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的諸侯麵對這樣的情景,即使驚歎、嫉妒並州的斂財能力,卻沒有橫加阻攔,世家手中的權勢太大了,縱然他們從中阻攔,又能起到多大的效果呢,再說若是暗中操控這些東西的話,收獲也是頗為豐厚的。


    商人逐利,即便是表麵上因為諸侯的壓製而有所收斂,暗中之事誰又能說的清楚呢,就想當初袁術禁止治下出現晉酒、晉紙,商人仍舊是趨之若鶩,晉酒在壽春亦是風靡一時。


    “公達,如今奉先在晉陽設立錢莊,前往晉陽的商人盡皆將手中的金錢換成所謂的金票,長此以往,豈不是商人手中的金錢全部到了並州?”曹操擔憂道。


    荀攸眉頭微皺道:“晉陽錢莊之事,乃是效仿武帝,然而不同於武帝時期的是,晉陽錢莊的金票價值不高,最少的為一錢,然而這些金票,卻是由晉紙所製作,即便是有人仿造,亦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得不償失,商人逐利,若是任由其前往並州經商,金錢將會以極快的度湧往並州,商人手中將無金錢可用,隻有前往並州。”


    “晉侯此舉極為高明,若是任由其下去,則並州勢必更加的繁華。”荀彧道。


    “以文若之見,該當如何?”曹操問道,他也是第一次麵臨這樣的事情,想象到所有的金錢都到了並州之後的情景,他就感覺到害怕。


    荀彧皺眉沉思良久緩緩道:“主公,晉侯可在晉陽設立錢莊,主公亦可在兗州設立錢莊,兗州的商人百姓需要將手中的金錢換成金票。”


    “晉陽有紙坊,若是兗州效仿,僅僅在紙的花費州牧府就難以承擔。”曹操道,諸侯也曾嚐試過建立紙坊,但是造紙的代價有些大了。


    “主公無需擔憂,兗州可用獸皮代替金票,晉紙製作的金票雖然精美、攜帶方便,但是遇到雨天,卻是無用,而獸皮就無需擔憂此事。”荀彧緩緩道。


    “話雖如此,但使用獸皮作為金票的話,定然會有人暗中私自製作金票。”荀攸道。


    荀彧拿起兩張價值百錢的晉陽金票道:“且看此金票,其圖案乃是並州州牧府,其中卻是隱藏著玄機,這兩張金票近乎相同,細細觀看,就會現,在州字左邊一點上,隱隱的多了那些一小點,看似一小點,兩張金票同時有這樣的痕跡,恐怕也是並州為防止宵小之輩仿造故意為之。”


    曹操細眼打量之下,卻是從金票上察看出許多端倪,麵露了然之色。


    “此事就交由文若來辦,兗州金票上的特殊痕跡,除了本侯之外不得告訴他人,但凡是現私自製作金票者,殺無赦。”曹操沉聲道。


    “喏。”荀彧拱手道。


    “奉先乃是有野心之輩,傳令曹仁,嚴防河東兵馬進入河南尹。”曹操命令道,去歲為了配合袁紹,他故意做出大軍向河南尹調動的假象,在無形間,也將並州給得罪了,即使知道並州軍不會輕易的攻入冀州腹地,但是此舉是支持了冀州,當然,這也與袁紹的許諾有一定的關係。


    隻要占據了徐州之後,曹操就有了和劉表以及天下諸侯相抗的資本,劉表能夠繼承大統,登基為帝,那麽在兗州的劉和,為何不可,觀以往的作為,劉表非是明君,固守本土尚且有餘,若是攻取他地,早晚為人所敗,否則也不會在揚州的戰場上付出那麽多,最終為兗州做了嫁衣。


    “但晉侯身處並州,外有鮮卑之禍,內有世家不穩,冀州亦是窺視並州久矣,否則去歲之時,長安恐怕已經為並州軍攻下。”荀攸道。


    曹操歎道:“萬不可因奉先是武將就小覷與他,鮮卑人小覷了他,結果被並州軍將王庭攻破,袁紹更是在幽州戰場和河內戰場上敗北,連冀州都差點沒保住。”


    荀攸等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這些年,呂布在士子眼中的名聲很差,不可否認的是,名聲很差的呂布,做出的事情,的確令人敬服,論軍力,即便是曹軍對上並州軍也沒有勝算,且呂布的恩師蔡邕編撰《漢書》名動天下,呂布本人更是以精通算術之學,令文人側目。


    “聽聞本初曾派遣使者前往匈奴,欲要說服匈奴人反叛,誰知派遣的使者竟然為匈奴人所殺,使者的頭顱亦是被送到了奉先手中,匈奴人何等桀驁,卻是對奉先如此畏懼。”曹操道。


    “主公當派遣使者前往晉陽,探明晉侯態度,攻打袁術之時,聖上多次為難並州軍,料想晉侯對聖上亦是心生不滿。”荀攸勸諫道。


    曹操微微點頭,他在等待一個時機,從荊州傳來的消息,劉表年紀老邁,最多不過數年,便會歸天,而太子之位至今未定,劉表心向幼子,如此就是機會,隻要荊州因為皇位之爭而大亂,兗州就會在第一時間擁護劉和繼承大統,清掃荊州,孫策的存在,極大的挑戰的荊州漢室的尊嚴,而曹操到時會將給予荊州重重一擊,至於說漢室的正統是誰說的算,隻要手中有精兵強將,才能有話語權。


    荀攸荀彧等人對於此事是不讚同的,不過他們也知道,戰亂已久的大漢需要一個強勢之人來平定,而且曹操擁護的乃是劉虞之後,若是能夠清掃宇內,也是振興了大漢,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荊州會因為皇位之爭而大亂,同時曹操也占據了徐州之地。


    “命令細作密切注意並州。”曹操道,這些年來,兗州在並州的細作很多,付出的代價也不小,但是真正打探到的有用消息很少,尤其是在並州最為緊要的匠作坊和紙坊酒坊上,守護的不能簡單的用嚴密來形容了,尋常人一旦靠近,就會引來士兵的盤問,稍有不對,便會被抓捕。


    在利益的驅使下,運往並州的米糧也是越來越多,至於說諸侯的嚴令,在世家的眼中不算什麽,隻要能夠給家族帶來利益,縱然是並州暗中囤積米糧又能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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