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許瑛娘道:“你妹妹在家裏。這兩天藥田情況不太好, 我讓她在田裏守著。”


    長默皺緊了眉:“那我們趕緊回去吧。您的身體怎麽樣了?我走之前,沒見您臉色有這麽差。”


    許瑛娘柔聲道:“兒是娘身上一塊肉, 你去了那樣的地方, 娘如何能沒有感覺?但你現在平平安安出來, 娘也好了。”


    長默有些懊惱:“可是兒子沒爭氣, 資質評測結果很一般。”


    許瑛娘忍不住愛憐捏捏他的小臉:“一般就一般, 娘隻要你回來就好。”


    她覺得兒子走了這一趟長大了。以前一團稚氣,靦腆內向, 十分依賴母親, 現在會跟她交流,會關心她了。臉上也完全沒有那些不好的東西的陰影, 變得活靈活現、鮮活了。


    她喜歡這樣與兒子交流的感覺。


    母子倆都是一臉喜色, 手牽著手,過去跟長默新認識的小夥伴作別。大小胖子剛好也敘完了話, 招著手,幾人湊到一起, 金光閃閃一身富氣的大胖子往荷包裏一抓就要給他兒子兩個新朋友發銀子,許瑛娘與樊氏夫妻幾個大人趕緊推辭,這番動靜立刻引來周圍有人不屑的目光,幾個人卻不以為意,氣氛熱熱鬧鬧的, 雖然身份不同, 彼此也沒有互相輕視的意思。


    瑛娘是乘坐驢板車過來的, 就停在路邊牌坊之下, 長默走過去,看到趕車的位置坐著一個壯漢,看到母子過來,扭頭憨憨一笑,比劃著手跳下了車,給他們騰了位置,他則在前麵牽著驢。


    許瑛娘腳下加快了兩步,朝男人打了聲招呼:“啞二哥。”男人點了點頭,望向長默。瑛娘扯了扯兒子的手:“叫啞二叔。”長默乖乖地叫:“啞二叔。”男人露出大大的笑容,摸摸小孩毛絨絨的腦袋,從懷裏取出一個藍布包,揭開取出一截纏著一截帶著翠綠葉子的枝條的紅繩,戴到長默的手腕上。瑛娘連忙道:“快謝謝啞二叔,這是他給你求的避穢保平安的疫繩。”長默便嘴甜地道了一聲謝。男人擺了擺手,輕輕一撈將長默放上了木板車。瑛娘在男人的示意下也上了車,男人看他們都坐穩了,沒有猶豫地牽著驢繩走在前麵給母子駕車。


    瑛娘忍不住道:“啞二哥,真是勞煩你了。這麽來回走一趟可夠累的,要不還是一起上車坐吧?我看這驢子結實著,沒有問題的。”


    “噅噅噅~”驢子像是應和她的話,叫。


    男人愛惜地摸了摸驢頭,大力擺著手,長默卻看到,他的耳朵尖都紅了。


    到這裏還不知道這男人和他娘有貓膩,長默的眼睛就是瞎的了。


    吱呀直響的破木板車從地處西郊的細名府轉過官道,從大元府的中心區域擦邊而過,轉入成西南方向的藥莊園區。


    長默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觸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看得簡直目不暇接。


    此時正值初秋,天高氣爽,中午的日頭依舊很毒,傍晚卻有清爽涼意,隱約即將迎來一年中最舒服的時段。


    大街上人流穿梭,四處駐足,頗為熱鬧。街上有各種各種的小幡,有小販,有酒樓店鋪,酒舍,這一部分看起來和後世描述的古代世界並無區別,不一樣的是,在販賣糖糕小食日用品中,還有販賣藥材靈獸的,有看起來是必須特定類型的人才能駐足不知用途的店鋪,裝飾得高雅大氣,引人注目。長默甚至還看到一間後世修真文必須的拍賣行,建立在長街最繁華之處。


    來往的人們依舊身著夏裝,貧家大都最像許瑛娘一樣的打扮,布衣布裙或是裋褐短打,扯著汗巾,有的加一頂竹笠,渾身灰撲撲的。商戶、富戶或鄉紳穿的就多式多樣了,質地也好了不止一個層次,甚至有綾羅綢緞的,顏色也十分鮮豔。


    長默注意到,人群中有部分人身材格外高大一些,裝扮也很特異,這些人身上穿著類似護甲一樣的東西,有的是一整套,有的隻在肩,關節處安裝,有的更簡單,他們將那質地很奇特的軟甲剪裁成單一件護心鏡、腰帶、半片護胸或額飾穿在身上,還有卷成螺狀或星星型飾品的,這些人頂著這身裝備,像是在展示戰利品般,或牽著單角像馬的騎獸,極少幾個牽著虎形豹形的凶獸,昂首闊步,威風又自得。


    ——是的,大街上居然能看到這些神情凶悍的猛獸,看起來像被馴服了的,雖然大家看到它們都紛紛避讓,但都是習以為常的樣子,這讓長默再次深刻感受,他來到的不是前世所認知的任何一個世界。


    長默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他們都是異能者,傳說中的神血戰士!


