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棠三哥盲目的自信,“我打不過你,還打不過別人?”


    景盛世微微勾起唇角,心情頗為愉悅。


    “笑什麽?”


    “笑你終於承認我比你強了。”


    棠三哥一頓,恨不能把自己的嘴拍爛了。


    棠恬在公安局工作的第三天,南方警方將餘紅等人給押送到蘇城公安局。


    畢竟這事兒最先起源的是蘇城,最後案件需要返回原地。


    棠恬想要弄清楚堯兒的身世,就找了局長說明情況。“我想親自問問她,到底是在哪裏拐走我家堯兒的。”


    “可以倒是可以,棠同誌,時隔多年,她作案無數次,你確定她還記得這些事情嗎?”


    “我家堯兒很漂亮,按照他們人販子的想法,肯定能賣上好價錢,但是沒做成這筆買賣,我想她多少肯定會有點印象,哪怕隻記得一點點也好。”


    本就沒指望能從她的嘴裏說出太重要的線索。


    “行,我這邊口供結束了,就安排你們見一麵。”


    “那麻煩你了局長。”


    “這有啥可麻煩的,如果你願意,我都想把你留下來了。”


    棠恬笑著擺擺手,“不行的,離家太遠了。”


    雖然鐵飯碗很好,可明年就高考了,她還想成為華國改革開放以來最著名的建築設計師,怎麽都要考個文憑才行。


    秦局長很是惋惜,“希望咱們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下午,秦局長就派人將他們兄妹三人請到了審訊室。


    不過幾日,餘紅就滄桑的不行,經曆了逃亡,被捕,又是各種無情的審問,此刻已是心力交瘁。


    但是看見棠家兩兄弟那一刻,整個人還是激動的不行,憤怒的好像是一隻暴躁的野獸,恨不能一口咬死他們。


    就沒見過這麽坑人的癟犢玩意兒!


    第37章 是不是這個女人


    “是你們?”一想到自己聽信了這兩個人的謊話,將另一夥人販子給拐了,她就恨不能吸他們的血,啃他們的骨頭。


    想她做了拐子快二十年,頭一次栽的這麽狠。


    “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害我?”


    棠大哥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還記得73年,玉華市承德鎮你拐了一個三歲多的小男孩……”


    餘紅無情的打斷他,“都多久的事情了,我上哪裏記得住?”


    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是遇見仇家了,就算是去年拐的孩子送到她麵前,她也不記得。


    棠大哥緊繃著下唇,突然間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麽問了。


    倒是棠二哥記得堯兒來他們棠家的時間,“很漂亮的三歲男孩,生了病沒賣出一個好價格,我不相信你什麽都記不住。”見她連想都不想就要反駁自己,棠二哥陰沉下了臉色,冷著聲音說道:“再仔細回想一下,大概是73年的七八月,趕上了連雨季,那一年的玉華市仿佛是捅破了天,幾乎每天都下雨。”


    餘紅仔細回想,還真想出了點什麽。


    低垂眼瞼,眼珠子轉動著算計,“我,還真想到點什麽?隻是太快了,沒抓住,要不然你向公安同誌說一說,給我減刑,我就告訴你。”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怎麽能犯下這麽多不可饒恕的事情,還舔著臉要求減刑。


    棠二哥根本就不慣毛病,一把將女人的頭按在了桌子上。


    用力之大都能看見頭皮上的被他薅起的毛囊,疼的餘紅眼淚當場就掉了。


    “你想幹什麽?你敢在公安局私自用刑?”


    餘紅被棠二哥這般瘋狂舉動嚇壞了,死命的掙紮換來她的頭皮更疼了。


    也沒了最初時的囂張了,毫無尊嚴的求饒,“別,這位小同誌,你冷靜一點,我說,我說!”


    本以為說了這話後,對方就能收手,誰能想到棠二哥這麽軸,硬是薅著她的頭發又往桌麵上死死的摁,導致她半邊臉都壓在了桌子上,連眼睛都睜不開。


    瘋子,這個人肯定是瘋子,竟然在公安局裏行凶。


    這裏就沒有人管嗎?


    “還不說,你想等著被電擊嗎?”


    提到電擊,餘紅終於老實了,因為那個東西剛從她身上卸下去,現在也顧不上疼了,全部老老實實的交代了。


    “我記得是有那麽一個小孩,長得白白淨淨的,穿的是一條背帶褲,那料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起的。”


    棠二哥沒鬆手,惡狠狠的說道:“想想他身上還有什麽特征。”


    餘紅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硬是逼著自己忘了疼,好好的想想,腦海中快速的劃過什麽,“他穿著一雙黑色的小皮鞋,手上有個紅色的破手鏈,好像是誰給求的平安繩之類的,我記得我想看,他還咬了我一口。”


    手鏈上有一個‘堯’字,棠堯的名字由此而來。


    要不然常年在地裏勞作的人,哪裏會起那樣的名字。


    一邊回憶一邊說,她反而想的越來越多了。


    “說,你在哪裏拐的那個小男孩?”


