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薑未未送來的那箱酒,後勁兒太大。


    盛明窈默認是後者。


    她好後悔。


    昨晚沈時洲叮囑過她“少喝”,可能就知道她多喝一點就撐不住。


    但是她沒聽!


    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原本是去說場麵話的。


    結果糊裏糊塗地,就把自己給送了出去。


    頭頂上的空調突然“叮”了一聲,暖氣被調高了兩度。


    盛明窈抬頭下意識看向門口。


    穿著常服,身形修長的男人半靠著門框,手裏捏著遙控器。


    她的手特別酸,或者說,渾身上下都酸痛無力,都做不到像之前一樣向沈時洲砸枕頭,尖叫著罵他流`氓。


    隻是一臉呆滯地看著沈時洲。


    見盛明窈瞳眸裏寫滿“我是誰我在哪兒你又是誰”地望過來,他臉色不變,低聲解釋:“防止你感冒。”


    經過這委婉的提醒。


    盛明窈低下頭,才發現她現在什麽都沒穿。


    被子要是再往下一丁點,就徹底暴`露了。


    她低下頭,在地上尋找著昨天那件特別中意的新睡裙。


    最終在一片狼藉中,發現了那塊幾乎被撕破的薄薄布料。


    視線落在睡裙上麵,短暫的幾秒種後,立刻收了回來。


    盛明窈的臉好像是被燙到了一下,很紅。


    她閉上眼,貝齒碾著薄唇,緩慢要求:“你幫我拿件新裙子,隨便什麽樣的都行。”


    話裏的裙子,默認成睡裙。


    盛明窈隻要一個人在家呆著,都是不做發型不化妝不穿正裝,把各式睡裙穿個遍。


    沈時洲抬起眼,視線掃了她的臉。


    他刻意避開了鎖骨以下的位置。


    然後才低聲道:“昨晚那條,很襯你。”


    質地單薄的銀色,不需要太多裁剪和設計,隨意掛在盛明窈身上,就顯得很合適。


    又純又欲。


    “……”


    盛明窈強迫自己不去看始作俑者,免得等下又吵起來。


    “那條被你弄髒了。”無論心裏再怎麽說著不跟這破男人一般計較,語氣裏還是掩不住那絲惱意。“洗幹淨了我也絕對不會再穿,再喜歡都不會!”


    沈時洲頓住,好像這才想起來自己做過的下`流事,“——我去給你拿。”


    “長袖。”


    “嗯。”


    拿回來後,他沒遞給她,而是放在了床尾。


    盛明窈伸手去夠,拿過來胡亂套在身上。


    她看著好像是放空了,無  論手裏在做什麽動作,視線都落在地麵上發呆。


    頭發淩亂,肌膚被弄得到處是痕跡。


    臉上也隻有被欺負過的紅印子,沒任何多餘表情。


    要麽是酒醉還沒完全恢複。她喝多了就會反應遲鈍,像昨天那樣。


    要麽要是接受不了跟他發生的事實,還在自暴自棄中。


    甚至忘記了警告他非禮勿視。


    身子露在他麵前時,遮也沒遮一下……


    沈時洲微蹙起眉。


    他的確很喜歡和享受盛明窈的乖巧,尤其是在晚上。


    但看著她現在還是這幅樣子。


    向來平靜無瀾的心,蕩開幾圈漣漪。


    一向運籌帷幄的男人,頭回感覺到了無措。


    ——他有很過分?


    明明已經克製成那樣了。


    越想越煩,沈時洲捏了下眉心,不再去看她,自覺地轉了過去。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


    身後,突然傳來聲急促不安的尖叫聲。


    盛明窈好像如夢初醒,嗓子都拉扯得破了音:“沈時洲!!”


    他轉過身,麵向大床,和她驚愕的眼神對視。


    床上的人使勁往後縮,纖細手臂護著身前,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你昨天晚上後來是不是還虐待我了?”


    第31章 “這種程度叫情`趣。”


    盛明窈讓沈時洲去拿件長袖的裙子過來, 是想多遮住幾絲痕跡。


    但當她準備把裙子胡亂套到身上時,才遲鈍地發現,根本穿不了。


    布料摩挲過肌膚時, 火辣辣的疼, 根本無法忽視。


    盛明窈低下頭, 重新地打量完自己的身體之後, 有了新的發現——


    她身上那些斑駁印跡, 除了胡亂的吻痕掐跡, 還有很多很多淡紅的印子, 曖昧模糊,像過敏後細細的紅疹,或者是被人用軟鞭打過了……


    有些地方,還破了皮。


    比如腿長著小痣的地方。


    比如身前的……之間。


    剛才尖叫完之後,盛明窈甚至感覺到, 唇角也疼得厲害。


    不是被男人咬破的,而像是……


    被撐破了。


    意識被悉數喚醒。


    她心裏隱約有了猜測, 又羞又惱得不知道該怎麽說,控訴的話語顛三倒四:


    “你是不是還拿皮帶打我了?專門挑我沒意識的時候悄悄虐我,掩飾你的罪行!?”


    沈時洲聽了那幾聲質問,唇角幾不可察地牽動了一下。但並沒回。


    盛明窈把手邊能砸的幾個枕頭, 全都砸過去了,床上很快就隻剩下一張用來遮她身子的薄被。


    她手發軟,根本沒力氣精準無誤地扔到沈時洲身上。


    見次次落空,盛明窈放棄了, 轉而用毫無威懾力的語氣罵他“暴力狂”。


    到最後,她想出來的最惡毒的話就是“變`態”。


    “……”沈時洲。


    他  眼底有昏暗神色流動,薄唇動了下, 想要說什麽,但最後並沒有出聲。


    盛明窈看著更氣了。


    她前二十二年加起來生的氣,都比不上現在。


    說累了,她將那件不能穿的長袖扔到一旁,懨懨地用手揉臉揉頭發,渾身上下寫著四個大字:


    “後悔莫及”。


    盛明窈覺得自己真的好倒黴,也真的真的好後悔。


    她這個月是在犯水逆嗎?


    怎麽一睡就睡到了一個表麵上不顯山不露水的暴`力`狂啊!?


    都怪她喝多了,再加上沈時洲出賣色相出心出力地伺候她,她才把持不住……


    ——色令智昏,酒誤人事!


    盛明窈想罵沈時洲這狗男人趁人之危,話到嘴邊了,卻實在說不出口。


    怕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罵了進去。


    那段主動迎合的黑曆史,她隻想二度失憶通通忘掉,完全不好意思再提,也不想讓男人有機會重提。


    過了一會兒,盛明窈終於冷靜了下來。


    取而代之蠢蠢欲動的,是她的好勝心——


    不就睡一下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沈時洲都不覺得有什麽,這麽平靜淡定,她幹嘛要在這兒一個人東想西想?


    她要比他更無所謂!!


    鼓起勇氣的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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