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傅染呢喃般地反問:“這樣嘛?”


    這句話從謝祖燁口中說出來, 莫名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影帝居然期待著婚姻關係?


    “如果肯定對方會是自己終身的另一半, 那就別錯過。”謝祖燁那雙褶皺很深的眼眸裏, 莫名牽扯出一絲傷感來。


    影帝不愧是影帝,他眼神淡淡的,卻莫名讓看著的人覺得沉甸甸很有力量, 感染力與曆史感交錯著顯現。


    傅染喉嚨艱澀,她點了點頭, 她垂眸認真地在心裏細想了番。


    商湛應該是期待有個家的吧?


    -


    傅染在東北拍戲, 商湛被工作架在燕京忙活, 媒體還要死不死地傳傅染跟謝祖燁的緋聞, 這簡直如同火上澆油,而穆黎還好死不死地在商湛麵前蹦躂。


    商湛原本還想當做沒看見,但穆黎非得湊他麵前跟宣讀聖旨似的,把媒體的每一句緋聞都要讀出來。


    因為傅染不同他商量就進組這件事,商湛的心態已經很崩了,穆黎的話就跟碎玻璃似的紮進他的心裏。


    見商湛這磨嘰的樣子,穆黎給他指了條明路,“湛爺,你跟小天鵝感情都到這份上了,能不能抓緊求個婚,我好吃個喜酒,送個份子錢呐?”


    “結婚?”這是商湛有點不敢想的地方。


    他曾經想過無數遍,甚至連計劃都製定好了,但經曆過這些事情後,他反而有些畏懼了,他生怕傅染會拒絕他。


    縱然心裏猶豫,但商湛麵上表現出來的卻很要強,他冷酷地看著穆黎,他冷哼,“我需要你教?”


    穆黎嬉皮笑臉,臉上笑意更甚,隨後他挑眉問,“兄弟,需要我給你支個招嗎?”


    聞言,商湛給了他一個冷淡的眼神,那漠然的感情像是在說,有多遠滾多遠。


    商湛和傅染兩人各懷心事,傅染想給商湛滿分的安全感,為此傷透腦筋,而商湛則是與劇組導演聯絡上,打算精心策劃一個逸趣橫生,絕對能將姑娘俘獲的求婚。


    這場求婚是個秘密,連八卦的穆黎都不知道,甚至還沒收到邀請。


    穆黎暴躁地問商湛,咱倆還是不是好兄弟?


    思索了會,商湛的回應是:“我們家小天鵝不喜歡你,所以,你還是別來了。”


    穆黎:“?商湛,合著你隻要女人,不要兄弟了是吧。”


    “要來也行,站偏點,別讓我家姑娘看見你。”商湛的嘴,那簡直就跟把飛鏢似的直往穆黎心裏紮,哪裏最痛,往哪裏紮。


    惹得穆黎頭皮發麻,作為他的兄弟,他就如此拿不出手嗎?不就是曾經輕視過傅染兩句嘛,至於如此記仇?


    算了算了,當時確實也是他的問題,還是少給商湛惹麻煩為妙。


    至於求婚,他絕對要去現場觀戰!


    他絕對要看商湛這廝究竟是如何被拿捏的!要看他被狠狠地拒絕才行!


    如若失敗,他一定要待在商湛麵前叉腰狂笑,勢必要將今天所受到的屈辱給報複回來。


    商湛求婚大計嚴防死守,穆黎無論如何從陳屏那裏撬不開一句實話,反倒是在七月底的某天,他收到燕京三中的一份邀請函,一份同學聚會的邀請函。


    穆黎蹙眉:可他高中不是三中的呀?怎麽會收到燕京三中的呢?誰同學聚會會挑在學校啊?


    穩了秒心神,穆黎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頓時浮起,三中不就是傅染和商湛的高中嘛?


    商湛這是要幹嘛!!


    《戰魂》的拍攝由吉林轉移到上海,去上海之前傅染收到三中寄來的同學會邀請函。


    好巧不巧,商湛也收到了,他還特別想故地重遊,問她是否能夠相攜一塊兒去轉轉。


    聞言,傅染秒同意,她正巧有空,而且她想給商湛一個小物件,讓他多點安全感。


    抵達燕京那天,餘婉婷前來接機,突然見麵,傅染有點兒錯愕,因為向來喜歡素顏的餘婉婷居然全妝出現在她麵前!


