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已經很不錯啦,比起昨日徐子陽冷著臉,硬要說合離的樣子,今天顯然要柔和上一點。


    秦芝芝收起撩撥的心思,問道:“你們是怎麽追上馬車的?”


    按照秦芝芝對於這個團夥的認知,既然這次敢這麽直接地在村子裏麵就將人劫走,應該是做好了準備,怕是用來混淆視線的馬車都不止一輛。


    而秦芝芝也覺得有些奇怪,花這麽大力氣,去綁自己,而且認定她秦芝芝是一筆大單,綁架她怕是早就有預謀了。秦芝芝莫名想到了王聰離開時說的那句話:芝芝,那日,你應該跟我走的。


    徐子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走你的馬車的車輪上,應該是卡了一塊石子,所以路上的留下的痕跡會有所不同。後來那顆石子掉了。”


    秦芝芝點頭,“不愧是徐秀才,這麽聰明。”


    她又問了一下現在城內的情況,秦母這麽久沒有看見自己回去,定然很緊張,秦家怎麽疼愛這個女兒,碰見這件事情,怕是要把臨台鎮掀翻了。


    徐子陽一一解答了秦芝芝的問題,漸漸的,兩人陷入了沉默,在徐子陽胸膛的位置,傳來淺淺的悠長的呼吸聲。


    秦芝芝睡著了,她今天太累了,心情鬆懈下來,困意就瘋狂地侵襲過來,而且在徐子陽的懷裏,竟然比在房間裏麵的床上還要好睡。


    徐子陽為了護著女子的身子,不在駕馬的過程中顛簸掉下去,徐子陽伸手,輕輕環住了她的腰。


    感受到手下的柔軟與纖細,徐子陽感覺自己像是陷在了一團棉花裏麵,心跳變得急促而湍急。


    夜晚的路寂靜無人,一匹馬載著兩人,向著回城的方向跑去。


    *


    兩人還沒到城門,就迎麵碰到了前來迎接的秦家的馬車,身後跟著將近二十名仆人,舉著火把浩浩蕩蕩地護著馬車。


    徐子陽將馬挺住,馬蹄踉蹌,他用手護住秦芝芝的腰,看向對麵的馬車。


    馬車的車簾被掀開,上麵走下來一個人。


    此人身量很高,眉眼與徐子陽見過的秦父有幾分相似,但是許是因為更加年輕一些,自馬車上彎腰下來,抬眼的時候,多了一絲堪稱精致的矜貴。


    他身穿紫色綢緞長袍,衣擺的鑲邊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在晚上也隱隱發出微亮的光。


    秦霆走到距離徐子陽兩人兩米遠的地方,看到秦芝芝在徐子陽的懷裏,本來舒展的眉宇微不可擦地皺了一瞬,在一簇簇晃悠的火光中,朗聲道:“兄台就是子陽了吧,我是芝芝的二哥,來接芝芝回家。”


    他今日從蜀州回來,剛到城門口就聽到芝芝被拐走的消息,吩咐了隨從去找,好在很快就聽到一名捕快傳來的消息,芝芝已經被找到,在回來的路上了。


    他命了很多隨從一塊來迎接,主要是為了保護芝芝,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徐子陽點頭,“那勞煩接一下芝芝。”


    秦芝芝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要被帶離溫暖的地方,還往裏麵蹭了蹭,但是還是很快被秦霆整個人抱在懷裏麵。


    注意到秦芝芝通紅的手腕,秦霆眉頭皺了皺,大抵能夠猜到原因。


    徐子陽要翻身下馬,秦霆搖頭,“子陽兄不必下來了,天色很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今夜的事情,還要謝謝子陽兄。”


    徐子陽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麽申請,隻剩淺淡疏離的模樣,“沒事,這是子陽該做的。”


    秦霆點頭,“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他轉過身,又想到什麽,側過身的時候,眼上的眉宇狹長而高傲,“芝芝和子陽兄要合離的事情,我已經聽家母說過了,你對芝芝有恩,日後我就當你是朋友了,但是你與芝芝,當是不會再有牽連了。”


    等著馬車和人一並離開,徐子陽坐在馬上,身形幾乎要與黑暗融成一塊。


    作者有話說:


    二哥:無論妹夫多優秀,都配不上我家芝芝。


    芝芝:二哥到底會不會說話!紅線都要被你扯斷了!


    徐子陽:在合離與不合離中來回掙紮……


    感覺是不是寫得有些含蓄了,寶子們能理解徐子陽猶豫的原因嗎?


