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你叫無花呀!”


    既醉很高興,她都做好最壞的打算了,發現是自己早就想睡的和尚,那倒是不怎麽虧的,隻是和尚看上去和白天很不一樣,似乎也沒有什麽心理掙紮的樣子,那雙形狀很漂亮的眼睛看著她,眼神像是悲憫,又似乎帶著嘲諷,俊臉上微微帶笑,又仿佛沒在笑。


    無花確實笑了,他原本隻想一夜竊玉,可被這癡傻美人認出了臉,記住了名字,那就沒辦法了。


    窺見天下奇珍,自然要帶走,鎖起來,長久地賞玩。


    第21章 和尚傻妻(7)


    身為江湖俠盜,楚留香雖然以輕功盜術聞名天下,名字常年待在朝廷通緝令的榜首,但對許多人而言,遇到案子找楚留香就對了,這時候朝廷的通緝令就會顯得很靈活,絲毫不影響這位盜帥出入世家名門的府邸。


    但楚留香也是第一次接到如此奇異的案子,案情本身並不特殊,隻不過是一場少女失蹤案,奇異的是報案人,一位國公世子,一位侯府千金,當他風塵仆仆在定國公府聞名於世的豪奢宅邸落座,迎來的便是兩位互相指責的公子小姐。


    徐世英已經兩天沒吃得下飯了,官府那邊的報案是由武定侯府出麵,楚留香則是由他邀請而來,楚留香與他沒什麽交情,還是無花請托了一位少林長輩將人邀來查案。


    這位滿眼血絲的國公世子看上去十分冷靜,楚留香已經成名五六年,和他的兩位兄弟胡鐵花、姬冰雁都是如今江湖上炙手可熱的人物,所謂“雁蝶為雙翼,花香滿人間”,三人各自落座,各有一番氣度。


    楚留香的麵容英俊而冷酷,一旦帶笑,又可以溫柔而深情,他有許多好友,也有許多紅顏,他初出江湖時便有一身登堂入室的武功,手底下卻從未沾過人血。往往他所在的地方,女人們的視線落點總會在他身上,但今日壓根沒人注意他,都在忙著敘述案情。


    徐世英請來的人,自然是他第一個開口,“其他事情香帥應該從無花大師那裏聽說了,我這兩天仔細思量,還是有許多疑點,故而要再講一遍。”


    楚留香微微點頭,並不去客套,徐世英的樣子實在憔悴難言,他顯然急切得很。


    “那日劉學士夫人攜周家兩位小姐赴宴,我一眼看中了二小姐,她生母早亡,家裏是繼夫人當家,事後劉夫人也證實了周家意圖將繼婦所生之女嫁給我,二小姐是絕色的佳人,但……總之有些病症在身,周家想以將二小姐許給徐某做妾的條件迫使我娶繼婦之女,徐某自然不願意,因怕她回家受到責難,便請郭小姐將人帶回武定侯府暫住。”


    徐世英雙目通紅看了一眼同樣滿臉憔悴的郭惠如,恨聲說道:“郭家稱當夜將人安置在郭小姐閨閣,但人就此不翼而飛,不僅如此、不僅如此,那閨閣內……遍是汙穢。”


    他話語哽咽起來,楚留香和兩位兄弟麵麵相覷,都明白了什麽,跟著沉默下來。


    徐世英深吸一口氣,拳頭握緊,啞聲說道:“故而我有兩個懷疑,第一是這郭惠如愛慕於我,放人進去欺辱了二小姐,隨後藏匿起來,第二是郭家幾個公子見色起意,有人動了心思犯案,但郭家先於我報案,府邸內搜尋過不見人,故此請幾位大俠來幫忙探查,看他們究竟將人藏到哪裏去了!”


