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中午的時候,剛吃過午飯,紀戎歌就被一個電話給催了回去。、


    他走的時候,眼睛裏是滿滿的歉意,對我說,莫春,事情很緊急,我也沒想到,生日就不能好好陪你了,等我回來補上。


    我當時收了麥樂和張誌創一起送的一個水晶手鏈做禮物,正在滿心憧憬地等待著主角同誌紀戎歌獻上的大禮,誰知道他一聲不吭的就要離開,而且說以後補上,哎呀,我當時著急的,就差脫口而出,你先把禮物給我吧,咱不補了!但是為了在麥樂的新歡張誌創麵前不丟人,我還是故作鎮定的點點頭,其實,心裏不知道多憋屈!


    紀戎歌離開前,輕輕彈了彈我的腦袋,嘴巴彎起一個迷人的微笑,說,好好的玩啊!今天一定要開心啊!


    紀戎歌離開後,麥樂問張誌創,說,紀戎歌是不是去會別的女人了啊?


    張誌創白了麥樂一眼,說,你以為都像你啊,有三妻四妾的?


    張誌創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知道,麥樂最近跟一個叫做蘇格拉的男生在校園裏走得很近。所以,他的話裏,難免有諷刺的意味。


    麥樂說,那紀戎歌幹嘛走得這麽形色匆匆啊?


    張誌創說,據我猜測,應該是紀老爹地在催促他了……


    紀老爹地?紀戎歌的父親?麥樂好奇地看著張誌創。


    張誌創就笑,說,看樣子,你還是很有智商的嘛。然後,他又皺了皺眉頭,說,人家莫春都不問,你跟著瞎積極什麽?總之,紀老爹地是個很麻煩的人,總是有層出不窮的事情需要紀大律師過去給他擺平,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看了看四周,仿佛要說一個很隱私的事情一樣,他說,紀老爹地當年最著名的就是那個頂罪案……


    說到這裏的時候,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走了過來,呼喚張誌創。


    我一看,憑借著我優良的記憶,一眼便記起了這個人,不正是當時紀戎歌和莫帆胡為樂打成一團時所進的那個派出所的所長,豬臉王嘛。他身邊,還站著一個駱駝臉的男子,當然就是邱總了。


    張誌創衝他笑了笑,說,王所長,你怎麽有空來這裏吃飯了?


    王所長就笑,說,老婆出差了,我隻好自己混飯吃了。然後,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有記憶的樣子,說,你的弟弟叫於莫帆?


    我點點頭,心想,這個王所長真是心憂天下,吃飯的時候都不忘調查民情。他不會還要問我爸爸叫什麽我奶奶叫什麽吧?如果他記得於莫帆這個名字的話,那麽留在派出所的備案中自然有我老爸的名字了,還問什麽問?


    王所長看了看我,沉吟了一下,笑了笑,跟張誌創打了個招呼,就轉身離開了。邱總在一邊,離開時,衝我很妖媚的擺擺手。


    麥樂一見那個豬臉王和邱總雙雙走了,就追著張誌創問,什麽頂罪案啊,快說,快說!


    張誌創想了想,就說,你要問,去問那個王所長去,他可是這件事情的經手者哎。我不想再揭我朋友的老底,沒意思,哎,我說麥樂,你能不能學習一下莫春,斯文一點啊?


    麥樂輕輕冷哼一聲,說,她要是能用廝文形容,那母豬就能用貌美如花形容。


    我看著他們倆,心想,本來作為一個電燈炮我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又被你們倆擠兌,我還不如趁早撤了算完!


    我走的時候,麥樂也追了出來,她說,莫春,你怎麽不玩了啊?


    我說,玩個屁,我快被你們一個紅臉一個黑臉給擠兌死了!你一邊去,跟張誌創呆在一起去!


    麥樂說,他回警局了,有事情。


    我說,噢,那我應該很榮幸,升格做你的替補嗬。


    其實,我一直想問問麥樂,很久之前的那個晚上,她和張誌創是怎麽度過。但是又覺得直接問的話,顯得我太□了,為了維持我的玉女形象,我隻能舍棄了這個糾結得我心髒都快發毛的問題。


    麥樂說,既然紀戎歌今天晚上不能陪你的話,我們倆喊黃小詩一起去暢樂園玩吧,我們倆出資給你慶祝生日。


    我看了看麥樂,心想,暢樂園?切,你這點小算計我還不知道?你選擇了暢樂園,又選擇了黃小詩,無非是希望那個駱駝臉邱總看在黃小詩的麵子上,將咱們的玩樂費給省掉。還出資呢!說得好聽!