    第25章 書生與狐妖


    ◎這才是我想要的◎


    秦芝芝醒來的時候, 身下是柔軟的床榻,身上蓋著的是桃粉色的綢緞套著的綢被,探手觸摸的時候, 能感受上麵清晰分明的雕花。


    秦芝芝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來的,隻記得回城的時候, 碰到了二哥秦霆,應該是他帶自己回來的。


    床邊坐了一個人, 她的發間竟然多了幾縷白絲,趴在床邊睡著了。


    秦芝芝動了一下躺久了發麻的身子,動作很小, 本來不想吵醒秦母,可是秦母還是感覺到動靜, 雙手撐著直起身來。


    秦母顫著手去觸摸女兒的小臉,“芝芝醒了,頭還痛嗎?”


    昨夜扶著女兒躺下的時候,秦母觸碰到了她腦袋後麵的大包, 心疼地不行。


    秦芝芝誠實地點頭,在秦母的攙扶下坐了起來, 補充道:“但是我除了疼, 沒有別的不舒服,應該是沒有什麽大礙的。”


    秦母點頭, “昨日就讓大夫診過脈了, 沒什麽問題的。”


    喝完了丫頭送來的藥水,苦得秦芝芝直皺眉。


    秦母像哄小孩一樣, 命守在房內的憐淑衝了一碗糖水, 裏麵兌了桂花味的果醬, 一口一口地喂著秦芝芝。


    秦芝芝被秦母這動作暖得不行, 兩輩子了,第一次被母親掌著勺喂東西。同時又感歎,她和原主的口味太相像了,愛吃甜,尤其愛桂花味的甜。


    秦母仔細地喂著,可是心裏還是一陣後怕,“芝芝,你嫁過去後,就一直受苦,看來這門親事,確實不合你的命數,等過了年,我就去找你爹,把合離這件事情給辦了。”


    芝芝被拐走的時候,緊張的可不止她一個人,她親眼看著自家老頭子在書房踱來踱去,還要拄著拐杖親自出去尋人。


    秦母知道老頭子也是心疼女兒的,畢竟是家裏麵最小的,從小就用最好的東西護著,經曆過這一次,老頭子也該心軟了,女兒放在身邊好好養著,不必送出去吃苦好?


    剛好最後一口糖水抿完,秦芝芝就著這個坐著的姿勢,拉住秦母的衣袖,按照記憶中的樣子撒嬌,“娘,芝芝不合離。”


    秦母本以為合離這件事情,芝芝應該是最樂意的,畢竟當初本來就是把芝芝強塞過去的。


    秦母有些訝異,“為何這麽說?”


    秦芝芝道:“娘,徐子陽的品性你也看到了,模樣也是好的,而且娘怎麽就覺得,芝芝嫁過去,是受苦呢?”


    秦母想起那日在書店的問話,至少表麵看去,徐子陽對芝芝是沒那一份心思的,看芝芝如今的樣子,徐子陽怕是沒把那日的情況全部告訴芝芝。


    秦母心底盤算了一下,斟酌道:“可是你與那孩子,也不過相處幾日,也沒什麽情誼,萬一日後他對別的女人有了心思,你可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秦芝芝想到徐子陽平日清冷但是逗上兩句就耳朵紅的樣子,笑道:“他也未必對芝芝沒意思的。”


    從芝芝的話裏,秦母品出那麽點意思,“你是喜歡上徐子陽了?”


    秦芝芝恰到好處的臉紅起來,學著情竇初開的女子那般欲語還羞的模樣,點頭承認,“是。”


    比起王聰那個不知根底的,徐秀才的品行相貌,甚至才學,都是很好的,臨台鎮有不少富裕人家,都為了徐子陽日後可能的官運,要把女兒嫁給他。


    可是這幾日的事情還烙在秦母心頭,先是去了衙門,後來又被人綁了,跟著徐子陽那孩子,可沒人能夠護著芝芝。


    秦芝芝看出秦母表麵的為難,但是也知道秦母實在是心疼女兒,這麽多年來,除了沒答應過王聰那件事,原主其他的要求都是有求必應。


    秦芝芝道:“娘若是不放心,這段時日我就先主住在這裏,等到綁我的罪魁禍首抓到了,再回去?”


