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有心想勸幾句,就聽那邊既醉緩和了語氣,又道:“當然了,那時候他還沒有訂婚,這是舊賬了,可是被那些女人看光是事實吧?”


    西門吹雪低下頭,沒有辦法反駁什麽,在他以前接受到的教育裏,男人是不會吃虧的,去青樓讓女人伺候他也是要付銀子的,但從既醉口中說出來,他聽起來也覺得不對,一個未婚男子跑去青樓那種地方,被一群女人看光了,似乎,好像,確實有些過分了。


    阿伯也不好說什麽了,他私心裏覺得那是沒什麽的,自家少爺不還是個童男子嗎?但對上少女威嚴的指責,好像解釋什麽都沒用,像是狡辯一樣。


    既醉的語氣再次緩和一些,幾乎有些溫柔了,她看著西門吹雪道:“所以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


    西門吹雪愣了一下,點點頭。


    既醉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她對著阿伯道:“阿伯你去讓人給我準備一套幹淨的衣服,我要和你們家少爺一起泡溫泉。”


    阿伯阿巴了一聲,懷疑自己沒有聽懂,是秀青姑娘想要去泡溫泉嗎?和少爺一起泡是什麽意思?這年頭的未婚男女可以一起泡溫泉嗎?還是說秀青姑娘是她先泡,然後少爺後泡的意思?


    老人家的腦子嗡嗡的,西門吹雪卻是立刻聽明白了,他看著既醉,眉頭微跳,剛說了一個字,“我……”


    既醉直接打斷他,大聲地道:“我不管!你要補償我,那些名妓看到的東西,我也要看!成婚之後就不是那個味道了,那時候你都是我的了,想怎麽看怎麽看,沒有現在好玩!”


    阿伯呆滯,西門吹雪也有些轉不過彎來,既醉卻是高興地走出了梅林,又回頭詢問道:“溫泉在什麽地方?就在山莊裏嗎?怎麽沒人告訴過我呀?”


    阿伯看了一眼西門吹雪,指了指南側,幹巴巴地道:“是個天然的小溫泉,因為那是少爺專用的,就沒人提過,秀青姑娘,你真的要和少爺一起泡嗎?”


    既醉理直氣壯地道:“他都被別的女人看光了,還有什麽名節嗎?我就是要和他一起泡溫泉,你們家還想不想辦婚事了?”


    阿伯欲言又止,少爺的名節是不重要,可姑娘家的名節……唉,他老了,已經看不懂年輕人的想法了。


    西門吹雪像個初次上花轎的新娘,僵硬著手腳,被阿伯推著搡著趕去了溫泉那邊,還小聲囑咐道:“少爺,這很可能是秀青姑娘在考驗你,你可千萬要把持住了,已經讓一群女人看光了,沒有名節了,不能再落個登徒子的名聲,一定要注意分寸啊少爺!”


    第43章 劍神劍仙(12)


    萬梅山莊的溫泉是露天的, 但建了圍牆遮蓋,說是不大,可也像個小湖泊了, 麵積大概和既醉住著的北苑差不多, 完全不像既醉想象的那樣是個小池子。


    溫泉非常幹淨,西門吹雪七歲練劍, 從七歲開始每日練完劍都會來溫泉泡一泡, 這是解身體疲乏的好法子, 目前為止這處溫泉加起來也就泡過三個人,西門吹雪本人,為他建起山莊的父親, 還有蹭過兩回溫泉的陸小鳳。


    第四個來泡溫泉的既醉像模像樣地套了一件長袍,把自己浸泡在水裏,眼睜睜看著西門吹雪進了溫泉,然後在離她至少好幾丈的地方泡了下去, 他甚至外衣都沒解開, 整個人像一隻被栽進地裏的蘿卜。


    既醉試探性地朝著西門吹雪撲騰過去, 她是不會遊水的,好在溫泉也很淺,西門吹雪的冷臉上浮現出被熱汽蒸騰的紅暈,在既醉快要靠近的時候, 整個人都浸進了水裏。


    既醉從溫泉裏直立起來, 水淹到她的腰間門, 她叉著腰大聲地叫道:“西門吹雪, 你不要躲了,給別人看的時候不是很大方嗎?”


