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見織洗漱完後坐在椅子上擦臉。


    她仔仔細細地把乳霜塗在臉上,塗完後又開始擦手腳和身子。


    照常踹門進來的小牛看見了,先是一愣,而後狠狠搓了搓眼睛:“我靠,我不會眼瞎了吧,織織終於在意起她那張臉了?”


    “對吧對吧,”在隔壁洗手間刷牙的林清流拿著牙杯探出個腦袋,整齊的劉海被她用束發帶綁了上去,“我剛剛看到她桌上的那瓶潤膚爽賊驚訝,她居然會擦?”


    越見織低頭認認真真拔了指甲邊上的倒刺,“沒這麽誇張吧,我之前也擦過啊。”


    林清流連泡沫都沒吐,先開口吐槽,“大姐,那是冬天,不擦臉幹得要死,而且你用的還是什麽嬰兒護膚品。”


    越見織:“那不是好多同學都這樣嗎,小牛,你不也這樣嗎?”


    她也不是什麽都不懂,林冉每次出差回來都會帶回來很多護膚品,但大多數對高中生來說都太超前了,這個年齡階段也根本沒必要。


    她這次從家裏順了兩瓶,主要是因為熬了夜。


    才不是因為什麽人呢。


    “這這這,不能類比的啊——”小牛聽了越見織的話,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駁,她來到林清流身邊,用眼神示意,“八戒口才好,你來和她說。”


    林清流猛然晃了晃腦袋,“不不不,我口才不好。”她說完直接到洗手台吐泡沫去了。


    其實小牛想說什麽她也猜到一點,主要是織織長得呢,就跟仙女似的,和平常的高中女生不一樣,


    就像一些人看見某個美女,會下意識覺得她應該是很會打扮的類型,就是這種固有印象。


    要不是織織低調,比那號稱一中這麽多屆來顏值最能打的校花周素也不差的。


    但這種顏值比較的話題,難免損人自尊心,而且在她眼裏,好不好看的都其次,


    ——她隻認那人是不是她朋友,性子對不對她的胃口,她的朋友們個個都可愛,那種誇一個、貶所有的話還是不說了。


    —


    五月的天氣格外燥熱,晚上睡覺的時候,大家都有些睡不著,開始嘎嘎聊天。


    越見織心煩意亂,沒參與她倆的話題,翻了個身,目光慢悠悠落在頭頂。


    ......


    回想起今天,其實,還是有種身處在夢中的感覺。


    她甚至都忘記自己當時崔同學那句話後她是怎麽回答的了。


    兔子亂撞加上大腦空白,


    她的嘴就完全不受她控製。


    是說了“我會好好學的”還是隻回了個“好”?


    她都覺得自己表現得格外糟糕,在他麵前連半句話都接應不上。


    所謂說話的藝術在她身上根本體現不出來半分,她笨拙得就像南極的企鵝。


    要是可以,她也想大大方方和他談論各種事情,而不是強裝鎮定支支吾吾的......


    ......


    宕機的大腦直到他詳細又耐心的講解聲響起時才恢複清醒。


    雖然這樣的情景已不知道發生過幾遍,但她心底的躁動聲不由自主地越來越大,大到喧囂的地步。


    她從未那麽聚精會神地聽過一道題。


    到最後,他抬了筆,輕聲問她:jsg“聽懂了嗎?”


    那雙黑眸落在身上的那一刻,越見織緊張地攥住了筆,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結果......她還是沒能做出那道題。


    男生清朗的嗓音附了低笑,他在安慰她,“沒事,下次繼續努力。”


    ......


    今天他沒提其他組員,她也沒問。


    仿佛是個心照不宣的約定。


    ......


    越見織把發燙的腦袋塞到被子裏,足足冷靜一分鍾,心跳才勉強恢複平緩。


    寂靜的夜裏,舍友們的交談聲還在繼續,從最近某出道的韓國某愛豆聊到了大勢男團的瓜。


    越見織實在是睡不著,她睜著眼將天花板望了半天,想了想,還是伸手去夠枕頭邊的那個軟毛動物。


    那是一個......醜陋的兔子。


    是越見織沒能送出去的兔子。


    補完課後,越見織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勇氣拿出這個兔子,


    一方麵這個兔子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另一方麵,她和他一周的交集也就那麽多,如果今天給了,會白白浪費一次再和他獨處的機會......


    越見織把兔子舉到眼前,月色下,咧著大白牙的某兔子嘴是歪的,耳朵一長一短、眼睛一大一小,


    她真是服了,今早到底是開了多大濾鏡能眼瘸到得出它長相端正的結論?


    她怎麽就織了這麽個醜東西呢。


    —


    運動會過去了,但運動會的餘波還在繼續。


    越見織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麽大獎,去哪都能碰到向遠。


    剛開始是發作業,越見織先前礙於同學臉麵沒拒絕,到後麵拒絕了,他居然還以為她是在忸怩地推脫......


