曜說的是實話。


    比起自己的聲音,爺爺大概更想多聽聽丁書涵的聲音,畢竟她每次都能讓爺爺笑眯眯的。


    丁書涵接過電話,對麵聽筒是個年輕的男聲,“請問是誰?”


    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如此年輕,還能直接在陸家接起電話,除了書中男主陸文璟,不會有其他的可能。


    “我是……”丁書涵沒有想好該如何稱呼自己,自報家門好像有些生疏,弟妹又有些在套近乎。


    就在她思考怎麽開口的時候,對方的男人直接通過她剛剛說的兩個字猜出了自己。


    “丁書涵?!”


    丁書涵本想著他都猜出了自己是誰了,便省去了介紹的麻煩。


    卻不想對麵的男人莫名被激怒了一般,“你都到西北了為什麽還不放過我!我已經和蒙雨領證了,你別再心存妄想了!”


    嗓門都大了幾聲。


    丁書涵:……


    陸文璟是不是有妄想迫害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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