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沉默了幾秒,才搖了下頭說,“不了吧。”


    薛燃他們住的那棟宿舍有個地方可以翻進去,不是特別安全。而且睡一覺醒過來就是說是晚上了,晚上……萬一又遇到那個變態了怎麽辦?


    任誌剛前兩天就想請假回老家看看老人,正好江予去秋遊的這兩天家裏沒人用車,所以他索性給任誌剛放假了。


    江予沒打車,最後蹭戴子明家的車回的家。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江予打開家門,小別墅內也是一片漆黑,黑暗像一隻安靜蟄伏在小別墅的凶獸,虎視眈眈地盯著站在家門口的江予。


    那股陰冷的窺視感又來了。


    江予打了個哆嗦,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亮玄關,打開了燈。


    燈亮了,黑暗飛速褪去。


    家裏的管家和保姆阿姨這兩天都放假了,明天才會回來,偌大的家裏隻有江予一個人。家裏太安靜了,沒有一點聲音,江予甚至還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江予順手把門關上,換了鞋徑直上了二樓,回房間關上門才感覺好了些,撲上床閉著眼躺了會,壓在身體下的手機不斷震動。江予把它拿起來,發現是老舒在班群裏招呼他們接龍報平安,順手點了個+1,然後退出來刷了會朋友圈。


    第一條就是老舒發的九宮格。


    老舒:高一三班第一次秋遊打板,三十五隻大白鵝一路呱唧呱唧,哎太吵了。【圖片】【圖片】【圖片】【圖片】【圖片】【圖片】【圖片】【圖片】【圖片】


    江予剛看見他媽媽給老舒點了個讚,下一秒就收到了她的微信彈了出來:小寶回家了嗎?


    江予點進去:回了。剛到家。


    文珊:累了吧?今天早點休息,好好睡一覺。


    文珊:愛你.jpg


    文珊女士用的表情包都是從她兩個兒子這兒保存的,江予打字的手一頓,盯著這個表情包失神,這兩天被驚嚇的委屈一下就湧了上來。


    文珊女士雖然很忙,但她從來不會讓兩個兒子在別人那裏受委屈。江予在糾結,要不要幹脆把被變態騷擾的事告訴她。


    江予手指懸在輸入法上方,正在遲疑,手機頂部突然彈出一條新短信。


    陌生人:【圖片】


    圖片上是江予昨天貼身穿在外套裏麵的t恤,皺巴巴地揉成一團,上麵還沾上了不明液體。


    江予呼吸亂了,猛地起身撈起地上的背包,把裏麵的東西全部倒出來,臉白了白。


    ——沒有那件衣服。


    那件衣服被偷走了。


    那個變態下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陌生人:老婆的衣服好香。


    陌生人:對不起,不小心弄髒了老婆的衣服,送給我了好不好?


    江予白著臉回他:變態!


    陌生人:好興奮。


    陌生人:寶寶,再罵得狠一點。


    第33章


    惡心, 好惡心。


    隻要一想到他穿過的貼身衣物被這個變態拿去做了什麽,江予心中就惡心得想吐。


    手機還在不斷震動。


    陌生人:寶寶,我○○。


    陌生人:想在老婆麵前○○。


    陌生人:好喜歡老婆。


    陌生人:好想來你家找你,寶寶,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江予厭憎地咬著打顫的齒關, 用力掐了把指尖,憤恨拉黑了這個號碼, 把手機關機丟到一半, 閉著眼緩過一陣反胃的欲|望,頸後冷汗直流。


    枕頭下還放著一個ipad, 江予找到它登上微信, 看到文珊女士又給他發了條微信。


    文珊:明天張經理要送衣服到家裏,小寶選你喜歡的留下來。


    張經理是申城東城區某高奢服裝品牌店的總經理, 文珊女士是他們的固定客戶, 經常不在家, 都是張經理把衣服送過來,然後江予再替她選。


    江予這會有點喪失理解能力, 失神盯著屏幕廢了好一會才看明白文珊女士發了什麽,於是回複:好。


    發完之後又守著ipad失神。


    ……文珊女士和江贇很忙,哥哥江稚這段時間也在忙著準備保研的材料, 如果把這件事告訴他們,會打擾到他們嗎?


    他們知道了這件事, 但根本來不及阻止這個變態來找他。


    ——那個變態真的會來找他嗎?


    不行。


    不可以。


    他不想,也不能和一個素未謀麵、人品低劣的變態做那種事。


    江予焦慮地捏著耳垂,指尖碰到莊斂送的耳釘, 仿佛抓住了主心骨,手指滑到莊斂的聊天框, 胡亂戳了個表情包發過去,然後焦躁地咬著指尖等待回應。


    過了一會,他才看見莊斂的白色氣泡跳出來。


    莊斂:?


    江予:莊斂,我害怕。


    江予:能不能陪我聊會天?