    看著這群雄赳赳氣昂昂的戰士,心底的羨慕和向往又控製不住了。


    長默問:“娘,你些軟甲是什麽東西啊,看起來好神氣。”


    他娘歉然地搖了搖頭,她一個婦道人家懂得不多,隻知道這軟甲胄是這些神血戰士的常服,甲胄是什麽材料組成她就不清楚了。


    前麵的啞二聽到他們的對話,嗚嗚比劃了起來。長默看不懂啞語,瑛娘饒富興味地看完,給長默解釋:“你啞二叔說,這軟甲的材料來自一種生活在礦地的吞金獸。每年那裏都有二次獸潮,血神司會組織一班低階的神血戰士過去撲殺。成年的吞金獸體內都有一塊像白銀一樣的結晶,很小很小的一點,就這麽大——”瑛娘學著伸出小拇指摳出那麽一點:“神血戰士每殺死一隻,取出一點結晶,最後將這些結晶融化鑄成外甲,別看有的戰士身上隻有一點軟甲,那也是滅殺成千的凶獸才完成的,代表著無上的榮耀呢!”


    “難怪。”長默一本正經地點頭,看在她娘眼裏就像個小大人,聲音卻像新磨的江米丸子那裏軟糯軟糯,自家的娃都是寶,她娘隻覺怎麽看怎麽可愛。忍不住親親兒子的臉頰,長默體內的老青年臉都被親紅了,卻厚著臉皮賴在他娘臂彎處,和風習習,無比愜意。


    他半合著眼嘟噥道:“奇怪呢,為什麽大街上都看不到藥童或藥師跟神血戰士一起呢?不是說他們將來會結契嗎?”


    他到這個名詞幾次,已經將它腦補成類似“結婚”的親密行為。這種感情,應該是要提前培養的吧?


    他的話剛說完,就感到他娘頂了頂他的手臂。


    前頭剛好走過來一對男女——不,確切說是一個大塊頭和一個小蘿莉,小蘿莉的頭隻到大塊頭的胸下,邁著小碎步,旁邊牽著大白貓,二人一獸呈梯形排列,完美詮釋了最萌身高差。


    他們衣飾鮮明,男的身上有軟甲裝飾,數量還不少;女的在這天氣還披著一身連帽披風,渾身都包裹在裏麵,隻從寬鬆的帽簷間露出一張小小的白皙美麗的瓜子臉,一看就是神血戰士和藥童組合。


    還是已經或者即將結契那種。


    長默不將他們誤會成別的,是因為兩人都羞答答地散發著戀愛的腐臭味。


    大塊頭身高腿長,一步邁開老遠,一不小心就要走出隊列,偏偏身邊的短腿小蘿莉是個運動白癡,跟得跌跌撞撞,一不小心就撲在地上吃泥。


    然後畫麵就變成了大步走的戰士和撲街蘿莉。


    長默:“……”這對狂戰士和帽兜美蘿莉組合是出來賣萌的嗎?


    畫風太鮮明以致於這個畫麵在今後長久地誤導著長默,無論是看到男女、男男或者女女結契,都以為他們是這樣的互相帶箭頭關係。


    大街上都在看這對組合,會心一笑,憨憨的胸肌發達頭腦簡單的神血戰士終於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去扶蘿莉,蘿莉一副快要哭的樣子,她身邊的萌貓突然蓬地變身,化成一隻獠牙外露的巨型貓獸,溫馴地屈下身去,大塊頭溫柔地把蘿莉抱上獸背坐著。


    兩個大人都微笑著看著長默張大嘴巴的樣子,啞二又開始比劃,回答長默的疑問。


    ——這是狸獸,機警溫馴,擅長探路和追蹤,它們性格親人,可以充當陪伴型的靈獸,變身可當騎獸,很多女孩子都喜歡。


    然後是關於“結契”——大昊國神血戰士和藥童“結契”是不能隨意進行的,一般都要分別進階到藥師以及神狩士級別才有資格。隻有個別特殊的才被允許在藥童和神血戰士階段就結契。更多的長默以後自然會了解。


    到了藥師和神狩士這種級別,已經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會隨意在大街上逛著.


    而對於未到達一定級別的藥童以及神血戰士,大昊國的名府以及神血司對其要求和製約是比較嚴格的。


    這是因為,初階藥童的能力很弱,而神血戰士天性好戰衝動,在沒有完全實力的情況下,容易釀成事故。大昊國曆史上,就曾經發生過轟動一時的慘案,十幾名剛踏進異能三、四級的神血戰士信心膨脹,竄啜著同科同樣也才凝聚三級疫力的藥童效仿神狩士和藥師的組合戰鬥,深入藺山狩獵,結果不幸遇到一頭九級的鷲獅獸,三十餘名少年,其中還有三名來自世家貴胄,從小花費無數精力和資源才培養起來天資特別出眾的少年,全部葬身獸口,無一人生還。


    二日後搜查隊才找到了事故的發生點,隻得到一地淩散的碎屍。


    這件事之後,帝國很快出台了相應的政策,規範少年們的行為準則,種種製度規章,什麽可以做什麽不可以做,精確到日常言行。甚至還有一些古板的上師深為忌諱,嚴禁初階的藥童與神血戰士私交過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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