    不遠處剛剛從水裏浮出的西門吹雪一滯,下意識地就要解釋, 但既醉看到他的動靜,撲騰出好大的水花,磕磕絆絆地朝著他走過來,因臉上濺到了水,眼睛也不大睜得開,怕她一頭栽倒,西門吹雪隻能等在原地,握到了一隻摸索過來的手。


    既醉抹了抹臉,一隻手拉著西門吹雪的手,另外一隻手揪著西門吹雪的衣袖不放,腳底下似乎很滑,一頭就撲在男人懷裏,且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西門吹雪一言不發,任由既醉抱著他,既醉的腦袋在他胸口蹭了幾下,抬起頭看著他,不怎麽高興地道:“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伺候你沐浴應該不止是看光了,是不是還被人上手摸了?”


    她說著就生起氣來,手也不太規矩,西門吹雪按住了一隻還有一隻,他無奈地道:“秀青。”


    既醉被叫了名字也不收斂,手被按住了還有腦袋,她撅著嘴巴在西門吹雪臉上親了親,隨即有清澈水珠從她眼裏滾落出來,西門吹雪不知道那是眼淚還是溫泉水,隻知道自己的心頭跟著那滴水珠動了一下。


    既醉把頭靠在西門吹雪的肩膀上,不再亂動了,她有點生氣,還有些撒嬌地道:“以後不準去那些地方,那個小胡子要是叫你去,你就打他,多打幾次,他就不敢再叫你了。”


    西門吹雪有心想把人從懷裏推開,但既醉這一副嬌態實在動人得很,又怕她被推開再生氣,隻得任由她靠著抱著,親昵地在他耳邊說話。


    既醉又道:“你有多少朋友?”


    西門吹雪想了想,道:“我的朋友不多,很少聯係,陸小鳳會自己過來找我。”


    江湖上傳言的西門吹雪不近人情,不交朋友,那是因為很少有人能入西門吹雪的眼,他當然也有幾個朋友,隻不過天南地北極少相見,除了陸小鳳這樣的浪子閑人,也很少有人能夠千裏迢迢來一趟塞北,隻為了偷一壇西門吹雪埋在梅花樹下的酒。


    “好吧。”


    既醉鼓起臉頰,她想的是西門吹雪要是朋友很多的話,可以勸他和小胡子疏遠一些,她是真的很討厭會逛青樓的男人,西門吹雪這樣的老實男人很可能會被狐朋狗友給帶壞的,可他朋友很少的話,小胡子就留著吧。


    西門吹雪從既醉不大情願的語氣裏聽出了她對陸小鳳的不喜,但並沒有替陸小鳳解釋的意思,大部分的女人對陸小鳳都是呈兩種態度的,聽聞他風流名聲而厭惡,見識他風流手段心生愛慕,秀青已經很好了,又沒有讓他不要再和陸小鳳往來,他難道還要在自己的女人麵前反複提及陸小鳳多麽討喜可愛?


    既醉輕飄飄地解開了西門吹雪的外衣,就在西門吹雪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若無其事地把外衣疊了一下擰幹,然後擦了擦頭發和臉,好像自己拿走這件外衣就是為了這個。


    這會兒雖然已經是冬日了,西門吹雪練劍的時候穿得也不多,也就是三件,一件外衣,一件內衫,一條褲子,外衣是最厚的,說實話,西門吹雪專心思考陸小鳳的事情時,甚至都沒怎麽注意到外衣是怎麽被剝走的。


    既醉說話的語氣開始變得奇怪起來了,嬌裏嬌氣的,總是說些需要西門吹雪想一想才能回答的問題,伺機準備向那件沾了水變得薄薄的內衫下手,這時就聽西門吹雪輕輕歎了一口氣。


    既醉忽然被從水裏抱了起來,西門吹雪一步步朝著岸邊走去,“泡得夠久了,阿伯應該準備好了洗澡水。”


    他這樣明擺著是看穿了漂亮狐狸的意圖而不想配合了,既醉氣得直拍水麵,大聲嚷嚷道:“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在岸邊的石台上把既醉放下,他的內衫已經被既醉解了大半,幾乎都是掛在腰上了,年輕的劍客麵帶紅暈,表情仍舊是冷冷的,“秀青。”


    他念這兩個字的聲音很好聽,既醉耳朵都麻了一下,她坐在石台上看著西門吹雪,很委屈的樣子。


    西門吹雪無奈地說道:“我答應你才是委屈了你,等到洞房喝過合巹酒,再行敦倫之事,不行嗎?”


