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單純又無辜看著周麗絹:“不可以嗎?我也不是不想讀書。可我八歲那年,父母為了搶救公家財產犧牲,從此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生活,能活下去就很好了,哪敢奢望讀書。而且常言道,人窮誌不窮。我雖然學曆不高,但是喜歡學習的心和你是一樣的。”


    旁觀八卦的幾個客人看任嬌嬌的目光變了,原來這姑娘身世這麽淒涼,父母是為了搶救公家財產犧牲的,也算是英雄的孩子了,太可憐了。旁邊那姑娘怎麽能看不起人家,太刻薄了。


    周麗絹重生也並沒有任嬌嬌父母因什麽去世的記憶,她也感受到了周圍目光的變化,囧的想找個洞鑽進去。


    知道任嬌嬌父母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去世的,她也很後悔剛才自己這麽嘲笑。可看著任嬌嬌,她就是沒法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為了表達歉意,她隻能板著臉問:“你想看什麽類型的小說?我給你推薦一下。”


    任嬌嬌笑,告訴她:“隻要是愛情小說我都喜歡。”


    周麗絹:“……”


    果然俗不可耐。


    雖然這麽想,但還是很認真給她挑選了幾名世界愛情名著。


    任嬌嬌愉快接過,說了聲謝謝。


    到時候如果自己對陳國偉說出那些昵稱,就說是小說裏看到的。


    買好書,也差不多到了和其他人約定的時間,三人出了書店就直奔百貨公司門口。


    陳堅和其他人果然已經等候在那,看到陳國偉手中拎著的大袋小袋,多少有些吃驚。


    *


    因為買的東西比較多,陳國偉和任嬌嬌直接拎到陳堅車上,其他人則直接回了房間。就連周麗絹,在被喂了一肚子狗糧,難受的她胸悶心慌氣短後,也暫時放下了盯著兩人的大事。


    放好買的東西,趁著四下無人,任嬌嬌拉住陳國偉的手,問出心中的不解:“為什麽從書店出來一直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陳國偉擔心被人看到,連忙抽回手,紅著臉反問:“什麽眼神?”


    “就是……”一時之間任嬌嬌也不知道怎麽形容,總之他看她的眼神,讓她想起在末世有次聽到好友父母在和喪屍的大戰中殉職的消息時她看向好友的眼神。


    同情?憐憫?好像有,但又好像不是。


    同情和憐憫是絕對的,比如四肢健全的對四肢殘缺的任,比如絕對的強者對弱者。她沒資格,她也不過是隨時可能在和喪屍的戰鬥裏丟掉性命的螻蟻罷了。


    她說不清自己當時是什麽心情,總之很複雜,複雜到現在她想不到詞足以表達。


    她想不到,陳國偉倒是替她說了:“你覺得我是在可憐你?”


    任嬌嬌想了想,點了點頭。


    陳國偉歎了口氣:“也許一開始我確實是可憐你,但今天絕對不是。”


    “那是什麽?”任嬌嬌昂起頭看他。


    來了,看到了,又是這種眼神。


    陳國偉低下頭,拿額頭碰了碰她的,過了一會才說:“傻瓜,我是心疼你啊。”


    “啊……”任嬌嬌沒想到,一瞬間心像有什麽炸開,滿滿的。


    *


    因為逛百貨公司耽擱了點時間,加上中途停下來吃午飯和晚飯也有所耗時,陳國偉一行人晚上九點才到家屬大院。


    這個點,生活在大山裏的人一般都已經睡了,所以陳國偉他們的回來除了門衛外並沒幾個人知道。


    一行人在路上奔波了兩天,每個人臉上都有了倦意。拿好自己的東西下了車,揮了揮手便散了。


    周麗絹長這麽大,沒連著坐過這麽久的車,進山區後那段路彎彎曲曲,真的就把她繞暈車了,這也圓了她之前為了坐副駕駛座說的話。


    陳國偉分配的房子是家屬大院七棟三樓的一個兩居室,麵積不大,約莫七十平方米,統一的簡單裝修。因為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個人住,屋內家具擺設也很簡單,可以說除了基本用得到的家具基本沒有其他,以至於陳堅一進到裏麵就嚷嚷:“不行不行,這個家空空蕩蕩冷冷清清,必須得好好采辦一些東西。”


    其實這樣的話陳堅每次來都會說,但陳國偉都反駁,他一個人住用不著哪兒買多東西,而且工作也忙,沒時間打掃。不過這次聽到父親說後,他沒再反駁,反而嗯了聲。


    陳堅嘖了聲,臉上的嗤笑足以讓兒子明白,自己在笑話他。之前那麽嘴硬,現在有了媳婦說變就變。


    陳國偉忽略父親的取笑,問癱坐在沙發上的任嬌嬌:“要不要先洗澡休息?”