    後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什麽無意的舉措,被他當成是她對他也有意思的信號,以至於他都明顯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示好。


    有一就有二,流言蜚語從班裏男生那邊開始傳。


    物理老師從來都不拖堂,同學們有幸享有整個大課間。


    下了課就放飛的孫璞轉身,把崔悟銘桌上的保溫杯往邊上挪了挪,接著趴在他桌子上,周吉和其他幾個男生也尋著味兒過來,坐到了他旁邊。


    幾個人開始說小話。


    剛開始照例是擼啊擼的內容,孫璞看著崔悟銘似乎不感興趣地垂著眼,時不時漫不經心插上兩句,一邊還遊刃有餘地刷著競賽題。


    他嘿了一聲,逆反心上來,壓低了嗓子,“你們知道班裏最近有關物理課代表那事兒嗎?”


    果不其然,崔悟銘筆尖停了停,抬起眼皮看向他,


    孫璞嘿嘿兩聲,他就猜吧,不知道為什麽,銘哥好像對班裏的八卦都有點上心,明明長得根本不像是會關心這些事的人。


    周吉已開始拉扯他的領子,“喂喂喂,話別說一半啊,什麽事啊?”


    其他人也開始催促,紛紛怒罵他不做人,愛聽八卦是人類的天性。


    孫璞壓低眉眼,還特意觀察了四周,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吊足了人胃口,才輕聲說,“你們知道咱班的英語課代表吧?”


    周吉:“好像有點印象,她咋了?”


    孫璞一拍掌心,用很肯定的語氣說:“根據可靠消息,她好像和物理課代表在一起了!”


    崔悟銘:?


    作者有話說:


    織織周圍很多朋友要麽就是林清流這個想法,要麽就是像孟平那種猛然發現織織好看的,所以織織才會覺得自己是小透明⊙▽⊙


    第32章 堵人


    ◎野鴛鴦◎


    崔悟銘看向他, 眉梢揚了揚,“你聽誰說的?”


    孫璞撓了撓後腦勺,“就......我那發小唄,其實咱們班很多人都知道啊。”


    崔悟銘又低下頭去繼續刷題, 語氣平平, “我是說, 這個消息的源頭在哪裏?”


    孫璞明白他的意思了, “就......前兩天, 和向遠玩的好的那幾個男的問他是不是對越見織有點意思, 他沒拒絕啊——而且他自己還說英語課代表對他有好感的。”


    邊上盧白跟著開口,“話說——我感覺倆人還挺搭的。”


    錢宇蹙眉, “你他媽哪隻眼睛看到他倆搭了?啊?越見織不比那娘們唧唧的男的好看一萬倍?”


    盧白:“我就隨便說說,你這麽大火氣幹嘛,而且人物理課代表哪娘們唧唧了, 倆人都文文靜靜的,又都是課代表,那不是挺搭的嗎?”


    錢宇:“他們搭不搭管你毛線事啊?要你在這嗑cp?你是電視劇cp磕多了吧?啊?嗑藥雞!”


    錢宇和盧白嗓門一個比一個大,都火氣衝衝的,不懂得遮掩, 而次次被借座位的俞初融早已躲到小姐妹那邊了。


    班上不少同學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一個個仿佛裝了什麽傳感器,都轉身過來看熱鬧,甚至還有前邊的越見織本人。


    她把臉靠在令嫻然的身上,望過來時,清軟的眸子裏存了小小的好奇。


    倆人還在吵, 甚至都站起來了,


    “不是你先上綱上線語氣那麽衝嗎?搞不懂你到底在爭些什麽?”


    “我語氣衝?你哪隻耳朵聽到我——”


    啪嗒一聲, 再普通不過的黑筆被丟到了桌子上,筆帽在瞬間彈起,直接打斷了錢宇的話。


    他們之間的氣氛稍滯,都扭頭看向後麵的桌子。


    崔悟銘往後一靠,手搭著椅背,語氣平靜到寡淡,“要吵出去吵,別打擾其他人學習。”


    他說完,長腿從桌子下的欄杆處放下,往前隨意踢了踢孫璞的椅子腿兒。


    孫璞被嚇到了,他從沒見過銘哥摔筆,類似的舉措也沒在他身上發生過,他現在肯定是生氣了。


    現在桌子腿兒被踢這麽幾腳,他頓時無措地看向周吉。


    周吉剛才擰著眉聽了半天,作為客觀看待此事的一員,也猜出崔悟銘在暗示孫璞“自己嘴裏說出的話自己解決”,


    但現在接受到孫璞求救的眼神,也不忍心見死不救,他站起身,直接開口勸,


    “行了行了,你倆都別吵,這事還沒個定論,捕風捉影的消息,人女生都沒開口呢,哦,好賴全都讓男的給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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