    下一秒,莊斂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視頻電話鈴聲響起的刹那,江予嚇了一跳,心髒瞬間跳得快要從胸膛跳出來了,好一會才緩過來,點下了接通。


    屏幕上出現了莊斂那張一貫冷鬱的臉。


    莊斂坐在書桌邊,手機放在手邊的支架上,露出來的皮膚似乎有點潮,和平時不大一樣。


    ——明明莊斂衣服還穿得工工整整,但江予就是莫名看出來了潮意。


    江予原本就有些心慌,以為自己看錯了,縮在被窩中隻露出一張臉看著莊斂,想說點什麽轉移注意力,就小聲說,“莊斂,你在幹什麽?”


    莊斂很快掠了他一眼。


    屏幕上的江予整個人鵪鶉似地縮在床上,大概是因為受到了驚嚇,眼眶有些紅,那雙溫柔的琉璃眼含著碎光,有些飄忽不定。


    ……好像被人欺負了。


    讓人想看他更崩潰的模樣。


    莊斂目光陰晦地在江予的臉上遊離了片刻,藏在桌下的手拿著一件皺巴巴、微潤的衣服。


    “在學習。”莊斂眼瞳黑沉,齒尖咬著舌尖,壓抑著興奮戰栗的呼吸低啞說,喉結很輕地滑動,眼睛一瞬不瞬地凝在江予臉上,“為什麽害怕?”


    “我……”江予有些難以啟齒地看了他一眼,坦白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但就是說不出口,煎熬地盯著莊斂,珍珠似的眼淚掛在眼眶邊搖搖欲墜,過了會別開通紅的眼睛。


    “莊斂。”他可憐地對這個唯一被他求助過的人低聲說,微微哽咽,“我說不出口。”


    “我就是好害怕。”江予說,近乎哀求,“家裏隻有我一個人,我感覺……他要來找我了。莊斂,你能不能來陪陪我?”


    莊斂磨了磨齒關,沉冷地望著他一會,良久,才在江予忐忑不安的視線中彎了下唇線,低冷地說,“地址。”


    江予趕緊說了個地址。


    莊斂眼底深藏的笑意愈深,緩緩吐出兩個字,“等我。”


    江予捧著ipad點頭,“好。”


    莊斂伸手掛斷了視頻,坐了許久,才將那件被蹂|躪得厲害的衣服湊到鼻端嗅著上麵殘留的、屬於江予的氣息。他很輕地用嘴唇碰了一下領口,像吻在江予的頸窩,猩紅的舌勾住幹淨的地方含進嘴裏吸吮,喟歎似地笑了一下,低聲喃喃自語,“……乖寶,我要來找你了。”


    ——


    半個小時後,莊斂出門了。


    在他離開的十分鍾後,老舊的居民樓下停了一輛黑色豪車,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從副駕駛上下來,恭恭敬敬地彎腰敲了下後麵的車窗。


    車窗落下,露出陳繁不耐煩的側臉。


    “少爺。”男人低聲說。


    “行了,少廢話。”陳繁說,“砸完就趕緊下來。”


    男人遲疑道,“如果那位莊少爺在……”


    陳繁還沒開口,就聽見車內傳來一道嬌縱的男聲,嗤笑了一聲說,“敢跑就打斷他的腿,敢報警就敲斷他的手拔了他的牙,這還用你家少爺教你?”


    陳繁不悅轉頭看向傅青禾,“我的人不用你管。”


    “誰稀罕。”傅青禾嗤鼻,“小曜還等著我們過去,晚了你自己去和他說。”


    莊曜上次和莊翎莊斂去騎馬吹了風進了醫院,直到今天才出院,這些和莊曜關係好的少爺們尋思給他攢個局去去晦氣,結果陳繁和傅青禾趕去的路上聽說莊斂去了秋遊,當機立斷讓車掉頭來了這裏。


    憑什麽莊曜就得受罪,莊斂就可以去瀟灑?


    莊斂的地址,還是他們問的莊懷瑜。


    莊懷瑜顯然對他們想幹什麽不感興趣,陳繁和傅青禾更是肆無忌憚。莊家和他們兩家之間的利益糾纏很深,就算把莊斂打個半死他們也根本不會管。


    “媽的。”傅青禾嫌棄擰眉看著保鏢打開生鏽的單元門進去,低罵了句,“竟然搬出來住這種破地方,也不嫌給小曜丟人。小曜怎麽會有這麽不入流的哥哥?”


    出租車上,莊斂聽到了警報聲。


    他打開家裏的監控看了會,然後麵無表情地收起了手機。


    ——


    江予給小區的保安打了個電話,又給莊斂發了個微信,讓他到的時候直接進來。


    然後就是焦慮地等待。


    直到半小時後,他收到了莊斂的微信。


    莊斂: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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