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matter how ordinary, howmon, how boring, that is the life i dream of(即便再平淡、再常見、再無趣,那也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


    她在最後用中文說了兩段話,


    【平庸的倦怠、挽救不回的徒勞無益,夢裏卻永遠擺著相反的故事——這就是我的人生和很多人的人生。】


    【但是我們所有人卻可以從這樣的廢墟中得到幹淨純粹的絕對樂觀,那就是在陳舊、老套的社會關係裏解綁時得以依靠的、自我的力量。】


    餘音環繞在音樂廳裏,越見織放下了話筒,朝下鞠了個躬,


    底下的掌聲慢慢地,從一聲兩聲,逐漸擴展到全範圍,在音樂廳裏回蕩。


    像是對她的安慰,又或者,不知道從她的話裏感悟到了什麽。


    從始至終,越見織臉上固定的笑容就沒落下過。


    這場臨時準備不算出色,中間有著些許磕絆,有幾句的語法也出現了漏洞,甚至在最後還使用了中文,


    但是,越見織還是很開心。


    她找到了某種方向。


    ——同時,她也是在借機在和那人說,


    不用他的任何幫助,僅憑借自己,她也能做到其他人能做到的事。


    即便現在不優秀,她也有勇氣去變得更加優秀。


    有勇氣去實現求而不得的人生。


    作者有話說:


    ——想了想,還是單獨把這章斷章了!!!


    ——對織織在演講時最後那兩段話的解讀:


    他媽的老子誰都不依靠,老子的快樂隻源於自己,老子隻為自己而活


    至於為什麽用中文......她有很多詞不會說hhh


    ——為崔同學點根蠟。


    第40章 筆


    ◎算是,最後的聯係◎


    離場後, 朱老師知道了這次場上發生的事。


    好笑的是,她,桑鈺,崔悟銘, 有一個算一個, 都沒按常理出牌。


    朱老師沒舍得罵, 隻是無奈地揮了揮手, 最後單獨把越見織留下。


    “這次主題的事是學校一個老師負責的, ”朱老師沒說那是哪個老師, “那個老師說,因為崔悟銘是後來加上的名額, 所以她不大清楚情況就......還是按照30人的量,學校方麵呢對這件事感到非常抱歉,你看看想要什麽補償之類的......要不朱老師請你吃頓飯?”


    那老師的說辭顯然有把罪過推到崔悟銘身上的嫌疑。


    而朱老師所說的“學校方麵對這件事感到非常抱歉”——越見織是半個字也沒信, 估計還是朱老師為了安慰她編出來的。


    越見織也沒意外,但為了讓朱老師安心,還是接受了她的好意。


    到了教室,夥伴們都體貼地沒問她比賽的情況,令嫻然把她的兔兔杯掀了蓋, 放到她身前——“噥,你最喜歡喝的香-約奶茶!我還特地去了小賣部幫你買呢,你可不知道,晚自習下課後的小賣部簡直擠死我了!”


    令嫻然抬著下巴噘著嘴,滿臉都是“我好棒快誇我”,


    越見織笑著慢慢貼到她懷裏, 仰著腦袋雙手在胸前握拳, 小鹿眼放大, 滿臉崇拜,“我最喜歡同桌啦!”


    這浮誇的演技。


    “行了行了,要你當演員,橫店都得倒閉,”令嫻然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把杯子遞給她,“快點喝啊,我警告你,一滴,都不準剩!”


    越見織接過了杯子,“怎麽感覺,班上好多人好像才從哪裏回來的樣子......剛剛是去補課了嗎?”


    “這個嘛......”令嫻然訕訕一笑,支支吾吾的。


    越見織意識到不對勁,黑溜溜的眼睛瞪著她。


    令嫻然委屈:“好嘛,我說,剛剛一些人都偷偷溜去看你們那個選拔了啦......”


    越見織瞬間控製不住神情。


    ——什麽?!


