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閔終於忍不住問薑糖:“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的嗅覺跟別人不一樣,能聞到很多你們聞不到的氣味。”


    薑糖說:“金沙湖下麵的晶石已經被我發現了,你和苪茵陳身上都有晶石的氣味,是因為長期服用的關係吧,劉景詹隔幾天身上便會有這種氣味,很淡,保持的也不會很長,是跟你接觸後沾染的。”


    原來是氣味暴露了,藍閔問道:“苪紅豔、苪茵陳都吃過晶石,你為什麽懷疑是我跟劉景詹?”


    薑糖道:“因為這三個人裏,你最不重要,劉景詹那種貨色,她們覺得用你就夠了。”


    藍閔心理防線終於破了,“你想怎麽樣?”


    “我想幫你解決到劉景詹這個麻煩。”


    薑糖抬頭看看外牆上的通風管道入口,說道:“從這個入口,能進入到苪紅豔和劉景詹談話的房間,我幫你解決劉景詹,你幫我做時間證人,證明案發時,我們倆在一起爭吵。”


    “我可以現在就告發你!”藍閔說:“我背叛安撫師公會一旦事發,帝國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


    薑糖笑了,“別扯這些了,你不過是想從我這裏多談判點好處,你心裏巴不得早點甩掉劉景詹這個垃圾呢。”


    她拿出一個錄像機,說道:“這裏麵有唐升海拍攝的,你在金沙湖入口炸毀整塊地貌的全過程,這隻錄音筆裏,有我提前錄製好的跟你質問吵架的錄音,去找個有監控的地方,讓監控隻拍到你的側臉,然後,跟錄音吵架辯解吧,錄音結束後,我一定會回來的。”


    藍閔看了錄像,自嘲起來,原來在去金沙湖的路上,她就已經暴露了身份。


    “你憑什麽認為我一定會跟你合作?”


    “因為你能在劉景詹手下委曲求全,是個想活下去的人,你不跟我合作,我就把錄像交給我們處長,謀害皇儲候選人,劉景詹和苪紅豔都保不住你,我們處長單嶺,除了別人心中的秘密,帝國已經沒什麽值得他感興趣的,你落到他手裏,他會很樂意用足夠長的時間,把你從小到大的秘密都挖出來。”


    “跟我合作或者進安全局的黑牢,我想你會選擇跟我合作的。”


    “你推測對了,無論如何,我都想活下去!”


    藍閔拿上薑糖提前準備好的錄音筆,看了下時長,隻有八分多鍾,既然決定合作了,那她也希望薑糖能成功,她問道:“八分五十五秒,你夠嗎?”


    “足夠了,再長就要引起懷疑。”薑糖說道:“等苪紅豔出來,沈銀元會安排人給你暗號,你就可以開始跟我吵架了。”


    “你果然跟沈銀元是一夥的。”藍閔恍然大悟。


    薑糖笑笑,“你說是就是吧。”


    ……


    “托馬斯沒有競選成功的希望了,安撫師公會的這一票,準備投給沈銀元,你去幫我跟托馬斯親王解釋一下,茵陳依舊會嫁給他。”


    苪紅豔看著劉景詹,繼續說道:“安撫師公會沒有徹底得罪過沈銀元,還可以選擇跟他站隊。”


    劉景詹冷笑,“你們這是想腳踩兩條船。”


    “那現在有更好的選擇嗎?”苪紅豔道:“我是沒想到,我們會長會跟你有過合作,會長說了,你幫我們一次,以後公會也會幫你。”


    劉景詹反問道:“你們會長說過我跟她是怎麽合作上的嗎?”


    苪紅豔搖搖頭,她確實不知道,會長並沒有說,為什麽會跟安全局這陰暗的存在合作。


    劉景詹笑得很嘲諷,“看來你們安撫師公會也不夠團結,我告訴你吧,當年你們會長,在你跟那位a.級安撫師之間選擇接班人,那位a.級安撫師不願意受製於人,拒絕了冉雪睿的招攬,她才退而求其次,選擇你,隨後拜托我,摧毀那位a.級安撫師,所以,我才斬斷了她的一對觸角。”


    “不是的,你挑撥,就算她拒絕了會長,也不需要毀了她吧?”


    苪紅豔還記得,那一屆她是b級,特別羨慕被會長器重的a.級安撫師,後來安慰a級的年輕安撫師出事被帶去了安全局,會長才開始器重她的。


    她通過了會長的層層考驗,才被告知了會長最大的秘密,那些能提升安撫力的晶石,這一點,連劉景詹都不知道。


    劉景詹說:“你們會長說,不是同盟就隻能是敵人,不能留她在安撫師公會,因為她太過優秀,會成為你接任副會長、會長的絆腳石,你也沒想到吧,你的會長也是個為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你和你妹妹,不過都是她手裏的棋子。”


    苪紅豔接受不了跑了出去。


    劉景詹得意的冷笑,一個小小的安撫師公會,一幫女人,還妄圖控製他?也就托馬斯那個蠢貨,被安撫師公會的女人們耍的團團轉。


    劉景詹一回頭,看到薑糖突然出現在她身後,他根本沒聽到開門的聲,立刻凝神戒備,“你是怎麽出現的?”


