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漱好後照鏡子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脖子、胸口的紅痕,忍不住黛眉輕蹙。


    明明陸文曜那麽內斂容易害羞的男人,從來不會將紅痕記錄在脖子鎖骨以上的位置。


    可是昨晚卻還是跟狗一樣要標記展示自己的所有物。


    丁書涵看著脖子的紅痕忍不住歎了口長氣,怎麽再成熟穩重的男人一遇到這種事情,就管不住自己的情緒行為呢?


    偏要身體力行地展現自己不由分說的占有欲,像是理智全然崩潰一般。


    她當然並不會欲蓋彌彰地刻意遮掩這紅哼,就很是坦然地穿了件普普通通的襯衫去了農墾大學。


    即便露出脖子上的紅痕她也不會有任何的臉紅害羞。


    畢竟實驗室的教授們都是留過洋的知識分子對於這些並不會多嘴多舌,甚至還有幾分習以為常。


    畢竟食色,性也。


    丁書涵本以為今天不會再單獨見到王述霖。


    卻不想休息時間,自己剛從公共廁所裏出來就又碰到了那王述霖。


    他依舊帶著那帶著幾分偽裝意味的銀絲眼鏡。


    他手臂環抱看著自己的模樣,並不像是偶遇,更像是故意守株待兔地等著自己。


    這讓丁書涵心裏很是不舒服。


    她心裏雖然這樣想,但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窗戶紙沒有捅破多說任何都會讓自己處於下風,此刻的她隻想著禮貌地打個招呼就趕緊離開。


    丁書涵保持著禮貌衝他輕輕點了點頭,話到沒有說,然後就微微低頭準備快步離開。


    卻不想從王述霖身旁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突然張口,說了句流利且清晰的英語。


    there can be no freedom or beauty about a home life that depend on borrowing and debt.*


    第99章 [vip]


    丁書涵自然聽出了是戲劇《玩偶之家》的台詞, 也知道王述霖在說什麽。


    他說的並不是單單的劇本台詞,說的是另有深意的事情。


    王述霖能說出這台詞,丁書涵也猜到了他肯定是聽說了自己什麽事情才會如此。


    無外乎是自己的身份, 或者原主在東山喜歡陸文曜哥哥的事情。


    她自然不會說自己什麽純良的單純少女, 但是亂潑髒水給自己,自己自然也是不允許的。


    丁書涵頭都沒回, 直接甩下一句——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


    她的語氣很冷, 自她穿書後便沒有用過這般語氣。


    即便是在東影廠遇到那兩個又菜又囂張的姑娘,她也不會這般毫不留情麵。


    卻不想丁書涵如此一句並沒有勸退他,倒是換來一聲王述霖的輕笑。


    很顯然他這聲輕笑, 並沒有把她剛才的話當回事,甚至還有幾分覺得自己戳中她心思的洋洋得意。


    屬實讓人火大。


    王述霖從在農墾大學實驗室裏看到丁書涵第一眼的時候, 就對她一見鍾情。


    不單單是她好看的長相,還有她當時低垂著眼睛格外專注的模樣。


    他不是沒見過漂亮的姑娘, 但是他沒有見過這種任何動靜都不會影響她專注的女人。


    當然也可能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裏格外平靜,找不到任何波瀾。


    就她那雙烏潤平靜的好看杏眼, 一下子就激起了自己年輕氣盛的勝負欲。


    王述霖跟自己母親不留痕跡了解她的時候,得知她和軍官結婚了心裏多少有幾分可惜。


    但是接下來聽說她出身的敏感後, 讓他的心裏莫名湧起了幾分希望。


    王述霖聽到資本家小姐和軍官兩人如此身份配置,先入為主的他能想到便是年輕漂亮的少女為了生活嫁給軍官尋求舒坦的生活。


    雖然實驗基地的事情很多,但是隻要得空自己就會跑來農墾大學, 隻為多看她兩眼。


    即便王述霖昨日見到陸文曜本人, 是不符合他想象的那般——他身為軍官,年輕又帥氣高大。


    他站在丁書涵身旁郎才女貌,而丁書涵嬌俏的笑顏和彎彎眉眼多少有些刺痛自己的眼睛。


    但是他大概是好勝心衝昏了頭腦, 看到陸文曜時他並沒有選擇退卻。


    畢竟當時當著自己麵陸文曜單臂將丁書涵抱起放在單車橫杠上,看似在宣誓自己的占有, 但是王述霖當時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快速且短暫的不堅定。


    身為男人的他能感受到陸文曜對於丁書涵難以言明的不自信。


    王述霖多了留了個心眼,果然讓他給打聽到了丁書涵之前在東山的事情,原來她之前喜歡陸文曜的哥哥。


    如此一來,他更是覺得自己有著機會。


    自己雖然不比軍官吃香,但是至少留洋研究員的身份也能讓她過上安穩的生活。


    她若是想過好日子,自己也能去首都工作帶著她一起定居首都。


    生活肯定不輸現在。


    “你們不是一路人。”他的語氣很是認真。


    聽到王述霖這話,丁書涵她差點沒有當場捧腹大笑。


    嗬,他覺得自己是那被困住的娜拉,甚至還覺得很了解自己?


