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過去大家都知道了,那麽織田君你有怎樣的過去呢?”一之瀨道。


    低頭看了一下被一之瀨握住的自己的左手,織田政道:


    “我不想提起,你知道這個也沒有用處。”


    一之瀨微微歪頭,露出困擾的樣子:


    “織田君好像太執著於【有用】或【沒用】了,放鬆些吧……反正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就當成一個普通的話題好了。”


    “你想窺視我的過去嗎?”


    “雖然這麽說也沒錯,我隻是覺得要是能了解到你過去經曆過什麽,就能明白織田君的內心為什麽會這麽矛盾了。”


    “……”


    “輕井澤同學國中的秘密被公開後,不是也挺過來了嗎?要是有什麽陰暗的過去藏在心裏,不說出來的話,傷口就永遠也不會愈合了。”


    織田政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扭不過一之瀨的軟磨硬泡:


    “好吧,可是我不知道從何說起,能被稱之為創傷的記憶,這種東西我並沒有。


    “那就由我來提問好了,織田君可要老實回答哦。”一之瀨笑道。


    “問吧。”


    織田政看向夜色下黑暗的湖麵,莫名緊張。


    “那我問嘍。”


    “請便,逃不掉的話,我也隻好隨你處置了。”


    一之瀨滿意的點點頭:“織田君有過愛而不得的經曆嗎?”


    織田政愣了一下,沉默的凝視著一之瀨的眼睛。


    “難道是我嗎?”一之瀨微微欣喜,又感到緊張,仿佛這是什麽生死攸關的問題。


    “小帆波應該不符合那個標準吧。”


    “?”


    織田政回憶道:“國中的時候,有個女生,我終究還是沒敢去搭話。”


    一之瀨又吃驚又好奇:“不敢?”


    “嗯。”


    “後悔嗎?”


    “後悔……”


    “沒想到織田君也會對心儀的對象害羞呢。”


    “也不完全是害羞,主要是覺得不合適。”


    “什麽不合適?”


    “沒什麽。”


    一之瀨想了想,決定不就這點追問下去,引起某人的抗拒心理就不好了。


    “是怎樣的女孩子呢?”


    “外形有點像惠,但不是金發,氣質跟有棲比較類似,學習很優秀,就是不擅長運動,交際能力的話……一般吧。”


    “那就是織田君的初戀嗎?”一之瀨努力在腦中構建符合織田政描述的形象。


    “哈,上次小桔梗問我的時候我都沒告訴她呢。”


    織田政有些心虛的回頭看了營地方向一眼。


    “那女孩子叫什麽名字呢?”


    “……”


    “不想說就算了,要是織田君願意的話,畢業後也有辦法重新跟那個女生取得聯係吧。”


    “不,錯過了就錯過了,還是讓那種感覺埋藏在心裏比較好,要是跟真人接觸一下,發現對方並沒有想像中那樣美好,反而不美。”


    他是覺得自己當初太年輕,給那女生開了太多濾鏡。


    “也是呢,那樣會讓櫛田同學感到很困擾吧。”一之瀨道。


    織田政忽然道:“小帆波,你問的問題跟創傷之類的心理問題完全無關吧?”


    “是、是嗎?假如受過情傷的話,那也是大問題吧……”


    一之瀨眼神遊移。


    織田政:“國中就受過情傷,那種年紀怎麽想都早的過分了一點。”


    “能跟我講講你的父母嗎?”一之瀨開動腦筋,決定從這裏入手。


    “先講哪個?”


    “母親,畢竟我對正常父親該是怎樣的也不太清楚。”


    一之瀨隻有母親和妹妹兩個親人。


    “抱歉。”


    “沒關係,我早就不介意了。”


    織田政皺了皺眉:“我母親嗎?死因大概是病死的?”


    “病、病死?為什麽說大概?”一之瀨驚訝道。


    她本能的感到這個“大概”相當可怕。


    又有什麽病能輕易奪取一個醫療資源拉滿的女人的性命呢?


    織田政緩緩道來:“你知道的,法律上,離婚會給男方造成各種各樣的麻煩。而醫生能救人的同時,相應的也有害人的能力。”


    一之瀨眼睛微微睜大,捂住了嘴,一臉的驚恐。


    抽回了自己的手,織田政道:“當然我也隻是懷疑而已,並沒有什麽明確的證據,隻是……我父親是個迷信風水之說的人。


    嗬,人一掌握了原本不該屬於自己的的東西,心靈就會出現漏洞,就會開始相信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風水?”一之瀨不明白織田政怎麽扯到這種玄學問題上了,這跟之前的話並不相幹。


    織田政點了點頭:“我後來查閱了很多資料,發現那混蛋給她修建的墓地……”


    說著,織田政的眼眶紅了,表情也罕見的變得痛苦了起來,又透著一種無能為力感。


    “是動了什麽手腳嗎?”一之瀨神情凝重道。


    織田政咬牙道:“當然那隻是故弄玄虛的巫術而已,我是不信的。”


    問題在於那個行為代表著的深深的惡意。


    “我很難過……”一之瀨低下頭。


    “沒事,反正我也沒見過我母親,也談不上什麽傷感了。”


    織田政忽然發現,他們兩個一個沒見過母親,一個沒見過父親,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巧妙”了。


    一之瀨用力呼出一口氣:“那麽就是說,那個男人是殺人凶手?”


    織田政眼神複雜道:“反正誰也沒法給他定罪的,還記得我說過他掌握了原本不該屬於他的東西嗎?織田家宗家家主之位就是他從他哥哥手裏奪過來的,沾滿了他哥哥的血呢……本來他應該作為分家散出去的。”


    一之瀨咽了口唾沫,勉強笑道:“也許是誤會呢?”


    “那件事最大的受益人是他沒錯,而且在我伯父死後,他能那麽快的順利接手織田財閥,明顯是做了前期準備的。”織田政低沉著聲音道。


    “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一之瀨安慰著對方的同時,自己也覺得很是動搖。


    “他開了個壞頭,小帆波聽說過奧斯曼繼承法嗎?”織田政憂鬱道。


    “沒有。”


    “簡單的說,就是把所有有繼承權的人都殺光,競爭上崗,當然這個範圍包括了父子兄弟。放到織田財閥的話,就是要讓宗家隻剩一個人,分家那些支脈就不用了。”


    “織田家有這種傳統嗎?”一之瀨震驚道。


    同時馬上擔心起心上人的未來。


    “以前是沒有,但現在有沒有還真不好說。”織田政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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