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唇又被他吻住。


    鄭西野熱烈地親吻她,雙臂將人擁緊,頭埋在她黑發間。


    過了會兒,車門打開。


    許芳菲站不穩,最後是被鄭西野抱上樓的。


    這一晚,家裏每個角落都留下了他疼愛她的印記。


    半夜兩點多,鄭西野見這小丫頭眼睛哭得像兩隻紅核桃,渾身草莓印遍布,嬌弱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起來,終於才意識到自己要得狠了,把人摟懷裏親親抱抱哄了好一陣,然後才抱著她去洗澡睡覺。


    而這日縱欲的結果,就是第二天,被狠狠欺負過的小姑娘一整個上午都在生氣,氣得不理他。


    鄭西野哄慰無果,道歉也不管用,最後隻能勉為其難,同意約法一章,以後每次時長不能超過三個鍾頭。


    拿著白紙黑字簽完名的承諾書,許芳菲心裏的鬼火這才消下去一點兒。


    她把承諾書折好,仔仔細細收進小挎包裏,紅著臉冷哼:“我告訴你,你要是敢不遵守承諾書的內容,我就去你們單位舉報你!”


    鄭西野:“……”


    鄭西野正在喝水,聞言直接被嗆得咳了出來,匪夷所思道:“你說什麽?舉報我?”


    小姑娘正色:“對啊。”


    鄭西野無語,放下杯子拉住她的小手,把她撈過來抱腿上,捏住她的下巴懲罰性地搖晃兩下,哭笑不得地說:“這位小同誌,你腦子是不是缺根筋,這種事你打算怎麽舉報,說我每天晚上在床上欺負你,把你欺負得又哭又鬧。要求上級處理我?”


    這下換許芳菲被噎住。她囧囧地扶額,自言自語苦惱咕噥:“也對,這樣舉報好像沒什麽用呢。”


    天哪。


    那怎麽辦?


    世界上還有誰能收拾這隻打樁機成精的大野獒?


    鄭西野垂眸盯著她看了會兒,忽然開口,一本正經道:“你想給自己放長假,也不是沒辦法。”


    許芳菲聞言大喜:“什麽辦法?”


    鄭西野唇貼近她耳朵邊上,低聲細語地說:“我加把勁,盡快讓你懷孕,咱們有了小小崽,你就能擁有將近一年的假期。”


    “……”許芳菲黑線臉,氣得抄起抱枕胖揍他,羞憤地斥:“懷你個頭,大色狼,我們還沒結婚呢。”


    鄭西野眉眼含笑,道:“快了,六月份你就一手畢業證,一手結婚證。”


    許芳菲揪住他漂亮的臉蛋,卯足力氣使勁一掐,眯眼:“你這麽壞這麽色,當心老天爺懲罰你,以後你的小小崽是個小傻子。”


    鄭西野:“。”


    鄭西野眉毛高挑,抬手在她小屁股上重重一拍:“我的崽不也是你的崽,哪有親媽這樣咒自己娃的?”


    難得見他吃回癟,許芳菲噗嗤一聲笑出來,黑白分明的眼眸亮晶晶。


    “不過……”


    “不過什麽?”


    鄭西野垂眸瞧著壞裏的小姑娘,手指在她臉蛋上輕輕捏了下,忽而又寵溺一笑,輕道:“不過,隻要是我家崽崽生的,別說小傻子,是個小豬仔我都喜歡進骨子裏。”


    第86章


    翌日上午,許芳菲跟鄭西野去了一次烈士陵園。


    原本,兩人計劃早上八點準時出發,可前天夜裏翻雲覆雨到淩晨,可憐的許芳菲同誌被欺負得腰也酸,腿也軟,渾身都像被重型卡車碾壓過,七點多鬧鍾響那會兒,她困得迷迷糊糊直想哭,根本起不來床。


    鄭西野心疼得不行,抱著小姑娘又拍又吻,哄她繼續睡,硬是磨到了上午十點才出門。


    車上,許芳菲還有點暈乎乎的,從包裏翻出自己為數不多的化妝品,對著化妝鏡塗口紅。


    鄭西野開著車,餘光掃見她的舉動,有點兒詫異地說:“難得看你化一次妝。”