    既醉踢了一腳石台,反而把自己踢得腳疼,“不行!你自己被別的女人看過了,這是要補償我的,成婚之後就不算補償了,咱們誰都不說,好不好?”


    西門吹雪啞然,就小姑娘剛才大聲嚷嚷的樣子,他一點都不相信能瞞得住人,可小姑娘鬧了一個早上了,不答應她還不知道要鬧多久,他也有些……不堪其擾。


    既醉把西門吹雪的外衣疊起來鋪在石台上,這才又坐回去,她還準備再繼續搬出一大套說辭來說服西門吹雪,下一刻,人已經仰麵躺在石台上。


    小姑娘瞪圓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溫泉水的熱度撲麵而來,西門吹雪低聲道:“我知你是好奇……隻此一次。”


    既醉的唇被吻住了,年輕劍客的氣息如一把鋒利的劍,帶著冰冷的寒意與極致的炙熱。


    牡丹花軟,玉簪輕敲,溫泉水聲疊疊響,鴛鴦交頸魚翻浪。


    既醉自己武功不濟,卻很會品鑒武道,如天子習武重在養生持久,細水長流,難免打起架來少了幾分攻伐銳氣,如少林武學重在打熬筋骨,厚積薄發,又穩又狠,常把敵人打得暈頭轉向而不知東方既白,而東瀛武功花巧之中不乏奇趣,有幾百種招式,讓人趣味習武不至厭煩。


    第一次和劍客交手,既醉就感到了棘手,年輕劍客沒有絲毫花招,全程隻用一個招式,卻是銳意十足,劍出無悔,每一劍都是毫無保留,而且劍客心狠,一劍下去直到劍柄,人死劍不離。


    她也就是一開始打了個平手,不到兩千招已經落敗,隻剩喘氣的力氣了,然後看著劍客冷著臉一下一下補刀,反複鞭屍,這用劍之人的狠辣,既醉算是見識到了。


    一場交手下來,既醉有幾條命算幾條命,都跟著她一起躺平了,漂亮狐狸躺在石台上,看著西門吹雪係上腰帶,忽然想起平生遇到過的所有傷心事,嚶嚶嗚嗚地哭了起來,又因為哭也是一件花費力氣的事,隻能哭幾下歇一歇。


    算算時間門,西門吹雪用了一個時辰多一點罷了,可一個時辰的激戰和有來有回的交手幾個時辰是不一樣的,既醉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樣的對手,她覺得自己要是死了,墓碑上也得刻是西門吹雪所殺。


    阿伯在溫泉圍牆外等了半個時辰,心裏就有數了,讓人重新去燒洗澡水,心裏愁得很。


    少爺啊少爺,你怎麽就沒把持住呢!


    西門吹雪把既醉抱出來的時候,既醉已經懶得動一個手指頭了,她哭還是哭的,時不時抽噎一下子,被放在浴桶裏的時候又哭了好幾聲,西門吹雪一言不發替她清理擦幹,把她抱回北苑臥房裏。


    既醉一沾被褥就睡著了,臉上還帶著許多淚痕,西門吹雪用手帕給她擦幹淨,輕輕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


    今日的事,總歸是他的錯更多一些,小姑娘雖然鬧騰,但她懂什麽?她不過是好奇男女之間門的那點事情,一本避火圖就能打發,他卻遮遮掩掩任由她撩撥,最後一發不可收拾,甚至在小姑娘的哭聲裏也沒有心軟,西門吹雪隻覺無奈。


    他步步退讓,難道是真的怕小姑娘鬧騰嗎?明明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想要順水推舟,他不願意,四個名妓纏著都不動如山,他心裏願意,小姑娘哭著推他都推不開。


    西門吹雪看著既醉的睡顏,替她拉上被褥,隻覺滿心的憐愛與愧疚。


    二十五歲了,每日練劍宣泄消磨下去的精力,一朝開閘傾瀉,全都落在這青蔥少女的身上,實在是……可憐,卻又令他迷戀。


    溫柔鄉,**蝕骨啊。


    第44章 劍神劍仙(13)


