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難得出來遊玩,馬車方停穩薑棟迫不及待跳下了馬車。


    魏子良忍不住取笑道?:“都成婚了,還這般不穩重。”


    話音落下了馬車,方才發覺薑棟竟然貼心去扶自家夫人下馬車。


    又?嘀嘀咕咕衝玉晏天道?:“這小子,何時?變得如此體貼入微。”


    如夢初醒,不甘心道?:“不行,我可不能輸給這小子。”抬腿便也去扶自家夫人,獻起了殷勤。


    這二人都去了,玉晏天自然也不例外。


    原本直接上花船,可是薑棟提議要帶宇文沐顏在街上逛一逛。


    於是,這三?對一前一後?隨意在街上轉了起來。


    薑棟攬著?宇文沐顏為首,後?麵?是魏子良與雲楚清。


    玉晏天與南宮盛蓉並排,走?在最後?麵?。


    南宮盛蓉一個眼神,幾名百姓打扮的暗衛不著?痕跡橫在她與玉晏天二人身前。


    將二人與前麵?幾人隔開,身後?同樣跟著?幾名暗衛。


    此時?街上人流不斷,薑棟那幾人隻當這些人是普通百姓。


    “子良哥,是不是與你說起玉晏城與肖家的婚事了?”


    街上人聲嘈雜,前後?又?有暗衛相守。


    南宮盛蓉自然也不怕人聽去,眼光追隨著?前麵?幾人慢悠悠前行。


    玉晏天頷首,十指相扣微微用力,輕笑道?:“聽聞殿下,安排林聞朝與肖家女兒見麵?了。”


    南宮盛蓉瞄了一眼玉晏天,他眼神柔軟不似從前那般冷冰冰。


    暖得令她心猿意馬,當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畢竟有暗衛在,南宮盛蓉衝玉晏天拋了個媚眼,傲嬌道?:“沒錯,你還知道?了什麽?”


    “那二人一見如故,吟詩作賦,兩?家正?在商議婚期。”


    玉晏天這話一瞬讓南宮盛蓉明了,為何玉國公急著?見她不惜下跪。


    這林聞朝是今年狀元郎,那肖家女郎早便思慕這位狀元郎。


    南宮盛蓉想起惠安帝的話,大婚後?玉國公會自裁謝罪。


    不管怎麽說,玉國公都是玉晏天的父親。


    她深知父子二人之間的恩怨,可旁人終究不是玉晏天。


    她好奇更?多的是擔憂,玉晏天真的能坦然麵?對親生父親自裁。


    她想問可又?不知如何啟齒,滿眼憂色偷瞄了一眼玉晏天。


    急急忙忙撇過臉,假裝看向街邊的小攤位。


    南宮盛蓉這些細微的舉動,被玉晏天盡收眼底。


    其實公主想什麽,玉晏天猜得到。


    這些日子他每次入宮麵?聖,吳貴妃都會在事後?特意攔住他。


    哭哭啼啼好多次,那叫一個聲淚俱下。無非是那一套說辭,總歸是血濃於水的親父子。


    為此為了避開吳貴妃,玉晏天麵?見完惠安帝,明明公主便在隔壁殿內批閱奏折。


    他卻顧不得相見,便急匆匆離開。


    人聲越發鼎沸,玉晏天的心似乎亦有些沸騰。


    血濃於水的父子,當真是可笑可悲。


    他忽然止步不前,鬆開公主的手。一字一頓寒聲道?:“若我一意孤行,要他死,你當如何看我?”


    “這,那個,我……”


    問題來得太過突然,南宮盛蓉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她的支支吾吾,有些刺痛玉晏天的心房。


    他不在意旁人如何看他,唯一在意的便是公主如何看他。


    他目不轉睛凝著?她,忐忑不安等著?公主的回複。


    單手背後?,虎口緊握。從未怕過,這一刻他卻有些怕了。


    甚至覺得,此事會成為他二人之間的隔閡。


    南宮盛蓉深吸了一口氣,主動挽起玉晏天的手臂。似撒嬌又?似心疼道?:“九年了,每次佳節其他幾人離宮歸家,我都會去北宮纏著?你,其實,其實我一直都心疼你,孤身一人在宮裏……”


    說著?竟覺得心口發疼,聲色略帶哽咽道?:“無論,你做何決定?,我決不會厭棄於你。”


    她鬆開手腕,毫不顧忌路人的眼光撲進玉晏天懷裏。假裝嗔道?:“還不快,抱住本公主。”