    郭惠如憔悴的臉上露出屈辱的怒火,聲音高昂道:“徐世英你少給我扣帽子,那日我帶著二姐兒回去,一路上都是丫鬟隨侍,連我爹都沒見一麵,哪來的見色起意?我懷疑的是你,你是國公世子,不願意娶那個周家三姑娘,又不想放棄二姐兒,所以把人擄走藏起來,等過了風頭,你又可以另娶貴妻了!”


    徐世英怒吼起來,“你都不反駁,你果然是因愛生恨!二小姐那樣可憐的人,你這毒婦到底有多狠的心?”


    郭惠如一巴掌拍碎了茶幾,怒喝道:“老娘喜歡你個狗頭!老娘現在可以打死你來證明!”


    圓臉少女蠻牛一樣衝撞過去,順手從楚留香身邊抄起一把新茶幾,對準徐世英的腦門就要向下砸,離得近的胡鐵花連忙伸腿去攔,不料郭惠如力大無比,即便被絆了一下,茶幾砸歪,也咣當一聲在青石地板上砸出個坑。


    這是真奔著打死徐世英的心去的了。


    楚留香久曆人事,看得出來郭惠如的憤怒不是裝出來的,一個女人愛慕男人的眼神絕不是這樣,就算因愛生恨,也極少能下這麽重的手,若說愛慕,他反倒覺得這當事的兩位公子小姐,或許都愛慕那位失蹤的少女。


    胡鐵花將徐世英和郭惠如分別按住,姬冰雁盤著手裏的茶盞,忽然說道:“公侯府邸周遭常有兵丁巡邏,想要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轉移走一個大活人,要麽是內鬼,要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江湖朝堂一貫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這位周姑娘在失蹤之前,見過什麽特別的人嗎?”


    徐世英還沒說話,一旁的徐珍輕聲道:“周姑娘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從小不見外客,否則她那樣的絕世容貌,早就名揚京都了,隻有那日來我們府上赴宴,當時在場的都是閨閣小姐,事後倒是有些風聲,若說是因為名聲而遭遇歹徒,時間上來不及。”


    楚留香多看了徐珍一眼,頗為欣賞這樣思路冷靜的美貌佳人,略一思索,道:“江湖上的采花賊有時並不按名聲行事,曾有扮做女子潛在內宅,逼迫威脅成事的,如果事先藏匿其中,又在那日見到周姑娘美貌,事後尾隨進入武定侯府下手,也有可能。”


    姬冰雁想了想,補充道:“徐世子也在江湖上行走了幾年,可有什麽武藝高強的朋友,近期住在京城的嗎?”


    徐世英搖搖頭,“我回京過年而已,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江湖上的朋友了。”


    楚留香和姬冰雁對視一眼,該問的情報都問清楚了,接下來奔走查探,抽絲剝繭,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徐世英將一行三人送到府邸門口,楚留香臨走之前忽然問他,“徐世子,倘若人找回來,你可有什麽打算?”


    江湖人對女子的要求一貫比官宦人家寬鬆得多,徐世英雖然久在江湖,但他畢竟是個貴胄公子,那周姑娘本就是家人想送徐世英為妾的籌碼,身份本就不匹配,經曆了這樣的事,大約也很難再嫁給他。


    楚留香是憐惜女子的,所以有此一問,他在江湖上行走數年,也救助過許多這樣的女子,如果徐世英這裏有麻煩,他並不介意替他安置佳人。


    徐世英語氣堅決道:“徐世英今生不能娶二小姐為妻,枉活這一世,拜托香帥了。”


    他折身一禮,深深下拜。


    從定國公府出來,三個豪俠都有些沉默,離了北國家鄉遊曆江湖以來,他們見過太多的人和事,也知道這份不染塵埃的感情有多寶貴,那徐世英也是堂堂一位國公世子,二女一夫的美事都不肯要,堅決隻要娶那身有疾病的二小姐,兩人的感情想必……等等。


    姬冰雁忽然麵露古怪之色,看向楚留香,“徐世英說自己是一眼看中那位周姑娘,算起來隔天人就失蹤,他那副模樣怎麽像是摯愛離去,情深似海?”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小聲地說道:“莫提這個了,許是前世有緣。”


    胡鐵花不在意什麽女兒家名節,出了這檔子事也沒有名節可言了,大街上人來人往,他不甚在意道:“一定是那周姑娘十分美貌了,你沒聽他們談論時都說什麽嗎?絕世美人啊,等找到了人,我非要好好看看不可!”


