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身姿完全擋不住旁邊男生高大的身形，他低頭和她說了什麽，臉上罕見帶著的耐心和笑意。
越見織接過牛奶，邊晃了下邊回了什麽。
桌子中間的隊伍忽地加長，之後的畫麵全被擋住。
孫璞牙有些酸，小心翼翼看了眼崔悟銘。
他緩慢地把手機揣到兜裏，麵無表情地注視了那被擋住的方位一會兒，很輕地扯了下唇角。
*
越見織沒看到崔悟銘，她手底捏著草莓牛奶，站在垃圾桶邊吸溜完後，慌忙毀屍滅跡。
她看著那具幹癟的屍體，心底有些發慌，
雖然是莫燃給的吧，
但是，
......她付了錢的付了錢的付了錢的。
自我催眠了半天，越見織放寬心地拍了拍肚子，走回座位時那點心慌早已不翼而飛。
還是想想待會怎麽安慰崔同學吧。
曆史課前，預想中的找她算賬的言情橋段並未出現，她的同桌平靜拿出課本並筆記本，和往常並沒有什麽不同，
越見織不放心又瞅了眼。
他正微低頭擦著眼鏡。
指腹按著布，修長的手指屈著，關節處薄薄的皮肉包裹著尖銳又平整的骨節，隱隱可見青色血管。
動作慢又利落，卻細致得像要把所有阻礙清除。
越見織鬆口氣，
那昨天那事應該算翻篇了？
這節是自習課，濤哥讓大家自行把卷12的大題給做了順便訂正。
越見織花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做完試卷，又用五分鍾對完答案，
除了一些迷惑性題目，其他的根本難不倒她這種平平無奇曆史小天才。
越見織彎著唇角，仔細地把卷子折好，視線卻突然一晃，
一張紙條被推到了她麵前。
她的目光先是在男生手指上停頓，直到那寬大修長的手離去，才落到紙麵上，
熟悉的字跡，
上麵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你中午和莫燃在一起吃飯？”
？？？被他看到了？
越見織神經陡然繃緊，
還有......這句話怎麽這麽怪，
——乍一眼看好像平鋪直敘描繪畫麵，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在一起”三個字卻總讓人覺得她和莫燃是約好的。
昨晚上莫名出現的感覺卷土重來，直卷得她心慌慌的。
一些念頭腦袋裏拉扯，一邊是姐妹們說的借莫燃趁機試探他，一邊又是不想讓他誤會的心虛。
她腦袋亂糟糟，無意識動筆，全身的力氣全用來維持齊整的字體上:
“你看到了？”
她把紙條遞過去。
崔悟銘回得很快:
“孫璞看見了。”
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張紙又被他抽了回去。
越見織沒敢看他，手指揪著劉海，把試卷又翻開，順便改了上麵的兩個錯別字。
右手邊，劃橫線時筆尖觸及紙麵的動靜傳來，而後是本子被打開又蓋上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嶄新的紙條被放到她前麵，上麵隻有一句話，
“你和他有約？”
越見織心裏一跳。
她想過他會問她，但沒想到會這麽直截了當地問她。
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
這種直接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腦袋裏兩個念頭又在打架，簡直要折磨她這個糾結症患者逝世。
越見織咬著了下筆帽，筆尖在紙上磨磨蹭蹭:“其實就是碰巧。”
雖然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崔同學的心思，他們兩個真算起來也沒什麽關係，但是她還是不想讓他誤會。
——隻是，這不會不會太慫了？
旁邊筆帽蓋上又嘣開又蓋上的聲音反複響起，像是無聲的催促。
越見織看著手底這句話，理智在上吊前掙紮著耍了個小心機。
她把句號改成了逗號，後邊加了句“然後他約我，我不好意思拒絕。”
越見織寫完，將紙條推了回去。
她猶豫一秒，還是假意把手擋在臉側，餘光鑽過間隙，偷偷跟了過去。
男生高挺的鼻梁上架著眼鏡，薄唇微抿著，看不出什麽表情，
他微低著頭，單手捏著紙條，目光在紙麵上停留，扯了下唇角，
砰的一聲，指尖把筆帽彈開，筆杆隨意轉到虎口，
他這次寫得很快，筆杆在他手裏舉重若輕。越見織羨慕感慨他們這些人輕飄飄的寫字姿勢與速度，在感知他要抬頭時，迅速收回目光。
下一秒，視線裏出現一張熟悉的紙，
她小巧的字體底下，多了一行字，
“行，就好意思拒絕我。”
越見織:？？？
真是冤枉人，
她其實沒拒絕他吧？
隻是因為時間衝突，所以沒去看球賽而已......