    非禮勿視,身後?的暗衛急忙背過身去,繼續四下張望警惕著?。


    玉晏天震驚於公主的堅定?,身子微抖恍然回神。緊緊圈住公主,情?真意切說了句不相幹的話:“其實,我很?早便傾慕於殿下……”


    原本還有些傷感?感?觸的公主,登時?來了精神。


    烏黑的杏眸溜溜一轉,好奇追問道?:“很?早,是什麽時?候,快說,本公主命你快說……”


    眼前熟悉的機靈古怪,玉晏天忽然起了逗弄心思。


    鬆了懷抱邊拉著?人往前追趕幾人,邊賣著?關子道?:“洞房花燭夜,我自會告知。”


    越是如此故弄玄虛,南宮盛蓉越發好奇。


    隻覺得百爪撓心,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不自覺猜測起,是何時?候。


    “是,及笄時??莫非更?早,到底是什麽時?候,總不可能是孩童時?吧?你快說啊!”


    玉晏天笑而不語,轉而腳步加快。


    夜風與他為伍,撩動他冠上的發帶。


    拉扯她的青絲,與發帶糾纏到了一起。


    此刻她隻想知道?答案,煩躁撥開青絲與發帶。


    嘟著?朱唇,怒道?:“你今日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


    說著?下盤一紮用力一拉,掙脫玉晏天的拉扯。雙手叉腰,氣呼呼瞪著?玉晏天。


    玉晏天寵溺一笑,不緊不慢上前勸道?:“這可是京城街上,那種閨房私密話,怎能在此說呢!”


    南宮盛蓉方想回懟,還不是你先勾起本公主的好奇心。


    這時?,薑棟手裏拿著?孔明燈過來,自顧自言語道?:“我夫人要去船上,放燈祈福。”


    魏子良手裏也拎著?一盞孔明燈,與雲楚清走?了過來。


    看著?公主與玉晏天被圍在中?間,薑棟這才發覺四周全?是暗衛。


    不過有暗衛在,他也不必在時?刻警惕著?。


    他父親薑宥,私下交代他務必護好宇文沐顏。


    父親雖說守護,可他再愚笨自然也明白,陛下對宇文沐顏仍有猜忌。


    第138章


    護城河岸, 無數河燈在男男女女的祝禱中飄蕩遠去?。


    水波蕩漾,花船向前遊走移動。


    薑棟與魏子?良兩對夫妻,在甲板放著孔明燈。


    玉晏天擁著南宮盛蓉, 立在船艙門口。望著緩緩升起的孔明燈, 玉晏天溫柔問道:“蓉兒, 為何不去?祈福許願?”


    南宮盛蓉嬌哼回道:“本公主?父母安康,感情順利,又有?何求的。”


    言畢,仰起頭衝玉晏天打趣道:“倒是你,你為何也不去??”


    玉晏天神色雖??x?未變,可啟齒口吻有?些?嘲諷道:“為父祈福長?壽安康,還是求他早赴黃泉。”


    南宮盛蓉察覺玉晏天眼神裏?有?一絲難過, 說到底他都?不是無情無義之人。


    她不禁握住他的手, 那些?規勸的話她絕不會去?說。


    她不想去?幹涉玉晏天父子?之間的事?情,隻願他早日卸下多年壓在心?底的積怨。


    玉晏天反將?南宮盛蓉整個人圈進懷裏?,在她耳畔低聲?調侃道:“你不必擔憂我,倒不如, 早日讓我體會一下做父親的滋味……”


    幸好那幾人聽不見,即便如此南宮盛蓉仍羞紅了臉,嗔道:“你想得倒美。”


    “難道殿下, 還想與旁人生不成?”


    “哼,那要看你的表現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逗起嘴來。


    這時,一艘小船劃向花船。


    船上有?幾名金甲禁衛, 為首的禁衛神色嚴謹卻是薑叢。


    小船離花船還有?兩三丈, 薑叢騰身而起輕飄飄躍到了花船甲板上。


    甲板上的四人,自然被從天而降的薑叢驚到。


    薑棟結結巴巴問道:“大, 大哥,你怎會來此。”


    薑叢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回道:“我找公主?殿下。”


    薑叢望見船艙前的公主?,徑直上前拜道:“薑叢拜見殿下,駙馬,命陛下口諭,召殿下與駙馬速速回宮麵聖。”


    薑叢的口吻有?些?嚴肅,此處有?其他人南宮盛蓉與玉晏天並未發?問。


    隻是與魏子?良幾人客套兩句,便隨薑叢上了小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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