    “第一次見你媽媽,當然要好好拾掇。”許芳菲認真答道。


    這隻口紅是大牌貨,她為了來陵園專程買的,顏色也經過精挑細選。


    部隊裏的女孩子大多樸素,不善打扮,對什麽口紅色號呀,眼影盤呀,高光陰影呀,完全沒概念。但許芳菲重視這次祭奠,提前向走在時尚潮流前沿的楊露取過經,楊露這姑娘也耿直得很,聽說閨蜜要見家長,連忙搜羅了二十幾個博主妝教給她發過去。


    無奈許芳菲實在太新手,對著視頻苦學幾天,一個沒學會。


    楊露沒辦法,最後隻能給她選出幾個適合的口紅色號,感歎說:“也就你能這麽囂張了,從小到大美得人神共憤,隨便塗個口紅就能見大場麵。”


    在評價許芳菲的長相方麵,楊露一貫客觀。她是西方骨東方皮,立體深邃又不失婉約,進是明豔妖姬,退如江南雨巷,見男朋友媽媽這種場合,不宜太有攻擊性。


    因此,楊露給許芳菲選的口紅,是柔婉可人的豆沙色。


    許芳菲對著鏡子仔細將口紅塗好,再定睛打量,果然,氣色一下就提了上去,掩蓋住了之前那種被狂野榨幹後的懶媚感。


    許芳菲彎彎唇,朝自己露出一個滿意的笑,收起鏡子。


    鄭西野盯著她看了會兒,收回視線看前方,懶懶地說:“不用特意打扮。崽崽,你平時的樣子就很好,漂亮乖巧又可愛,我媽肯定喜歡你。”


    許芳菲聽得心裏泛甜,扭頭看他,有些好笑地回:“在你眼裏,我有不好看的時候嗎?”


    鄭西野認真思考兩秒,搖頭:“沒有。”


    許芳菲彎起唇,學他的習慣,伸手輕輕捏他臉頰:“可見啊,你對我的喜歡有多盲目。”


    鄭西野目視路況,左手把著方向盤,右手捉住她使壞的小爪子,輕啄了下,漫不經心道:“胡說,我對你的喜歡可不盲目。”


    許芳菲略微一怔。


    “小許同誌。”鄭西野側過頭看她,正色道:“我一直都很清醒。清醒地熱愛,清醒地貪慕,清醒地為你沉迷,為你一往情深。”


    *


    雖已開春,但雲城的氣溫仍未回暖,仍舊保持在春節期間的十度以下。好在萬物有靈,動植物對大自然的感知往往比人類敏銳,陵園中,枯黃的草地已經有了轉綠複蘇之勢,枯樹的枝幹也開始抽出新芽,鮮嫩的點點綠色,點綴著這片灰寂莊嚴英靈長眠的世界。


    一座年歲久遠的墓碑前,許芳菲手捧一束潔白的百合,與鄭西野並肩而立。


    她看見,墓碑上鑿刻的漆色字體已輕微脫漆,寫著“先母邊雪眉之墓”,而在整個碑麵的最上方,有一張方方正正的黑白照。


    方寸之間,身著空軍常服的女飛行員容貌清麗,英姿颯爽,正目光炯炯地注視著這個世界。


    鄭西野屈起一隻長腿半蹲下,拿出事先備好的清水與毛巾,將墓碑上的落葉枯枝掃落,很平靜而隨意地道:“媽,之前給你畫了那麽多次餅,說要把你兒媳婦給你帶來,這次終於兌現了。這是許芳菲,是我這輩子唯一深愛,唯一認定的姑娘。”


    許芳菲上前兩步,將手裏的百合花放在墓碑旁,繼而便朝碑上的照片露出微笑,柔聲說:“邊阿姨您好,我是許芳菲,初次見麵,久仰大名。”


    墓碑上的女軍官無聲而溫和地看著他們。


    鄭西野繼續替母親掃墓,隨口又道:“菲菲也是軍人,和我還是校友,念的雲軍工,今年六月畢業。我準備等她一畢業,就和她一起打結婚報告。”


    說著,鄭西野略微一頓,抬眸看向邊雪眉,很淡地笑了下,換上打趣的語氣:“媽,別看咱小姑娘長得漂亮又弱唧唧的,人家還一門心思想進狼牙。”


    許芳菲正拿毛巾擦碑下的祭祀台,聞言臉微紅,轉眸瞪鄭西野一眼,小聲斥他:“你少在阿姨麵前說我壞話,誰弱唧唧了?”


