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磊退到走廊盡頭?,已退無可退。


    他嘶吼著,讓那些警察站住。


    也?許是?情緒太激動,朝前揮舞了幾下?那原本架在她脖子上的小刀。


    任嬌嬌知道不能等了,把握機會,用手肘狠狠撞向他腹部,緊接著轉過身?,反手擰住他的手。


    此時,警察雖然震驚她一個弱小女子竟然有此身?手,但也?反應過來?,立刻朝郭磊撲過去。


    混亂中任嬌嬌被拚命掙紮的郭磊推得撞向護欄,很?不幸的,恰好撞在凸起處,撞傷了尾脊,痛的她眼淚都出來?了,硬撐了幾秒還是?疼暈了過去。


    再醒來?,是?熟悉的純白色屋頂,還有撲鼻而來?的藥水味,緊接著是?江司琴那張哭紅了雙眼的臉。


    腰尾處依然很?痛,她動了動,發現使不出勁,心頓時涼了半截。


    “我癱瘓了?”


    “說什麽混賬話。”江司琴一開口就哽咽了。


    “不是??我的腰怎麽沒感覺了?”任嬌嬌小小鬆了口氣,隻要不是?癱瘓,一切都好說。


    江司琴沒回答,一臉愕然反問道:“你忘了?你是?不是?還撞傷了腦袋?”


    記憶慢慢回來?,任嬌嬌想起來?了,哦了聲,這下?終於長長舒了口氣。


    她想起來?了,送到醫院後,她醒過來?一次。


    醫生給她檢查,她因為太疼,哭的嗷嗷叫,求醫生給她打麻藥。醫生見她哭的太厲害,最?後還是?給她來?了一針。


    她問江司琴:“我睡了多?久?”


    “快一個小時。”


    “才過去這麽點時間啊。”任嬌嬌有些沮喪,醫生說她的傷還好,並沒有甩道尾脊,不過是?閃到腰了,在醫院住一天就可以出院。隻是?出院後還是?要注意些,一個星期內不要拎重物。


    好好的一個周末,又貢獻給醫院了。


    周末一般她都會和陳國偉打電話,而且聊上半個小時。今天沒給他打,肯定會懷疑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自己撞到腰這個事怕是?瞞不住。


    任嬌嬌想著這事得坦白,但郭磊的事還是?能瞞就瞞吧。


    郭磊被民警帶走了,最?後會怎麽樣,還得看江司琴和她這邊什麽態度。


    任嬌嬌看了眼江司琴,心想她應該還是?不想郭磊有事的吧。


    “靜雲呢?”


    “她去買吃的了。”


    “哦,你在擔心郭磊嗎?”


    “嗯。”


    “啊,沒……”


    後麵兩句都是?江司琴說的,話題轉的太快,她脫口而出說了聲嗯,隨後想到他對嬌嬌幹了什麽,又立刻否認。


    任嬌嬌笑:“說實話沒關係的,我又不是?不懂。”


    畢竟是?喜歡了幾年,現在也?依然沒有忘記的人?,怎麽可能不擔心。


    江司琴眨了眨眼,努力把淚逼回去。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任嬌嬌,她確實很?擔心郭磊,但同時又覺得對不起朋友。


    “別擔心,我們都沒事,派出所不會為難他的,頂多?拘留幾天。”任嬌嬌不僅理解,還安慰起她來?。


    隻是?他那樣的精神狀態,從派出所出來?後也?不知道會怎樣。


    哪怕她們不追求,但這件事肯定還是?會對他的人?生產生影響。至少醫院那邊,肯定不敢讓這樣的醫生複職的。


    任嬌嬌問:“他的家人?都在京城嗎?”


    江司琴點了點頭?。


    “他這個情況,最?好還是?告訴家人?。”


    江司琴再次點了點頭?,麵色沉重了幾分。


    郭磊變成這樣,也?不知道他的家人?能不能接受。


    沒多?久,馬靜雲買了吃的回來?。


    任嬌嬌吃過東西後,本想睡一覺,奈何麻藥漸漸過去,腰又開始疼,根本睡不著。


    她不是?能忍痛的人?,但是?擔心江司琴內疚,硬生生忍著。


    下?午,協程醫院的一個領導過來?了。


    公安局那邊聯係了單位和家屬,醫院那邊知道他幹出那樣的事,非常震驚。其中最?為痛惜的,當屬他這位直屬領導。


    領導下?午休息,但沒有回家,從醫院出來?後直接來?了任嬌嬌住的醫院。


    名義上是?替醫院來?看望,實則是?想看看能不能替自己愛徒求求情。


    郭磊大學?畢業就來?到協程醫院腫瘤科實習,算是?這位領導實打實帶出來?的,也?是?他最?為喜歡的學?生之一。


    江司琴也?認識他,三人?還曾經一起吃過幾次飯。


    回想起以前,兩人?不免都有些唏噓。


    既然是?來?給自己愛徒求情的,加上談話的對象是?江司琴及好友,這位領導也?很?坦誠,直接說了郭磊這段時間的事。


    這位領導還算是?明?眼人?,雖然後知後覺,可也?看出來?,郭磊一點點的變化,是?從接收了杜小雨這個病人?開始的。


    杜小雨的死被楊嵐利用到了極致,將郭磊的愧疚激的超出能承受的範圍,最?後甚至還影響到了他的專業。


    領導說起這些,一臉懊悔。


    “我真的很?後悔,為什麽沒能早點發現他的不對勁,及時拉他一把。”