    薑糖指了指頭頂的通風管道,劉景詹下意識抬頭,“你從通風管道下來的?”


    隨即他平視著眼前的小姑娘,好笑道:“你單獨找我,是想求情要我放你一馬嗎,談可以,但是我跟女人隻在床上談事情。”


    薑糖也笑,就在一句話的功夫,她的那些隱形的觸須們全員出動,此刻盡數入侵劉景詹的精神殿堂,一半捆住他的精神體,一半蠻橫的撞開他所有的記憶大門。


    薑糖說:“今天全帝國的行政官、內閣都齊聚一堂,真是個殺人的好日子,不過我不會殺你,攪碎你的精神內核、一個傻子什麽都指證不了,至於談判,我不需要跟你談判,你記憶裏那些不為之人的秘密,我自己來看吧。”


    第30章


    劉景詹的記憶又回到了十年前, 高勁鍾帶著空白的紙張來找還是安全局處長的劉景詹,劉景詹笑了,說隻要證明東西是從萊恩公爵府邸拿出來的就行。


    他在白紙上蓋了偽造的萊恩公爵私人印章, 讓高勁鍾離開,隨後打開電腦,將白紙放到打印機上,打出了三頁的資料,又封回檔案袋裏, 去向王室成員、同時也是內閣大臣的厲元辛匯報。


    劉景詹跟內閣大臣匯報說:“萊恩公爵開始調查兩百多年前, 皇家特遣隊長白海葵的事,這是禁.忌,他用私人渠道查閱絕密檔案, 這是叛國。”


    曆元辛道:“動機呢, 國王陛下即將下旨選他成為皇儲候選人之一, 他為什麽要在這時候查兩百年前的曆史?”


    “跟他的妻子薑明微有關, 他妻子生了病, a+級別的安撫師或許有能力可以治,他便去調查兩百年前a+級安撫師絕跡的原因, 試圖找到讓帝國的安撫師突破a+級的辦法。“


    “他不知道這樣做是叛國嗎?”曆元辛生氣的質問。


    “萊恩公爵對妻子的占有欲很強,將妻子藏在城堡裏,見過她妻女的人不多,他為了妻子背叛帝國並不意外。”


    劉景詹信誓旦旦,“這份資料,是萊恩公爵府邸的女傭偷出來, 真實性毋庸置疑, 既然查到了萊恩公爵調查到了最後一位a+級別安撫師, 是不是請他回安全局配合審問呢?”


    薑糖看到這裏, 已經憤怒異常,他們為了給父親定罪,胡編亂造,母親是為了照顧她才不怎麽出城堡,而薑糖不見外人,是她還沒有學會熟練的隱藏自己的觸須,一受到驚嚇,偽裝成觸角的觸須便會暴走。


    父親是最溫柔的人,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那樣子。


    還有讓薑糖疑惑的是,為什麽調查白海葵,就是叛國呢?


    畫麵一轉,父親被請去了安全局,劉景詹親自審訊,沒有動粗,正常的順訊室,但是詢問的問題,每一句都圍繞著白海葵。


    “萊恩公爵,請問您調查了白海葵是嗎?”


    父親沉默了片刻,還是選擇了坦白,“是的。”


    “請問您調查到了什麽程度?”


    “最後一任a+安撫師白海葵,她很強大,她治療過的海洋獸延續的後代親口承認,a+級安撫師,可以將剛進入狂化後的變異種治療好。”


    “您為什麽要關心這個問題呢,請問是您的妻子精神狂化控製不住了嗎?”


    父親沉默的搖頭,“這個問題,恕我不能回答,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劉景詹得到在外監聽王室的確認後,點頭道:“請問。”


    “帝國為什麽要抹殺白海葵的一切記錄,為什麽從她之後,再也沒有a+級別安撫師了?”


    劉景詹搖搖頭,“抱歉,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您,以為我也不知道。”


    關於父親的記憶,薑糖在劉景詹的記憶殿堂裏,隻搜尋到這麽多。


    但是還有審訊沈銀元的記憶,那些記憶殘酷的她都不忍看,薑糖八歲離開府邸的時候,沈銀元十三歲,十六歲他從海洋深處來到陸地,接替父親在帝國的府邸和職務,被帝國外派出去,可一年之後,他因為調查萊恩公爵的叛國案,被帶進了安全局,接受審問。


    “局長,沈銀元自己封閉了自己的記憶,連他自己都想不起來,我們根本問不出來他這一年調查到了什麽。”


    “找個安撫師來強行打開他的記憶呢?”已經是局長的劉景詹問屬下,那個屬下不是單嶺,從這時候起,劉景詹就開始不信任單嶺了嗎?


    “已經試過了,連安撫師公會的會長冉雪睿,都打不開沈銀元的記憶大門。”


    “該死,他的意誌力這麽頑強?”