    鄭西野:“弱唧唧是形容你的體力,不是說你的能力。”


    許芳菲一本正經地反駁:“我體力也不弱,每年體能考核,我成績都還不錯呢。”


    鄭西野手上動作停住,轉過頭盯著她,目光意味深長。


    許芳菲被他看得有點兒不自在,支吾:“你……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體能考核每年都能過?”鄭西野皺了下眉,狀似困惑:“那你不應該啊。”


    許芳菲迷茫:“我什麽不應該?”


    鄭西野貼近她耳邊,低聲正色:“不應該回回都暈過去。”


    許芳菲:“……”


    短短幾秒鍾,許芳菲白皙的雙頰紅成了火燒雲顏色。她驚呆了,不可思議,羞得直接用髒毛巾抽他胳膊,壓低嗓子罵道:“鄭西野,你臉皮能不能不要這麽厚?居然在你媽媽麵前說這種話!”


    鄭西野臉色淡淡的,邊擦墓碑邊冷靜地道:“我說得那麽隱晦,我媽是個老古董,聽不明白。”


    許芳菲汗顏,無語地擰他手臂一下。


    鄭西野眼底漫開清淺的笑色,垂了眸,專注幹活,不再出聲。


    從烈士陵園出來,時間已將近中午十二點。


    兩人回到陵園對麵的露天停車場。


    上了車,鄭西野傾身給許芳菲扣安全帶,眼簾微垂,邊扣邊隨口問:“待會兒中午想吃什麽?”


    男人體格高大,整個兒貼上來,巨大的陰影籠在女孩前方,把女孩周圍的陽光都盡數遮擋。


    空氣裏充斥著一種很好聞的幹爽皂莢氣息,熏得許芳菲腦子暈乎,臉蛋也熱烘烘的。她身子下意識往後靠,背脊緊緊貼在後背的座椅靠背上,盡量與他拉開一丁點距離。


    許芳菲垂著眸,盡量四平八穩地說:“早飯吃得晚,我不是很餓,沒有特別想吃的。你說了算吧。”


    沒一會兒,安全帶扣好,鄭西野眼皮慢條斯理撩起來。


    咫尺距離處,姑娘臉蛋紅紅,濃密的眼睫像兩把黑色小扇,低低垂掩,一副慌裏慌張不敢看他的小模樣。


    鄭西野揚眉,手指勾著她的小下巴把她臉抬起來,往她貼更近,柔聲問:“跟我單獨待一塊兒呢,你不看你男人,眼睛往哪兒瞟?”


    他呼吸之間全是清冽微涼的薄荷味,隨著薄唇開合,吹風似的拂過她鼻尖。


    許芳菲聽見這話,視線下意識上移,這一移,不偏不倚,剛好落在他漂亮薄潤的唇瓣上。


    頃刻間,大腦鬼使神差,產生了神奇的聯想。


    許芳菲不知怎麽的,忽然回憶起,每次他吻她的情景,他在她全身各處留下吻痕的情景,甚至是,他用舌頭,把她欺負到滿臉緋紅哭出聲的情景。


    “……”……


    啊!


    她、她在想什麽!!!


    無數羞人的畫麵浮現在腦海,許芳菲臉唰一下更紅,連忙捂住臉甩甩腦袋,一拳將腦子裏滿臉邪惡的小黃人拍飛。


    這一頭,鄭西野直勾勾盯著她,眼瞧著女孩的兩腮越來越紅,連帶著晶亮的眼眸也蒙上一層曖昧霧氣,不禁輕輕一挑眉,指尖在她腦門上敲敲,似笑非笑地問她:“小姑娘,腦袋瓜裏想什麽呢,臉紅成這樣?”


    許芳菲做賊心虛,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羞窘道:“沒想什麽。”


    白紙一樣的女娃娃,人生圖案上每一筆關鍵線條,都是鄭西野親手所畫,在他眼裏,她就像一塊剔透如玉的水晶,所有小心思一目了然。


    鄭西野盯著許芳菲看了須臾,心中就大概有數了。


    他眼睛裏浮起一絲興味兒,也不說話,隨手摁了個車載控製鍵,將黑色大g四周的車窗全部升起關嚴,然後便一手摟住許芳菲的腰,將她往上一托,帶過來,分腿跨坐到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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