    就在傅染疑惑不解時,餘婉婷拽著她直奔房車,裏麵有數條精致的禮服。


    傅染顰眉,“什麽條件阿,居然連房車都買了?”


    “那不是沾你的光嘛,趕緊挑一身,然後我來給你化妝。”餘婉婷興奮不已,畢竟馬上就要看見商湛低下傲慢的頭顱來跟傅染求婚阿,想想就覺得有點兒興奮。


    傅染柔軟的唇輕抿著,她有點兒猶豫地問:“婉婷,同學聚會,要這麽講究嗎?”


    遲疑了一秒,餘婉婷朝她眨了眨眼,她眼神篤定,“那必須得講究,染寶,穿這身吧,好不好?”


    餘婉婷嗓音帶著撒嬌的語調,她捏著淡粉色旗袍,潤澤晶瑩的眼睛朝傅染輕輕眨動。


    她受傷捏著的是純白偏粉掐腰旗袍,樣式很新潮,品牌也屬於奢牌業內頂端的,上麵的海棠花紋與精湛的盤扣手藝無可挑剔。可這隻是簡單的同學聚會阿,她身上的這身連衣裙也挺好的。


    “染染寶,就試試嘛。”餘婉婷撒嬌著,聲音嬌得不得了,惹得傅染不得不點頭。


    這身淡粉色旗袍像是為她量身定製那般,纖細的腰肢被包裹著,每一處都正好,就連下擺的開叉也淺淺的。


    剛等她穿完衣服,很快造型師不知從哪裏出現開始給她盤發弄造型,餘婉婷掐著表催促著。


    傅染眯眼:隻是參加同學會而已,需要如此隆重嗎?


    將自己從頭發絲至鑲嵌著鑽石的鞋子選擇完,傅染無奈地看著餘婉婷,她旁敲側擊問:“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麽事兒啊?”


    “沒有,就咱們一塊兒去參加同學會唄。”餘婉婷誓死要守住商湛的秘密,她纖長的睫毛輕眨,“咱們必須得做最精致的姐妹兒,然後豔壓群芳。”


    委實有點笑不出來的傅染捏了捏後頸肉,趕飛機兩小時,化妝兩小時,她是真的有點疲憊。


    她認真臉摟住餘婉婷的肩膀,她眉眼裏都是溫軟的笑,“那就請你當做我的導航吧,我先睡會兒。”


    來到三中校園門口,正值暑期,校園裏靜悄悄的,傅染有點兒沉默,這麽熱的天來學校裏開同學會?


    而且,學校裏空空蕩蕩,這像是要開同學會的樣子?莫非是被玩弄了嗎?


    她下意識給商湛打電話,接通後,她問:“你已經來了嗎?”


    “嗯,我先到了,在教室裏等你。”此時此刻,商湛正坐在教室裏,他看似沉穩,實則心髒狂跳不已。


    寂寥的教室裏隻有他一人,可他腦海裏卻止不住地回想著,當年傅染坐在距離他三米開外的位置。


    他痛恨自己眼盲心瞎,痛恨自己沒有早點注意到傅染,更加後悔自己沒有無條件地站在傅染身後。


    他想舊夢重遊,在教室裏向傅染求婚。


    可真正到了這一刻,他才發覺,心髒彌漫的酸澀幾乎要覆滅他,他有點畏懼被傅染拒絕。


    確定好求婚的想法,他隻用了一秒鍾的時間,他心裏隻要傅染;操縱眼前這個局,他挖空心思,費盡心機,甚至還豁出老臉向餘婉婷登門拜訪,還寫了保證書;可這一刻,他真的畏懼。


    他曾經站上過無數次的巔峰,他都能坦然自若,心境平靜得毫無波瀾。


    可這一回,他無法抑製心髒的躍動。


    甚至,到這一刻,他還在想是不是該保持教室裏幹淨整潔的樣子,而不是挺穆黎的話,搞得花裏胡哨。


    但他的小天鵝喜歡紅玫瑰,喜歡清靜,不被別人圍繞著的感覺,她還喜歡低調,所以這回來參加宴會的隻有家裏人,還有幾個,曾經與傅染熟識的朋友,有她的老師、徒弟、師兄弟,她的粉絲朋友。


    如果求婚成功的話,她們會出現在傅染的視野裏;如果失敗,她也不會覺得是迫於人群的壓力。


    她不想給傅染營造出,如果她不同意,他會沒麵子這樣。


    至於她的那些個朋友,她們都在三樓,而求婚現場在二樓,商湛派保鏢守在門口,勢必沒經過他同意,他們不能夠過來。對此,她們也表示同意,隻是要求必須得全程直播才可以!


