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對山門中人往往都有種發自內心的尊敬。


    因為鑽進山裏做研究的人,往往都是有本事卻又有骨氣的人。


    不服朝廷管,不願被奴役,隻能鑽進山裏,才能獲得他們想要的自由。


    當然他們和那些逃進山裏的野人是完全不同的,野人是犯了事,或欠著債,別無他法進的山,進山之後也是單打獨鬥、荒野求生。


    可人家山門中人卻不一樣,人家是有組織有係統的進山,在山裏不僅能生活的好,甚至還能把族群發揚光大。


    驪山宮就是這樣一座山門!


    乘著甘羅的馬車上了那條熟悉的山道,與百餘年前相比,山道修繕的更加寬闊,當年隻有一丈寬的道路,如今有一丈五,道路兩旁還栽種了一些桃花樹。


    “嘖,與百餘年前相比,路修的更寬了。”易承撩起車窗簾,看向外麵說道。


    “世子百餘年前來過?”


    “算是吧。”易承打了個哈哈,“驪山老母還在麽?”


    “世子與驪山老母有交情?”


    “算是吧。”


    “世子的身上,似乎有許多秘密。”


    “都是長壽家族,秘密自然不少。”易承笑道。


    聽到易承這麽說,甘羅便陷入沉默,手上的馬鞭倒是又揮動地快了幾分。


    驪山宮還坐落在那片巨大的桃花林裏,此時十月底的天氣,不是桃花開的季節,桃花林中有剩一一片鬱鬱蔥蔥的桃樹。


    在桃樹掩映中,遠處能看到一些兩層的木製閣樓。


    這裏的麵積相較百餘年前擴大了不少,閣樓的數量也明顯變多了。


    “羅馬王世子約翰男爵前來拜謁,速去通稟。”甘羅進了山莊後就朝守在山莊口的幾名壯漢道。


    透過車窗,易承就看到那些山門守衛長相都很年輕,穿著淡藍色布衣短衫,聽到甘羅的傳令,有人直接朝莊內跑去。


    甘羅下了車,把馬匹交給一名守門的壯漢,撩開車簾對易承道:“世子可下車隨我來。”便帶著易承朝桃花林中走。


    易承下了車,也跟在甘羅後麵,七拐八拐的繞進林子裏。


    最終繞到一座大院前,院中有一座閣樓。


    “世子請。”甘羅做了個請的姿勢,易承就踏進院子,徑直地走向閣樓。


    閣樓門口已經有兩名身穿淡藍色布衣短衫的青年人守候,見易承到門口,就推開了木門。


    屋內居然坐著不少人,一眼看去竟有五個。


    待易承定睛細看。


    一股曆史的錯亂感就讓他感覺有些窒息。


    最中間主位上坐著兩個人,左邊坐著的是一名老婦,身穿紅色金邊右衽常服,頭發花白,發髻高高盤起,分明就是驪山老母秦伶。


    而坐在她右手邊的那個,是個身材矮小的光頭老男人,穿著一身緋紅短衫,不是當年齊國稷下學宮的宮主淳於髡又能是誰?


    淳於髡...他還沒死...


    易承心中有些五味雜陳,距離他第六次重生為孟文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兩百年,期間七國征戰,秦國統一,秦漢爭霸,改朝換代,似乎經過了無數事情。


    到現在連稷下學宮這個詞易承都感覺已經變的很陌生了,而淳於髡這個老東西,居然還是一副與當年別無二致的模樣。


    這都是什麽妖孽。


    易承沒有繼續把目光停留在淳於髡身上,而是環顧周圍坐著的那些人。


    一身黑衣素服,麵戴白紗的鍾無豔;一身曲裾窄袖青色錦衣,麵戴黑紗的淳嚐芳;還有一位身穿灰色常服頭發灰白的甘茂。


    之前甘羅不是跟自己說他們死了嗎?


    不是,就騙是吧?


    那關於張家的事是不是也騙過自己?


    一個個明明活的好好的,自己都重生九次了,身份都幹到羅馬共和國的世子了,這些人還沒死,是真死不了是吧?


    “吾等驪山宮恭迎羅馬王世子,約翰男爵。”秦伶的聲音依舊是那麽柔緩,帶著暮年女子說話時那股獨特的恬適。


    易承的目光掃過這些人,越看越覺得無奈,這些人的長相容貌幾乎都沒太大變化,一百多年過去了啊,在這個人均壽命不足三十歲的年代,四代人都過去了,這些人居然還都活著。


    他們究竟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什麽影響?他們之前跟自己說的那些秘密,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謊言?


    易承最後還是朝主位的二人拱拱手道:“見過驪山老母,見過稷下學宮宮主。”


    易承此話一出,在座眾人瞬間一窒,空氣似乎瞬間凝固,掉一根針都能聽到,原本對易承不是很在意的鍾無豔、淳嚐芳等人,也紛紛用好奇地目光打量起他。


    淳於髡離開齊國已經有一百五十多年了,山門中隻有少數人才知道他曾經擔任稷下學宮宮主職位,如今這個異邦世子一上來就能道出身份,如何不讓他們吃驚。


    秦伶盯著易承那雙水藍色的大眼睛看,隨後才緩緩問道:“世子認識我等?”


    “我乃道門理綜隱派之人,對驪山宮幾位隻是略知一二。”易承上來先亮明了身份。


    “道門理綜隱派...”坐在秦伶旁邊的淳於髡,眼珠轉個不停,“汝與百餘年前的道門理綜的孟文是何關係?”


    “孟文乃吾之師祖。”易承回答道。


    淳於髡此刻卻冷笑一聲道:“動手!”


    “慢著!”易承忽然抬手,使得在場眾人都是一驚。


    隻見易承快速轉過頭,在他身後果然有兩名青年人手持繩索想上前捆他。


    易承看了看他們二人,那二人沒想到易承居然察覺到了他們,一時間也不敢繼續上前。


    “不用驗了,我可以告訴大家,我就是張家人。”易承雙手一舉,直接舉手投降。


    這下倒是把在座的眾人搞的麵麵相覷,一時間沒人再說話。


    “怎麽了?你們割脖子放血,不就是為了驗證我是不是張家人嗎?”上過一次當的易承,此刻隻覺得有些好笑。


    “相傳道門理綜隱派,有預言前後百年之異能,世子也有如此天賦麽?”驪山老母秦伶的聲音此刻也變得有些清冷。


    “當然如此。”易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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