    想起邱總,我突然想起,或者,我應該讓白楚去聯係他一下。讓黃小詩給搭一下橋,說不定這個半途而廢的畫展還有轉機,畢竟邱總每次跟我說話的時候,還是風雅滿滿的樣子,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有一張花了銀子買回來的本科文憑。


    想到黃小詩,我有些臉紅,原來,我自己在心底已經將自己的朋友看低了,已經默認了那些傳聞,黃小詩是邱總的小蜜。


    想到這裏,我的心翻江倒海的難受,曾經的那段美好記憶裏,關於我的,關於麥樂的,關於黃小詩的,關於我們三個的,都仿佛水晶一樣。


    而這水晶,終於有一天,碎裂了。雖然,我多麽多麽地不願意去承認。


    但,這畢竟是現實。


    我們三個,再也回不到那個天真無邪的時代。


    一起奔跑一起笑。


    一起長發飛揚。


    [三十九]


    有沒有告訴你,“生日”就是“生無寧日”的意思?


    反正沒有人告訴過我,要是知道,生日是這個意思,打死我也不會和麥樂像兩隻荷蘭鼠一樣在街上溜達。如果我不在街上溜達的話,我應該就不會遇見胡為樂這個小王八蛋!


    胡為樂是從一輛挖土機上蹦到我眼前的。


    當時,麥樂還指著遠遠的挖土機對我說,你看,怎麽城市的街道上有這種東西啊,絕對會被告擾民的!當時也有很多的市民在對著這個挖土機指指點點。


    我本來是想上去看熱鬧的,但是,一走近,胡為樂就抱著一把斷弦的吉他從挖土機的大鏟刀上,蹦了下來。


    結果,因為蹦的方位有些偏差,他差點摔死。


    雖然,他沒有摔死,但是卻把不明狀況的我嚇了個半死。


    胡為樂從地上爬起來,抱著吉他就在我身邊大跳大唱:tellmochuniloveher,tellmochunineedher!


    他一邊唱一邊蹦跳著圍著我轉圈,清亮的眼睛一直看著我,最後,撲通一下——跪在我麵前,說,莫春,我愛你!生日快樂!


    我傻瓜一樣看著胡為樂自娛自樂,身邊的麥樂看了看挖土機上紅豔豔的大橫幅,上麵寫著我的大名:莫春!我愛你!生日快樂!


    麥樂看了看街道上那些停住了步子觀望的行人,對我笑,說,我靠,胡為樂果真不愧是九十年代生人啊!小美國鬼子就是有激情!你的紀戎歌簡直不能與胡為樂相提並論。


    說完,她就咯咯地笑個不停,就跟古代妓院的老鴇給自己家的姑娘找了一個有錢的款爺一樣開心不已的樣子。


    胡為樂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很精美的盒子,打開,裏麵放著一個很精美的戒指,他很小心的將它捧給我,說,生日快樂!我愛你!


    愛個屁!我一把將他手裏的那個盒子給打翻在地。


    當時的我,不能不氣惱。因為,街上的所有行人,都在看著我,像看一隻動物園的大猴子一樣看著我。


    我隻能爆發了。


    我斜了斜眼睛,看看周圍有沒有莫帆這個小渾蛋存在。如果他是胡為樂同謀的話,我一定將他就地正法。


    胡為樂看著被我甩在地上的戒指,看著我,像個用心做事卻沒有得到肯定的孩子一樣傷心。我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我說,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才多大點兒?學什麽花花公子,裝什麽浪漫。


    胡為樂呼的站了起來,滿臉通紅,十七歲的小男孩特有的固執和不滿,說,你不就是喜歡紀戎歌和白楚那樣的男人嗎?為什麽他們可以對你這麽做,我就不能?我也喜歡你!


    我知道自己不狠狠地罵他一頓的話,這個小孩是不會清醒的,隻會一個勁的往牛角尖裏麵鑽。


    所以,在那麽多人麵前,我很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我說,因為他們都是成年人,能賺錢,能養我。而你,隻不過是個小屁孩,買的這個戒指怕都是花你爸**錢吧?你還有什麽資格來跟我說,你喜歡我?等你能用自己賺的錢給我買戒指了,你再來跟我說這些話吧!


    說完,我的腳輕輕地踩過地麵上這個十七歲男孩子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思給我挑選的這枚戒指。


    胡為樂傻傻地看著我,麥樂也傻傻的看著我。


    胡為樂的臉變得異常難看,一個十七歲的小男孩,想到過他的這次表白會遭到拒絕,但是,絕對沒有預料會遭遇侮辱。他彎下腰情緒異常激動,他說,莫春,我發誓!我暑假一定賺夠了錢,給你買戒指,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你不能瞧不起我!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城管給拖走了,連同那輛違規的挖土機。


    我猜測得果真沒錯,莫帆這個渾蛋果然在!開始的時候,他一直貓在人群後,怕我看到滅了他,現在他的好兄弟胡為樂被執法人員給帶走的時候,這個渾蛋居然奮不顧身的跑了出來,追著車大喊,我也算一個,我也算一個。


    麥樂說,莫春,你弟弟真義氣啊!隻是,這麽義氣的小孩,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姐姐呢?說完了,就偷著抿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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