    楚留香一扇子敲在胡鐵花後腦勺上,“小聲點,走,咱們現在先去那周府看看,晚上去武定侯府,明日去找丐幫探探消息。”


    他一貫如此,遇到案子必定把時間排得很緊,胡鐵花不太高興,他這是第一次來京城,還想到處逛逛,瞧瞧京城的青樓,見一見那豔名遠播的花魁娘子。


    丐幫京城分舵內,十二歲的南宮靈高居主位,他於繈褓中被幫主任慈與其夫人收養,雖然沒有父子之名,卻有父子之情。他又天生武學資質奇佳,一通百通,五歲習武,八歲小成,十歲初出茅廬便能千裏追殺惡徒,如今十二歲就能主持一方分舵,任慈也放任他招兵買馬,在江湖上開始傳名。


    不知是誰先叫起了少幫主,漸漸地丐幫上下也都這麽叫了起來。


    丐幫是江湖第一大幫,弟子遍布天下,若說消息靈通,丐幫認第二,沒有勢力敢認第一,自然,南宮靈要藏匿一個人也非常簡單。


    分舵靠近港口,既醉就在港口邊一艘三層花船上,這樣的豪華花船大多是青樓所有,而京城的青樓其實原本不歸丐幫管,南宮靈來到分舵之後便動用手段盤下了好幾個樓子,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接到兄長的委托之後,南宮靈命人替換了一個生病的花魁,把人安置了過去。


    南宮靈年少,對美人不感興趣,怕人關注他的行程,也從不朝港口那邊去,倒是十分安全。


    既醉在花船上待了兩天,十分滿意自己現在的處境,想吃什麽吃什麽,無聊了有花魁留下的話本子解悶,這種風塵地的話本子可比那些公子小姐秀才的帶勁多了,而到了晚上,又有個俊和尚夜夜伺候。


    巧了,俊和尚也是這麽想的。


    苦海連波,船鎖玉觀音,拔刀入香閨,日日龍戲珠,夜夜蓮滴露。


    第22章 和尚傻妻(8)


    楚留香一行三人對周府的探查一無所獲。


    三人都是輕功高手,避開他人耳目調查些事情再容易不過,隻是除了探查出那位失蹤的周姑娘所謂的身有疾病,其實是胎裏帶下的癡傻之症,在家裏處處受人欺淩之外,也就沒有其他消息。


    那位三小姐也不像是有嫌疑的樣子,與父母對談時又是幸災樂禍姐姐失蹤,又是憂心忡忡自己婚事下落,雖然卑劣了些,但楚留香幾人也不是和小丫頭計較的年紀,隻能說父母言傳身教罷了。


    繼母就算了,本也不是她生的,可那周郎中親女失蹤,沒有一絲一毫擔憂,隻有痛失前程的煩躁,甚至還和夫人商議盤算著借此機會吃死了徐世英。或許先前還有選擇餘地,但如今出了這起失蹤案,帶累著三小姐的婚事絕不可能高嫁了,那還不如給徐世英做妾,聽了這話,三小姐頓時又哭天抹淚起來。


    從周府出來,胡鐵花也很煩躁,他以前不怎麽接觸這種人家,但也知道江湖上的女俠大多受人詬病,往往一旦成婚就不會再出來走動,這種官宦人家居然更可怕,親生的女兒失蹤,恨不得她死在外麵,同是親生的女兒,那三小姐在家裏的待遇算好了,一出事仍舊不管不顧就要送她做妾。