    她才不是什麽“小鳥兒”、“小寶貝”*,更不是被人隨意擺弄和炫耀的玩偶。


    丁書涵之前遲遲找不到自己被陸文曜吸引、對他心動的原因是何。


    今天聽到王述霖這自以為是又酸不溜秋語氣念著劇本台詞,點醒了她。


    這才找到了自己為何會對陸文曜感到心動的答案。


    不僅僅是陸文曜對待自己的有求必應和細心嗬護,更是他在家裏幾乎是既主外又主內,卻從來沒有低看自己,或者審判自己。


    他不會因為自己的付出就自以為是、沾沾自喜,甚至嗬護自己的時候還格外小心翼翼——從來不是位高者的憐憫,而是充滿愛意。


    懂得尊重。


    而此刻自己眼前的王述霖自以為是和過分的理想主義,讓她必須收回自己之前的片麵認知——他像陸文曜個屁。


    別說像了,就是放在一起相提並論都讓她覺得侮辱了陸文曜。


    見王述霖如此幼稚且執著不死心,她倒是要好好跟他掰扯清楚,讓他死心。


    “你憑什麽覺得我跟陸文曜不是一路人,跟你就是?”


    聽她這話,王述霖還覺得自己猜對了她的“委曲求全”,便將自己的滿腹驗證自己和她是一路人的話一口氣地往外說。


    “我們之間肯定有很多共同語言,要不然我剛剛說什麽你不會反應這麽快,精神上的共鳴……”


    王述霖說得很是來勁兒。


    但是丁書涵心裏一絲波瀾都沒有,她從不覺得文化和共同語言的共鳴就能明確劃分人的種類。


    隻有王述霖這種沒有感受過人間疾苦的天真留洋學生才會說出這種過分傲慢的話語。


    而且他剛剛的“一路人”論調實在是高高在上就誤入歧途少女的意味,這讓丁書涵很是不自在。


    丁書涵直接選擇打斷了他滔滔不絕又有些可笑的論調,“所以你是因為覺得我們相似,才喜歡我的?”


    對麵的王述霖搖了搖頭,“我對你一見鍾情。”


    他看向丁書涵格外認真,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那深情,“我覺得相似,是我覺得我們在一起會更加合適。”


    他的神情和語氣雖然認真,但是丁書涵聽了實在是想要發笑。


    她向來不信任何一見鍾情,對她而言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的美化,而現在王述霖的有所執著更多的是過多的幻想美化還有自身的勝負欲。


    當然也不排除他這是過分的自戀,覺得自己和他相似所以他其實愛上的是他幻想塑造出來的性轉版自己。


    而不是站在他麵前但其實完全不了解的自己。


    丁書涵忍不住開口嘲笑道他的論調,“小朋友,你真的是天真得可笑。”


    好一個真愛至上,好一個有情能使飲水飽,都是王述霖這個非常理想主義的浪漫幻想。


    他要真餓上幾天,他肯定不會嚷嚷這些了。


    被自己喜歡的女人嘲笑成小孩子,這多少會讓王述霖有幾分氣急敗壞。


    即便他現在仍然帶著眼鏡也明顯能感受到他眼睛裏莫名的慌張和惱怒,往日淡定的溫文爾雅已經消散大半。


    “你說你結婚並不是委曲求全、向現實低頭,那你告訴我你們的結婚紀念日是什麽時候?”


    說出這話,他甚至還覺得自己握著拿捏丁書涵的底牌——被迫的婚姻。


    丁書涵輕輕挑眉,她確實不記得這原主和陸文曜領證是哪一天。


    見她回答不上來,王述霖這才穩住了剛剛自己亂了的陣腳。


    “你連什麽時候結婚的都不記得,不是委曲求全是什麽?”這話明顯有幾分乘勝追擊的意思。


    “這些不重要。”丁書涵雖然不記得,但是因為心中無愧所以話自然還是振振有詞。


    她甚至不想再跟他說太多,畢竟王述霖看起來多少有些油鹽不進、固守自己想法的意思。


    話都沒有繼續打算當這他的麵說,就準備直接丟下一句直接轉身離開。


    “你要知道的是——”


    隻是在她轉身的瞬間,她突然停住了繼續要說的話——隻因為她看到了距離不過十米的地方站著陸文曜。


    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甚至她都懷疑王述霖就是看中了陸文曜沒有上前才會這般自信。


    此刻陸文曜那雙深邃的眼睛靜靜地看著自己,看不透他眼裏情緒的波瀾。


    沒有失落也沒有指責,就是自己最不想見到的平靜。


    若不是王述霖在場,她都想走上前去大聲質問他“你到底有沒有情緒”。


    丁書涵雖然不清楚陸文曜究竟經曆了什麽,但是她知道他現在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


    壓得他心裏有太多東西,偏偏沒有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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