    餘紅想搖頭,又怕掉頭皮,連忙在桌子下麵擺手,“這個我不認,那個小男孩根本就不是我拐的,是他親娘送到我這裏的。”


    棠二哥聽到這話,毫不客氣的踹了她一腳,“胡說八道,我就沒聽過哪個親娘不要自己的孩子,還把孩子送給人販子的。”


    棠恬一直站在角落裏,低著頭不知想著什麽。


    倒是聽見了外麵傳來兩個警察的對話。


    “行啊,這小子比咱們審案子可有一手。”


    “就是太暴力了,不過我喜歡,像是他們這些沒人性的人販子,槍斃都不為過。”


    棠恬勾起了唇角,這麽看來,二哥還真挺適合當公安的,尤其是審訊這一塊的。


    餘紅委屈壞了,“肯定是那個小男孩的親娘,就算不是親娘也是他的親戚,兩個人長得那麽像,怎麽可能不是?”


    “你還記得那個女人的長相嗎?”


    餘紅餘光瞄到了站在角落裏的棠恬,好似看到了救星,連忙哭求著:“小同誌,你快來救救我!你最善良了,肯定見不得……”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是不是還記得那個女人的長相?”


    見棠恬的聲音冷了下來,有了棠二哥這個瘋子的經驗,這會兒功夫可是絲毫都不敢耽擱,連忙承認,“記得,我記得,後來有一回我在京城還看見了那個女人,抱著另一個小男孩逛街。”


    當時她想訛錢了,隻是可惜他們暴露了窩點,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放棄了。


    終究沒能在天子腳下站穩腳跟,這也是她最遺憾的。


    棠恬打開門,“麻煩你們能去會議室幫我把作畫工具拿來嗎?”


    “你稍等,我們馬上就回來。”


    五分鍾後,棠恬拿到了作畫的工具,“把你能想到的都說出來,二哥,你喊一個公安同誌進來錄口供。”


    如果堯兒是主動送給人販子的,那個女人與人販子沒什麽不同。


    即便堯兒以後回家了,也是危險重重。


    棠二哥鬆了緊抓著她的頭發,手上的油膩感令他十分嫌惡的蹭了蹭褲子,“我順便去洗個手。”


    餘紅:“……”太想罵人了,但是她不敢。


    棠大哥看了一眼進來的兩個公安,也沒做讓人家為難的事情,立刻跟著二弟出去了。


    棠恬在角落找了一個椅子坐下,“我隨時都可以。”


    公安整理了下本子,便開始詢問。


    餘紅算是看明白了,這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姑娘應該是公安,怪不得緊盯著她不放。


    如果時間倒回,她肯定不會上那趟火車。


    輪到詢問女人容貌特征的時候,基本都是由棠恬來詢問。“眼白多一點,還是瞳仁多一點?”


    “眉毛細長還是比較粗獷?”


    “麵部上有沒有痣,或者是哪裏有胎記?”


    餘紅也看不見棠恬畫了什麽,隻聽得見筆尖沙沙,時不時會用手指的指腹暈染畫紙上的某一處。


    看著倒挺像是那麽回事,就是不知道畫的像不像了?


    “好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餘紅抬起了眼睛,很不經意的一瞥,隨即瞪大了雙眼,指著畫像中的女人情緒尤為激動。


    第38章 叫什麽汪鎮長,叫我汪叔


    “是她,就是她!”餘紅特別激動,“我死都不會忘記她,和我們趾高氣昂的,換了個人就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個假惺惺的。”


    “這個女人把孩子托給我們的,那孩子嚇得哇哇大叫,抱著她的腿死活不撒手。她說孩子不要錢,隻要求我們把孩子賣的越遠越好。”


    “當時我還說了,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的娘,那女人立刻就翻臉了,說她不是孩子的娘,可是我明明聽到那個小孩叫她媽。”


    棠恬擰著眉頭,書裏對堯兒的家庭描寫的很少,隻是回去沒待多久,好像就被堯兒的親姑姑帶走了,後來再聽說就是他長大了,去當兵的事情。


    至於他的家庭,根本就沒有描寫過。


    棠恬一時抓不準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堯兒的娘?


    拿起了畫紙,畫中的女人其實與堯兒像的地方並不多。


    仔細找的話,還是能夠找出一絲的蛛絲馬跡,女人眉宇之間與堯兒有幾分相似。


    隻是眼神不同,堯兒過於桀驁不馴,至於女人顯得柔柔弱弱的,看著就令人疼惜。


    棠恬不願意相信,堯兒是被親人所害,才會淪落到家都不能回。


    “當時那小鬼不願意跟著我們,逃了一次,然後不小心掉進了水庫裏……”察覺到公安凶狠的怒視,餘紅又不自在的改了口,“是,是被我們追逐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水庫,被撈上來以後就高燒不退,斷斷續續病了快一個月也不好。”


    “你們也知道,買孩子的人都想指望著有兒子養老,就算是那小子長得再好看,如果是個病秧子,也是賣不上價格的,誰也不想買一個藥罐子回去吧!後來我們準備轉移地點的時候,那小子又跑了,我們也就是象征性的找了找,沒找到就算了。”


    想到那麽漂亮的男孩沒賣上好價錢,餘紅心裏還挺不是滋味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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