    既醉這一覺睡得很不好, 渾身上下像是被大石頭撞過一輪一樣,溫柔的燕好讓人愉快得如魚得水,直白的交鋒使人立地成佛。


    不過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醒過來的既醉聖潔如觀音,別說像以前那樣悄悄摸摸占西門吹雪一點便宜, 就是見到他,抬著腦袋看著那高大的身形, 她都有些發怵,但稍微過去幾天,她又有點兒想。


    想的自然不是長達一個時辰的鞭屍, 而是那落敗之前的兩千招,不得不說既醉也算是十幾年來頭一次開葷, 有什麽缺陷都是可以彌補的,至少西門吹雪本身條件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他對人太狠, 這大約也是他的道,一劍出手必傷人命,換到那檔子事上,他居然也這麽狠心。


    既醉這幾天幾乎都沒下床, 偶爾下床走走腿都軟得像麵條一樣, 索性也不費那個事折騰自己,狐狸是一種非常善於躺平的生物, 她在床上躺了五天, 萬梅山莊的人是真的很會伺候人, 怪不得能養出一個出門在外要去青樓找人伺候的少爺,既醉做了十幾年的山裏女娃,被伺候的這幾天過得實在舒心。


    而此時的峨眉山上, 獨孤一鶴剛剛收到西門吹雪在京城時寄來的信,司空摘星的腳程已經很快,獨孤一鶴先是驚愕於上官飛燕的惡毒,隨後思索起此女背後的黑手,不經意翻到下一頁,下一刻七旬老人胳膊上青筋肌肉鼓脹,碎裂布衣,一掌拍碎了紅木的座椅扶手。


    西門吹雪在信裏改口叫他嶽父!說青兒已經許了終身給他,他通知了父親前來峨眉提親。


    好一個西門吹雪!


    獨孤一鶴暴跳如雷,他把人交到西門吹雪手裏,本身就是對他人品實力的一種信任,雖然不覺得青兒會選擇西門吹雪,但獨孤一鶴本著對絕代劍客的欣賞還是鬆了口,允許他帶青兒出遠門,沒料到人才剛走到京城就被哄得許了終身。


    這是西門吹雪?陸小鳳都沒有如此本事!


    氣歸氣,罵歸罵,婚事還是要去商議的,隻不過按照西門吹雪的想法,獨孤一鶴年歲也大了,且是女方長輩,在峨眉山等著提親就好了,但獨孤一鶴一點也不想等西門吹雪他爹上門,他已經坐不住了,他要立刻馬上前往萬梅山莊看看自己的小徒兒,看看她有沒有受欺負,是不是受了男人的哄騙。


    幾乎是收到信的隔天,行動力不減當年的獨孤一鶴帶著他的三英三秀六個愛徒,七人背負行囊騎馬下山,頂著冬日寒風一路朝著塞北趕去,路過行人都躲著走,實在是這一老六少個個麵帶猙獰煞氣,像是尋仇而去。


    而另外的官道上,一位中年文士模樣的人平平無奇地走在路上,隻是仔細看去,他那普普通通的一步竟仿佛縮地成寸一般,身形近乎閃爍,竟比馬匹全力奔馳時還要快上幾分,中年文士相貌生得尤其好,眉目帶著幾分西域人的深邃,又有中原男子的英俊,糅雜在一起顯出別樣的魅力。


    從昆侖之巔到峨眉聖境,道路崎嶇不平,常要繞行,尋常趕路也要好幾個月,但對武功至臻化境的中年文士而言並不算什麽,相比之下,拋下西域昆侖的家業跑來中原,教中人心浮動才比較令人頭疼,但中年文士同樣不放在眼裏。


    他玉羅刹活著,羅刹教就在,他若死了,還有什麽以後?