但是好像她這種“沒拒絕也沒接受”更過分，就像是吊著他的渣女......
越見織的心虛攀升到頂峰，後悔昨天沒和他說清楚。
她抿了抿唇，也不管試不試探了，在紙上認真寫:“你們下一場是什麽時候，我去看jsg好不好？”
他回:“下一場對打你們班。”
越見織又猶豫了，對打他們班？
那她得幫誰？
按理說這種修羅場她應該避開的......
愣神間，下課鈴打響，噪雜聲乍起，大家紛紛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眼前那張紙被收了回去，
越見織抬頭一看。
崔悟銘早已起身，修長的骨節把紙夾到筆記本裏，那裏頭還有好幾張相同的紙條。
他連眼鏡都沒摘，把書一本本疊好，像是迫不及待要離開。
越見織:......
剛剛暗藏刀光劍影的交鋒用完了她所有邏輯線條，現在她隻想被最原始的心意支配。
在他轉身時——
“同桌，”她忽地揪住他的衣擺。
崔悟銘頓了頓，他偏頭看向她，
女孩抿了抿唇，原本淺淡的唇色因為這個動作加深了些許，她的眸光帶著顫，聲音放軟:“那一場......我幫你看東西好不好？”
*
男色誤人。
一直到了比賽當天，越見織還在後悔。
作為一個從小到大班級榮譽感都爆棚的女生，要幫敵方看管東西，顯然已經在她承受能力邊緣。
她可是能因為莫燃之前打爆他們班而不顧他的顏值在心底臭罵他囂張的女人。
......現在居然做出了這種無恥行徑。
1班2班幸運地分到了最裏邊那排籃球場地，擁有不大不小的看台。
如果說隻是單純看球賽，越見織的負罪感還不會有多重，但是看台分了1班2班兩塊，左邊是1班，右邊是2班，
她要幫崔悟銘看東西，就隻能坐到1班的場地。
坐在1班的場地......那和1班人有什麽區別？
唯一慶幸的是，崔悟銘占了個中間的位置，越見織混在其中，別人也瞧不清她屁股底下的座位是1班的還是2班的。
隻是她自己心虛。
越見織接過牛奶，邊晃了下邊回了什麽。
桌子中間的隊伍忽地加長，之後的畫麵全被擋住。
孫璞牙有些酸，小心翼翼看了眼崔悟銘。
他緩慢地把手機揣到兜裏，麵無表情地注視了那被擋住的方位一會兒，很輕地扯了下唇角。
*
越見織沒看到崔悟銘，她手底捏著草莓牛奶，站在垃圾桶邊吸溜完後，慌忙毀屍滅跡。
她看著那具幹癟的屍體，心底有些發慌，
雖然是莫燃給的吧，
但是，
......她付了錢的付了錢的付了錢的。
自我催眠了半天，越見織放寬心地拍了拍肚子，走回座位時那點心慌早已不翼而飛。
還是想想待會怎麽安慰崔同學吧。
曆史課前，預想中的找她算賬的言情橋段並未出現，她的同桌平靜拿出課本並筆記本，和往常並沒有什麽不同，
越見織不放心又瞅了眼。
他正微低頭擦著眼鏡。
指腹按著布，修長的手指屈著，關節處薄薄的皮肉包裹著尖銳又平整的骨節，隱隱可見青色血管。
動作慢又利落，卻細致得像要把所有阻礙清除。
越見織鬆口氣，
那昨天那事應該算翻篇了？
這節是自習課，濤哥讓大家自行把卷12的大題給做了順便訂正。
越見織花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做完試卷，又用五分鍾對完答案，
除了一些迷惑性題目，其他的根本難不倒她這種平平無奇曆史小天才。
越見織彎著唇角，仔細地把卷子折好，視線卻突然一晃，
一張紙條被推到了她麵前。
她的目光先是在男生手指上停頓，直到那寬大修長的手離去，才落到紙麵上，
熟悉的字跡，
上麵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你中午和莫燃在一起吃飯？”
？？？被他看到了？
越見織神經陡然繃緊，
還有......這句話怎麽這麽怪，
——乍一眼看好像平鋪直敘描繪畫麵，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在一起”三個字卻總讓人覺得她和莫燃是約好的。
昨晚上莫名出現的感覺卷土重來，直卷得她心慌慌的。
一些念頭腦袋裏拉扯，一邊是姐妹們說的借莫燃趁機試探他，一邊又是不想讓他誤會的心虛。
她腦袋亂糟糟，無意識動筆，全身的力氣全用來維持齊整的字體上:
“你看到了？”
她把紙條遞過去。
崔悟銘回得很快:
“孫璞看見了。”
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張紙又被他抽了回去。
越見織沒敢看他，手指揪著劉海，把試卷又翻開，順便改了上麵的兩個錯別字。
右手邊，劃橫線時筆尖觸及紙麵的動靜傳來，而後是本子被打開又蓋上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嶄新的紙條被放到她前麵，上麵隻有一句話，
“你和他有約？”
越見織心裏一跳。
她想過他會問她，但沒想到會這麽直截了當地問她。
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
這種直接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腦袋裏兩個念頭又在打架，簡直要折磨她這個糾結症患者逝世。
越見織咬著了下筆帽，筆尖在紙上磨磨蹭蹭:“其實就是碰巧。”
雖然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崔同學的心思，他們兩個真算起來也沒什麽關係，但是她還是不想讓他誤會。
——隻是，這不會不會太慫了？
旁邊筆帽蓋上又嘣開又蓋上的聲音反複響起，像是無聲的催促。
越見織看著手底這句話，理智在上吊前掙紮著耍了個小心機。
她把句號改成了逗號，後邊加了句“然後他約我，我不好意思拒絕。”
越見織寫完，將紙條推了回去。
她猶豫一秒，還是假意把手擋在臉側，餘光鑽過間隙，偷偷跟了過去。
男生高挺的鼻梁上架著眼鏡，薄唇微抿著，看不出什麽表情，
他微低著頭，單手捏著紙條，目光在紙麵上停留，扯了下唇角，
砰的一聲，指尖把筆帽彈開，筆杆隨意轉到虎口，
他這次寫得很快，筆杆在他手裏舉重若輕。越見織羨慕感慨他們這些人輕飄飄的寫字姿勢與速度，在感知他要抬頭時，迅速收回目光。
下一秒，視線裏出現一張熟悉的紙，
她小巧的字體底下，多了一行字，
“行，就好意思拒絕我。”
越見織:？？？
真是冤枉人，
她其實沒拒絕他吧？
隻是因為時間衝突，所以沒去看球賽而已......
但是好像她這種“沒拒絕也沒接受”更過分，就像是吊著他的渣女......
越見織的心虛攀升到頂峰，後悔昨天沒和他說清楚。
她抿了抿唇，也不管試不試探了，在紙上認真寫:“你們下一場是什麽時候，我去看jsg好不好？”
他回:“下一場對打你們班。”
越見織又猶豫了，對打他們班？
那她得幫誰？
按理說這種修羅場她應該避開的......
愣神間，下課鈴打響，噪雜聲乍起，大家紛紛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眼前那張紙被收了回去，
越見織抬頭一看。
崔悟銘早已起身，修長的骨節把紙夾到筆記本裏，那裏頭還有好幾張相同的紙條。
他連眼鏡都沒摘，把書一本本疊好，像是迫不及待要離開。
越見織:......
剛剛暗藏刀光劍影的交鋒用完了她所有邏輯線條，現在她隻想被最原始的心意支配。
在他轉身時——
“同桌，”她忽地揪住他的衣擺。
崔悟銘頓了頓，他偏頭看向她，
女孩抿了抿唇，原本淺淡的唇色因為這個動作加深了些許，她的眸光帶著顫，聲音放軟:“那一場......我幫你看東西好不好？”
*
男色誤人。
一直到了比賽當天，越見織還在後悔。
作為一個從小到大班級榮譽感都爆棚的女生，要幫敵方看管東西，顯然已經在她承受能力邊緣。
她可是能因為莫燃之前打爆他們班而不顧他的顏值在心底臭罵他囂張的女人。
......現在居然做出了這種無恥行徑。
1班2班幸運地分到了最裏邊那排籃球場地，擁有不大不小的看台。
如果說隻是單純看球賽，越見織的負罪感還不會有多重，但是看台分了1班2班兩塊，左邊是1班，右邊是2班，
她要幫崔悟銘看東西，就隻能坐到1班的場地。
坐在1班的場地......那和1班人有什麽區別？
唯一慶幸的是，崔悟銘占了個中間的位置，越見織混在其中，別人也瞧不清她屁股底下的座位是1班的還是2班的。
隻是她自己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