    思慮良久,商湛同意安裝上攝像頭,也就是此刻他待著的教室裏,全程都會被她們看到。


    隻要想到這裏,商湛的手掌全是冷汗。


    坐在窄小的座位上,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這哪裏是為傅染做的局?


    分明是困住他的死局,而他甘之如飴。


    腳步聲由遠及近,商湛沉眸,手裏捏緊戒盒,隨後放進貼近胸口的西裝裏。


    在鏡頭裏的商湛,每一幀仿佛都切放了慢鏡頭似的,他緊張地捏緊拳,時不時地擦汗,還會輕扯領帶。


    扯完領帶又覺得不夠儒雅沉穩,又正了正領帶,總之看得穆黎啼笑皆非地給大家現場解釋。


    穆黎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他緊張了!亙古不化的冰山臉也會笑,我得拍下來嘲諷他一百年哈哈!”


    待到鏡頭裏聽見餘婉婷的聲音時,大家屏住呼吸。


    餘婉婷指了指不遠處的洗手間,她捂住肚子一臉很難受的樣子,“染寶,你先去教室等他們吧,我不舒服去趟廁所。”


    見餘婉婷很難忍的模樣,她自然而然問:“很難受嗎?我陪你過去吧。”


    “不用!”餘婉婷頓時打岔,隨後又磨磨唧唧地推她,“你就去教室等我嘛,我很快就來。”


    真是拿她沒辦法,傅染緩步往教室裏走。


    越往教室走,她的那顆心不由自主地沉下去,因為這裏的回憶算不少美好,更多的是酸澀。


    自從畢業後,她從未來過這裏,每次途徑這裏總想著來看看老師,可她會猶豫,最終不了了之。


    她還記得,自己站在樓道口偷偷望著商湛的畫麵,分明每分每秒視線都離不開他。


    卻不敢讓他看見。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定然會坦然又鎮定地出現在商湛的視野裏,問他能否成為朋友。


    依照他的脾氣,她們應該成不了朋友,她應該很快就會被他氣跑,發現曾經暗戀的少年不過爾爾。


    然後,她們分道揚鑣,她也不會在商湛身邊栽那麽多年,更不會念念不忘他那麽多年。


    想到這,傅染情不自禁地抿唇笑起來。


    即將快走到教室門口時,傅染停住了腳步,莫名心裏有種鄉近情更切地感覺油然而生,她遲疑許久。


    也就在她腳步停住的那秒,商湛急忙站起走到門外。


    他喊她,眼眸裏湧動著熱意,“染染。”


    傅染的視線原本落在腳尖上,抬眸的那瞬,他看到商湛穿著西裝打著領帶,連頭發都打理得異常帥氣。筆挺的身型自然又拓落不羈,鼻梁高挺下頜線優越,精致的漆眸裏蘊著光,在看到她的那一刹,尤為明顯。


    她朝他眨了下眼,而後往前走了一步,商湛便再難隱忍跑到她麵前,將姑娘摟進懷裏。


    姑娘白皙纖瘦的腰身被商湛握在懷裏,他著迷地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他輕喃,“今天噴的香水怎麽是木質調的?”


    沉默了兩秒,傅染回擁他,她的身線清淩淩的,“有點想你,所以噴了你慣用的。”


    此言一出,商湛頓時棄械投降,心髒軟乎乎頓時塌陷成巧克力內陷的,而且還是流沙狀的。


    他徑直捂住她的眼睛,他在她耳邊輕柔地說:“染寶,我有驚喜想送給你。”


    商湛的話語溫柔似暖風,惹得傅染心尖泛癢,同時她的心境莫名平靜下去。


    “嗯?”她自然而然地問。


    很快她跟著商湛走到室內,眼睛撤開,眼簾視野打開的那秒,她被眼前的裝飾布景給吸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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