    哪怕在杜小雨死後,他能既是?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郭磊也?不至於會到這地步。


    如果及時發現,明?明?有很?多?辦法可以幫郭磊。


    給他休假,和他談心,及早讓醫院的心理醫生介入,都是?能幫助到他的。


    說著,領導看向江司琴,“還有一點,你的分手對他打擊也?不小,這一點也?毋庸置疑。當然,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男女之間談朋友,不合適分手也?很?正?常,說到底還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行。”


    嘴上說著沒責怪,若真不責怪就不會說這番話了。


    任嬌嬌臉上笑容淡了淡,不是?很?高興聽到他這麽說。


    郭磊變成這一個樣子,歸根到底還是?他自己性格問題。


    而且為什麽江司琴會分手?還不是?他自己沒有分寸和底線。


    男人?,不管再通情達理,果然思維都還是?多?偏向男性。


    領導鋪墊了那麽多?,終於把今天來?的目的說出來?。


    “派出所那邊聯係了郭磊的父母,我來?之前也?和他父母通過電話。他父母的意思是?,想帶他去看看精神科醫生。隻是?派出所那邊說能不能放人?,還得看你們這邊的態度。司琴,看在你們過去幾年感情的份上,這一次就原諒郭磊吧。”


    江司琴沒說話,不是?她原不原諒的問題,現在躺在醫院裏的是?任嬌嬌。她沒有資格替嬌嬌做決定。所以她不說話,不想任嬌嬌為難。


    雖然嬌嬌這次很?慶幸沒事,但醫生也?說再撞偏幾分會是?什麽情況也?說不準。


    而且嬌嬌這一次不能說沒事,隻能說幸運,現在還疼的躺在床上咬牙切齒呢。


    她根本不敢去想,如果這一次任嬌嬌真把腰撞毀了,她這輩子還能不能問心無愧活著。


    江司琴沒有回答,任嬌嬌開口了:“我們這邊不追求郭磊的責任,他是?個好醫生,希望他的家人?能陪伴他走過這段黑暗的日子,日後還有機會站在手術台前。”


    郭磊的領導顯然沒有想到對方這麽輕易就原諒,來?的這一路他想了很?多?,也?準備了很?多?軟的硬的說辭,現在都用不上了。


    他說了聲謝謝,真摯的。


    隻是?心裏很?清楚,哪怕郭磊治好了,這輩子怕是?都沒機會再拿手術刀了。


    一個主刀醫生,絕對不可能允許心理有任何問題,哪怕曾經。


    領導走後,江司琴紅著眼對任嬌嬌道歉:“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她心裏清楚,任嬌嬌是?因為自己才這麽輕易放過郭磊的。


    她對不起任嬌嬌,這會臉抬頭?對視的勇氣都沒。


    任嬌嬌半躺在床上,郭磊的領導走了,她也?無需再忍了,一邊嘶嘶叫,一邊說:“我跟你說,人?隻要長期相處,就肯定會和對方共同經曆一些好的或者不好的事。你不用愧疚,我這不是?沒事麽。”


    “都疼成這樣了還說沒事。”江司琴抹掉眼角的淚,小心翼翼扶著她重新躺下?。


    “疼是?疼了點,幸好沒傷到根本。”


    這確實是?不幸中的萬幸,江司琴淚汪汪看著任嬌嬌,保證道:“嬌嬌,在你的腰上徹底好之前,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打飯洗衣服拎書?包等等,一切活都交給我來?。”


    一直不插不進話的馬靜雲這會趕忙開口:“別啊,都你幹了,我還幹什麽?”


    兩人?都笑了。


    第二天,任嬌嬌出院了。


    回到學?校的第一件事,便?是?站在學?校的電話亭裏給陳國偉打了十幾分鍾電話。


    果然如任嬌嬌想的那樣,昨天沒打電話回家,他就猜到了自己可能出事。


    任嬌嬌老實告訴她自己閃到腰了,在醫院待了一晚,陳國偉卻在電話那頭?一直反複問:“真的隻是?山道腰了?”


    “真的,不信你問司琴和靜雲,她們現在還在我旁邊。”


    陳國偉當然不可能問,怕有不信任妻子的嫌疑。


    不過妻子這話,卻是?讓他更?不放心。


    如果不是?腰傷的嚴重,她們怎麽會連打電話都陪著。


    此刻他真是?恨自己離得太遠,有什麽事都不能立刻來?到她身?邊。


    他問:“怎麽會閃到腰的?”


    這個說起來?就複雜了,所以任嬌嬌選擇不說,隻說:“我也?不知道,反正?就閃到了。”


    閃腰這個事確實,如果能留意到,那就不會閃了。


    陳國偉也?沒追著問,心疼問她疼不疼。


    嬌嬌最?怕疼了,如果自己在身?邊,肯定會抱著他嗷嗷大哭。自己不在,怕是?隻能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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