    任嬌嬌覺得他這建議很好,在車裏狹小的空間待了兩天,她迫切需要舒緩一下筋骨。


    見她點頭,陳國偉領著她來到浴室,耐心又仔細教熱水器怎麽用。


    他們家用的是燃氣熱水器,需要開煤氣開關、冷水閥、熱水發、然後調水溫,比縣城賓館的電熱水器要複雜的多。


    任嬌嬌雖然沒用過這種熱水器,在末世家裏的設備都是智能的。不過她有一定的生活自理能力,即便陳國偉不說,琢磨一下也能知道怎麽用。可陳國偉這麽耐心教她,讓她的心暖暖的,她也就安心做一個小女人。


    洗好澡出來,陳堅可能為了避嫌進了客房,陳國偉則正用濕毛巾在擦鋪在床上的涼席,


    任嬌嬌了然,這麽多天沒睡,肯定積灰了。


    擦幹淨涼席,陳國偉有些窘困對她說:“因為一直都是我一個人住,家裏並沒有多一套枕頭被褥……”


    所以隻能湊合著用他用過的,夫妻同蓋一張被子也正常,他窘困的是,擔心上麵會沾了自己的汗臭味,畢竟這被子真的好久好久沒洗了。


    “沒事沒事,這床可比我土門村睡的好多了。”任嬌嬌不以為意。


    擦幹頭發,擰開風扇,大字往床上一躺,任嬌嬌整個人徹底舒服了。


    過了幾秒,原本閉上的眼睛忽然睜開。


    她好像後知後覺明白過來陳國偉為什麽會臉紅了,被褥倒沒他擔心的汗臭味,但是太久沒清洗,多少帶了點黴味。隻是她真的太累了,沒一會還是又閉上了眼睛。


    一切都等睡醒再說吧,雖然是山裏,但去鎮上也很方便。明天醒來先把買回來的衣服洗了,再出去買兩套被褥替換。


    迷迷糊糊中,任嬌嬌感慨要做的事好像好多,當家果然不是那麽容易。


    第12章


    向來日子平靜如水的第九衛星研究中心基地家屬院,一夜醒來變天了。


    院子裏,原本除了刮風下雨每天雷打不動練太極的老太太們都不練了,圍坐在一起聊得甚歡。而那些本該開始張羅早飯的婦女們也在菜園裏說的起勁,都忘了要回家煮飯這事。要去中心基地上班的男人們醒來看到家裏冷鍋冷灶的,隻能餓著肚子出門去單位食堂吃。


    早飯向來不怎麽多人來吃的第九衛星中心基地飯堂,那些打飯的阿姨和做飯的廚師們看著絡繹不絕走進食堂的工程師們,皆麵露不解,無聲互問:發生了什麽事?今天怎麽那麽多人來食堂吃早飯?


    平心而論,中心基地食堂的夥食不貴,早飯一般五毛錢可以吃飽,午飯和晚飯一塊五能吃到兩葷一素。可大家都會算賬,一頓不貴,頓頓累計起來一個月還是要花掉近一百來塊錢,一般隻有單身懶得做飯的才會一日三餐在食堂吃。


    “白粥快要見底了,要不要再煮一點?”負責打粥的阿姨連忙把情況向食堂負責人鄧師傅反應。


    負責派發包子的大叔也連忙把自己這邊的情況說出來:“包子也隻剩十來個了,要不要再做幾籠?”


    鄧師傅擰眉,環視了圈幾乎把座位坐滿的人,語氣不太好說:“做什麽做?現在做也來不及。”


    “可不做,豈不是讓為我國航天事業奮鬥的工程師們餓肚子?”負責打粥的阿姨這話一出來,食堂負責人語塞了。


    也是,怎麽能讓為社會主義航天事業奮鬥的工程師們餓肚子呢,他心不甘情不願吩咐人去煮一鍋麵。


    事情太過反常,鄧師傅在忙完手裏的活後,看著食堂還有零星幾個人坐在那吃麵條,忍不住向其中湊了過去。


    “王工,今天怎麽來食堂吃早飯了?”


    那個被叫王工的中年男子抬起頭,衝著他笑了笑:“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麽?”