    畫麵一轉,時間到了三年後,王室對外、對海洋說派沈銀元去外地執勤三年之期已到,無法再拖延下去了,而安全局對沈銀元的審問毫無進展。


    “局長,現在怎麽辦?”


    劉景詹煩躁,“還能怎麽辦,海洋部族已經跟帝國抗議,我們用了這麽多方法,都無法撬開他的記憶殿堂,王室決定釋放他,把他丟去單兵學院吧。”


    “帝國已經沒有a+級的安撫師了,按道理來說不會再有單兵能突破十一級的戰力,研究室想再切片點標本,研究一下沈銀元的單兵作戰能力為何會突破十一級。”


    “切吧切吧。”劉景詹說:“叫實驗室別太過分,雖然他的觸手可以再生,切多了我不好交代的。”


    “明白,我會親自看著的。”


    *


    劉景詹的記憶殿堂裏沒什麽可挖的信息,薑糖絞碎了他的精神內核,觸須退了出來,劉景詹如同一塊破麻袋軟倒在地,薑糖順著通風管道離開,重新回到了花園裏,從藍閔的手中收回錄音,繼續跟她吵架。


    藍閔很緊張:“你搞定劉景詹了?”


    “嗯,絞碎了他的精神內核,成傻子了,你解脫了。”


    薑糖推了她一下,在監控範圍內露了一下臉,拔高聲音道:“藍閔,你就是嫉妒我的等級比你高,所以金沙湖坍塌,你都沒有查看,就把我們丟在那裏等死,是這樣的吧?”


    藍閔心裏默默翻了個大白眼,反手把薑糖推回到監控之外,辯解道:“才不是,我在金沙湖外麵等了一天的。”


    薑糖壓低聲音說:“好了好了,不用吵了,我們回議會大廳吧,等一會便會有人發現劉景詹的精神內核被撕碎了,要挨個盤查的。”


    藍閔心驚,“你隻有a.級,劉景詹的戰力有10.5級,你怎麽能製服他的,難道你的戰力比他還高?”


    薑糖說:“不該你問的別問,回去記得找人多的路走,這樣全程都有人證,我走了,案發後接受盤問,你別露餡。”


    ……


    薑糖回到了議會大廳,看到投票已經結束,正在統計票數,又等了一會,競選投票統計結果出來了,全部是記名投票,一共有四十一個區的選票都投給了沈銀元,他獲得了51%的選票,唐尼公爵13%,托馬斯公爵36%,沈銀元以絕對領先的票數成了這一屆的王儲。


    天空一族崇尚自由,唐尼公爵帶著衛隊準備離開,托馬斯受到了羞辱,也要離開,但此刻整個議院響起了警報,隨後王室衛隊給議院圍了,誰都不許離開。


    天空一族首先不樂意了,“怎麽回事,這不都選好王儲了嗎,為什麽不讓我們走?”


    今天來議會的分量都重,王室衛隊長歉意道:“休息室那邊出現了惡性案件,安全局長劉景詹的精神內核被人攪碎,和高勁鍾案子的手法一致,我們懷疑是同一個人所為,凶手就在議院裏,抱歉,每個人都要接受調查,證明清白後才能離開。”


    安全局緊急抽調來了審訊官、和王室衛隊一起,對議院的每個人做問詢筆錄,離開議會廳的那幾個人,被重點盤查。


    薑糖跟審訊她的王室衛隊長說:“那會我跟藍閔差點在花園打起來了,你們可以去問她。”


    藍閔為了自證清白,同樣跟她的審訊官說:“薑糖懷疑我嫉妒她的安撫才能,故意不施救,跟我在花園吵了快十分鍾了,你們可以去看監控。”


    薑糖和藍閔順利洗清了嫌疑。


    ……


    沈銀元成了王儲,本來要舉辦慶祝宴會的,但是出了劉景詹的事,宴會壓後,不少貴族都開始邀請沈銀元,去他們的府邸參加私人宴會,全都被沈銀元推掉了。


    因為今天晚上是四人小隊,從金沙湖分開後的第一次碰頭會,就在沈銀元家,反正他現在是王儲,家裏來人拜訪不奇怪,何況薑糖還住在沈銀元家呢。


    沈銀元的書房裏,薑糖跟他們三個匯報了一下案件,“我從劉景詹的記憶殿堂裏,看到了十年前他帶著偽造的證據,去找內閣大臣曆元辛,提到了萊恩公爵為了妻子的病,去調查最後一位a+安撫師白海葵,根據劉景詹和曆元辛的對話,a+級安撫師可以治療狂化成變異種的單兵。”


    “劉景詹問萊恩公爵,是不是想找到讓安撫師恢複a+安撫力的辦法,好給他的妻子治病,可萊恩公爵說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按照劉景詹的說法,妄圖調查最後一任a+安撫師,就是叛國。”


    “為什麽,這太不合理了吧?”肖秦單細胞,“如果能恢複a+安撫師,那對帝國是極大的好事,為什麽成了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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