    至少還能繼續把回去的時間往後延遲幾日,秦母剛尋回女兒,自然都是樣樣都順著,暫時不打算說太多,隻拍著女兒的背,“那邊先這樣吧,你先休息著,這些事情過後再說。”


    *


    秦芝芝被二哥接回來的時候,是臘月的二十七號,與秦家人相處不過兩日,就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


    秦家祖上雖然富裕了好幾代,但是並沒有什麽繁瑣的規矩,一起吃一個團圓飯,長輩給小的發了紅包,然後就是坐在一塊啃啃瓜子品些水果,總之就是各做各的。


    硬要說和臨台鎮其他的人家有什麽不同,那就是秦家的大院子裏麵,正在散發著煙花炸開的亮光。


    臨台鎮上富裕的人家不多,過年的時候,雖然到處都張燈結彩的,但是煙花這種東西還是稀罕物件。


    秦芝芝將一個煙花點燃,然後往後跑開,躲在秦霆身後,仰頭看看著夜晚星空炸開的綺麗花朵。


    二哥從袖中掏出一個紅封,遞到秦芝芝手裏。


    秦霆溫聲道:“自前年出去,就許久沒見到你了,轉眼都這麽大了,日後兄長不在,你要護好自己。”


    秦霆給的,是一個很厚實的紅包,這個時代銀票還不盛行,即使有,在臨台鎮可能也沒辦法兌換到銀兩。


    所以秦芝芝一接過,就覺得手裏一沉,估摸著這麽厚實一塊,可能都是黃金。


    秦家人當真是出手大方。


    秦芝芝玩著眉眼,道了一聲,“謝謝二哥。”


    二哥揉了揉妹妹的腦袋,眼睛裏含著一些寵溺,“這要說什麽謝的。聽娘說起,你不想合離了?”


    秦芝芝之前就猜到,秦母聽到自己的說辭後,定然會與家裏人說起,秦父那邊嚴肅自然不能說,就隻能和二哥說了。


    秦芝芝點點頭,算是承認。


    本來以為二哥會再說些什麽,沒想到他隻是微微頷首。


    察覺到妹妹的狐疑,秦霆笑著解釋道:“你嫁給誰家都可以,秦家都不會讓你受了委屈,你喜歡就好,難過了家也不遠,真受委屈了還有大哥二哥頂著。”


    這話說得坦誠真摯,是一個兄長對於妹妹的承諾,說的時候目光平靜,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對於秦芝芝這樣一個自小就在孤兒院長大的人來說,是怎麽樣的觸動。


    秦芝芝握著紅包的手緊了緊,鼻頭發酸即將紅了眼眶的時候,望向空中的煙花,笑了笑,“我知道了。”


    煙花一飛衝天的聲音還在繼續,秦芝芝扭頭問道:“二哥,今年大哥為什麽沒回來?”


    秦霆看著漫天的各色光彩,“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回來地自然少了。”


    秦芝芝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秦家的生意大多數都不在臨台鎮,臨台鎮隻是秦家遷徙過後的本家,大部分生意都是在外地,秦父老了之後,就將生意交到了家中的兩個兒子手裏,這兩年也有越走越好的趨勢。


    秦芝芝點頭,思忖半刻,想起之前被拐的時候,在馬車上說的關於錢莊的事情,於是多問了兩句。


    她想問的是,秦家為什麽不在臨台鎮開一個錢莊。


    以秦家的富庶,這是一個不能再簡單的事情。


    秦霆笑了笑,“你竟然還想到這個了,不愧是秦家的女兒。”


    秦霆解釋道:“這是因為,在臨台鎮開錢莊,很難會有不錯的收益,臨台鎮富庶人家少,做生意的人更少,借錢存錢的都是少數,費心思去經營這樣不賺錢的買賣,對於我們而言,會浪費精力。”


    秦芝芝點頭,原來還有這樣一層情況,還好前幾日馬車上的人對此一竅不通,這才能讓自己唬住他們。


    回房入睡之前,秦霆囑咐道:“這兩日,家中的人和衙門的人都還在查那日綁你的人,目前已經有了一些線索,這兩日你若是要出門,一定要多帶一些隨從。”


    *


    二哥的話,秦芝芝顯然是聽進去了,所以在年後,打算回碧溪村看看的時候,秦芝芝特意跟秦母要要了好幾個護衛。


    她想起那日在馬車上麵揚言可以一劍封喉的人,他肯定會繼續回來找自己,也有心想要試試這男人在這麽多護衛中,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觸到她。


    自從那日接秦芝芝回來後,秦府偌大的院子,安排了很多來回巡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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