    “咱們單位的香餑餑陳工出了趟差把婚結了……”


    “當然知道。”鄧師傅沒等王工說完,連忙搶過話:“這件事還是我們小鄧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的呢,但這和大夥今天都來食堂吃早飯有什麽關係?”


    食堂負責人姓鄧,大家都親切叫他鄧師傅,他的兒子鄧起是單位的司機,就是跟著陳國偉他們一起出差的小鄧。陳國偉突然和任嬌嬌領了結婚證後,小鄧在給家人打電話沒忍住說了這事。隨後再經過鄧師傅和妻子的嘴,半天不到的功夫就傳遍了整個家屬大院。


    王工有些不高興被他打斷,害的自己沒得表演,連嘖了兩聲:“你看,我話都還沒說完你就把話搶過去,再打斷我就不說了。”


    “欸欸欸,我不打算。”鄧師傅連忙保證。


    “陳工娶的那個媳婦昨晚帶回來了。”


    “喲,真的?長得好看嗎?”


    “昨晚九點多回的,我也沒看到人,不過聽門衛說挺漂亮的。”


    鄧師傅摸了摸後腦勺,還是不理解,這和大夥今日來食堂吃早飯有什麽關係。


    王工神氣了,分析給他聽:“陳工在我們單位有多搶手你也是知道的,他去了趟鄉下出差接過娶了那的姑娘,大家自然好奇是什麽樣的人。這不,今天一早聽說陳工把媳婦帶回來了,我們的媳婦們就隻顧著圍在一起討論,早飯都沒心情做了。”


    “原來是這樣。”鄧師傅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婦女們的好奇心一旦被激起,這麽恐怖嗎?


    鄧師傅突然想到,自己兒子是和陳國偉他們一起回來的,反正離開始忙中午飯還有段時間,不如去找他了解了解情況,做午飯的時候也好和工友們有話題聊。


    被父親惦記著的鄧起正在單位後院洗車子,司機的工作可不僅僅是開車,還要負責車子的維護和清潔。這次開車出了趟遠門,裏裏外外都得清潔。


    正忙著呢,看到父親過來,而且開口就問陳國偉媳婦的事,鄧起眉頭隨之皺起。


    上次在電話裏他明明有提醒,讓父母不要亂和其他人說,結果還是傳的人人都知道。


    鄧起一直以為周麗絹和陳堅回出現在土門村是從他父母那知道陳工結婚的事,為這事他在鎮上招待所就私下和陳工道歉,不過陳工人好,並沒責怪他多嘴。


    他勸父親:“爸,你就別好奇了,陳工知道了多不好。而且人已經過來了,遲早能見到的。”


    “你這孩子,爸這不是好奇嘛,等到下班回家回家屬院都晚上七八點了。”


    “人家又不是在這住一兩天,急什麽。”


    “不是急,是好奇,你就跟我說說唄。”


    鄧起禁不住父親的哀求,最後還是給他大概說了下任嬌嬌。都是誇的,這一點他還是很聰明的。


    鄧師傅聽完,心滿意足離去,準備回食堂和工友們分享。


    *


    另一邊,周麗絹家。


    幾天前,周麗絹甩下一句話就陪陳國為父親去找陳國偉。周母阻止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就看著載著女兒的吉普車揚塵而去。


    她急的直跺腳,心裏隻喊作孽了。


    知女莫若母,她一直就懷疑自己這個女兒對陳國偉這小子有那麽點意思。果不其然,鄧嫂才跑來和她說陳國偉這次出差竟然和一個當地姑娘結了婚,她這女兒就瘋了一樣去找人。


    陳國偉人長得不錯,還是單位重點培養的技術骨幹,前途無量,如果女兒和他能成倒也是件好事。所以對於女兒的那點小心思,周母也一直睜隻眼閉隻眼,甚至有時候還會在心裏希望女兒大膽一點主動一點。


    可誰能想到,好好的一個陳國偉,出趟差竟然結婚了。事已至此,她當然就不希望自己女兒和他有什麽糾葛。


    周麗絹在外頭的這幾天,周母是吃不下睡不好,天天擔心女兒會不會幹出什麽傻事。偏這些都還隻能藏在心裏,不能對任何人說,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問起也隻能說女兒心善,陪陳突然過來的陳父去找兒子。


    昨晚女兒回來,周母很想拉她問清楚,可女兒坐了太久車,麵色慘白嘴唇發青,又舍不得,隻能讓她休息。如今睡了一覺,丈夫又去上班了,已經在院子裏和其他人講了一早上八卦的周母回到家後自然拉著她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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