    單獨提一句羅刹教或許很多中原人不了解,但換成西方魔教的話,那真是名聲赫赫。


    羅刹教主玉羅刹來曆神秘,武功無名,忽然出現在西域,占下昆侖成立羅刹教,統合西域大小勢力,西域許多國主都要奉珍寶上貢,可謂是西域的無冕君王。


    這樣一個人卻在教派成立之初立下規矩,待他百年之後,誰人手持羅刹牌,誰便可繼承羅刹教,至於羅刹牌,據說是一塊千年玉石,正麵刻七十二天魔,三十六地煞,背麵刻千字梵文,做工之精巧世間罕見,無法造假。


    至於是不是真的無法造假,信了這話才有假,玉羅刹去年找到了妙手朱停,命他仿造一枚羅刹牌,寬限三年內完成。


    仿造的羅刹牌要用來做什麽,那便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如今玉羅刹要前往峨眉山,為自己的兒子西門吹雪向獨孤一鶴的愛徒求親,雖然他明麵上的兒子並不叫這個名字,但西門吹雪確實是他的親生兒子,當初兒子生下來,他便交給自己最信任的人帶走,另外收養了一個差不多大的嬰孩,一是為了保護,二是為了讓兒子不必受到有心人的縱容挑唆,也不必背負起繼承羅刹教的責任,他要他做個純粹武道之人。


    玉羅刹沒有考驗自己兒子的愛好,從小到大,他除了無法陪伴在他身邊,能給的都給了,而他玉羅刹的兒子也像他所期望的那樣,七歲練劍,七年有成,不避寒暑,誠心正意,年紀輕輕就成了江湖有數的頂尖劍客,同輩之中也就一個葉孤城可比。


    驕傲的同時也免不了發愁,從讓人抱走孩子起,玉羅刹就沒怎麽想過讓這個孩子繼承羅刹教,關於羅刹教的歸屬,他想過不少法子,或是在他死前屠滅一空,或是交給一個心腹之人,而隨著西門吹雪日漸長大,他又有了一種新念頭,兒子是純粹武道之人,不大可能接手羅刹教,那兒子的兒子呢?


    這一設想從西門吹雪十六歲一直想到了二十五歲,明年就要二十六了,快十年了,玉羅刹很不像個魔教教主地安慰自己很多次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兒不想生孫隨他去,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然後突然收到消息,兒子出門殺個人,路過峨眉山,上山拜訪了一下獨孤一鶴,拐了人家的小徒弟回萬梅山莊啦!


    玉羅刹一下子支棱了起來。


    獨孤一鶴,峨眉掌門,刀劍雙殺,武道名家,好親家啊!


    秀青姑娘,半個中原傳名的絕色佳人,雖然追求者多不勝數,但在玉羅刹看來,美人招蜂引蝶是正常的,強者配美人,堪為良配啊!


    玉羅刹事前完全沒想到,原本以為要打一輩子光棍的兒子突然開竅,小子眼光還挺好,玉羅刹早先還擔心把兒子養得過於老實,被壞女人騙了,後來擔心沒女人騙他,如今柳暗花明,兒子讓他去提親,玉羅刹的輕功走在路上都快要貼地飛行!


    此時的既醉手裏盤玩著一塊做工精巧的玉牌,看著上麵栩栩如生的天魔地煞,背麵蚊蠅千字的梵文佛經,她沒有聽過羅刹牌的名聲,隻是偶然在西門吹雪身上看到了,好奇地看了幾眼。


    經過上次溫泉一戰,西門吹雪對既醉的態度不僅沒有更加親密,反而愈發束手束腳,前幾天既醉躲著他的時候還好,誰想到從昨天開始,這記吃不記打的小姑娘已經忘記了先前的教訓,再次黏黏糊糊了起來。


    西門吹雪雖然被放養長大,但從小接受的教育很好,婚事未定已經占了少女清白,這事隻有最放浪的紈絝才做得出來,他不僅做了,還做足了一個時辰,此後每天夜裏都睜著眼,並不是愧疚到輾轉反側,而是……食髓知味。


    隔著一段距離還好,可少女像是完全忘記了兩人如今的關係,對他沒有絲毫防備,有時是抱著他手臂搖晃,有時是拉扯他衣角腰帶,高興了還要抱抱他,放在以前自然是可愛的,可在兩人有了親密接觸之後,這一點點的可愛完全成了不經意的撩撥,西門吹雪以前從來不知道男人的心思能夠下流至此。


    看到手背,想到胳膊,看到脖頸,想到鎖骨……總之視線在哪兒,心思就要向下一點,這種雜念不會隨著刻意放空心神而消弭,隻會暫時壓抑下去,然後在少女又一次貼過來時像煙花一樣再次被點燃。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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