    楚留香思忖片刻,道:“周家暫時沒有疑點,他們想借著二小姐奇貨可居,為三小姐鋪平前程,不可能在關鍵時刻害她,如今出事,周家的處境並不好,目前來看,嫌疑最大的還是武定侯府。”


    姬冰雁是個沉默寡言的年輕人,不常開口,開口從不廢話,他說道:“我疑惑的是,那位二小姐既然天生癡傻,與徐世英又隻是一麵之緣,何來生死相許的情誼,徐世英所表現出來的悲痛,不一定是真的。”


    楚留香道:“你的意思是說,如郭小姐所言的那樣,徐世英確實看中二小姐美貌,又不願意低娶,擄掠走了二小姐。”


    胡鐵花忽然插話,“那他傻了請我們來查案,還是說他自信到這種地步,認為我們查不出個真假來?”


    楚留香不怎麽斯文地翻了個白眼,胡鐵花倒是很自信啊,說到底他們隻是江湖中的遊俠罷了,官府那邊到現在還查不出個所以然,他們正好在京城附近,徐世英身為半個江湖人,請他們來查案或許才是能掩蓋自身嫌疑的辦法。


    這會兒天色還早,想去探查武定侯府就不能像去周府那樣了,要趁夜去查,所以楚留香幾人也不著急,找了個酒樓去吃飯。


    夕陽西下,楚留香三人流連在京都繁華裏,三個浪子遊俠不論到哪裏都是光彩奪目,幾個懶洋洋靠在飯館攤位邊上的乞丐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多時就有小乞丐跑走去報信。


    天色將暗,南宮靈就收到了消息,隨後屏退他人,去往了一處僻靜長街,在臨街的一處二樓窗台上放了一盆月季花。


    入夜,黑衣忍者如約而來。


    南宮靈迅速道:“楚留香已來了京城,正在探查周家二小姐失蹤案,安全起見,把人處理了吧。”


    無花隻有一雙手和眼睛露在外麵,但那眼睛略微彎了彎,南宮靈就知道他在笑,“無妨,是我請他來的,我想看看楚留香的本事,看他究竟有沒有資格做我們的棋子。”


    南宮靈抿唇,任幫主養育了他,任夫人卻對他有些冷淡,也一直排斥任幫主將他認為義子,據說他的眼睛長得很像她的仇人,他的性格又讓任夫人不放心,任幫主曾經是他心目中最接近的父親的人,可當兄長找上門來,一切真相大白,他終於明白自己的處境。


    他與任幫主之間,何止仇人二字,父親死於任幫主之手,任夫人的容貌毀在母親手裏,而他夾在其中,上下不得。


    兄長是個堅定之人,他決意先取少林再下丐幫,合兩大勢力之強,完成生父稱霸中原武林的遺願,又或者說並非是遺願,而是兄長本身的野心。他不願意傷害任幫主,兄長竟也難得容許他的私心,給了他一種讓人緩慢失去功力的毒,讓他給任幫主長期服用,也算全了那份未成的父子之情。


    南宮靈思及往事,忽然有所懷疑道:“兄長對那個女子……”


    無花雙眼微冷,“到時再殺也不遲。”


    南宮靈不再廢話了,他覺得自己的兄長還是有分寸的,他雖然很想自行其是去處理掉人,但想到兄長的足智多謀,又按捺下來,留著那條命,也許是有更大的謀劃呢?


    十二歲的少年並不知曉,他那冷清薄情的兄長如今也隻是個剛開葷的年輕人罷了,溫柔鄉裏,處處英雄塚。


    傾國的佳人往往隻有帝王才能擁有,因為那已是人所能達到的權力的極致,才能動用無數人力物力去遴選佳人,即便如此,還是有多少帝王一生遺憾未逢絕色。


    而他從彈丸東瀛到繁華中原,從一文不名到開始謀劃江湖,即便在江湖上有了點名聲,也不過是一小卒,卻直接窺見天家難尋的絕色,乃至私藏褻玩,明知危險重重,可又怎麽甘心放手。