    “你是不是也去了?”她問。


    令嫻然在她的死亡視線下眨著眼點了點頭。


    越見織的心頓時瓦涼瓦涼的。


    隻要一想到自己的糟糕表現被那麽多同學們看到,她就尷尬得想把腦袋往桌洞裏鑽。


    見著她一副崩潰的模樣,令嫻然寬慰,“也不多啦,可能就十來個......估計老路待會就要來罵我們了。”


    越見織耷拉住眉眼,好半天恢複平靜。


    她瞅向手裏的杯子,低頭輕輕嘬了一口。


    香*約奶茶的味道還是老樣子,淡淡的香,和它味道相似的替代品眾多,說不上有多喜歡,


    其實吧,對它的獨特不過來源於小時候的執念。


    寤寐思服,求而不得,眼巴巴地盯著貨架,卻又毫不留情地被拽走。


    嘴裏的溫熱還在蔓延,


    香精兌成的奶茶,十足的甜,


    就像在告訴她,無論是再暗淡沉淪、糟糕透頂倒黴的人生,都有這麽一勺糖在支撐。


    一勺,也就夠了。


    給自己煲完雞湯的越見織心潮又平靜了些許,她慢吞吞地,用了一節課的時間把這杯奶茶喝完,放學的鈴聲正巧打響。


    令嫻然還是去找她小姨,越見織收拾好東西,拎上包,走到門口時有些意外地看見一道身影。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


    “嘿,看什麽呢,”桑鈺雙手抱在胸前,支了支下巴,“我就是來找你的!”


    越見織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有些迷茫地跟在她後頭進了階梯教室,


    令人尷尬的是,裏頭有對小情侶在接吻,受了風,驚慌失措地看過來。


    桑鈺氣急敗壞啪的一下關上了門,“腦子裏全是腎上腺素的蠢貨!”


    越見織抖了抖,被轉過身來的桑鈺瞪了一眼,“和我去下麵。”


    一中的小道數不勝數,林蔭遍地,所以你永遠也不會jsg知道到底哪片陰影深處能有人與人之間最原始的糾纏(親嘴啦),獨屬於開盲盒的刺激。


    但是,兩個女孩子確實不用躲躲藏藏,大多老師們的思想還沒先進到看到兩個女生走在一塊就要七想八想的地步。


    桑鈺在一處路燈下站定,周圍是大朵大朵的灌木,明明還沒到夏天,可是曠遠、清澈的味道讓越見織仿佛聽到了蟬鳴。


    “喂!”女孩的聲音打斷了越見織的思緒。


    “......簡直出乎我的意料,”桑鈺就像是快要攤牌一樣自暴自棄,原先裝出的所有禮貌也全數隱沒,“你在台上居然沒有唯唯諾諾像個膽小鬼一樣按照崔悟銘給你的那張紙念?”


    越見織臉色很淡,或者說她不笑時都很淡,“桑同學叫我下來,就是想要說這些嗎?”


    桑鈺翻著白眼“謔——”了一聲,氣到原本抱胸的手抽出插到腰上,兩秒後,她突然平靜下來,看向越見織。


    越見織警惕著,往後退了一步。


    月光下,桑鈺緩緩朝她綻放了一個笑容,


    “......越見織,本來想之後再和你說的,但是我改主意了,”她聳了聳肩膀,“其實我......改過名,原來的名字吧,不是很好聽,但是我想......你應該會記得的。”


    越見織擰著眉,心裏有種不妙的預感。


    “我原來的名字叫——”


    越見織聽她口齒清楚地吐出兩個字,


    “廖傑。”


    廖傑。


    越見織瞳孔驟縮。


    她後退好幾步,幾乎是有些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她。


    —


    那時的桑鈺,還不叫桑鈺。


    叫廖傑。


    隻是因為她的名字。


    他們說她不像女孩子,


    一些小學生l、n不分,


    他們叫她尿傑,他們說她惡心死了。


    每天大課間去操場做操,排隊的時候,女生們都推搡著她,


    “你不要來我這邊啦——”


    “你身上尿尿的味道會沾到我的......”


    “走開一點。”


    沒有一天是例外,直到那聲響起——


    “那個......來我前麵吧。”


    廖傑看了過去,發現是其中一個插班生。


    二年級2班來了兩個插班生,其中一個就是她,名字很好聽,叫越見織。


    廖傑清清楚楚記得那天她的樣子,


    身上的衣服不是很好看,但臉很白,眼睛前麵架著副厚厚的眼鏡,有點小亂的頭發被紮成兩隻馬尾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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