    甚至有些時候,無花是期待楚留香解開這個案子的,擁奇寶者大多都有這樣矛盾的心態,既怕人偷搶,又耐不住炫耀的心。


    和南宮靈分別後,無花幾步飛掠而行,消失在夜色之中。


    既醉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三層的大花船自然不可能隻有她一個人,底下兩層都是青樓待客之所,能上花船的多半都是樓子裏正當紅的姑娘,身價貴得很,隻陪豪客,又因為本朝官員不得宿妓,迎來送往多是商人,大多不怎麽講規矩。


    那從底下傳上來的聲音幾乎沒法聽,既醉聽了一會兒,悶悶不樂地把看了十遍八遍的話本子撕得碎碎的,撒了一地。


    無花來的時候,正見既醉撕書,他其實也沒認為既醉認識字,狐狸看書都是一目二十行,翻得可快了,就像是翻著玩一樣,這會兒見她撕書也不奇怪,反倒有些憐愛起來。


    也許當年褒姒喜聽裂帛之聲,周王便是這樣含笑看著的。


    見到無花進來,既醉把手裏撕得七零八落的話本子扔下,高高興興地撲進他懷裏,雙手環上他的腰,既醉愛死了這俊和尚的身體,穿著衣服斯斯文文,解了衣服如狼似虎,中看也中用。


    美人在懷,無花深吸了一口氣,聞見少女芬芳,來不及陶醉,懷裏的美人已經推開他,伸手勾了他的腰帶,把他往床上帶。


    既醉住的這一層和底下的待客二層是用鐵門鐵鏈鎖死的,隻留了一個送食盒的開口處,無花出入是靠著輕功翻進窗戶裏,南宮靈做事一貫細致。


    今日是既醉被關的第三天,她卻極為熟悉無花了,連他那一身帶了不知多少暗器的忍服都會解,而且解得很順暢。


    如此消磨了兩個時辰,既醉嫌棄無花抱著她不舒服,把他推開,長發散在臉上身上,淩亂中的美感又是另外一種風情,她抬頭看著窗外的月亮,忽然說道:“我們什麽時候走啊?”


    無花有些意外,傻子當然是會說話的,隻是她不常說話,他也就忽略掉了這些,這會兒忽然聽她問什麽時候走,倒也有些意思,輕笑了一聲。


    “走?你想走去哪裏?”


    既醉把一縷長發拿在手裏繞圈圈,一邊想一邊道:“不想在船上,沒人也沒意思,想到街上去玩,底下有個人說揚州最好玩,他養了三匹瘦馬騎,好多人都羨慕他。”


    無花忍不住笑了出聲,伸手摸了摸既醉的頭發,既醉好奇地問他,“我說錯了?”


    既醉不知道,那是因為她所在的年代還沒這些,無花當然知道那所謂揚州瘦馬指的當然不是什麽稀奇坐騎,而是專門養來給大戶人家做妾的女子,這些瘦馬自小纏金蓮,有的甚至直接把腳骨對折起來纏,腳不受力,足不沾地,所以養得骨骼瘦弱,形如瘦馬,才有此稱謂。


    他本想解釋,但又覺得和傻子解釋這些太麻煩,便隻道:“不是什麽好東西,好人家的姑娘不該問這些。”


    既醉把長發繞在手腕上,用指頭捏著一點發梢撩撥著無花的胸口,很是納罕,她什麽時候成了好人家的姑娘?


    而無花說完這句話也有些怔愣,不過發梢撩撥之下,他很快就沒法再深想下去了,既醉把頭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他,小聲地道:“你還能……再來一次嗎?”


    絕色美人眼波流轉,少女的純真糅雜著天然的嫵媚,星眸帶著水潤的光澤,花瓣似的唇微微撅著,向他撒著嬌。


    無花以前從未想過,他辛苦打熬筋骨,夏三伏冬三九從不懈怠,練得一身至純少林武學,竟是為了今日下場戰美人時,讓自己不至於扶牆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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